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佣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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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奇·巴特莫斯毁灭初网之前，全球基本上是共用一个网络。
几乎所有公司珍贵的实验数据或者是设计图纸，都会上传至网络，纸质媒体太不便携带和储存了。
数据崩溃后，全球网络能够抢救下来的只有零星的碎片。它们仿佛座座算法和代码的孤岛，被险恶的虚无深渊分隔。
为了重新构建网络秩序，网络监察重建了大部分的欧洲互联网，后来应新任美国总统罗莎琳德·迈尔斯的要求，正在重建北美网络。
可无论如何，初网现在已经成了龙潭虎穴，凶暴的流窜AI和各种病毒充斥其中。
当然了，也包括之前公司上传的各种数据和图纸，这都是无价之宝。
但想要得到这些数据过于危险，而且你并不知道数据的具体存放地址，只能冒着生命危险一点一点搜索。
所谓科技进步靠考古，在2077年也仍然适用。
为了获取那些宝贵的数据，荒坂启动了一个计划，培养一些天才小黑客来潜入初网——或者说深网来挖掘数据，当然美其名曰是为了荒坂工作。
可实际上，他们就像巫毒帮所说的擦脚布，榨干利用价值就没用了。
无论取回多少数据，荒坂总是要求更多，即使有人死了也无所谓，耗材而已。
而露西，便是其中的一员。
在波兰语里，Lucyna的意思是带来光明或诞生，是戴安娜女神和朱诺女神的昵称，听起来很美。
可现实很残酷，察觉到自己只是一次性用品的露西决定从荒坂逃跑。
最终，她成功了，但跟她一起逃出来的其余少年少女大部分都被守卫射杀，剩余的不是死于流亡途中，就是被荒坂抓回去。
为了追寻自由，露西曾用过多个化名，无一不和月亮女神有关。
潘狄亚、塞勒涅、戴安娜等等，辗转于世界各地，为了自保最后来到夜之城。
这里虽说有着荒坂在北美的最大分部，但混乱和混沌也是出了名的，想要把人藏起来极为容易。
“所以，这个叫露西的女孩就是所谓的挖矿显卡娘？”
在虚空之网里昭美讲述了从露西身上得到的信息，科尔沃朝她看了一眼，摸着下巴在想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毫无疑问，露西是很可怜的，她的行为会被荒坂定义为叛徒。
而叛徒是什么下场，懂得都懂。
“对了，她好像和曼恩那个小队有合作”
昭美耸耸肩，并不是很认可露西对荒坂的逃避，不过她自己也没有理由说三道四。
如果不是科尔沃，自己恐怕早已死在狗镇的小北斗设施下。
上述对话露西是毫不知情，她只能一脸狐疑和惊惧地看着不时点头的科尔沃，生怕他把自己扭送到荒坂。
“出来谈谈吧，露西”
琢磨了一会，科尔沃想看看露西是怎么个想法。
“嘁...行吧”
露西一脸生无可恋地跟着两人走出诊所，她现在真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索性开摆的露西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才看向科尔沃，忐忑不安地等待审判的到来。
“库希纳达·露西娜是吧，先来说说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昭美去买了罐乌龙茶回来，自己则是拉开罐啤酒美滋滋地看戏。
“我能怎么办，底细全被你看穿了”
露西无可奈何，露出惨淡的笑容。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底细还全被摸了个干净。
“那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该咋咋地”
科尔沃现在并不想多管闲事，他最近破事一堆，烦得很。
“诶？”
露西一愣，她还以为这人打算做点什么，起码勒索点金钱。
在过去逃亡的时候，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想从她身上得到两样东西。
要么想坑她，要么上她，现在有了个例外。
“珍惜身边的人，尽管在夜之城背叛算得上是家常便饭，可寻找到能够患难与共的家人更为重要”
看在这小妮子实在可怜的份上，科尔沃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有始有终，大卫勉强也算得上是你的合作伙伴，去看看他吧”
或许连大卫自己都不清楚，他看露西的眼神，就和当年他看昭美的眼神一样。
偶尔当当月老，其实也挺不错的。
...
