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破晓,黄昏（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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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在和锦橘又聊了一会儿天后，起身告辞。
“不吃个饭再走吗？你们俩这么久没见面了。”安母从厨房赶出来挽留。
“不用了阿姨，我也得回去给家里人做饭呢。”小玲抱着孩子推辞道。
“那下次再来玩哈！”
“一定的，谢谢阿姨。”小玲挥手告辞，“小橘，拜拜。”
锦橘也挥了挥手，她看着小玲和她怀中的婴儿，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玲走后，安母的声音传来，“看看人家，明明比你还小，已经什么都会干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洗衣做饭早就样样精通了。”
锦橘没有理会母亲的唠叨，若是以前，她还会回一句‘不是有姐姐在嘛’，现在，她在思考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从昨天回到这里后，她就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在刚刚看到小玲和她孩子时，这种感觉来到了顶峰。
锦橘回到小玲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她盯着劣质沙发垫上那个浅浅的凹印，下意识地用鼻子吸了两下。
这一闻不打紧，锦橘瞬间变色，她终于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死气！
只有死人身上才会散发出的味道。
小玲和她孩子身上，都带着这种死气！
虽然极其微弱，但锦橘绝不会错判！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她就是靠这个，在第一次相遇就嗅出唐枫怪人的身份。
锦橘终于想起来，她回到这座小镇时，小镇上空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死气，才是她感到不正常的原因。
锦橘猛然想到什么，她赶紧朝母亲扑过去，在她身上一顿猛嗅。
没有在母亲身上闻到那股死气，锦橘松了口气。
“嘿，去去去，你干嘛呢这是？我做饭不来帮忙尽添乱是不？”
安母话音未落，发现锦橘已经不见踪影。
这倒霉孩子……安母摇了摇头，继续切菜。
锦橘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顶之上。
“变身。”
在魔法少女感知的加强下，她闻到的死气愈加明显了。
整个小镇，似乎都被这股气息笼罩了。
她将目光投向了路边零星的一两个人影身上。
一个身上有这股死气，一个没有。
难道这个小镇，已经有接近一半的人遇害了？始作俑者又是谁？这些散发着死气的人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还能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锦橘想起她在那个婴儿身上感受到的浓重死气，心中咯噔一下，她向远方眺望，寻找起刚刚离开的小玲的身影。
她很快便找到了。
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大片玉米地，从田埂穿过去，就是小玲家。
而少女的身影，正在田埂上慢慢行走着。
锦橘一个闪身来到玉米地里，将身形潜藏起来，暗中观察着。
小玲身上的确缭绕着一丝死气，她没闻错。
锦橘眼中露出一丝悲哀，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在小玲用手扒开一片挡住路的玉米叶时，锦橘猛然发现，对方手中的本应存在的婴儿，居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一直盯着对方的！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锦橘身后传来。
锦橘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只见离她不远处，一个数月大的女婴，正在田埂上，手脚并用地缓慢爬行着。
在爬了一小段距离后，女婴抬起头，眼眶里一片幽森漆黑，没有一丝眼白，看起来格外诡异。
虽然没有瞳孔，但锦橘仍感觉对方是在注视着自己，她警惕地后退一步，亮出魔杖，紧握在手中。
“你是刚刚那个女孩吧？原来是个魔法少女，难怪我没办法直接操控你。”女婴尖细锐利的嗓音，像是老旧的光碟播放卡顿时发出的呲呲撕裂声，听起来格外难受。
“你是怪人？这个镇上居民的异常都是你干的？”锦橘摆出战斗姿态，质问道。
“没想到居然能被你看出异常，明明只是个弱小的a级，连领域级魔法少女都看不出我做的手脚，真是稀奇啊……”对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不慌不忙地和锦橘聊着天，“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我好改进一番。”
锦橘当然不会和对方多说废话，她举起魔杖，遥遥指向地上的女婴，“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小玲她会如何？”
