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能否与我合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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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时间飞速流逝，圣煜心的伤势也已经完全好转。
“小子，宋院长已经等候多时了，去吧。”风前川前来提醒圣煜心。
“多谢风长老劳驾，我这就去。”圣煜心道完谢，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一个简陋的小庭院里面，宋朝龙正坐在一个石凳上喝茶。
庭院的布局十分简单，一张石桌，四只石凳，还有一棵杏树在一旁。
圣煜心敲了敲庭院的门。
“进来吧。”
宋朝龙见圣煜心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忍不住惊叹他的筋骨之强。
老爷子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只石凳，“小子，过来喝茶。”
圣煜心微微躬身，面对宋朝龙没有丝毫压力，轻松而又自然的坐在宋朝龙对面的石凳上。
宋朝龙为圣煜心斟了一杯茶。
“来试试，这并不是茶叶，而是你身后那棵杏树的叶子，因为它的叶片与茶叶十分相似，因此得名茶杏树。”
圣煜心双手接过茶杯，饮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好茶，抿一口就让我感觉精神了许多。”
宋朝龙笑了一声，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没有任何威严。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不论是什么方面，就当聊会家常。”
圣煜心沉吟了一瞬。
“宋院长，你在离都学院呆了多久了？”
圣煜心完全没有任何想问修炼方面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能与这种慈爱的爷爷聊天就让他感觉很舒服。
“有百余年了吧，想当年啊，我也是和你一般风华正茂，那时候还有一位至交，可惜，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宋朝龙的眼神有些黯淡。
“没事的宋院长，也许他现在也和你一般，正在思念着你呢。”
说到思念，圣煜心又想到了爷爷，黄叔，聂树，柳大娘，他已离开望柳村三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可还好。
“宋院长，以前有个老前辈告诉我，曲谱是表达感情最好的方式。”
宋朝龙眉头一挑。
“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你说的那位老前辈了，其实，我以前是喜欢弹琴的，不过自他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碰过古琴了。”
宋朝龙说完朝房屋内看了一眼，里边躺着一只用楠木做成的古琴，即便宋朝龙没再弹琴，但是那琴他却一直保管的很好。
“院长会弹琴？我那位老前辈会吹箫，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粘着他教我吹箫呢。”
宋朝龙一滞，萧！他也吹箫！
“能否告诉我，那位老前辈叫什么名字。”
“他叫云简衣，不过他已经离开了，在我六岁那年，有一天我自己做了一只萧想要送给他，它却在前一天晚上寿终正寝了......”
当宋朝龙听见云简衣三字是两眼爆发精光，可是后面圣煜心的话却是让他如遭雷击。
“你确定他叫云简衣吗？”
圣煜心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确定！”
“院长？你怎么了？”圣煜心看宋朝龙有些不对劲。
宋朝龙突然低着头，两只枯瘦的老手捂在脸上。
“简衣...简衣啊，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离去这么久了。我都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面。”
宋朝龙抬起头来，早已老泪纵横。
“院长...”圣煜心看着满脸泪水的宋朝龙很不是滋味，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话。
宋朝龙毫不在意圣煜心的存在，肆意地哭着。
在他的记忆里，云简衣还一直是那身着白衣的少年，他们相识于二十岁，花一般的年纪。
一起游山玩水，畅游人间。我一把琴，他一只箫。看遍了人情冷暖，奏尽了悠悠年少。
万里陪君以我萧，荡尽前尘莫思缈。
我自抚琴歌一曲，余生携手再逍遥。
宋朝龙独自哭了一阵，圣煜心就在一旁乖乖的坐着，宋朝龙这般模样让圣煜心也有些难受。
失去一生的至交，就宛如他失去墨易寒一般，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下的！
宋朝龙擦干泪水，带着希冀的眼光，问道圣煜心：“简衣有教过你一些曲谱吗？”
