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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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勉强攀上山岗的乔一琦部，还没来得及硬刚萨满祭司，便被打着正白旗的建奴再次推下山岗。
一时间混战已起，只有倪昊悠然无事，无所谓的四处眺望。
漫山遍野的建奴，一眼望不见首尾，按战场比例，怕不是超明军五倍有余。
紧随刘綎的另一部明军，山东都司周文，与其汇合，共挡阿敏的镶蓝旗。
不过相对于远距离不断骑射的建奴，刘綎等人的坐骑，在方才的雪崩中，早被惊得不知去向，从而使得队伍机动太差，只能步战迎敌。
然乱战中，军士根本指挥不动，无法结成阵式。
还未接敌便已死伤不少，都司周文更是被一支流矢射中脖颈，死在当场。
刘綎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有守义高功的护身符箓护持，受伤得左臂，箭头只进得半寸。
终于两军开始贴身肉搏，看着刘綎手中那把六十来斤重的偃月刀，劈砍斩撩扫，刀势迅猛磅礴，刀光闪现间几乎是一刀一个。
倪昊在一旁是佩服的紧，果真是老当益壮。
可惜好景不长，连杀十数人后，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周边刘氏家仆所剩无几，老将军也是再添新伤，一箭贯穿大腿，一箭射在右臂，胸口更是插着数支箭杆。
一张符纸自心口飘出，燃成灰烬，化为烟炁飘散。
眼见刘綎几乎被射成刺猬，原先被其威猛所慑的数十建奴再次，围上举刀便砍。
“结束了。。。”
英雄最后的结局，只能干看着，实在不符合倪昊的性格。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何况还死不了，拿起长槊倪昊便向建奴刺去。
穿过一个又一个，冲势甚猛，只是毫无伤害。
而这边被群殴的刘綎猛然发力，利用腰身轮转大刀，战八方扫刀式，围在最里的建奴，反应不及者，被拦腰而断，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及时格挡的也被震得虎口迸裂，再握不住武器。
正当刘綎想要乘势而起，再展刀法，把周围建奴砍杀殆尽，突围而出。
一支弩箭带着破风之声，射中刘綎右肩，箭头透体而过，扎个对穿。
刘綎登时握刀不住。
“父帅，招孙来也。”
可还是太迟，只见一把奴刀，趁刘綎大刀掉落一瞬，一刀正中面门，势大力沉当场劈开刘綎头颅，红白迸溅。
“父帅！~~”
撕心裂肺！
来人正是好不容易，从山顶突围出来得刘招孙。
一枪挑开还欲再砍下刘綎头颅的大刀，横扫逼开周围建奴，刘招孙双目尽赤，流出血泪。
“老豆！儿子带您回家。”
右手施展枪法，左手取短刃趁建奴退却间隙割下衣袍，把刘綎缚在身后，刘招孙背父突围要死里逃生。
可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影视作品中，现实是周围的建奴，经年寇边虐杀汉民，其悍勇不可低估，且在刚才杀死了明军主帅，士气正旺。
想指望着他们这种时候，会因敬重刘招孙父子间的孝义，而手下留情，等着把这煽情的剧情完成后，再一拥而上，那是不可能的。
仅仅是把衣袍切割成条，团搓成绳，刘招孙便已身中十数刀，等到他用自己一米七的身高，把一米八，近两百斤的刘綎尸身，背缚身后，已经是衣甲残破，血肉模糊，甚至左手手腕都已不翼而飞。
失了一只手腕，意味着不能双手施力，也意味着精绝枪法，再难施展，最多只能使力直刺，其余别说群攻枪技，便是最基本的拦拿也已无能为力。
不出几息，便被乱刀砍倒。
父子俩双双毙命。
场景变幻，等倪昊再次睁眼。
依然是原先的祠堂。
老头还是那身铁甲戎装坐在摇椅上，沉湎在往事中，神情悲恸。
想要上前宽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似乎又被打回原型了，还是一只手。
细细回味下，感觉比起安慰老人，自己要面临问题似乎更严重。
这梦太特么怪异了，梦里有梦。
环环相扣，且这家伙和那被劈掉半边脑壳的刘綎刘元帅是一模一样。