“她当然……会杀了你啊！”婴儿裂开嘴，与此同时，锦橘感受到了身后袭来的风声，她一个转身，用魔杖挡住了横劈而来的镰刀。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收割玉米的镰刀。
“锵！”
一阵金属碰撞声响起，锦橘看着眼前瞳孔已经变成灰色的小玲，一股莫名的哀伤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些身上散发出死气的人，果然已经死了，他们现在，只是怪人的提线木偶而已。
而这个镇上，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遭到毒手了。
锦橘重重呼出一口气，让大脑冷静下来，她一脚蹬在小玲的胸口，将她踹飞出去，同时向婴儿怪人发起了进攻。
“呀，对昔日的好友毫不留手呢。”怪人钻入地下，轻松地躲过了锦橘的魔力飞弹，随后又从另一端冒了出来。
她一边躲闪着锦橘的攻击，一边笑嘻嘻地开口，“a级魔法少女，似乎可以抓起来当作材料呢。”
锦橘表情十分凝重，“你们有什么目的？”
在试探性的交手后，她知道这个怪人实力深不可测，从对方口中的语气得知，最起码是一位s级怪人。
她的目的已经从最开始的调查清楚真相，伺机杀死罪魁祸首，变成了拖延时间，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锦橘一边用问话拖延时间，一边悄悄地将手探向裙子内的手机，隔着布料在屏幕上按着。
她在给槿橙发送信息。
“别试啦，没有用的，这片区域已经被我屏蔽了！”瞧见了锦橘的小动作，女婴尖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似乎要将人的鼓膜戳破。
锦橘这才发现，这一片广袤的玉米地，被笼罩在了一个紫色的魔法阵内，天空似乎也渐渐黑了下来。
“领域？”
女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对付一个小小的a级，还用得上领域？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锦橘放下了手机，她知道，这一战，只能靠她自己了。
s级怪人虽然强大，但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唐枫的实力，因此对于任何对手，她都不会心存畏惧。
想要以弱胜强，只能出奇制胜。
怪人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进攻方式，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锦橘挥舞起手中的魔杖，顷刻间凝聚出数十道魔法光炮，每一道都有碗口粗细，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向怪人激射而去。
“威力不错呢，放在a级之中，你也是佼佼者了。”
婴儿灵活地扭动起小小的身体，避开了绝大部分光炮，面对数个方向夹击而来的攻击，她向左右两个方向各拍出两掌，将魔法光炮激散。
魔力散去后，女婴看着自己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掌，露出了嫌弃之色。
“真是孱弱不堪的身体，丢掉算了。”
下一刻，女婴脑袋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试试这具身体吧。”小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锦橘头也不回，凌厉的魔法攻击直接转向，向着身后射去。
小玲惊异的声音传了过来，“面对故人的身体，你居然出手不带一点犹豫，你和我见过的魔法少女不太一样呢。”
“少啰嗦。”
锦橘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紧紧咬着嘴唇，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小玲已经死了，被这个怪人杀了，只有杀了对方，才能为小玲报仇。
很快，锦橘变得心如止水，她挥动魔杖，再次凝聚出一连串强力的魔法攻击。
小玲轻而易举地全部闪过，嬉笑道，“同一种招式最好不要连续使用哦。”
她的话音未落，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光束破开土壤，从地下直射而出，小玲闪避不及，被这道魔法光炮贯穿了下颚，连带着半张脸被烧成了灰烬。
“呵呵……”小玲声音低沉了下来，她伸手抹去烧焦的脸皮，露出鲜血淋漓的肌肉组织。
这具身体受伤了她不心疼，关键是被一个a级魔法少女打伤，这让她的自尊心没办法接受。
“看来要稍微认真一点了。”小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锦橘心中有些亢奋，她正担心对方一直闪避，不和她正面交锋呢，只要对方肯主动攻击，她迟早能找到机会，打出反败为胜的那一击。
“噗。”
贯穿血肉的声音响起，一阵剧痛传来，锦橘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被一根长长的骨刺没入，鲜血正从中不断溢出。
好快！她根本没看清对方是何时动手的，这就是s级怪人的实力吗？
一道魔法光刃切过，锦橘斩断了这根骨刺，同时身形暴退。
“别跑呀，我才刚刚热身完成呢。”小玲嬉笑道，她抬起双手，更多的骨刺从指尖延伸出来，刺向空中的身影。
面对极速而来的骨刺，锦橘只能再次提速，闪避的同时射出几道魔法光炮，将袭来的骨刺轰碎。
