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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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一天的实习才宣告结束。
厂里没管晚饭，当然即便管饭，这群实习生也不想在这吃，实在太油腻了。
一群男男女女走出厂区后各回各家。
在四食堂点了份爆炒河虾，一份韭黄炒蛋，就着三两米饭，倪昊吃了个六分饱。
快吃完时，收到视频邀请，团支书的。
“哟！班花混成厂花了，还是一样的雍雅大方啊！”
团支书刘丽娅，长着一张鹅蛋脸，身材匀称。以倪昊的审美，怎么也能满十打九。
再说不漂亮也不可能在艺术类院系里，凭学生自发的皿煮选举，被这些颜值控们选为学生干部。
艺设和其他院系选学生干部学霸优先，是完全不同的。
“呸！你才厂花呢！别贫嘴了，快来xx楼xx室，就是上邓论的哪个大教室。其他班的都来了。”
答应了马上到，倪昊却用纸巾擦去嘴角的油脂后，才慢慢踱步走向xx楼。
阶梯大教室内，已落座了很多人，基本上中午找导员理论的都在里面，还有些中午没参与的，估计经历了下午的‘苦累臭’毒打后，也随了大流。
一群身负反骨的男女，混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倾吐一天实习的苦水。
倪昊的到来，还是激起了不小的水花，毕竟是系里的运动健将，长相上也有相当的优势。
有经常一起打球玩耍的小伙伴，立马过来就发烟，准备拉着他进自己的圈子，一起吐槽。
香烟刚接到手上，却被刘丽娅一把抢了过去。
“抽烟有害健康，尤其你玩运动的，以后还想不想扣篮了。”
刘丽娅还兼着艺设篮球院队啦啦队队长，算是倪昊的迷妹一枚。
在一众男同学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倪昊被刘丽娅带去了班里女生圈子。
“咦！万文婷？这是怎么了？”
刚要坐下，看到系里的学术领军人物，呃！吹的有些过，还是称其为各科成绩领头羊吧！传闻中的学霸，正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的。
记得白天实习，她好像就请假没参加。
“不知道呢！从昨天开始，她就这样精神萎靡，还伴随头疼，恶心。陪她去了校医院，校医说可能是受到惊吓，导致精神紧张，乏力，气血紊乱。”
坐万文婷身边，同寝室的女生替她解释了下身体状况。
或是听到有人提到自己，万文婷抬了抬头，看到是倪昊，撑了个勉强的微笑。
她算是倪昊除了美女团支书外，同班女生里最熟的一个了。
俩人一个爱学习，一个爱运动，爱运动的几乎每个学期开学前，都要找爱学习的求帮助，以应对上学期的补考。
专业课都好说，主要就是外语这项，倪昊几乎每学期都要补考。
今年倒是例外，奇迹般地及格了。
“受到惊吓？发生了什么事？”
看她脸色煞白，镜框后的双眼都有些无神。倪昊心里不知怎么忽然涌上个念头，是不是伤了地魂？
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见她不愿多说，坐在身边得室友兼闺蜜，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这女人三年来，对这人高马大，长相硬朗得倪昊，可是心仪已久，不然谁有那闲工夫，每学期都提前到校，等着帮某人补习功课。
“还没什么事，昨天饭都吃不下，只能勉强喝点汤，吃点瘦肉粥。晚上还失眠睡不着，最后实在撑不住，凌晨4-5点才闭眼眯了一会。”
？？？
“你这。。。”
这女人是什么情况？凌晨4-5点还在关注室友？
“。。。她睡不着，跑下铺找我一起睡得。。。你关注得方向是不是有什么错误？”
“看样子真吓得不轻啊！做得什么噩梦啊？”对万文婷，倪昊还是挺关心得，毕竟麻烦了别人几年。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说做噩梦这事，他自觉自己还是挺有发言权的。
被倪昊追问噩梦的俩女，这时却有点不好意思，忸忸怩怩起来。
不过也就几秒钟的犹豫，闺蜜把心一横，被笑就被笑吧！
就当她要开口，却见万文婷往边上的位置挪了几格，对倪昊招了招手。
见女主要亲自描述，也就懒得当电灯泡，乖乖闭口不语了。
等倪昊也坐到座位上，万文婷红着脸，靠近了点，低声说道：
“前天做了个梦，梦见进入了一个满是迷雾，能见度很低的世界。
里面的建筑和学校很像，但更多了些古代的民居，我沿着校门口的那条马路往市里飘。
呃！是走，大概走了几天，都没碰到过一个人，但在通过一座桥时，却遇到了一条托大的狗，结果被那只狗一口一口吃了。。。”
说到恐怖处，万文婷似乎又开始头疼，手扶着额头，皱眉闭眼。
。。。一口一口，可还刑！
梦里的狗子。。。很容易能联想到某条萨哈！
身具直男属性，倪昊很自然的忽略了，万文婷作为个魔都人，为什么不在熟悉的校园待着，而非要去城里的原因。
