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不能陪你白头了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鬼花送嫁,龙王娶亲!
“那封印是东岳大帝亲自设下的,只有在崔灵官动用修补稳固之法时,才会有那么几分钟的时机,能让你一掌把崔灵官与宓阴劈下去,否则平日里,那个封印外面的人掉不下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原本崔灵官拼拼命是有办法从内部突破爬上去的,可你走后,兰晶利用在宓阴身边所知道的信息,又在封印上方下了层稳固术,封死了洞口。
兰晶提前与你配合,在你准备动手之前给宓阴下了药,封住了宓阴的法力,如此,你将宓阴与崔瑾推下去,崔瑾失去了宓阴的助力,两人能活下来的机会便减少了一半。
兰晶封死洞口后又用障眼法掩盖住洞口的存在,这才导致巡山的仙鹤根本发现不了崔瑾与宓阴,崔瑾在下面独自面对凶兽还要保护宓阴,你觉得他还有多余的力量,来拼命破封印逃生吗?
一个是东岳大帝手下的掌刑灵官,一个是东岳大帝身边的东岳神女,他俩若是出事,你觉得东岳大帝会放过你吗?
况且,你本意就不是取他们性命来为你堂妹报仇,你被人利用当了替死鬼,最终惨死,你不吃亏么?
白狐,此时你还觉得,本尊不该救他们俩吗?”
我话说完,白狐娘娘也彻底傻了眼,踉跄后退一步,震惊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那个鱼妖主动找上我,只说,宓阴要她假死污蔑你,但帝君突然下旨彻查兰晶究竟是生是死,宓阴怕事情暴露,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杀她灭口,好将打死宫娥的罪名牢牢按在你的头上。
她说她是走投无路才找上我,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她说她也是为了报仇,才找我合作。
她让我趁着宓阴与崔瑾去修补山中封印时,将宓阴崔瑾打入封印中,以他们的本事,绝不会丧命,但可能会受严重的皮肉之苦。
她要我报完仇后,设法送她离开东岳神宫,给她留一条生路。
我当时真以为她是为了活命才迫不得已投靠我,而且,那天晚上赵灵官确实来宫内问过我,问我有没有见到一只鱼妖,我以为赵灵官是给宓阴那个恶女人杀人灭口的!”
“那晚赵灵官是奉帝君的命令解决兰晶的,帝君早就知道兰晶心怀不轨,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兰晶和宓阴从小一起长大,兰晶其实是宓阴同母异父的妹妹。
只是宓阴的父亲山神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听信了宓阴母亲的话,真将兰晶当成了宓阴母亲在外捡到的小鱼妖。
山神心善,为给小鱼妖一份安稳,就让小鱼妖做了宓阴的侍女,这些年来兰晶表面对宓阴毕恭毕敬体贴入微,实则却是为了借助宓阴往上爬,甚至想取而代之。
她给宓阴出馊主意对付我,实则是害怕有一天我真的和东岳大帝有什么关系,宓阴在泰山失势,连累到她,可她算漏了东岳大帝会对宓阴动真格。
后来她又怂恿宓阴用卑鄙手段设计东岳大帝,宓阴尚有些良心,便在关键时候悬崖勒马,也彻底与兰晶决裂。
东岳大帝猜到幕后怂恿宓阴的是兰晶,便下令要宓阴解决兰晶,宓阴顾念旧情,舍不得把兰晶处死,就想将兰晶送离泰山神宫,然此举却惹怒了兰晶,兰晶认为宓阴是想独自富贵,利用完自己过河拆桥。
所以兰晶就假意答应离开泰山,实际上转头去找你合谋,你不想害人性命,她却想置宓阴于死地,但她深知崔灵官与宓阴的身份都不一般,他们一丝帝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是以,与宓阴不对头的白狐娘娘你,就是最好的替死鬼。毕竟人是你打下去的,崔灵官宓阴是因为你,才被凶兽困死在封印中的。”
白狐娘娘此刻已被我道出的真相刺激得面色苍白如纸,惊恐的喘着粗气了。
而殿外却又适时响起了另一道动静:
“神女!不可擅闯娘娘寝殿!”
