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赵璂释疑 义救龙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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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华雒对年轻的赵帮主始终心存疑虑,他自己出身大家氏族,自幼得父祖教导,快到而立之年,觉得如果让他现在接手玄武宫事务都还有些勉强,何况拥有数十万之众天下第一大帮。赵璂作为不到弱冠的人,能管好丐帮?
玄武宫的人没有赶上擂台赛,虽从他人口中得知了比赛的大致情况,对赵璂的认知仍然有限。
早些时候,赵璂为黎云胜和令狐文渊助攻,让打斗提前结束。在令狐华雒看来,赵璂的行为与偷袭无异,不太磊落,有些下作。这个想法只能闷在心中,无法说出口。
后来,在己方优势明显的情况下放走欧阳靖波、西门德川等人,更让他一头雾水,实在看不懂。事后他也曾问过令狐文渊,得到的答案是:听令行事即可。
看到妹夫黄攀,好歹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机庐黄掌柜之子,对赵璂言听计从,如同跟班,心中甚不是滋味。他自从与赵璂见面后,就没有单独与之说过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刚才听到赵璂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关于烹饪的事,心中对赵璂愈发轻视。觉得七尺男儿岂能醉心于庖厨?铮铮汉子,又是堂堂皇孙、一帮之主,怎能如此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暗自腹诽外叔祖公孙瀚东识人不明,枉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赵璂唯一能让他佩服的就是,没有一点帮主或亲王的架子,对谁都客客气气,从不失礼。
大伙儿用餐完毕。向天峰等人为所有人送上用砖茶煮出来的茶汤,茶砖也是战利品之一。这黑乎乎的砖茶煮出来的味道比中原现泡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好得在吃过大肉后,用来解腻刚好。
“大哥,给那两个番僧也端两碗热茶过去。其他的吃食就免了。”赵璂吩咐道。
“是,帮主!”向天峰应道。
白天被西门德川留下的两个番僧,肥头大耳,说一口无人能懂的鸟语。被令狐文渊封住周身大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同木偶般被丢在隔壁的帐篷内。
“帮主,在下可否请教帮主几个问题?”令狐华雒起身抱拳对着赵璂道。令狐文渊看了看爱子一眼,并未阻拦。
赵璂抬头看了过来,示意他坐下,接着道:“但说无妨。”
“敢问帮主,白天我们为何不一鼓作气全歼西门德川、欧阳靖波等人?”令狐华雒毫不客气的道。
“华雒坐下说话。这个问题在饭前景仙子也曾问过。”众人把目光投向景圆圆,见她轻轻的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估计有此疑问的还不少。我现在就给大家解解惑。华雒,我们这次北上千里的目的是什么?”赵璂问令狐华雒。
“当然是为救刘洋刘大侠,同时破掉几方围杀赵帮主的局。”令狐华雄回答,这是出发前大家都知道的,赵璂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多余。
“对啰。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救人和破局,而非杀人。北狄斥候死伤已在五百以上,西门德川的卫队伤亡也不小,被我们斩杀的高手有步老六、金庐山、印左兄弟等人。我们确实有实力全歼这些人,这样做不但要消耗我方更多的体力,同时难免会给我方带来更多的伤者,甚至会有弟兄失去宝贵的生命。”
“其次,北狄是我朝的宿敌不假。两国交锋自当交给沙场将士,我们就算今日把他们都灭了,对日后的帮助也微乎其微。更何况,西门德川的卫队上阵厮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就是这次三方合谋给我下套本就是西门德川联合四王子,背着北狄可汗暗自行动的。如果我们连西门德川一起宰了,那就相当于与北狄皇室之间又多了一场恩怨。如果此事在我们还未全部安全撤回中原就让北狄王庭知晓,原本只是北狄四王子与西门德川几个私下的计划就会变成两国公开的争端。那么北狄可汗迫于压力与面子一定会组织所有人手围捕我们。”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
