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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是药三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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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人跟朱延九还不是一般的关系,他是朱延九的远亲,叫朱庆余,当年老家受灾,无以为生,朱家便托他将朱延九带进了宫。

这个远亲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在宫侍局虽属人事调派那一拨的工作,却从来轮不到他负责热门的职位。不热门的职位,往往无人愿意去,除了派一些没门路的,便只有去思过堂找人了。

玲珑说重谢,肯定是重谢。反正也不要玲珑自己出,自然有莫瑶当她强大的后盾。

朱延九也果然识趣,自己并没有拿谢礼,而是一股脑儿给了朱庆余。不知是谢礼起了作用,还是朱延九从中做了工作,幼兰不仅很快从思过堂出来,而且还依照玲珑的意思,被派去了锦画堂,将原先那位早就想拔腿走人的宫人给替换了出来。

丘良人的心愿,总算替她先完成了一桩,玲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心中遥祝丘良人与幼兰可以相互珍惜,扶持着度过难关。

天气愈加暖和,冬衣再也穿不住了,莫瑶换上春装之后,肚子已经十分明显,配着飘逸的浅绿色长裙,反而一点不显得笨重,倒有光辉放射出来,飘飘欲仙。

储若离每日都准时来替莫瑶搭脉问诊,今日却微微地皱着眉,让玲珑看了心惊肉跳。

他吉庆坊的宅子明明已经按照玲珑的主意成功到手了,还愁些什么呢?

“娘娘自从怀孕以来,脉相平稳,从无有过异常。可今天……”储若离欲言又止。

这一停顿,把绮罗给惹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龙胎没有问题,娘娘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可既然好好的,为何娘娘要用药呢?”储若离不明白的是这个。

“用药?”莫瑶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绮罗,又看了看玲珑。

面对储若离,玲珑最敢说话。“储大人您才是娘娘的顾问御医,娘娘哪次用药不是您给开的方子,怎么会私下用药呢?”

“稍等。”储若离闭上眼睛,鼻翼微张,似乎在辨别什么东西。

片刻,睁开眼睛道:“娘娘今儿出过门吧。”

“去过昭阳宫,才回来。”

“回来之后洗过手了吧。”储若离又问。

“这是自然,娘娘每次从宫外回来,都会先行净手。”绮罗回答道。

“幸好啊。”储若离舒了一口气,“将娘娘擦手的帕子拿来,可否?”

玲珑一听,赶紧跑到旁边屋里,刚刚擦过手的帕子扔在筐子里,正打算让芙蓉去清洗。

捡起来,一溜烟又跑到内室。储若离都没有将帕子凑到鼻子底下,只摊开于手上一望,便叹道:“果然是了,娘娘手上的味道,与帕子上的一样。这是一味保胎的药,只是我却并没有开给娘娘服用过。”

“保胎?是谁这么好心?”绮罗一时没想明白,正诧异着。

“胎儿不稳,方需保胎。娘娘的胎怀得好好的,只需日常饮食稍加注意即可。便是我之前给娘娘开的方子,也只是一些温和的养生安胎之药,断不会用得这么猛。”

“可是保胎药就算多吃了,总也没坏处吧。”绮罗还是不太明白。

储若离摇摇头,叹息道:“谁说没有坏处,是药三分毒,它在一处使了力,必在另一处损了身子。将身子搞垮了,便是再强劲的保胎药,也保不住胎儿。这便是物极必反之理。故此,不到万不得已,卑职并不主张盲目保胎。”

只凭储若离说出这段话来,玲珑便要为他点个赞。他不是那种开了方子证明自己有用的大夫,也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大夫。身为医生,敢于说“你很好,不需要用药”,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自信。

而自信,来源于业务水平。

储若离又解释,此药虽可用于保胎,但却对孕妇本人的肝脏有很大的损害,若是长期服用,身体将严重受损。听得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这药是从哪儿来?又是怎样到了莫瑶的手上?