“给本神爬!”
我揉揉太阳穴,无奈叹气。
今天我这芍雾殿,也太热闹了。
须臾,宓阴拽着本该被我打死的那只小鱼妖兰晶大步迈进殿内,恼恨的一把将小鱼妖甩趴在我脚下,厉声指控:
“就是这个贱人!是她和我说,只要她死了,泰山诸神一定会追究你的罪责,你有打死宫娥的嫌疑在,泰山素来以仁治下,诸神绝不会接受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帝后!
她还怂恿我放蟒蛇咬死你,制造出你意外身亡的假象,帝君茶水里的药,也是她弄来的,她和我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帝君不认也得认,但我是神女!我不是妖!
我虽心有嫉妒,恨别人同我抢帝君,可我若双手沾满鲜血,草菅人命,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东岳神女!
我若真的用药玷污了帝君,如何对得起帝君多年养育庇护之恩!我性子不好,我时而恶毒,但我也有分寸!
我不会杀人,来泰山这几千年来,我一直铭记帝君教导,神者,当以守护苍生,普渡世人为己任,我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这本不该是罪,但厌恶憎恨一个人,并非一定得让她死!
七情六欲无罪,可造了杀孽就有罪了!我不傻,我知道如今冥界黄泉全倚靠你一人镇着,我若杀了你,冥界必定生乱。
我知道就算我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帝君,余生我也不敢再直视帝君,我修炼多年,好不容易,才修成了神,才能被他人尊称一声东岳神女,我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鱼妖的蛊惑,而毁了自己多年道心道行!”
说到激动时,宓阴一脚踹在了小鱼妖的后背上,将鱼妖踹得可怜抽泣。
“装!你有什么可装的!你骗了我数千年!你和母亲骗了我父亲数百年!
怪不得,打小我有的,母亲都会私下里再悄悄给你一份,我原以为是母亲怜你无父无母委实可怜,所以才偏爱宠溺些,没想到你竟然是母亲和别的臭男人生下的野种!
难怪幼时,你见父亲给我宝贝常常心里不平衡,难怪让你伺候我,你多时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主子!
难怪母亲临死时,还不忘嘱咐我好好对你!
你早就知道我是你亲姐姐,所以你才会眼红我拥有的一切,才会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对不对。
亏我还将你当做妹妹对待,帝君让我解决你,我不惜违抗帝君命令也要保下你!
今日要不是黄泉揭露了真相,我还要被你欺骗多久?
我可怜的父王,至死都不知,母亲竟将野种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金尊玉贵地养着!”
宓阴撒完气,那小鱼妖赶紧楚楚可怜地爬过来拉住我袖子,声泪俱下地撒谎:“娘娘,救救我,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都是神女嫉妒你才要拿奴婢做替死鬼……”
“你还装可怜!从小到大我和父王都被你这虚伪的软弱面孔给骗了!”宓阴气急败坏地再次拽着小鱼妖衣领拎起小鱼妖,恼恨道:“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弄死你!我杀了你!”
上一秒还羸弱可怜的小鱼妖见宓阴抬手要动真格了,下一秒就有骨气地昂首挺胸换了副卑鄙面孔大声威胁:
“你敢!宓阴,我和你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我们是比同父异母姐妹还要亲近的关系!我们体内都流着母亲的血,你忘记了母亲当年要你发的誓言了?
你发过誓,说你必好好护我,待我,不厌恶我,不然永生永世,不得修成正果!不得位列神班!你今日若杀我,那你也等着被上苍毁掉一身修为,失去神女名号,堕神为妖吧!”
