第7章 人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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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用药强迫自己清醒。”他说。
桑绵听完蓝瑞漪的建议，心里一动。
“但他上次并没有听到……”
“试试吧。”蓝瑞漪温和道，“总不会出现比这更大的问题了，不是吗？”
“那辛苦你了。”
蓝瑞漪朝他笑了笑：“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夜晚。
桑绵从浴室中走出，简单地披着一件纯白色浴衣。
浴衣裹贴着他犹如凝脂白玉的肌肤，下面露出两节笔直细白的腿。
桑绵很放心地走向坐在外面的蓝瑞漪：“你现在要去洗吗？”
对他没有想法的人，是世间瑰宝！
蓝瑞漪此时正端坐在沙发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且不知语言的书籍，桌上摆着一杯仍在散发热气的红茶。
他鼻梁上架着一银边眼镜，衬得他那双异瞳更是诱人。
听到桑绵的话，蓝瑞漪抬起头来，轻声笑道：“我还在上班，等下班后再说吧。”
桑绵乖软地点点头。
“麻烦你啦，如果能找到那人，唔……你到时候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报酬，我尽可能满足你。”他的声音又甜又乖。
蓝瑞漪笑了笑：“好啊。”
“去睡吧。晚安。”
轻轻回了声“晚安”，桑绵便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为了蓝瑞漪半夜里方便，桑绵特意没有关灯。
耳边偶尔会传来蓝瑞漪翻书页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像是白噪音。
莫名有了种温馨的氛围。
桑绵渐渐产生困意。
可……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桑绵听到了——
歌声很轻很轻，像是永远捕捉不到的梦。
桑绵觉得自己落入了深海。
“唔……”
混乱的意识，无从挣扎。
……
异常变得更加严重了。
桑绵醒来时，不仅发觉浑身腰酸背痛，嗓子更是沙哑得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他揉着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紧闭双眸的蓝瑞漪，愣了一下神。
桌子上还留有一根透明的针剂，看样子是在昨晚就已经注射过了。
蓝瑞漪这是……也被催眠了吗？
桑绵看了没一会儿，蓝瑞漪就渐渐苏醒了过来。
他只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便迅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跟桑绵道歉：“抱歉，是我……”
蓝瑞漪下意识的道歉还没有说完，就被桑绵轻轻软软地打断了。
桑绵摇了摇头：“没事，那个人有特殊能力，不是你的错。”
蓝瑞漪看了过来：“特殊能力？”
“我曾听说，人鱼的歌声可以催眠所有人……或许，就是人鱼来了。”桑绵小声说道。
蓝瑞漪没有表达自己相信与否，只简单应了声：“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桑绵从床上跳下，走到蓝瑞漪身前：“这次的旅程能不能就在这里终止，别再继续往前了？”
“你看，你也感受到了，根本没人能逃脱人鱼的催眠……”
最重要的是，他想直接阻止后面的大逃杀。
也干脆趁主系统还没发布任务，他就把任务全都扼杀在摇篮里得了。
反正，这个世界的bug那么多，任务发不发得出来都难说呢。
还不如早点结束，好好休息。
蓝瑞漪却摇头：“抱歉，我没有这个权限。”
“那你能不能……”桑绵依旧不肯死心，继续劝说道，“能不能跟沈安煜说说，让沈安煜调头回去啊？”
蓝瑞漪笑着继续摇头。
而后，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桑绵，语气平和地问道：“我记得，你是沈安煜的前男友吧？”
“啊？”
桑绵没想到蓝瑞漪会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一声“啊”，让蓝瑞漪成功误解了：“不用担心，沈言昭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瞒着很好。”
“我只是觉得……”蓝瑞漪微微一顿，“沈安煜现在依然很喜欢你，你去劝，会比我管用。”
桑绵知道，蓝瑞漪说得并没有错。
但没到最后一刻，桑绵不想去求沈安煜。