赵璂顿了顿,接着道:“西门德川出自苍龙堡二房,加上他早已是北狄驸马,参与苍龙堡事务并不多。留下他的性命,反而有可能让他与四王子、西门德庆等人生出嫌隙来。我命他南行两百里后才能北返,无论他是否遵从,起码可以暂缓他与其他人再次碰面的时间,从而减轻我们的压力。再就是,这次我们放过西门德川,会让北狄人认为他是懦弱怯战之辈,以后可能会被好战的王子疏远甚至排斥。但西门德川本人及公主却深受北狄可汗的喜爱,长此以往,如果能让西门德川与北狄皇室生出来更大的龃龉,这对我朝来说更为有利。”
黄七郎与令狐文渊都点头表示认同。
“西门德川这次是被四王子与西门渤父子胁迫参与的。名义上是为其父报仇,但不管怎么算西门冲之死都算不到帮主头上。西门德川的生母吴凤,就是大家看到的那个坤道,原本在终南山修行,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也是根据谍报显示,吴凤与西门冲只此一子,西门德川甚为孝顺。燕子坪刘夫人亲至终南山说服她北上,希望吴凤能让西门德川放弃找我朝报仇一事。听起来是有些荒唐,大家不妨仔细想一想,黄羽卫听命御前,他们奉旨行事,如果所有被黄羽卫斩杀之人都找他们报仇的话,这个世道将会乱成啥样?再就是,如果你想找陛下寻仇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随便杀一皇室成员又怎能算报仇?更何况苍龙堡得所作所为早就是天怒人怨,吴凤与西门家族决裂多少也有不愿同流合污之故。”黄攀补充道。令狐华雒嘴角上扬,看了看黄攀,又瞟了瞟自家老父亲,不知他是何意。
“留下两个番僧又是何意?如何处置这二人呢?”景圆圆问。
“这也是要坐实西门德川贪生忘义、软弱无能的形象。至于那两个番僧,天明后废掉他们的武功,放他们回去。”赵璂道。
令狐华雒低下头,开始重新思考到底该如何看待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帮主。
李访、景圆圆、张伟勇夫妇从开始的不理解到恍然大悟,心中对赵璂产生了敬意。
“欧阳靖波除了好色,目前暂无恶性且与西关盟还无关联。到底是何原因让他搅和进来,还未搞清楚。放过他,一是不想多造杀孽;二是想弄明白他身后到底是哪方势力;再就是让他把今日所见散播出去,各方可以各取所需去加工信息,把水搅得更浑。”赵璂继续解释道。
令狐文渊微笑着与黎云胜对视一眼后都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黄七郎眼中也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屠勉、李访及张伟勇等人哪里想到这么多,只觉得打得过瘾,一举把对方击毙岂不痛快?
“段成杰、宇文磊四人的亮相,明确无误的告诉我们,梁王殿下除我之心不再藏着掖着。我放过他们,不是心慈手软,只想给四人一个悬崖勒马、重新做人的机会。同时也是要对我那位亲叔叔的回应,如果他愿意就此罢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愿意,那就不再废话,不是我死就是他败!”赵璂斩钉截铁的道,他此刻的脸上严肃又无奈、坚毅且决绝。
众人闻言都觉得,好像羊肉汤给人带来的暖意瞬间消散,寒意从背上袭来。帐篷内突然寂静异常,无人言语。其中有几人的心跳突然加速,肩头塌了下去。
黄莲眼中带着骄傲加崇拜的眼神看着赵璂。刘天燕的脸上也泛起笑容,她可没想那么多,知道赵璂此举肯定自有深意。
“诸位,把大家拉入此等境地,实非本人所愿。唯愿大家齐心,一道跨过难关,杀出去,平安返回中原。诸位的援手与盛情,本人及丐帮上下将永远铭记!”赵璂起身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
令狐文渊等纷纷起身肃然还礼,也不知如何措辞应对。场面严肃又凝重,寂静中又带着渴望。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帮主赐教。”张伟勇道。
“庄主,请讲。”赵璂道。
“到现在为止,三方人马对我们带来的威胁并不明显,对方也还没有取胜的绝对把握。为何梁王的人手就这么着急现身?这是不是有点反常?”张伟勇问。
“嗯,看起来是不合常理。他们当然也是没有想到令狐宫主会亲自带着人手过来,更没有料到李前辈、景仙子及贤伉俪会加入。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你们这么多高手助阵,我丐帮弟子将会伤亡惨重。我也不会这么轻松。说起来,现在我们基本上完好无损,全是因诸位之故。再次感谢大家!”赵璂郑重抱拳道。
确实,如果没有他们,单凭黄七郎、赵璂、黎云胜、刘天燕及宇文鑫几人是有些不够看。黄七郎固然实力超群,再怎么说的他也只有一双手,哪里顾得了周全?