“你!”宓阴被气得浑身颤抖眼眶血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痛苦至极地举起手,迟迟下不了决心……
“真他娘话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还指望你能活?!”白狐娘娘话音刚落,举起手,果断地一巴掌劈在小鱼妖头颅上。
小鱼妖顿时七窍流血,眼一闭,咽气倒地。
下手之快,让宓阴都没反应过来……
小鱼妖的尸体化作原形趴在宓阴脚边,白狐娘娘上去就踩,连跺了好几脚才撒气,拍拍手咬牙切齿道:
“老娘这辈子最恨别人欺骗老娘,这次骗老娘的还是个鱼妖?!更过分了!你不去死谁去死?宓阴不能劈死你,我可以啊!非得我亲自动手你才开心,就作吧!”
乐颜在我手边默默咽了口口水……
流烟与挽溪相视一眼,淡定地继续给我挑头饰。
宓阴愣愣地后退两步,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死了……”
白狐娘娘豪迈道:“对,死了。她死了,就该来算算我们俩之间的债了!”
宓阴拧眉,戒备地注视她:“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倒先来找我算账了!”
“那废话少说,我们正好,当面对质!一起把总账算了!”
“那你先算……”
“当年我堂妹,是你间接害死的。”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
“要不是你污蔑她手脚不干净,把她赶出东岳神宫,她回家路上会被虎妖盯上,又怀了虎妖的崽,以至于议亲之日被人出言羞辱,还拿她在东岳神宫偷盗的事情攻击她,她会想不开上吊吗?”
“我、我也没想到,会被外面人知道……况且我也算不到她回去路上会被虎妖欺辱……”
“我三叔家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女孩子,能入东岳神宫侍奉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做东岳神宫的宫娥,是件光宗耀祖的事,被东岳神宫赶出门本就丢人,何况你还给她安了个偷盗罪名!你知道这对一个女狐的伤害有多大吗?
没有了东岳神宫的庇佑,那虎妖才敢欺负她,你还敢否认我妹妹的死与你无关?”
“谁让她……在帝君面前献殷勤啊!”
“你知道么,当年帝君听闻我妹妹的死讯,特意让赵灵官去我妹妹家为我妹妹洗刷污名,还以东岳神宫的名义,赔了我妹妹家很多财宝法器金丹。
有些事帝君不是不知道,只是因果轮回,你种下的因,迟早结出属于你的果,别人干预不了。你知道为何你多年以来修为总不见涨么?
因为你造的孽,阻止了你前进的脚步,帝君不惩罚你,自有上苍收拾你!”
“我……”
这两人就这么在我的寝殿里吵起来了。
乐颜悄悄摸去了桌上一颗糖,安静地蹲在地上吃瓜。
挽溪为我挽好长发,戴好发饰,恭敬屈膝一礼:“娘娘,已经好了。”
殿内的两神女还在眼神对峙谁也不服谁……
半晌,宓阴心虚服了软,低头歉意道:“对不起,我、错了……你想让我如何做?”
白狐娘娘昂了昂下巴,自也不退让:
“你间接导致我妹妹年纪轻轻自缢身亡,我也了解过,这些年来,你因妒忌而欺负了不少宫娥,犯了不少错处。
你若真心悔过,我要你,亲自前去我三叔家,登门道歉,还有,当年帝君罚你闭关修炼两千年,我要你重返雪山,再次闭关两千年!”
登门认错加上面壁思过……这要求听起来不过分。
但,宓阴这么骄傲的人,肯答应吗?
“那你还险些要了我半条命……”
“就当是这些年我没动你的利息了!”白狐娘娘看出宓阴心有不甘,强势的迈近宓阴一步,压沉声,道:“我妹妹,被你害死了……宓阴,我就算现在取了你的性命,也不为过!”
宓阴惊住,哽了哽,低头犹豫良久,才妥协:“好,我认!但此事,我得先禀报帝君。”
白狐娘娘道:“帝君那边,我会去解释,帝君公正严明,相信会理解本座的。”
宓阴咬唇,别过头没再说话。
解决完宓阴,白狐娘娘才再次转身看向我,恭恭敬敬地扣袖向我行了个大礼:“多谢黄泉娘娘,是小神误会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我挥了挥手,淡淡道:“成了,既然都说开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是好事。”
靠在门口偷听许久的听风此时才慢悠悠走进来:“呦,你这里一大早真热闹。”
我抓了把糖果给乐颜:“上午十点了哥,哪里是一大早了。”
听风没心没肺地拆我台:“往日十点,你和你家那口子不是才刚起么?现在对你们而言,就是一大早啊!”