“哈，原来是这事，荒坂是这样的”
“嗯，怎么了V，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V的情绪有点不太好，他今天做委托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死人。
公司V，荒坂反情报部副部长，上司是亚瑟·詹金斯，他之前为了解决一次泄密危机在欧洲空间议会搞屠杀，但仍有人需要为此次泄密和屠杀负责。
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一直想尽办法阻挠詹金斯晋升，更是决定把泄密问题甩给他，意图借助公司的手解决掉这个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家伙。
詹金斯怎么可能束手待毙，他找来了V，要求刺杀苏珊。
可计划还没开始就遭到了泄露，而泄露者正是苏珊的手下卡特·史密斯。
他亲眼目睹了苏珊对詹金斯一派的大清洗之后意识到荒坂的可怕，打算逃离这间毫无人性的公司，可最后却遭到了苏珊的威胁。
为了保全那仅有的一点点可怜自尊，卡特选择了跳河自尽，只留下他那还为自家儿子能进入荒坂工作而沾沾自喜的母亲。
恨吗？
V很难说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毕竟正是卡特出卖了自己，害得他不得不被荒坂开除，成为一名雇佣兵。
但一想到他到死都没低头，又不得不心生钦佩。
在荒坂，甚至是夜之城，硬骨头在公司可不多见。这种人活不长久，而且通常会死于非命。
听完V的讲述，昭美叹了口气，细细摩挲手中的酒杯。
“不管是军用科技还是荒坂，本质上都是把人当耗材，用完就丢”
自己何曾不是耗材？只是对于新美国来说算是比较高级且难以替代的那种。
科尔沃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想到自己的离职，感觉像是被烹杀的猎狗。
“嗨嗨嗨，打起点精神。我这周六就开始拳击比赛，在歌舞伎区，你们要是有空记得来啊”
见几位情绪都有些低落，一直是乐天派的杰克赶紧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
V现在闲着没事做，从恶土回来想休息段时间再去接委托。
“成，一定去，反正我已经被停职了”
科尔沃一口应下，现在他还真是无事一身轻，打算放几天假好好调整身心，然后再找无眼帮或者局长。
越想越气，好端端的停了职，这背后要没什么猫腻，他能把自己头拧下来当夜壶。
“停职了？咋回事？”
见V跟杰克狐疑地看向自己，科尔沃苦笑几声简单解释了下来龙去脉。
“Ncpd...唉，要我说你就不该加入这里”
V摇了摇头，他一开始就不赞成科尔沃成为Ncpd，那鬼地方跟荒坂差不多，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这样吧，大不了干回雇佣兵呗”
科尔沃倒是浑不在意，只是可惜整治罪行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胎死腹中。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后面杰克跟V一个去找女友，一个准备回家睡觉，科尔沃跟昭美则是打算去看看罗格。
强尼：cNmd，老子都多久没出场了。
“哟，这不是大忙人科尔沃吗？怎么今个有空来我这了？”
罗格刚刚谈完生意，见科尔沃过来不禁扬了扬眉，叫克莱尔上了瓶强尼·银手跟加冰可乐。
“草，老子好想试试酒的滋味。算我求你了科尔沃，喝一口吧”
强尼现在差不多快被折磨疯了，他最近天天待在罗格身边。两人关系倒是修补不少，可没酒没烟还碰不到妞实在是让人憋得难受。
这也没办法，毕竟他的数据是储存在科尔沃这里，后者又屏蔽了味觉，对外啥刺激都感受不到的强尼感觉比待在V脑袋上的那段时间还糟糕。
虚空之网只能共享视听感官，可那玩意哪有烟酒色来得刺激？
“好，姑且满足你的要求”
科尔沃瞥了坐着的强尼一眼，小抿了口酒，辣乎乎的感觉直冲脑门。
强尼银手却一脸陶醉，就像是干渴已久的鱼儿重入水中。
“老子又tm活过来了！舒服！”
皱着眉喝下一大口可乐，等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散去一些后科尔沃才看向罗格。
“帮我查两个人，一个是圣多明戈分局的亚托克斯警监，一个是分局局长。嗯如果可以的话再帮我查查荒坂最近是不是又在研发什么义体，有个军用科技的人要我去获取这部分资料”
“呵，都是大单子，你的钱还够吗？”
罗格手里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她可是知道科尔沃被停职了，而且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接委托。
“呃...”
