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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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没有想到书雅的行动这么快,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是不敢置信的确认一番:“你是说你也都联系好了,是打算这个月就动工,盖几间?”
书雅目光坚定的口气回应道:“是的,最快后日,材料会陆续运送上门,工人也都联系好了,我打算盖上下两层,大约400平米左右。”
老爷子看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多言,只是提醒的口吻道:
“你婶娘那人不是好糊弄的主,你自己看看怎么应付吧!我回去了”。
江书雅跟着出去喊了一声:“爸,你骑车送下爷爷” 老爷子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天色擦黑,书雅站在隔壁门口目送老爷子走到尽头,心里感叹,多好的人啊!还有一年就不在人世了,他怎么也都不会想到,在自己离开之后,自己的几个儿女因为他留下的房子和拆迁款打的头破血流,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夜里糖宝儿醒了两次,喝了两次奶,起身换了两次尿不湿,书雅在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江书雅,朦朦胧胧的被楼下一阵喧哗声吵醒,那叫喊声,谩骂声,格外刺耳,江书雅眉头紧皱。
不耐烦的拉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眼,是婶娘,整个人被打着鸡血似的扯着嗓子在楼下叉着腰谩骂着,喊叫着,那言语不堪入耳,一时间引得门口的,隔壁院的,路过的行人顿住脚步都在围观。
江书雅醒了醒神,忍不住叹息,果然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看着宝儿还在熟睡 ,随手披了一件外套,捋了捋头发,拿了抽屉的存折,揣在口袋里,径自下了楼。
看到婆婆还在那掰扯,脸臊的通红,嘴里商量的语气冒出:
“你再等一个月,我卖了葡萄就还你,连本带利一起给你,绝不差你一分的,都是一家人,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
书雅无视她们的拉扯,自顾骑上电动车,往渡船口方向驶去。
从家骑到渡船口也就5分钟,那里菜场门口有一个银行,江书雅想起前世的那场闹剧,虽也想置身事外。
但是当初跟叔叔家借的钱,也是办酒席用到的,跟自己有关,心里也悔恨,却做不到冷眼旁观, 重来一世,自己竟还是那样的选择。
转念一想,如今不同了,那块宅基地志在必得,前世也是自己帮忙还钱,但是宅基地还是被婶娘一家吞了,吃相有些难看。
书雅到银行柜台把一万块钱全部取了出来,要了一个信封,数了5500放到里面,剩下的装到外套的大口袋里,做完这些,心中了然,想到这一万块钱的由来,不由发出一阵嘲讽,这钱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长辈给的敬酒钱,和宝儿满月收的份子钱,不是白得的,这些人情来往,将来都是要还,没想到很快就派上用场了。
骑车往返很快,转眼就到了家门口,这会门口人更多了,书雅斜着把车子推进自家门口,把车子固定好,这会看到婆婆脸上已出现被抓挠的红印子,冒出细细的血斑,头发也被拉扯的蓬松凌乱。
婶娘还是扯着嗓子谩骂着“:你个矮冬瓜,黑脸皮,满身狐臭味的东西,狐骚味的东西,没脸没皮,欠钱不还的东西……不得好死……天天好吃懒做……儿子结婚拿不出钱来,借钱不还……儿子生病借钱不还……今儿个这钱必须还,不还跟你没完。”
“”江书雅站在外侧看着王老太太在拉架,村长全和其他人便是抱着膀子在看笑话,像是一场生动的节目。
书雅挤进人群,看见婶娘蓬头垢面的,像是今天不解决就不打算走的架势,准备杠到底了。
婆婆看见书雅来了,像是抓了救命稻草般的拉着她“:那宅基地是你要的,你可不能做事不管,……你呀!……怎么才来……” 书雅看了婆婆一眼,面无表情,不想继续跟她掰扯,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欠人家钱,别人能有理由揭你短。
话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婶娘手里道“这里是5500块钱,借你不到一年,利息凑个整数,您数数,正好今天村长在这里,我顺便多讲一句,我家的宅基地,不打算卖出去了,您还是想其他办法吧,那片地我们自有打算了,谢谢您当初帮我们”。
说罢无心看那些周围目光,头也不回的进屋到楼上看孩子了。
婶娘看看周围那么多打量她的人,嘴巴张了张,脏话骂不出来,这时……村长一阵呵斥声“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散了!散了”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驱散开。
江书雅见宝儿还没醒,把房门关上,想睡个回笼觉,不多会就听见敲门声,是婆婆站在外面,回了句“:您去忙吧,我想睡会,昨天夜里宝儿闹觉,没睡好。”
“诶,好,你带好宝儿,我下地去了” 下一刻就听见下楼的声音。
按说婆婆的老实人设是值得同情的,为人处世实诚本分,身上有农家人最朴实的一面,江书雅努力回想前世的婆婆在拆迁之前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婆媳关系也算和睦。
最大的变化是拆迁之后,手握一笔拆迁款,变得膨胀起来,开始三天两头下馆子,酒店大吃大喝,那些经久不见的亲戚突然冒了出来,嘴里都是恭维羡慕的话,变得开始飘飘然。
后来她竟觉得书雅配不上他儿子了,话语间常常阴阳怪气,在夫妻俩本就不和睦的情形下推波助澜。
江书雅不知道这一家人是本来就是这样的,还是克制了两年,在以后巨大的变化里,本性暴露无遗。
眼睁睁看着婆婆夫妻俩把拆迁所得款,因赌博输的一干二净,最后竟借上巨额高利贷,讨债的人打上门,最后把房子拿去抵押,卖房偿还欠款,一家人最终住在一套最小的房子里,从此便在冷言冷语,蹉跎艰难中过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