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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夫人是真爱,崽子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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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亲眼看见,只会让我后悔终生。”

我低头,憋住眼泪,安静很久后,翻身面向他,趴进他的怀里:

“阿九,别赶我走了。凡人只有七八十载阳寿,再恩爱的夫妻,也会有这么一天,其中一方,也要被迫接受另一方先自己一步离去的事实……你我就当,只是普通的人类夫妻。

跟你在一起的这一生,我很幸福……你是我丈夫,你要走,后事也该由我来操持,我是你的未亡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该陪在你身边。”

“漓儿……”他抚着我的脑袋,沉默着,泪水沾湿我的白发,怜爱地颤声问:“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我抬手搂住他的窄腰,哽咽低吟:“你是我的枕边人,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阿九,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又回来了?”

他轻拍我的后背,言简意赅:“因为,为夫即便陨落,也不能以蛟王的身份死……为夫是东岳大帝,即便死,也只能死在东岳泰山。”

“我明明已经摘到天机草了,为什么、还是没能留住你?”我闷头趴在他胸口忍不住的悲伤抽泣起来。

他呼吸沉重的阖目,眼角愈渐湿润:“傻夫人,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谁说天机草无用?若非是你冒死采来天机草,拼着一口气将天机草送进我体内,你我现在,早已天人两隔了。”

“你是说,天机草延长了你留在世上的时间?”我拧眉伤心问。

他点点头:“是啊,本帝算过,若是没有天机草,天道给我的时间,仅有九日。”

“九日……”

那是太短暂。

“我要的根本不是延长你留下的时间,我要的是你能永远留下来……”

“傻姑娘,天道注定的事,又怎会因一株神草而更改,天机草再厉害,也无法与天道之力相抗衡。多出来的这段时光,能与夫人再重逢,为夫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的手温柔抚至我小腹处,搂紧我深情呵护:“这个孩子,真是意外之喜……漓儿,为夫并非不喜欢孩子,只是更害怕有了孩子,为夫若不在了,你便更放不下了。”

我按住他的手背,让他的掌心紧贴在我的腹部,闷在他怀里浅浅哽咽:

“你以为,没有孩子就能放下了吗?九苍,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好?你给了我这世间最温暖真挚的情爱,除了你,又有谁会拿命来喜欢我,爱着我?

九苍,你是我年少时遇见的那名最好、最惊艳的男子,注定,是要独占我这颗心一生一世的……阿九,你要记住,就算你陨落消散,这世上也有一个人,心里永远在牵挂你。”

抓紧他的手指,我默默与他十指相扣,“阿九,你活着是我唯一的丈夫,陨落,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执念。阿九,我不忘记你,你也别忘记我。”

“不会,漓儿,除非身消道陨,意识尽散……不然,哪怕化作三界风雨,我也会徘徊在你身畔,守护陪伴你。”他亦攥紧我的手,低头,往我眉心印上深深一吻……

冰凉的泪砸落在我眉梢。

我压下心底悲意,往他肩头蹭了蹭,借他的衣袍抹干眼泪,双目涨痛地昂头看他,朝他报以一笑:

“算了,看在你及时认错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你骗我的事了……剩下这几日,你别赶我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阿九,我陪你啊。”

他眼眶泛红地颔首答应,抱住我心疼道:

“好,不赶夫人走了。剩下这几日,我好好陪着夫人,陪着我们的孩子……呵,冥王这个老东西可真不做人,临了,还要我满心牵挂地走。”

“那也挺好。”我吸了吸鼻子,假装没心没肺地朝他抿唇笑着打趣:“万一,有了这个牵挂阿九就不想走了呢?”