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沈安煜会如何得寸进尺。
更何况，沈家对人鱼的执念，是背景资料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他要是成功劝动了……
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面对着桑绵的沉默，蓝瑞漪没再多说。
他从沙发上站起：“我要去工作了，有事可以再来找我。”
“好。”
桑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蓝瑞漪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他突然觉得，蓝瑞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为什么？
桑绵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天。
却没想到，就算他不去找沈安煜，也根本阻止不了沈安煜主动找上门来。
沈安煜开门的动作依旧像回自己房间一样自然，桑绵觉得自己快要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沈安煜挑了一下眉，反问道，“你不是跟我说，要跟我做好朋友吗？”
桑绵：喵？
他只是说做朋友，根本没有“好”那个字！
“怎么，看到我心情就不好了？”
“没有。”桑绵想了想，既然人都找上门了，他干脆就借机说了，“我只是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不喜欢？”沈安煜有些不解。
“沈安煜。”桑绵低低唤了声。
他心想大家都是人精，兜圈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不如开门见山地直接说道：“我们能不能不去了？我想回家……”
沈安煜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桑绵。
良久，沈安煜开口拒绝了：“不行。”
“桑绵，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吃了人鱼肉就可以长生。”
“可你们打得过人鱼么？”桑绵恹恹地问道。
“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
桑绵深吸一口气：“你出去吧。”
本来还开心这个世界没有太多人来强硬地贴贴他。
结果现在一看，光是沈安煜一人就已经固执到让他绝望了。
生活不易，绵绵再次叹气。
沈安煜有些不理解：“桑绵，你之前不还说，很想看看人鱼岛长什么样吗？现在不好奇了？”
桑绵努了努嘴，毫不犹豫地将沈言昭推出来背锅：“我根本没有想来，是沈言昭非缠着我要我来的。”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沈言昭”这个名字，沈安煜的心情就不行了。
而且这句话的内容，听到沈安煜快要被气笑了。
“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是吧？你还挺听话的啊。”
沈安煜往前走了一步，距离被拉近，逼着桑绵不住地连连后退。
“那你们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是不是沈言昭死缠着你，你就同意了？”
沈安煜嗤笑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是不是别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抗？”
桑绵再往后退一步就是墙面了，他靠在墙上，已无处可逃。
也正像是印证了沈安煜说的话一般，桑绵无从反抗。
桑绵咬了咬唇。
不都说了，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不准谈恋爱啊——！！
沈安煜神色淡，然而说出的话语竟然恶劣又下流：“桑绵，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强上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反抗？”
桑绵震惊得双眸圆睁。
潮意涌上脸颊。
趁沈安煜不注意，他突然气鼓鼓地一脚踹了上去——
还是专找某个脆弱部位踢的。
头一次踹出了效果！
沈安煜吃痛地闷哼了声。
桑绵连忙一把推开沈安煜，一时间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沈安煜缓过来时，桑绵早已没了踪影。
沈安煜：……
踹得真狠啊。
他们是什么仇人吗？