“听风。”我咬牙,恶狠狠道:“我想撕了你的嘴!”
听风幸灾乐祸地耸耸肩,“得,别生气嘛。赵灵官让我来看看你收拾好了没,那边有点等不及了,催着你尽快入席呢。”
我拿起一支红珠钗往头上比了比,悠哉道:“饭菜不是还得过半个时辰再上嘛,提前入席多无聊,又不能随便聊天。”
听风接过我手里的红珠钗,自行做主往我头上一簪,“你啊,这可是东岳大帝设的大宴,你的目的只是吃?”
我淡定反问:“要不然嘞?赴宴赴宴,当然要以吃东西为主了,我又不认识外面的神仙,聊天都搭不上话。咱们冥界除了你我,来的就只有冥王、黑白无常,酆都大帝后土娘娘,十殿阎罗,几位鬼君,你说我难道要和冥王酆都大帝后土娘娘聊八卦吗?”
“也未尝不可,后土娘娘比较喜欢听八卦。”
我抽了抽唇角:“这、不好吧。”
听风笑道:“赵灵官都催了,你不能再拖了,再说,不是还有我们陪着你嘛,赵青阳还在前头等着乐颜呢,你不去,你好朋友也不去,赵青阳剥得那堆坚果都要被黄大头他们抢光了。”
乐颜坐在我腿边,闻言不高兴地呸了声:“这个臭黄鼠狼!”
我无奈,只好拍拍手答应道:“那走吧,先去瞧瞧。”
听风满意的搭手将乐颜扶起来:“请。”
我与听风乐颜都离开了,白狐娘娘和宓阴神女相视一眼,也跟着我们前往东岳神殿……
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东岳神宫的议事正殿……规模看起来,和冥殿差不多。
只是冥殿走暗黑风,东岳神殿走仙界风。
整座大殿内,水玉柱子盘龙游凤,水晶地板一尘不染,干净得恍若一泊纯净的池水。
大殿正上方塑了双龙藻井,银龙探首,眼神清澈明亮,身上鳞片微微张合着,像是……活的?!
双龙盘绕守护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玉珠子。
也许是我肤浅,我觉得这颗龙珠最大的用处就是给神殿照明……
墙壁上探出的莲花灯盏内也含着大小一致的发光珠子,整座大殿被无数盏明珠映照的熠熠生华,柔光舒适。
诸位神友已找到自己单独的席位落座了,九苍一改常日穿衣风格,换了身银底金龙缀玉仙袍,青丝被白玉龙棺束起,正襟危坐在高殿之上的主位,俨然一副威严不可亵渎的神帝尊贵形象。
有神仙向九苍搭话,趁着九苍分神之际,我轻手轻脚跑到冥界神仙聚集处,见冥王身后的席位是空着的,我心下一喜,正要坐过去……
可同冥王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便听上首尊神声如磬玉地道了句:“漓儿,往哪跑?过来。”
我陡然背上一僵,愣了半晌才幽幽转过身,对上他温柔清明的视线……
别无选择地顶着无数道看异类的炙热眼神,硬着头皮乖乖过去……
行至玉阶前,我规规矩矩冲他扣袖一礼:“帝君……”昂头,避开他人的探究目光,用口型问他:“干嘛?”
他镇定起身,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朝我走来,还拉住了我的手,亲自牵我上去:“你今天不和我坐一块了?”
我被他这番举动绕昏了头,惊讶到结巴:“这场合,合适、吗?”
他却一脸平静:“如何不合适,你都有本帝的崽了,和本帝坐一块,有问题吗?”