“我何时想过离开。”

他极温柔地小心抚我小腹,话未说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还未与吾妻百年偕老,未亲眼见吾儿降临,我怎舍得离你们母子而去……

这几日,为夫总是想起你我在锦国,在冥界的那段时光,细数往昔,唯在冥界那几百年,你我相处相伴最久……

漓儿,我后悔了,当初若少与你闹脾气,对你多些关爱体贴,也许你我的孩子,如今已比小宝个头还高了。”

我听罢这话,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哑着嗓子故作责备: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你自己扪心问问,当年在冥界我给了你多少机会?可你呢,傻乎乎的不敢认真……

我自认在这种事上,我自个儿已经很主动了,可结果却是我步步靠近,你步步后退……

如果当年,你勇敢向我走近一步,我们现在,大概率真的孩子满地跑了。”

“当年不是蠢么?”他揉着我的脑袋委屈诉苦:“都怪那该死的天道!令我忘记了锦国那些年的事,假如能从来一次……我定不与你蹉跎这千年。”

“现在,还不算太晚,至少我们还有时间。虽然不多,但阿九,我此生,应该无憾了。”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伤感,握着他的手昂头问他:“你想,要个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之前,想要个女宝宝。”

“那现在呢?”

“现在想要个男宝宝。”

“为什么?”

他低头,小心含住我的唇,蜻蜓点水般啄了两口:

“因为男宝宝能替我,照顾好他娘亲……漓儿,此生我若有命,便与你共育女儿,你我的女儿长大,我定不让她被任何小浑蛋欺负了去。

若我没命……漓儿,我只愿,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是个男孩,如此,他便能成为你的倚靠。我做不到护你永生,便让我们的孩子,替我伴你长久。”

“你个傻瓜,这种时候还想着我。”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我又开始掉眼泪,他满脸心疼地捧起我容颜,一字一句,悲凉且深情:“老婆,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如今又觉得,千言万语,我不说你也心知。谁让你我,此生此世,心意相通呢……此刻,我更想让你,彻底属于我。”

我对上他深邃苍凉的目光,努力冲他扯出一抹笑色。

抬起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我主动将唇贴在他的唇上,碾压啃咬,贪婪索取。

“听风说,孩子胎像很稳,只要不是特别过分,都不会有事。”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脊背,像一泓泉水,漫过我的脊背,顺着我的毛孔渗进我的血肉——

“漓儿,本帝真是恨不能,将你化成本帝的骨血……是生是死,都贪心地带着你……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漓儿,我的这条命,千年前,就该给你了……”

——

二月十一。

小宝和宋堂主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

白君两口子在宫里采鲜花做花蜜,崔灵官随宓阴一起闭关思过去了。

剩下贺灵官与赵灵官还伴在九苍身侧。

自那天在上始殿中闹了一通后,大家都清楚九苍此刻的身子情况了,但也都心有灵犀的,一致没说出口。

假装无事发生。

今日天好,小宝一早就缠着宋堂主要放风筝,谢令姮拿小宝没法子,只好亲自给小宝做了只风筝让宋堂主拿走陪小宝放……

我见小宝在宫里放风筝跑得挺欢,就一时兴起,拉着九苍也要放。

于是,两位灵官帮忙做风筝骨,九苍则绘了只可爱的粉燕子糊在了风筝骨上。

还在燕子双翅上描了两枝栩栩如生的桃花。

我也没闲着,提笔蘸了嫩绿色颜料,在风筝上先写了一竖行:愿我如星君如月。

将毛笔转手又递给九苍,他心领神会,当即在风筝背部又补了一行:夜夜流光相皎洁。

贺灵官靠过来欣赏,眉开眼笑地感慨道:“帝君与娘娘的字,竟也如此般配,一柔一强,一飘逸,一潇洒。”

“下官还是头一次在别人写的字上,瞧出龙飞凤舞之神态。”赵灵官也凑上来,看着风筝上的两行诗,满眼透着喜爱之色:“若说帝君与娘娘没有刻意练习这种字体,下官都不太敢相信。”

贺灵官道:“帝君的字,近年来确实有所变化,总觉得不似从前那样清心寡欲了。”

“你们啊,就别猜了。”我无奈说出实情:“阿九元神入世历劫时,他的字是我教的,哪怕后来入了冥界,他也常照着我的字体练字。阿九现在写的字,是自己从前习惯的字体,与我教他的字体,融合而成的。”

“这就难怪了。”赵灵官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也总感觉帝君分明字形风格没有变化,可字体里,就是添了几丝其他的东西,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贺灵官稳重道:“那可不,帝君清心寡欲了数十万载,直至如今,七情六欲空缺的那部分才被娘娘填补上。”

“从前我等皆以为,帝君此生怕是命中没有姻缘,宓阴神女来的时候,我们本已看见些许希望,但奈何帝君对宓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等也不敢妄议这些事,便只好作罢。不曾想,帝君并非命中无姻缘,而是这段正缘,来得太迟了。”