距今四百年多前的萨尔浒战役，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莫非是梦回大明！
不对！不对！那之前看到的狗子，还有战场上那些神神叨叨。
“咦”能摸到自己下巴？
反应过来的倪昊，把手抬到眼前，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变成了金黄色，才想起被溶解的铺首门环浸染的事。
尝试着用无名指和小拇指触碰，虚无的。。。
不敢再想下去，只想快点离开这破地方。
慢慢的把最长的中指，向下探索地面。
这次不像之前那么费力，很轻松便摸到了，甚至有种地面便在手边的错觉。
可惜接触面积太小，摩檫力不够，自己的大头纹丝部动。
“老夫劝你还是，先把身体聚灵，不然真可能整颗脑袋都要陷进土里。”
陷进土里？低头看了看。。。
无语了，不是地面在手边上，而是整颗头即将触及地面，之前可是离地三尺的飘着，可想而知自己的头现在有多大多重了。
这声音听了好几天，倪昊自然知道出自谁口。
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让他心下忐忑不已。半天才憋出一句。
“父帅！~~”
？？？
“你。。。你叫谁？谁是你父帅？你到底是谁？”
刘綎愣了愣神，才声音颤抖着开口。
凡枉死执念之灵，头七之日会再次经历死苦，即便修为有成，也只是时间延长，谓之死劫。
刘綎得国主许，建祠立庙受香火聚灵，成凝魂造境期神祗，已无需受死劫轮回之苦，但只要其神念意动，便能随时缅怀往昔。
数百年来，心中执念历经多番变化，早没了为国杀贼不得的不甘，对杨镐陷害的怨愤，只剩下对义子刘招孙的怜悯愧疚和思念。
奈何，他不止一次引人进自己的死劫，可这些人融入劫中，有成兵士者，有成家仆，甚至还有惊才绝艳天资高敏，化成乔一琦者。就是没有一次遇到能和自己那忠义孝子刘招孙匹配之灵。
“招孙吾儿！”
一声悲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刘綎老泪纵横，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把抱住倪昊人头。
造境期神祗的眼泪，滴落头顶，并未透体而过，而是顺着圆溜溜的头顶，漫了倪昊满头满脸。
其气力惊人，倪昊又挣脱不能，只希望其中不要有鼻涕，老痰之类秽物。
痛苦发泄了半响，带着泪水的老父亲，慈蔼的看着倪昊的大头。
“乖儿，再让为父看看你舞枪的身姿。”
啊这！
不是难为人嘛！
。。。 。。。
场面有些安静有些尬！
“乖儿，你快些聚灵，呃！就是凝聚身体，若是祠堂香火力不够，为父还能传功与你。”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虽然没有搞清状况，但听这话应该是好事。
捏脸吧！兄弟！
随着耳鼻眼舌，逐渐成形！一张和倪昊本人一模一样的脸庞终于浮现。
脸型方正带点瓜子尖，五官如刀削斧劈，七分帅气八分英挺，尤其印堂眉心山根突出，显出双目深邃，尤其右眼还重瞳带龙卷。
就是脑袋光秃秃的，像极一颗卤蛋。
这也没办法，刘綎的故事里，刘招孙是一直带着头盔的，根本看不出发型，即便能知道，可脸型的生成已经让倪昊明白，只能按照自己的本来面貌还原，不能凭空捏造。
而自己原本的短寸太现代，倪昊实在有些怕被刘綎看出他的假冒，而一巴掌拍死他。
方才人可是一把便束缚住自己，完全无力反抗，并非穿越虚无。
接着是颈部，躯干，四肢，不过还原到下腹时，大头已经恢复最初的大小，没了继续的能力。
见如此，刘綎猛地变大，显出丈二身躯。双手结净身印，七色香火神念，被其逼出体外，送到倪昊右眼龙卷前，可惜龙卷转速均匀，倪昊聚灵依旧缓慢。
许是刘綎思子之心急迫，竟不顾倪昊是否承受的住，手中用力，竟把这一团七彩念力，压入倪昊右眼。
从未有过的痛楚，让倪昊刚凝聚的上半身，震颤不已，出现裂纹，原本近乎虚无与周边环境相容，带点绿色的肤色，竟有七彩光芒透过裂纹，八方四射。
“我要裂开了。”
一股即将炸裂的预感，让倪昊震怖惊惧。
“收敛意念，聚灵归本。。。听不懂？赶紧闭眼回忆观想自己的身躯形状。”
刘綎的猛喝，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急忙观想自己的身形模样。
终于下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型，接着是大腿，小腿，脚踝。
