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方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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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沅和裴枭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思。
过了片刻，裴枭辞轻声说：“我去看看，你随穆然去郎中那边。”
棠沅知晓，这是在保护她，说了声小心，便随穆然离去。
走到一半，穆然小声问：“您是宫里那位吧？”
棠沅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见状，穆然立时没了声音，带着棠沅认识了几个人，便转身退走。
“既是穆头领带来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之后就跟我们一起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给你优待的。”
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话音中带着些许警告。
棠沅笑了笑：“我不需要优待，敢问如何称呼？”
“钟林，我是穆头领选出的，专门负责郎中的人。”
闻言，棠沅点了点头：“您唤我于静便可。”
她给了个假名，钟林打量她一遍，就指了个位置。
没过多久，有守卫过来通知。
“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要继续赶路了，注意别漏了东西。”
棠沅随身带的东西并不多，稍微整理一下，就帮着其他郎中收拾。
途中，有一个青年很是好奇的看了她几次，最终忍不住开口。
“你一个女子，为何想不开要往北去呢？待在家中不好吗？”
棠沅不答反问：“你虽为男子，应该也知晓北边苦寒吧，为何还要过去？”
青年梗住：“那能一样吗？我合该前往。”
“我也是如此。”
青年有些不福气，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棠沅轻挑眉头，有些遗憾，青年走的太快，她还想问问车队的情况呢。
她不明白为何赶路途中，还要将药材铺开，这实在太费功夫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
棠沅下意识看去，随后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还在这儿站着作甚？赶紧上车，耽误了行程，上面可是要怪罪的。”
是钟林的声音。
棠沅连忙应是，随后就跟着钟林上了车。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赈灾的地方？”
钟林摇头：“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这个队伍刚遇见过难民，想必用不了多久了。”
是么？
棠沅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担忧，冬日里的灾民能活多少呢？不说粮食，只是寒冷，越能让大半的人丢了性命吧？
傍晚，车队在一座小镇外停下。
棠沅刚跳下车，穆然就从旁边绕了过来。
“今日赶路如何？”
棠沅微微一笑：“还算适应。”
穆然轻咳一声：“王爷身体有些不适，请您过去诊个脉。”
棠沅没动，而是朝着钟林看了一眼，她没有暴露身份，自然是要给钟林一点敬意的。
钟林原先还有些不舒服，见棠沅看着自己，立时就平复了些。
“去吧。”
棠沅颔首，随着穆然很快就见到了裴枭辞：“怎么不进小镇？”
裴枭辞答：“小镇中的情况还不清楚，以防万一，得等弄清楚之后再进去。”
原来如此。
棠沅恍然，正要开口，旁边突然传来棠诚聪的声音。
“听闻王爷寻了郎中过来，可是身体不适？不会影响到赈灾吧？”
棠沅：“……”
她这个父亲看似在关心，实际上出口的话全是试探。
裴枭辞看了过去：“有劳棠大人关心，本王只是稍有不适，影响不了赈灾。”
棠诚聪到了近前，审视的目光从棠沅身上扫过：“你是何人？”
棠沅垂下眼眸，十分恭敬地说：“民女是新来的郎中，叫于静。”
棠诚聪瞥她一眼，淡漠地说：“既是郎中，那就仔细给王爷瞧瞧，若耽误了赈灾，你可担不起责任。”
棠沅笑着应是：“民女一定好好的给王爷诊治。”
当着棠诚聪的面，棠沅也不好作假，搭上裴枭辞的脉搏后，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如何？”
她刚收手，棠诚聪的询问就过来了。
“非常好。”
棠诚聪：“？”
这个女郎中莫不是有问题？
而且——
棠诚聪盯着棠沅，竟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可他能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时间流逝，棠沅觉出不对，索性迎上了棠诚聪的目光：“棠大人可是还有别的问题？若是不解，民女可以给大人仔细的说说。”
棠诚聪冷哼一声：“不用了，本官与王爷还有些事要说，你且退下吧。”
棠沅没动，一双明澈的眸子看向裴枭辞。
“你先回去吧。”
棠沅嗯了声，轻轻一福离开。
棠诚聪眼神一暗：“真没想到，王爷竟然对一个女郎中如此客气，不知此人有何特殊之处？”
“身为女子，却一心想为朝廷做事，还不算特别么？”
裴枭辞随口答了一句，便将话题扯到棠诚聪的来意上。
“自然是因为前方的小镇。”
棠诚聪说着，语气微微加重：“车队里的人赶路太久了，加上先前的事情，这会儿疲倦的很，为何不让车队进镇，好生调养？再这样下去，还如何去赈灾？”
裴枭辞不答反问：“为何不能赈灾？棠大人也知晓先前生了事，如今更该小心谨慎，而不是为了一点疲倦，便要冒险。”
“王爷的意思是，进入小镇是冒险？”
“小镇情况不明，眼下又是傍晚，没弄清楚情况进入，不就是冒险？”
说到此处，裴枭辞脸上的神情已然多了几分凌厉，他被棠诚聪弄得没耐心了。
棠诚聪很敏锐，裴枭辞的脸色刚冷下，他就察觉到了变化，眉头顿时一皱。
“可是北边的人还在等着我们，若队伍一直处于紧绷中，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这不是棠大人该考虑的事，别忘了，此次赈灾由本王负责，棠大人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棠诚聪脸色大变，但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平静。
“王爷说的是，下官听王爷吩咐。”
棠诚聪甩袖离开，裴枭辞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骤然浮现一抹冷意。
“穆然。”
“属下在。”
指着棠诚聪，裴枭辞一字一顿地说：“盯紧他，另外，派人去探查前方小镇的情况，若确定没问题，车队立刻进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