但好景不长，又一根骨刺从她腰侧刺入，锦橘猛地扭身腾挪，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锦橘忍着剧痛向对方射出激光回击，被两排肋骨一样的东西所形成的盾牌挡住。
小玲看着白骨上被轰出的坑洞，暗暗心惊，这个魔法少女的攻击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如果一直这样远程拉锯，即便她能耗死对方，自己恐怕也要受伤。
这对一个高傲的s级怪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对付一个a级魔法少女居然不能无伤解决。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想法，锦橘又是一连串的光炮袭来，直接把骨盾轰出了丝丝裂纹。
再来几次这样的攻击，盾牌恐怕就保不住她了。
小玲脸色阴寒，她舍弃掉骨盾，十指延伸出半米长的骨刺，带着森森寒意，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从刚刚一系列交手能看出，这名魔法少女的速度和攻击力都是a级中的佼佼者，善于用游击的方式打远程输出，在团队中的定位应该是脆皮炮台。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直接把对方脑袋削下来！
小玲腾起的同时，两手向下一按。
“嗖嗖嗖！”
天空降下数道十余米长的骨刺，直接截断了锦橘的去路，锦橘刹住车猛地回头，却发现小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锦橘瞳孔剧烈地收缩，似乎面对突如其来的近身攻击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拜拜。”小玲微微一笑，十指化作锋利无比的骨刀，向着少女迎头劈去。
可这一刻，她似乎看到对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玲感到一丝不对劲，但她身为远强于对方的s级，自然不会有所惧怕，更何况攻击已出，哪有收手的道理。
她在骨刀上附着了强大的魔力，骨刀带着浓郁的紫黑色火焰，向着正前方的魔法少女劈去。
锦橘迎着锋锐的骨刀，没有一丝闪避的想法，她知道，悬殊的实力下，想要战胜对方，唯一的机会，就是舍弃一切的进攻。
她手中的魔杖在不知不觉中已变成锋锐的魔法长枪，枪尖上散发着阵阵寒芒，她挥动起手中的长枪，向着正前方，打出了在脑海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一击。
“一式，破晓！”
被魔法阵笼罩的幽暗的玉米地里，一道曙光打破了黑暗，它从地上冉冉升起，仿佛初生的太阳般耀眼夺目。
这颗太阳的精华凝聚在枪尖之上，带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笔直地贯入了玲子的心脏。
而锦橘，也硬生生地承受了对方骨刀的一击。
她的肩膀已经被劈开半边，骨刀深深地嵌入她的血肉，卡在骨缝之中，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如果不是怪人在锦橘这舍命一枪的反击中下意识收了力，犹豫是否要分心防守，这一刀能直接将她劈成两半。
锦橘脸上沾满血污，她恍若不闻，对嵌入她身体的锋刃也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无感，她目光死死盯着捅入对方心脏的枪尖，那里正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小玲仰起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她抛弃掉骨刀，死死握住枪杆，试图将其从体内拔出来。
锦橘仿佛陷入了忘我的状态，她握紧枪杆，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
“二式，开云。”
整个魔法长枪亮起，魔力光晕在其间流淌，汇聚在枪尖之上。枪尖爆发出一股无穷的能量，在敌人的心脏疯狂搅动起来，伴随着最后一股能量爆发，怪人的心脏连带着胸膛的血肉在这一刻全被炸得粉碎。
血肉碎片飞溅到锦橘脸上，少女精致的脸蛋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白嫩的肌肤，鲜红的面具上只剩下眼睛处的两个孔，透出湛湛神光。
小玲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在身体一阵抽搐后，终于止歇。
但锦橘的攻击没有停下，她的枪尖转向，对着斜上方的虚空刺去。
“五式，噬魂。”
面对这能够吞噬灵魂的一击，怪人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害怕，虚空中的黑烟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嚎，顿时，整个小镇的死气被调动了起来，有一半人在这一瞬间倒在了地上。
死气化成的灰雾飞速凝结，汇聚在黑影的前方，形成一颗宛若实质的灰球，直接迎向了锦橘的枪尖。
灰球的体积在长枪的吞噬下飞速缩小，黑烟见势不妙，准备去寻找新的宿主，卷土重来，锦橘当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她舍弃长枪，让长枪和灰球僵持，整个人升向了高空。
“九式，黄昏。”
她手中没有枪，但在这一瞬间，她身后的天空上出现了无数柄长枪，每一柄都带着灿烂夺目的光彩，宛若天边的太阳。