可也就到此为止，脚掌只能呈现虚影，不论倪昊如何尽心尽力，始终不能凝聚。
刘綎似乎想到什么，左手一挥，一蓬心火附着龟蛇铺首门环上，瞬间融成金水，再挥手金水落到脚掌虚影上，涂满双足，见还有剩。
又再次一点，倪昊左右手掌渡成金色。
就这时，倪昊光秃秃的脑袋，开始到处出现突起，似乎有什么要破开头颅穿出。
“竟然能化香火之力，凝形脑域？可惜修为只是外力，并非自身所有，不能自控。也罢！为父再助你一把。速速观想头脑大体结构，不用细微，先做后补。”
刘綎虽是吃惊，但手上却也不停，右手拇指指甲划过食指一节，如快刀削过，割开皮肤，但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冒出一股七彩荧流，包裹住倪昊即将爆裂的脑袋。
果然有了香火神念的保护，头颅的异常迅速平息，连带着全身肌肤也一点点恢复如常，刘綎还是不敢丝毫大意，死死的盯着，生怕出现意外。
老父亲对亲儿子的痛爱，一览无遗。
煎熬中观想自身，时间如流水，过的飞快。
忽然化为丈二之身的刘綎，霎那间矮了一尺。迅速内视灵体，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
身躯复原成一米八的高度，愉悦的躺倒摇椅上，逍遥摇曳。
在刘綎大笑的同时，护住倪昊头颅的七彩荧流已被其完全吸收进体内，他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先是拍了拍手，又跺了跺脚，捏了捏大腿，揉了揉耳朵。
真实感又回来了，只不过。。。
衣服呢？怎么还是光着的？
对了！刚才没观想衣服，又赶紧闭眼，想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白色运动服。对了还有内裤，这可不能忘了。
连衣服材质和裤脚的褶皱都一一观想。
齐活，给老子穿起。
再睁眼，还是光溜溜什么都木有。
？？？
呃！什么鬼？这不全被人看光了。。。
羞恼之余，赶紧蹲到地上，护住重点部位。
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眼打量刘綎，却发现老将军正带着老父亲的微笑，看着自己。
“不要害羞了，那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除非你修成造境，或是能学到炼器的本事。”
“当然有靠山的也可以自己买。”
。。。。。。
靠山，现在的靠山不就是你么？
“老伢子，呃！父帅，赶紧给我来一套呗！”面对几百年的人物，且还是位民族英雄，父帅二字倪昊是张口就来，就当是玩角色扮演，coSpLAY。
想象中的明军铠甲并没有，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套很现代，未拆封的灰底金丝汗衫，和灰色镶金丝牛仔裤。
。。。。。。
这没内裤穿牛仔会不会有点卡啊！
拿起汗衫，才发现还有条未拆包装的内衣。
想到的真周到，背靠大树就是香！
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着，这老将军对现代也很了解啊！
一时间，心神一紧，有些茫然。
衣服还挺合身，毕竟倪昊和刘綎身形差的不多。
“所有元素，只有黄金能包裹灵体，老夫以前也从未想过为何黄金会如此珍贵，直到成为神祗炼金身后，才明白其中的意义。”
？？？
这都是真金！
闪瞎我这双钛金狗眼啊！那我这双手脚，不值老鼻子钱了。
“去，取杆枪来，就右边兵器架上那把银枪，那是老夫按招孙趁手兵器特别仿制的。”
呃！话中的称呼都已经变了，看来老将军情绪稳定，恢复了清明，了然了倪昊的谎言。
世上冒得免费的午餐，几百年的香火神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赶紧跑去右边找来武器。
寻找过程中，却发现有了正常的左眼后，整个世界不再晦暗模糊，没有生机，托大的两棵树就分别种在祠堂门口，都没看见。
那。。。之前跑了一路没遇到一个活物。。。是不是因为右眼白内障的问题。
算了！懒得多想，先应付眼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