九苍从后搂住我的腰,将笔还给我,又握着我的手,带动笔尖,行云流水地在两行诗句旁描了几片零散的桃叶,轻柔道:

“正缘这种东西,此生,遇见便是上苍恩赐。虽迟但到,只要到了,早晚皆无妨。”

我揽袖配合他的力度作画,赞同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只要是好姻缘,何时遇见都是最合宜。”

“不过,我倒也希望夫人能早出生个几万年。”他低头,将下颌倚在我肩上,佯作不满:“夫人早出生几万年,为夫便能少等夫人几万年,夫人如今才出现,为夫可是为等夫人,等得头发都快白了,为夫,都要老了。”

“你才不老呢,你这个模样,在人间也就二十五六岁,正值壮年好不好!”

“那是因为有神仙之力维持着,若为夫不是神仙,现在恐是早已白发苍苍,面如枯木了。夫人见到为夫,怕是喜爱之情未生出,倒先被吓跑了。”

我挑眉拿他没办法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就算你变成老头,你也是我的。”

他好笑道:“夫人如此霸道小气么?白发苍苍的老头都不放过,想要独占。”

“我呢,打小就护食,占有欲强。”我偏头看着他,真挚坚定道:“只要是你,我都要。”

他深深凝望着我,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厚着脸皮一点儿也不避人地往我脸上啄了口:“嗯,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桃叶添完,他松开我的手,我撂下笔,重新换了支蘸了墨汁的羊毫。

“我听说,以前的人,会将心愿写在风筝上,这样就能让风把心愿带到天上去,天上的神仙看见,就会为人实现所有愿望。”我把毛笔递给他,“你要不要试试?”

他斟酌片刻,接了毛笔,在风筝翅膀上写下:惟愿,吾妻,岁岁无忧。

我看着风筝上笔力遒劲的那行字迹,也提笔在风筝另一只翅膀上写下:愿与帝九苍,结生世之姻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神魂永伴,思念不散。

“希望我们此生,哪怕有一方早早离去,其神魂也能不毁,永远依附在另一人神魂之内。”

我撂下笔,回头面向他,郑重道:“阿九,我想和你结契,双魂契。”

“双魂契?”他怔住。

贺灵官与赵灵官相视一眼,也被我这句话给说懵了。

“双魂契,又是什么契?我们没听说过啊。”

“娘娘,您确定,现在与帝君结契,帝君如今这情况,怕是,结了契对你不好。”

我望着九苍的眼睛,淡淡道:

“双魂契,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该结的。双魂契乃是上古巫契的一种,结了契,阿九若陨落……

他的残息残魂,则会回到我的体内,与我的灵魂相融,我活一日,我的魂魄便会护着阿九的残魂不亡一日。

同样,若我死了,我的残息也会融进阿九的元神……如此结契,方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上古巫契素来霸道,与咱们神族的契约还不同,一旦结了魂契,非是身消道陨不可解啊!

即便、转世,魂契也会影响着结契人的命格……娘娘,您这是铁了心,要为帝君守上生生世世啊!”

“这就是魂契啊!以一人之魂,蕴养保存另一人之魂……娘娘是想生生世世都和帝君在一起。娘娘待帝君的一片真情感人,可娘娘这样做,便是堵死了娘娘余生的所有退路啊!”

“我和九苍,生来就是一生一死的命格,自我爱上九苍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也不需要退路,我的退路,只有阿九,这一条。”

我执拗地要去捞他的手,可他却攥住我的腕,犹豫害怕了:“漓儿,不可这样,你不能为了我……”

不等他说完,我便已经催动法术,掌心绽开一道裂缝,一丝鲜血飞出我的手掌,迅速钻进了他的手心。

他吃痛的松开我手腕,翻开手掌,却见手心赫然多出了一朵血色彼岸花印记。

裂开的掌心缓缓愈合,我淡定道:“阿九不会以为,我同你结契,非得拉上你,你同意了才能结的成吧。

赵灵官方才也说了,上古巫契素来霸道,无论你肯不肯同我结契,只要我想,我愿意,都能结的成。”