随着她向前一指，这些长枪如同落日般，向地面坠落。
数不清的长枪从天而降，砸在笼罩着玉米地的魔法屏障上，屏障很快出现道道裂纹，伴随着第一道长枪的刺入，魔法阵彻底崩碎开来，无数柄长枪向着无处可逃的黑影直射而去。
面对极致的死亡威胁，黑影在这一刻反而不害怕了，发出了极为渗人的惨笑声。
“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已经足以自傲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被a级魔法少女逼到使用这个。”
黑影喃喃着，两个漆黑的手影缓缓合拢。
“领域展开，森罗鬼狱！”
如墨般的漆黑从黑影脚下蔓延开来，向四面八方的天空和大地笼罩而去。
如同落日坠地般的长枪，在被黑墨笼罩的一刻，顿时消失得不见踪影。
跟随其后的无数柄长枪，也如同雨滴坠入海水一般，被尽数吞噬，没有带起一丝波澜起伏。
黑墨如潮水般涌动，很快覆盖了整片天空和大地，这片空间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原本在和灰球对峙的长枪也在这一刻坠落在地，在幽暗寂静的空间中，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仿佛少女绝望的哀鸣。
长枪上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锦橘无力地跪坐在黑暗中，在退出了忘我的状态后，伤势带来的剧烈痛苦在这一刻呈叠加态席卷而来，她强行支撑着身体，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吗……
刚刚从她第一下的反击开始，到最后的九式，期间可能出现的任何变化，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可她终究没考虑到，这是一只掌控领域的怪人，或者说，考虑到了也没用。
拥有领域者，在对抗无领域者，就是这么毫无悬念。
如果对方不轻敌大意，在第一时间就展开领域的话，她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秒杀吧。
她料到对方一定会轻视她，才抓住机会，有了后续一系列的反击。
如果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s级怪人，她应该已经拿下了。
可惜……
失血过多让锦橘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她紧绷的身体也无力地软了下来。
即便对方不出手，就这样把她丢在一边，她也会在不久之后失血而亡吧？
她肩膀上的大豁口还在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魔力已经枯竭的她没办法止血。
更何况，这是身处对方的领域之中。
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对方只需要一个念头，她就人首分离了吧？
“呵呵……真不错。”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传来，“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一定会成为绝佳的研究材料。”
研究？失血过多让锦橘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耳朵嗡嗡作响，她已经听不清对方的话了。
还有没有办法反抗？锦橘晕沉沉地思考着，在这种情况下，她连自尽都做不到，领域之内，她的一切行动都可以被预测，恐怕她还没抬手，便被对方以无数种方式制止。
看来她最终的结局就是如此了……锦橘缓缓阖上了眼睛。
唐枫和槿橙的面容在她眼前交替飘过，如同走马灯一般，锦橘轻轻一笑，她终于可以脱离对方掌控了。
以死亡的代价。
可惜姐姐会无比伤心，不然还算一个不错的结局。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真的看到一道曙光破开黑暗，姐姐的身影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眼前。
做梦吗？还是说，她已经到了天堂？
“小橘，已经没事了。”那个身影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她。
不管是真是假，锦橘抱住这个让她无比依赖的身影，安心地睡了过去。
槿橙两眼通红地起身，一是看到小橘的伤势忍不住落泪，二是对敌人无尽的杀意，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对方泄愤。
槿橙不敢想象，如果她来迟一步，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锦橘了。
这个怪人，必须死。
黑暗中不男不女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有些困惑，“虽然能闯入我的领域让人有点意外，但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它能感受到，这名魔法少女散发出的魔力波动是s级，但仅仅是初入而已。
没有领域，s级在它面前，也如同纸糊的一般。
初入s级，怎么想都不可能掌控领域吧？
怪人感到无比安心。
这时，槿橙的双手已经重叠到了一起。
“领域展开……缎羽缠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