我噎住。
虽然他这话是在取笑我当日让赵灵官乱传谣言……
可、要是他知道有崽这个事不是谣言,会不会被吓到。
不过他说得也对,之前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后来的神仙们肯定都在泰山之外听到了八卦,确实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他带我坐上主位,即便都安顿下来了,手还牢牢攥着我的手不肯放。
头次坐视角这么好的位置,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自在地抽了下手,“我想吃橘子……”
他听见,挑了挑眉,体贴道:“我给你剥。”
我:“……也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认命吧。
而他给我剥完橘子还亲手一瓣一瓣喂我的举动,更是将下面的仙人们震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有识眼色的神仙笑道:“冥王与东岳神宫,要成亲家了。”
“冥界与泰山本就关系密不可分,如今,倒是喜上加喜,着实是件好事。”
“帝君,总算是找到了知冷知热的人陪了。”
冥王抬起酒杯,回敬道:“确实是好事,改日冥界与泰山办喜宴,邀诸位来喝喜酒。”
“自然,自然!”
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神仙们很快便接受了我和九苍在一起的事实,又交头接耳的攀谈起来了。
我待在九苍身边,拉着九苍的袖子研究:“你这身银色袍子……穿起来好看,温润如玉的。”
“玄色不好看?”
“好看,只是玄色衬得你有点腹黑。”
“哦。”
“银色至少能掩盖一下真相。”
“……夫人,你又欠收拾了。”
我赶忙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道:“乖,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要闹。”
他被我的话逗笑,抬手揉揉我的脑袋宠溺道:“夫人为何,如此可爱。”
我想了下:“基因好吧!”
毕竟我可是黄泉几亿株彼岸花里,基因最好的那朵!
他又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我嘴里,问我:“饿不饿?”
我说:“还好,这不吃着呢嘛。”
他轻声吩咐身后宫娥:“开宴,传膳。”
宫娥恭敬躬身行礼:“是。”
随后击掌三下,立即有彩衣宫女捧着菜肴鱼贯而入,依次呈上。
古老的神族就是讲究,请客吃饭都搞得如此花里胡哨。
不过,菜品也着实高大上!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摆盘精致的我都舍不得动了……
“这道菜,叫做望青山,是青梅煨野鸭肉,你尝尝。”他习惯性地帮我夹菜,夹好吃的喂我。“还有这一道,是海鱼肉。我怕你吃不惯半生不熟的海鲜,便让人给你做得全熟,牛肉,排骨,还有凤凰翅,都尝尝。”
没一会儿我的餐盘里就被他堆满了好吃的东西,我连忙拦下他:“好啦够了,再夹吃不完了,更何况这一桌只有咱们俩吃,你还怕我吃不饱吗?”
他这才放下筷子温柔道:“我怕你不好意思动筷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了再说。”
我昂头看了看他,抿唇满足一笑,也夹了块牛肉给他:“你也吃。”
“好。”
席间还有神仙们时不时给九苍敬酒,九苍菜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倒是灌了好几杯酒了……
我没良心地自顾自炫完一拨菜,成功把自己填了个半饱。
之后又上了一道新菜,是甲鱼汤……
九苍应付旁的神仙之余,还不忘揭块甲鱼裙边放进我盘子里。
我盯着甲鱼皮瞧了两秒,一股淡淡的海腥味钻进鼻腔……
“呕……”
我转头捂住嘴就丢人干呕了起来。
“漓儿,你怎么了!”九苍顾不得回答旁人的问题,立即扶住我的腰,大手抚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我攥着帕子捂住口鼻,不敢再闻那玩意儿的气味,难受地和他说:“阿九,那甲鱼好腥!”
“腥?”九苍拧眉,用勺子舀了些甲鱼汤,放在鼻前闻了闻,不解道:“不腥啊,夫人,你是不是身子不适,不喜欢这个味?”