圣煜心明白宋朝龙的心意，宋院长与云爷爷之间一定有着二人独特的曲，承载的二人的记忆，二人的年少。
“有的，云爷爷曾经说过，有三首曲子他让我一定要学会！分别是《我们》，《思》，《远道》”圣煜心没有任何隐藏，将三首曲目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是了，是了，这就是简衣与我一起创建的曲。”
宋朝龙眼里满是怀念。
他起身走向圣煜心，手搭在圣煜心肩膀上到。
“你能否，与我再合奏一曲？”
圣煜心抬头看着宋朝龙希冀的眼光。
在他眼里，圣煜心看见了一种不属于他这份年纪的朝气，脑海也不自觉浮现出云简衣那慈爱的身影。
“好！”
宋朝龙朗然一笑，进屋将古琴取了出来，将它轻轻放在石桌上，抚摸着琴弦。
老朋友，算算时间，我有近百余年没有再碰过你了。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再奏一曲吧。
圣煜心也从身上取出那只墨绿色的箫，盯着萧，心情五味杂陈。
“煜心，会不会吹奏《远道》？”
圣煜心笑着朝宋朝龙点了点头。
宋朝龙也噙着淡淡的笑，连抚摸古琴的那双枯瘦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宋朝龙挺直腰身，双手搭在古琴上，眼眸神采飞扬。
圣煜心将箫搭在嘴边，同样挺直腰身，双眸轻闭。
噔！古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如同暗夜里的第一束光，悠扬悦耳的萧音也一齐传来。
琴音于萧声互相交织在一起，宛如两位风华正茂的少年携手并进。
琴音变得高昂，如同置身于高山流水一般，浩大自由。
箫声亦转激烈，宛如在炽光之下翩翩起舞，熠熠生辉。
琴萧之音穿梭林间，林鸟飞舞，虫叶共鸣。
圣煜心的长发翩翩飞扬，犹如降世谪仙。宋朝龙的衣衫鼓动，宛若不染纤尘的君子。
琴声戛然而止，箫声依旧热烈。宋朝龙看向圣煜心。
在这一瞬，圣煜心在他眼里缓缓化作云简衣的模样，“简衣...”
圣煜心感觉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处宽阔的山野，自由与澎湃充斥了他的内心。
宋朝龙顿了一瞬，便继续抚琴。琴音转向轻和，宋朝龙脑海浮现云简衣与他分别的那天。
两个少年相视而笑。
“简衣，你一定要离开吗？”
“朝龙，我一定还会再来的，等我...”
《远道》本是一曲热切的乐曲，但宋朝龙却不自禁地开始有些伤感，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被回忆侵占。
圣煜心明显感觉到了宋朝龙的心境变化，顺着他的琴音，将箫声转的低沉。
两人一起在哀悼那位身着白衣的老人，和那两位鲜衣怒马的少年。
良久，琴音止，箫声毕。
宋朝龙擦干泪痕。
“小子，谢谢你，老头子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再合奏出这一曲《远道》，你真的和他很像，你们的箫声都是如此的相似。”
圣煜心在与宋朝龙合奏一曲之后，心境也有些变化。
其实圣煜心以前便感觉到自己吹奏云简衣教给自己的曲子差了些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差了宋朝龙的琴音，只有萧琴共奏，才能完全表达出这三首曲目。
即便圣煜心聪慧如炬，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接宋朝龙的话了。
“院长...还请节哀...”
“哈哈哈，小子，老头子我也活了百余岁，虽然我早已猜到他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过他永远活在我心里。”
宋朝龙笑道，能再合奏出一曲《远道》，他已经无憾了。
圣煜心明白，宋朝龙选择这首《远道》，不仅仅是想追忆故友，也有鼓励他好好活下去的意义。
《远道》整篇曲高昂激扬，给了圣煜心极大的热情。
宋朝龙将古琴放回屋内，转而对圣煜心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修炼方面的事情你就没有好奇的吗？”
圣煜心抬头对上宋朝龙慈祥的眼神，宋朝龙对他真的十分重视，希望圣煜心能变得更强，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过圣煜心没有丝毫问及修炼的事情。
圣煜心认真道：“院长，三月后我会返回望柳村一次，您要一起么？对了，我有一位发小似乎被人下了毒，您可以顺手救一下吗？”
宋朝龙静静盯着圣煜心，他看出来圣煜心打的算盘了。
圣煜心希望他能最后再去看看云简衣，至于治疗发小，也许是请他过去的一种方法而已。
“好！”
宋朝龙点点头。
“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么？”
“没了，今日我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圣煜心咧嘴笑道，这般的开朗的笑容驱散了宋朝龙的阴霾。
“好，好啊，没事了的话，你就离去吧，广场那边有个小胖子等了一天一夜了，应该是你的朋友吧。”
“这死胖子居然在那等了一天一夜，院长见笑了，我这就去把他弄走，免得败坏我学院的脸面！”
“哈哈哈哈！”
宋朝龙的笑声从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