我已经在天机草一事上栽了跟头……以命换命,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若是不成,我也能在他陨落时……保住他一丝一缕的残魂。

当然,我私心更侧重,他为我养残魂。

若是换命能成功,我的残息不想化作风雨飘至三界八方。

我想留在阿九的身边,想看着阿九顺遂平安,想守着我们的孩子,岁岁如意。

“你为何总是不肯听话。”眼见契约已成,他也无力再更改,只能万分心疼的拧眉责备我:“漓儿,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我不等他说完话就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了他,抿唇笑笑,浅声安抚:“不怕,阿九,你就当是给我心安,给我安全感。”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才敢无所畏惧。

“傻女孩。”他痛心不已地按我入怀,清澈嗓音忍不住哽咽:“你啊,总是让我、后怕。你这样,我怎么敢离开你。”

“你最好不敢离开我……千年前,龙玦哥哥总是喜欢说一句话,若心有执念,迟早会归来。他的执念,等到了后土姐姐,阿九,我也会等到你的。”

“傻瓜。”

他伤感抚着我的脑袋。

我用他肩膀蹭去眼泪,从他怀里出来,假装不难受地拉住他手,拿上风筝:“走,我们去和小宝一起放风筝!”

他默默与我十指相扣,哑了嗓子:“好。”

燕子风筝与小宝的老鹰风筝一起飞上了云海翻滚的天空,小宝趴在宋堂主肩上激动高呼:“九叔的风筝飞得好高啊!爹啊,你加把劲啊!”

谢令姮看不下去地走上前责备道:“小宝!你爹才大病初愈,你别总在他怀里的乱动弹,多大的孩子了,还缠着让人抱。”

小宝冲谢令姮扮了个鬼脸,“略略略,是爹说的,我小时候他没抱过我,趁着现在我还没长大,他要把从前欠我的父爱全部弥补回来!”

宋堂主柔声安抚谢令姮:“没事的阿姮,小崽子虽然沉甸甸的,但我还能抱得动。”

听风带着玉河赶过来凑热闹:“你们啊,就该把小崽子扔给他九叔抱,小崽子在他九叔怀里就老实了!正好也能让他九叔提前体验一把带娃的滋味。”

小宝一听有人要把他扔给九苍,当即把他爹脖子锁死,扯着嗓子抗议:“啊——我不要,不要九叔抱!我要我爹抱!”

我见状,忍不住低头偷笑。

九苍嫌弃的瞥了眼小宝:“本帝才懒得抱他。”

下一秒,却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疼惜的摸摸我小肚子,他一脸期盼道:“我们家的小崽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嗔怪道:“丧心病狂了哈,你崽子才两个月不到,今年能出生就不错了!”

“我让人把孩子出生后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准备齐全了,还给你准备了几身新裙子,漓儿,往后就住在泰山养胎吧。

冥王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泰山冬日天寒,我让人给你做了许多身冬日御寒的衣物。还有,小崽子的,万一冬日降生,他冻着无妨,我怕夫人受寒。”

“知道了。”

“挽溪和流言,以后贴身侍奉你,等崽子出生,赵灵官与贺灵官会帮你带的。”

“我,还是想回冥界。”

“怎么?本帝这,住的不舒服?”

我摇摇头:“不是,主要是你不在……这里对我而言就是陌生之地。”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帮我放风筝线:“那便,以后再说。总之哪里住的舒服,夫人留在哪里便是。”

“崽子的名字你还没起呢!”我不满地冲他嚷。

他挑眉道:“不是早就起好了么?”

我犹豫:“真要叫凤羽金池?会不会太普通了?”

他又放出一截风筝线,孩子般与小宝暗中较量,再次将小宝的风筝压在了下首:“本帝觉得挺好。”

“就因为我们的定情花,是凤羽落金池,你便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当心孩子长大蛐蛐你。”

“那又怎样,夫人才是真爱,崽子本来就是意外。本帝用与夫人的定情花给他起名字,意义非凡好不好!这代表,为夫这个当爹的重视他。”

我无奈,“啊对,重视到懒得再想名字。”

他冷不防又往我脸上亲了口,暧昧的没良心道:“要不是因为他娘,本帝管他是谁!”

我哽住,拽着风筝线生气掐了他胳膊一把:“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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