说着,挥袖命人将甲鱼撤下去。
我苦着脸坚持道:“不是……我就是闻见了腥味,很重。”
提起那股海腥味,我又想吐了。
我们说话的声音轻,底下的仙人们还在高谈阔论,没几个留意到我俩在干嘛的。
只有离得近的听风眼尖发现不对劲,快步赶过来,送两片薄荷叶给我压制干呕的冲动。
闻见薄荷的清凉味,我身上总算舒服多了。
“她怎么了?”九苍凝声质问听风,听风咳了咳,瞎编乱造道:“黄泉啊,打小就不喜欢吃甲鱼,一吃就吐。”
我昂头,诧异地看听风,听风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继续忽悠九苍:
“黄泉很小的时候吃甲鱼吐了两回,从那以后冥王就不敢再给黄泉吃这东西了,黄泉司也不会再做这道菜,所以黄泉自己也不知道她不能吃甲鱼。”
九苍质疑拧紧眉:“是么?”
“当然是了!”听风撒谎撒的脸不红耳不赤,顺手又拍了拍我的肩,暗示我:“你啊,特殊时期,忍一忍。”
特殊时期……
我秒懂。
刚才应该是、孕反……
我心乱如麻地跟着附和听风:“好、好像是这样,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是不喜欢甲鱼的味道。”
“只是单纯不喜欢,不是身子出问题就好。”他这才放心把我抱回怀里安抚,摸着我的头松口气:“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我闷头趴在他怀里低喃。
听风功成身退后便返回自己的席位坐下了,顺便与冥王搭了两句话。
不久,有仙人来找九苍喝酒,我不好意思地从九苍怀里坐起来,与九苍一道举杯回敬那名面容和善的仙人。
之后有更多仙人过来敬酒,许多人都顺便说了好几句祝福我俩的话,让我不得已乖乖举杯跟着九苍回应那些仙人……
那些古神们都很和善,就是这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实在有点扛不住。
“祝大帝与夫人,长长久久,恩爱不衰。”
“大帝来日办喜宴,可定不要忘记老朽啊!”
“是啊,我们可都等着来喝大帝的喜酒呢。”
“大帝,夫人,我敬你们……”
东岳神宫的酒水……度数实在不低。
我被连灌了二十几杯后,终究还是遭不住的趴桌子上被喝废了……
九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罩在我身上,独自去应付那些老神仙。
等老神仙们都被轮流应付了个遍后,他再回到我身畔坐下,我已然趴在桌子上面红耳赤全身发热,醉得意识不清了……
他伸手,怜爱地摸了摸我发烫脸颊,无奈低语:“酒量这么差,这便醉了……”
赵灵官小声请示:“要不要,让人扶娘娘回宫休息?”
他拒绝道:“不用,等宴席结束,我抱她回去。下午的流程,便交给你了。”
“帝君放心,臣会替帝君招待好诸位尊神。”
“冥王,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会儿了,也不知是出什么事了,匆匆忙忙便离开了。不过,酆都大帝还在。”
“漓儿,真的吃不得甲鱼?”
“方才臣去试着打探了一下,酆都大帝说,的确是这样。大帝说娘娘小时候发高烧吃甲鱼吃伤了,从那以后就不能闻见甲鱼味,闻一次吐一次。”
“嗯,本帝知道了,你先入席吧。”
“是。”
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耳边喧嚣渐停,之后我便被人抱了起来。
送回了寝殿。
再有意识时,我已被他抱在怀里,陪他一起躺在被窝中了。
我不自觉地用滚烫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习惯性搂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他用指尖撩开我额角紧贴皮肤的碎发,怜爱地在我眉心落下深情一吻。
我讨好般往他怀里拱了拱,他执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薄唇贴在我耳畔,对着醉醺醺的我,柔情浅声低吟:
“漓儿,对不起……既然不能给你一生一世的守护,那便给你,尽我所能,无所保留不假掩饰的偏爱。
今日,他们都晓得你是我夫人了……如此,纵然我殒命消逝,有先东岳大帝夫人这个身份,天界诸神,也会给足你尊重,替我护你一生一世……
漓儿,为夫要食言了,为夫不能、陪你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