玲珑念头一转,对储若离道:“储大人,我想起一事,你等等。”她跑去取了一叠帕子,又跑回,速度飞快。玲珑穿越前脚力一般,体育水平也只是差强人意,穿到大齐,成了女恶霸,连身手也变得轻捷了许多。

一叠帕子放在储若离面前,玲珑请他一一辨别。结果是,每一块帕子上都有药味。

“明白了,并不是娘娘擦手,将手上的药味染上了帕子,而是帕子被动了手脚,娘娘每次洗手之后擦拭,便将此药擦到了手上。”玲珑分析起来思路又清晰又迅速。

“先将帕子扔了才是,放这儿没的害人。”绮罗不敢接近,远远地指着帕子,好像那帕子会咬人一般。

储若离不禁失笑:“绮罗姑娘莫怕,此药虽对娘娘有害,却也没有这么可怕。便是帕子用药浸煮过,也与服用下去的效果相差甚大。”

想着刚才绮罗如临大敌的样子,莫瑶不由想笑,开口道:“如此便没甚可怕,将帕子都换了便是。”

储若离告辞后,莫瑶却变得脸色凝重起来。绮罗和玲珑知她担忧什么。

福熙宫的小件都是自己处理,由三个行走宫人轮流清洗。如果事实证明,问题出在福熙宫自己,那这个家门也太难守了。

茉莉、芙蓉、丹桂,三个姑娘胖胖瘦瘦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审吧!

一般帕子都是隔夜清洗熨烫,第二日取用。昨日是芙蓉洗的,却是丹桂熨烫的。好吧,没茉莉啥事儿,茉莉扭着胖胖的身躯,第一个由惊魂未定转成了尘埃落定,退到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可是丹桂和芙蓉都说自己就按正常的程序做的,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本来嘛,不就方方的小帕子,无论是洗还是熨,还能搞出花儿来不成。

两人回忆了半天,也回忆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表情又的确回忆得很认真,不似作伪。

趁着三人都在殿前的功夫,寿全和清和去搜了三人的屋子,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莫瑶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个性,见此情形,便欲收工,皱眉道:“素日瞧着你们都是实心眼的人,今日出了这事,原本也不想疑到你们头上。可这帕子只经过你们的手,再无旁人,我满可以把你们都送到宫侍局去,让宫侍局的人好好审问审问,不信你们不说实话。”

吓得芙蓉和丹桂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地磕头道:“娘娘千万不要啊,冤枉,冤枉啊!”

总之就是不承认。

见她们磕得额头也肿了,表情又惊骇万分,莫瑶心中更是不忍,挥手道:“起来吧,别磕头了。既都不承认,我也饶过这一次。可饶你们,不是说以后便可以随心所欲。是告诉你们,哪怕不是自己做的这伤天害理的事,总也是从自己手中漏过去的事儿。往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有半点差错,不承认也没用,凡经手的,一起罚!”

众人一凛,今日的莫瑶终于有了那么点一宫之主的派头。

三人皆低眉顺眼地称着“是”,难得发一次飚的莫瑶也后继无力。眼见着这场风波接近尾声,玲珑心中生了主意。

外室桌上的小木盒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帕子,每次用的时候玲珑便取一块放在托盘里,给莫瑶端过去擦手。如今帕子也寂寞了,可以想见,往后他们还将继续寂寞。

芙蓉轻轻地走到玲珑跟前,怯怯地喊了声:“玲珑姐姐……”

“你来福熙宫多久了?”

“快半年了。”

“容华娘娘待你如何?”

“再没有比容华娘娘更体恤下人的了。”

此话当不当真,玲珑不能确定,但是以她前世的阅读积累,以及到了大齐之后的耳闻目睹,莫瑶的待人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也绝对算得上宽容大度,不可能教宫人们难做。

“是啊……”玲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似在感慨,其实余光却牢牢地盯着芙蓉,“可是你说,丹桂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是她!”芙蓉一声惊呼。

“目前也还未能最后确定,不过,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了,我打听过了,你洗帕子是在院子里,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她熨烫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在屋里,自然是她嫌疑更大。”玲珑看着芙蓉惊疑不定的样子,心中越发有谱。

“可是……”芙蓉支吾了一下,终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丹桂会承认吗?”

“自然有法子教她不得不承认。”玲珑咯咯一笑,内心却觉得自己笑得跟坏蛋巫婆似的。我本清良一少年,奈何入宫当巫婆啊。

芙蓉脸色大变:“难道玲珑姐姐这是要对她用刑?”

“呵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嘛,就是我那么粗鲁,咱娘娘生性和善也不会同意啊!”

“那……”芙蓉分明很想知道玲珑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玲珑心中暗笑,鱼儿看样子已经渐渐上钩了。

“证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过的事,总会留下线索。比如说,这个……”玲珑笑咪咪地举起一只手,手掌摊开,玉指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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