那座桥，那条狗。。。都离倪昊家很近。
“我认识个老道士，要不明天我带你去找他看看？”传单都那么神奇，发传单的老道肯定是有些本领的，这种‘收吓’的事，当然要找专业的行家。
万文婷闻言，痛苦的表情稍有缓解，有些吃惊得看着倪昊。
“你明天有时间？不去实习？我是有校医开得病历证明的。”
“没事！明天你给我电话，我带你去铁柱万寿宫。”
话说出口，倪昊有些蛋疼，昨天他可是逃也似的跑了的，隔天就要主动去找老道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那派发传单，万一换了地方，那么大的万寿宫，去哪找啊。
俩人在那玩‘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时，大教室人都到齐了。
各班干部们，纷纷带头上台发言，口气基本都是一致的激愤。
“全天工作9小时，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就中午休息一小时，多数同学还是全程站立，周末还要加班，一星期只有一天的假，这是什么世道？是资本的压迫与剥削吗？”
“数控设备，没有一个是可以让我们操作的，能上手的都是他们厂里自己的老员工，派给我们的工作都是一些，对专业提升毫无作用，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
“对！同学们，我们的实习，不该是派发新的研发任务？大模型查材料和结构，画板上设计图稿，车间里调校设备加工制作吗？为什么让我们参加专业不对口的实习单位？”
“车间里的空气都是酸臭的，你们男生倒无所谓，我们女生怎么忍受的了。”
(⊙_⊙)？班干部里，似乎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女拳手？
“就是！我们又不是蓝领工人，是凭脑子做活的，为什么要干体力活。这性价比实在太低了吧！呸！我们根本就连蓝领工人都比不上，因为我们连一块钱的工资都没有。”
。。。。。。
自从发言人里面混进了女拳，楼基本就歪了。
学生里但凡有些头脑的人，看着台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表达不同的想法，都会觉得这种连诉求都不明确的召集，毫无意义。
除了抱怨还是抱怨，你们倒是提点有用意见和要求出来啊！
不然拿什么去和系领导谈？
倪昊也是无语了，程哥说的真对，不多嘴，不参与。
干脆端坐在万文婷身边不动不理，拿出手机，搜索[净明道院]。
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道的联系方式。
这一搜还真有，不过位置却不是在铁柱万寿宫，而是坐落在洪都青山湖区，官网显示正在招生。
招生？？？
这就有些理解不能了，道院招的什么生？点进去仔细看了看，嘿！这招生要求还挺高。
只招应届毕业和在校大学生，无需笔试，但必须通过道院规定的测试项目和面试环节。
一旦录取学杂费全免，还包分配工作。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要不是手里还有张神奇的符箓传单，倪昊第一时间便会认定这是个诈骗网站，转手给它举报到反诈平台。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联系电话，怎么能找到那天的老道士才是重点，可这神仙网站，仅有的招生页面，却连个联系电话和招生办地址都没留。
真吉尔扯淡！
看来只能明天陪万文婷去铁柱万寿宫一趟了。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有电话接入。
看号码从未见过，安全提示也没显示这是诈骗推销的标识，倪昊也就点击了接听。
“您好！请问刚才是您浏览了净明道院的网站吗？”
？？？
倪昊心头猛地一震，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打心底变得谨慎起来。
这网站有猫腻啊！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
这么快就被找上门？
谁浏览谁就要被查水表？
“您好？还在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犹疑了半响，倪昊还是决定和对方聊聊。
不过这四周的环境嘈杂，于是捂住话筒，和周边同学们借了个道，走出阶梯大教室接听。
“嗯！我在。”
“哦！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净明道院的呢？”
“。。。呃！这个，我要说我是手欠，不小心点到的，这能解释得通吗？”