奈何桑绵跑归跑了，结果跑了出去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接下来能去哪里？
要是回自己的房间，沈安煜说不定还会时不时地“登门造访”。
另开一间客房，沈安煜依旧能找上门。
或者，桑绵还想到了另一个很恐怖的可能性——
沈安煜要是真的蓄意报复他，甚至根本不会让他回到房间里，而是直接把他扔进海里。
由于看不懂沈安煜奇怪扭曲的爱意，桑绵发现他无法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顿时慌了。
他紧张地来回踱步，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吵闹声。
桑绵心下一惊，立刻快步朝着吵闹的源头走去。
原是在游轮的前端，众多富家子弟相聚在一起，并包围成了一个圈。
正中间站着蓝瑞漪和几个经常跟在沈安煜身边的手下，地上摆着……几具尸体。
惊悚的画面直冲桑绵的脑海，令他悚然得双脚险些发软站不住。
是八具尸体。
不知不觉竟然死了那么多了。
事实摆在了桑绵的眼前。
每一具尸体都像是在跟他说明，人鱼的大屠杀已经开始了。
等他控制着反胃感，勉强走近后，听到了那群人的窃窃私语。
“这都死了多少人了？好可怕啊……”
“游轮没开到这里之前还有百来人的，现在——现在竟然只剩下六十多号人了！”
“咱们这艘船该不会是被人鱼诅咒了吧？”
“诅咒？我们都没有撞上人鱼，人鱼也没有撞上我们，它能诅咒个什么？”
“妈妈，我想回家……”
桑绵踮起脚往正中央的尸体望去，恰好站在中间的蓝瑞漪回过了头，与桑绵四目相对。
蓝瑞漪朝着桑绵的方向，嘴一张一合，像是说了一句话。
但他实际上并没有发出声音。
桑绵只能分辨他的唇形变化。
蓝瑞漪说的好像是……
“闭眼，不要看。”
桑绵一怔。
没想到蓝瑞漪才是这里真正关心他的。
桑绵于是乖乖垂下眼，没有再往正中央看去。
紧接着，他听到了沈安煜的声音。
果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沈安煜还是要来主持局面的。
趁着沈安煜离开了他的房间，桑绵干脆又跑了回去。
他要冷静一下。
房间里面的摆设跟桑绵离开之前并无二样，可见沈安煜并未气到胡乱撒气的地步。
桑绵经过沙发旁边，看到了蓝瑞漪昨晚翻的书。
他好奇地随手翻了翻。
很好，看不懂。
桑绵便准备把书放回书架上。
然而正要合起书时，他突然从书页里面翻出来一个薄薄的、几近透明的物体。
桑绵疑惑地用手取出，凑近看了看。
很像是……鱼的鳞片？
但又并不相同，桑绵从未在鱼的身上见到过这种形状和大小的。
而且在阳光的照映下，还会幻化成彩虹色泽，如梦似幻。
桑绵眨着眼，迷惑了几秒。
紧接着的一瞬间，他脸色乍变。
这难道是……那条人鱼身上的鳞片吗？！
一想到这里，桑绵整个人都不好了。
故意留下这片薄鳞……
或许既是威胁，更是恐吓，亦想告诉桑绵——
永远都别想摆脱掉他。
桑绵脸色一白，差点腿软跌倒在地。
恐惧的情绪直线上升至了顶点。
这条人鱼究竟是想做什么？
是想肆无忌惮地折磨他，然后把他玩到不能抵抗，再一击必杀吗？
真的是想杀掉他吗……
偏偏桑绵想逃还逃不掉。
一来，游轮不会因为他调头折返。
二来，人鱼催眠他轻而易举，他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就连77……
“对不起啊，宿主，在无法确定催眠的作用机制以前，道具基本上都用不了。”
这种感觉太令人窒息了。
桑绵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他盯着那片薄薄的人鱼鳞片，在沙发上卧着发呆。
不知不觉间，连饭点都忘了。
良久后，房间的门猝然被敲响。
“绵绵，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来吃饭？”
是沈言昭。
桑绵听到声响从沙发上起来，恹恹地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桑绵发现门外除了沈言昭，竟然还有沈安煜。
……他现在看到这个人就头疼。
他选择直接忽视。
桑绵看向沈言昭。
只见沈言昭的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蛋糕盒，盒内装的是一块车厘子奶油蛋糕。
他把蛋糕盒交给桑绵：“绵绵，吃点吧。”
“谢谢。”
沈言昭笑道：“不客气，这算什么，你在我这里永远享受最高待遇。”
沈安煜听到这话只想冷笑。
他才不会惯着沈言昭，更不会坐以待毙看他们嘘寒问暖甜甜蜜蜜，直接指向了桑绵身上的问题，“没睡醒？”
沈安煜第一眼看到桑绵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沈言昭也注意到了。
桑绵皱了皱眉：“不是，我睡的还好。就是……昨晚有人进我房间里了，还给了我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