科尔沃瞄了眼余额，顿时尴尬起来，好像钱确实不太够。
“差多少，我出吧”
昭美却很淡定，由于她的技术过硬，经常能接到报酬丰厚的单子，加上罗格给的钱也高，完全有能力包养科尔沃。
“他倒是命好，有个富婆养，还一心一意的对他”
罗格意有所指地看了强尼一眼，这家伙还在回味那口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也许摇滚小子都一个样，大差不差”
昭美有点庆幸科尔沃不怎么嗜烟酒，就兴砍人那套，砍累了就回来过二人时光。
“也许吧，明天你们再过来吧”
罗格意兴阑珊地挥挥手，示意两人没事可以麻溜地滚蛋了。
符文跟骸骨护符一直收购不到，也没适合的委托给这两人做，不打发走这小两口怎么跟强尼吵吵闹闹。
干佣兵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得打出名头，然后是维护名望。
前者很好理解，就是像营销一样宣传自己，重要的是要有与名气相符的事迹。
比如说宰了某个帮派老大啦，绑了个中间人啦，又或者是高到惊人的委托完成率，甚至是做出过某件惊世骇俗的行为。
都行，只有让大伙都知道有你这么个狠人，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委托给你。
有了名气后，就得保持b格。
厉害的委托只有厉害的佣兵才能接，厉害的佣兵也只能接厉害的委托。
难度高的委托不可能找初出茅庐的佣兵做，因为屎里掏金的话很容易砸了单子，进而砸了中间人的招牌。
德克斯特那混蛋是一开始就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纯纯没脑子，当然也可能是请不起更好的佣兵。
而名气越大的佣兵，做的活就越厉害。
这就跟买涨不买跌是一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喜欢买上涨的股票，因为很可能会接着涨，反之则很有可能跌到谷底。
就拿科尔沃来说，如果他现在什么烂活都接，例如跑腿送货、小偷小摸之类的，很快别人就会认为这不过是个为了贪图钱什么都能做的佣兵。
人们会失去对你的敬畏，之前的名望和神秘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重要的是，中间人也不会再把要紧的活交给你，因为没人知道你会不会为钱背叛。
b格这东西，树立起来很难，可掉下去很容易。
对于科尔沃的疑问，强尼难得长篇大论一次。
“来生或者说前身亚特兰蒂斯也是一个道理，放任低端的人和生意进门只会拉低整个俱乐部的水平。不缺钱的狗大户可不少，他们要的不是物美价廉，而是tm的可靠”
“好吧，那我是非大活不接吗？”
科尔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道理，不过现在知道也不太迟。
“有利于打响你名号的活，就去干；有害的，就避开”，罗格显然还记得之前科尔沃的大放厥词，“想要在来生活人上酒可不是件易事，就算是强尼现在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草，说就说，没事扯到老子干嘛？”
罗格补充了一句，顺带还刺了下正躺着的强尼，这家伙一点也不醒目。
“成，我会看着来的”
科尔沃叹了口气，这年头佣兵都不好做了，难啊！
正准备跟昭美回家时，老船长忽然打来了电话。
“喂科尔沃，有个急活，你上次救的那个黑客还有印象吗？对，就她，接了别人的委托结果被困在公司广场的生物技术总部，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