“还有就是,苍龙堡一向都喜欢坐山观虎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由来已久。梁王的人一点力都不出也说不过去,派自己的亲卫来不但表明立场,也是探路。没想到这个领头的亲随是令狐宫主的故人,否则我也不会不认识。他身边的强洪林与闵端是高手,但与我也很熟悉。后面登场的,肯定还有上得了台面的高手,大家千万小心。为何会放欧阳靖波,我也在猜他到底是梁王临时拉拢过来的,还是其他势力派过来?欧阳靖波不愿拼命也说明,他只是为了利益,与我们及丐帮并无生死过节。”赵璂接着道。
帐内又沉寂下来,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在苍茫的原野上。
“大哥,北去途中可有收获?”赵璂打破平静,转过头看向黄七郎。
“嗯,还真有。苍龙堡的狗头军师之一怀山被我杀了,头颅就在帐外。这个怀山一肚子的坏水,好多害人的主意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可以说对江湖的危害比西门冲、西门烈还要大些。只是他很少露面,不为外界所知。”黄七郎道。
“我在天机庐的谍报上看到过此人的名字,黄先生这次真是为武林除了一大害!”黄攀道。
“往返沿途有六拨三十余游骑暗哨被我全部解决掉,西门德川虽未北返,应该也传信回去了。坐镇的人估计也明白,再派人过来骚扰也是徒劳。不如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今晚大雪,想来不会再有人前来探查。我建议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直捣黄龙如何?”黄七郎道。
“黄兄言之有理。”黎云胜道。
内功尽失的两个番僧,此时只觉得寒气透骨,牙齿打架,恨衣袍太薄,昨夜雪下得太大。二人艰难的走在雪原上,留下几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赵璂与令狐文渊一行人骑着马往山里进发,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在茫茫雪原上尤其引人注目。
午时,队伍已至山脚。一行人中禽察尔没有内功御寒,他却又来自更为寒冷的北方,所以这个天气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的海东青盘旋在高空,在给他们带路的同时,也能预警。
突然,天上的大鸟往东北方向疾飞过去,应是有所发现。
地上的人立马跟在它身后,打马跟上。
远处的山坡上,有几个黑点在快速移动。银装素裹的旷野让所有活物都失去了保护,这对猎手和猎物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有人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走在最前面的黎云胜大声道。
“大家散开队形,做好戒备。”赵璂随即下令。
根据出发前的部署,十六人排定阵型,放慢速度,不疾不徐的朝来人迎上去。
片刻后,已能看清对方身影,前一后三,一共四人。前面一人身形有些踉跄,不知是受伤还是功力稍弱,其身后三人离他不过十丈,四人保持着这个距离与赵璂等人愈来愈近。
“停!”赵璂举手示意。他左右的黄七郎与黎云胜二人同时停下,身后其他人纷纷勒住缰绳。坐骑吐着热气,轻晃脑袋,甩着尾巴前后左右的小范围移动。
“前面那个好像是龙鲤。”黎云胜道。
“他已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黄七郎道。
黄七郎话音刚落,龙鲤又一个踉跄,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群,后面的人借机追了上来。手中刀剑出鞘,准备攻向龙鲤。
“救他!”赵璂话音刚落,已朝四人扑过去。
“兄弟,小心陷阱!”黄七郎一把拉住赵璂,另一只手拔出鸱吻剑朝前方随意丢了过去,飘然越过赵璂,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两拨人相隔不到二十丈,鸱吻剑无声无息的直奔三人中最前面的那个。
面对突兀而至的宝剑,最前面的那人急忙挥刀格挡。
“叮!”一声脆响,鸱吻剑斩断那人佩刀,继续朝他肩颈而去。那人大骇,急忙下腰闪躲,鸱吻剑擦肩而过,朝着他身后另一人飞去。
黄七郎一剑让龙鲤有了喘息之机,见他站定身形,转过身面对三人,手中的精钢折扇已是破烂不堪。
侥幸断刀躲过一剑的那个家伙,黑袍皂靴、中等个人,此刻惊魂未定的转身看身后。身后事个矮胖的老者,使一柄精钢长剑,原本注意力在龙鲤身上,只觉眼前一花,身前黑袍同伴身形矮了下去,是在躲避什么。矮胖老者反应也不赖,赶忙横移几步,不过还是慢了些许,极速而来的鸱吻剑毫不留情的把他握剑的右手小臂切断,剑身上不见一丝血迹,继续朝第三人掠过去。
“啊!哎哟!”身体横移,才站稳身的矮胖老者此刻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这一声哀嚎响彻原野,也让离他约两丈的第三个人不明就里的身形一顿,只此分神,等他反应过来时,胸口多了一柄只剩剑柄的宝剑。这个看起来十分精壮的大汉,双手握住剑柄,打算将其抽离身体,剑身不过往前移动五寸,就轰然倒地。
几个眨眼功夫,隔着近二十丈远,三人一死一伤一进攻受阻,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
也就是这个间隙,赵璂、黄七郎和黎云胜三人联袂落在龙鲤身后。
“汉王殿下、黎大侠!“龙鲤拱手道,脸色苍白、嘴角渗血的他,衣袍被兵器划破,血迹斑斑,小腿和左臂上的血迹更是把原本白色的袍子染成深紫色。
“龙长老,你这是?”赵璂问。
龙鲤右手从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从中取出一个物件,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捧着递了过来。
黎云胜疑惑的结果,一块只有两个大指甲盖大小,非铜非铁的金属块。一面阳刻着“丙一”,背面阴刻着刀、剑、枪三种兵器,三种兵器均尖朝上呈三角鼎立之状。
赵璂接过仔细端详,上前一步,然后传音问道:“你存档的代号是?”