“先生，我们通过号码定位到，您目前是在洪都大学xx楼，所以请不要随意开玩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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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果果得威胁啊！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有关部门？
“能问下你们是道院招生办的？还是？那个，我不是不信任你哈，只是我下载了防诈骗App。。。”
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掌握一定的话语权还是有一定必要的。
“您可以认为我是招生办工作人员，现在您能告诉我，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净明道院的吗？”
声音很有客服人员的和颜悦色，就连威胁都这么地文明且温柔。
什么叫专业，这就是专业。
“我收到过一份张传单。。。”
“是你？竟然是你！”手机那端地女生明显拔高了几个分贝，似乎很激动地样子。
怎么感觉她像是抓到了通缉已久地犯罪份子般亢奋。
倪昊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莫非自己是犯了什么事？那老道在自己走后，碰瓷倒地不起？’
“那个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你是所有登记人员中，唯一一个没有留下联络方式的。孙有福院长特意交待，寻找您的优先级排在第一位。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尽快来一趟净明道院。”
这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刚还想着明天去找老道，有求于人。
没想到人家似乎比自己还急，简直求贤若渴啊！
矜持！矜持！上赶着不是买卖。
倪昊默默压下心中的愉悦。
“那个我可能这几天都没空，正在实习中，再说老道，呃！孙院长不是说这周六，铁柱万寿宫有个什么万寿妙会吗？”
“那个您稍等，孙院长要和您直接通话。”
电话刚挂断，就有人打入。
“贫道孙有福！小友可还记得老道？”
老道熟悉的声音，果然不是什么诈骗电话，还真是他！
倪昊聊到周六的万寿妙会。
老道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画饼：“那个你就就没必要参加了，对于你我们可以破格录取，不需要走那些步骤。”
？？？这么随便的么？
“这个我已经是大四了，就要拿毕业证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老道士打断。
“我们可以和你们学校调剂，直接保送你读道院研究生。授箓传度发道士证的那种！”
“你说什么？分房配车？”
老道心里一万头神兽奔腾。
自己什么时候说了分房配车，不过本着先把人弄进道院的心思，孙有福一咬牙，应承了下来。
“还包结婚生子？”
“喂喂！过分了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哈哈！道长，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我读得可是正规的211大学，你说能把我调剂到净明道院去当道士？
行！我答应你，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能让我去做道士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已经录音了，倪昊小友，贫道明天亲自去给你办理转校手续。”
结束通话后，倪昊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秋风自外灌进，吹动衣衫，却吹不动他此刻的迷茫。
老道的话不知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就切了货。
十几年得寒窗苦读，最后都白读了，要跑去当道士！
这要让老爸老妈知道，自己非但本科文凭学位证书没拿到，还转头出了家，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嗯？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正事？
依稀记得刚才上网搜索净明道院，似乎是因为万文婷受惊，需要高人帮忙‘收吓’的。
想了想，倪昊还是没回拨电话，打算一切等明天，看看那老道的话能不能兑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