“回殿下!就是在下的本名。”龙鲤躬身小声回答,身体摇晃,有些站立不稳,精神愈发萎靡。
哈哈,还真是妙。黄羽卫暗探甲乙丙三个序列,分别以飞禽、走兽和游鱼命名。龙鲤用真名在黄羽卫存档,本人却是丐帮的高阶弟子。估计没几个人会把二人联系起来。
“好!我就信你一次。”赵璂道,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黄羽卫具体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详情。赵璂完全是基于龙鲤丐帮出身的那点香火情。
赵璂话音刚落,黄七郎左手一探,扯过龙鲤右手,然后右手飞快的在龙鲤胸腹李后背连点,封住他的穴位。
“大哥?”赵璂疑惑的问。
“这位龙先生,不但内伤严重,还中毒了。”黄七郎回答。
赵璂葱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取出两粒豌豆大小的药丸递给龙鲤。
“殿下………”龙鲤道。
“这个是安神顺气、调理脏腑的药,你先试一试。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赵璂道。
龙鲤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去,然后盘坐在雪地上自顾自的疗伤。
被黄七郎一剑击溃的三人,没有受伤只是兵器被斩断的黑袍汉子,拿着断刀进退两难,追杀的任务注定是无法完成。右臂已失的老年剑客用左手艰难的包裹伤口。被一剑穿心的那个伤口的血已被冻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赵璂身后的十数骑已把几人围在中间,黑袍汉子环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黄七郎身上。
黄七郎右手一抬,鸱吻剑飞回手中,再轻轻一抖,把剑身的血迹抖落,接着又一扬,宝剑就回到剑鞘中。
这一手隔空取物,让场中所有人都睁大眼睛,除了佩服就是羡慕。哪怕同为十大高手的令狐文渊,也同样如此。
“七姑爷?”黑袍汉子颤音道。
“桂老五。这些年长进不少,能躲过我那一剑。”黄七郎淡淡的道。
不用说,眼前这个黑袍汉子就是西门渤的第五个徒弟桂宝福。
西门德庆等开始只是猜测黄七郎应该就在赵璂左右,并无亲眼看到,此刻桂宝福确认了这个猜测,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老五,你们师兄弟几个里头,我看你最顺眼。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向赵帮主给你求情,放你一条生路,如何?”黄七郎道。
“七姑爷,多谢你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师父及苍龙堡的手段,我要是这样做了,我的家人将遭遇万劫不复的境地。”桂宝福道,原本不白的脸上此刻更加阴沉。
“桂壮士,你只需交出龙先生所中之毒的解药,我就放你离去。”赵璂插话道。
桂宝福望向赵璂,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道:“阁下就是汉王,赵帮主?”
“不错。”赵璂回答。
“解药在死去那人身上。”桂宝福指了指身后。
黄攀和向天峰同时下马,朝地上那具尸体走去。
二人从尸体上搜出四个瓷瓶,拿了过来。到底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除了配制之人,他人很难知晓。
“他是何人?”赵璂指着受伤的老剑客道。
“不知名姓,听德庆说他是四王子派过来的。”桂宝福回答。
“哦!你可以走了。”赵璂道。
桂宝福望向黄七郎,手中断刀却直插自己胸口。
“老五,你!”黄七郎动作再快,也还是慢了半拍,半截刀透体而出,断无再活之理。
黄七郎扶住已无法站稳的桂宝福,不解的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七姑爷,我终于解脱了,他们再也无法胁迫我了……”桂宝福脸上居然挂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