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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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警查在一边不停地劝解着，但老妇人越骂越凶，发赌咒一定要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走，否则她就死在这里。
“这位大妈，事情的经过都是要慢慢调查的，凶手是不是她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我们会查清真相的，今天就先这样吧。”
警查似乎也拿泼皮大妈没辙，赶紧打着哈哈决定结束这段行程。
哪想到老妇人突然暴跳了起来，“调查？！你们会调查什么？！之前那件事就被你们蒙混过去了！上次那个酒鬼都失踪多久了？你们还在调查，有个结果了吗？！”
两个警查知道，老妇人说的是半年前那个出狱的强女干犯离奇失踪的事，当时他们经手调查过，最后目标的确锁定在这个女孩身上。
但出于多方考虑，警方没有追究这件事情。
眼下这起案件又被人提起，还涉及到近期发生的另一起失踪案，两名警查没办法，只能看向一直沉默的紫菀。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紫菀，发生什么了？”
唐枫这时候走了进来，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看向房间里的几个人。
“这位先生是？”
一名警查看到进来的人形象气度不凡，完全不是这片棚户区应有的样子，于是保持礼仪地问道。
“我是她监护人。”
监护人？警查有些意外，他之前掌握的信息是这个女孩的父母已经去世，也没有任何亲戚联系上，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监护人……
“你有什么证明吗？”警查问道。
“不需要证明，我会负责关于这孩子的一切，她闯了什么祸吗？”
既然有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愿意负责，看女孩的反应也没有反驳，警查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唐枫。
有两个青年几天前在这片区域失踪了，他们正在走访调查，而这位老妇人是其中一位的奶奶，她一口咬定是这户人家干的。
唐枫微微抬头，他看了眼紫菀，又瞥了下旁边正在被另一名警查劝说的老妇人，开口道。
“你们怀疑是这孩子干的？”
“只是带走做个笔录，这是必要的程序。”
见警查这样说，刚安静了一会的老妇人又大叫大嚷了起来。
“天天只知道走程序，你们这是要包庇杀人犯吗？！我要举报！你们这些素餐尸位的警查，把我们纳税人的钱当什么了？！”
正在劝说的警查脸色变了变。
唐枫皱起眉头，没等警查开口说话，他冷冰冰的目光扫了过去。
“你有什么证据吗？”
老妇人被充满杀气的眼神骤然一瞪，下意识地卡了下壳，但她很快又有了底气。
警查就在旁边，现在是法治社会，除了灾兽和怪人这类异常灾害，还有谁敢当着警查的面把她怎么样不成？
“怎么没有证据？！不说这次，就是半年前那次，我亲耳听到那个酒鬼说要去找这个小表子，结果人没了！你们警查干什么吃的？！”
“还有我孙子，瞎了个狗眼，看上这扫把星，现在人也没了！”
“一个没爹没娘的贱种，就一个这么破的房子，说得好像谁看得上一样？还拒绝我那孙儿，你装什么清高呢？！”
老妇人越骂越激动，直接指着唐枫的鼻子，满嘴唾沫横飞，“你说你是她监护人是吧？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是那小表子从哪勾搭的姘头，要是我孙儿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们没完！”
她又转向了紫菀，“怎么？觉得有人撑腰了就无法无天了？天生扫把星一个，你这个姘头最终只会像你爹妈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唰！”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唐枫神色轻松地甩了甩手，“又厚又臭，想必没什么感觉吧？”
老妇人捂着脸，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竟敢！”
下一刻，她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两腿乱蹬，“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当着警查的面杀人啦！警查都是废物呀！我那孙儿失踪的不明不白的，现在我也要被人打死啦！他们就在一旁袖手旁观，天理何在呀？！”
两名倒霉的警查只能捂着鼻子从中协调，一人拉住一个，老妇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叫着，“这两个贱货不仅杀了那个酒鬼，还杀了我孙儿，现在又要杀我了！他们是恶魔啊！地狱的魔鬼啊！”
“是吗？”唐枫不仅丝毫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
他用魔力将声音凝聚成线，传递到老妇人耳边。“恶魔现在要取你性命了，让你下去和你那乖孙儿团聚，顺带一提，你那孙儿也是我杀的。”
看着唐枫恶魔般的笑容，老妇人瞪圆了眼睛，她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忽然两眼一翻，整个人如同死鱼一般躺倒在地，四肢最后还抽搐了两下。
老妇人的突然安静让两名警查一头雾水，他们蹲下身子查看情况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人死了。
。
救护车呼啸而过，老妇人的尸体被运走了。
经医生的诊断，她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引发的心肌梗塞，导致了死亡。
唐枫和紫菀被警查带走，做了个笔录后，又被放了回来。
老妇人的死明显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两位警查都在场，她的死，可以说咎由自取。
至于她孙子的失踪事件，由于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将嫌疑锁定到他们头上。
毕竟唐枫不是紫菀，他做事不会留下任何马脚。
唐枫和紫菀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已经黑了。
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外人的视角看上去，也许会以为这是一对闹别扭兄妹。
唐枫对身边这个面瘫闷葫芦有些好奇，她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吗？还是精神分裂引起的情感缺失？
他决定不再继续沉默下去。
“我杀的。”唐枫忽然开口。
“我知道。”紫菀淡淡道。
“她孙子和一起的另一个混混也是我杀的。”
“猜到了。”
唐枫感到有些失败，“你是天生这幅表情吗？”
紫菀抬起头，仰望了一下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对此你有什么感想？”唐枫没事找着话题。
“没什么感想，怪人杀人，很让人意外吗？我倒意外你没连那两个警查一起杀掉。”
唐枫略感无语，“你貌似有点太极端了。”
“也许吧。”紫菀神色平静，声音听不出有一丝波澜，“如果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我想，我可能会杀了那个老太婆。”
“你挺适合做怪人的。”唐枫换上了欣赏的语气。
“被怪人这样夸奖，不觉得这是种荣幸。”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唐枫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紫菀，“吃下我的血肉，成为怪人，你会变得无比强大，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紫菀侧过脸，和唐枫的目光对上。
“强制吗？”
“不强制。”
“那我拒绝。”
唐枫对这个回答没感到多大意外，“所以你还是想成为魔法少女？”
“相较于怪人，我觉得魔法少女更好。”
“我也觉得魔法少女更好，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你要多加努力了。”
两个人边聊边走着，只听语气的话似乎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
就这样，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紫菀家所在的棚户区。
这里的路灯年久失修，道路变得更加昏暗了，甚至连前方的路况都看不清。
紫菀升起一个普通的照明魔法，照亮前方道路的同时也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唐枫，你真是个有趣的怪人。”紫菀的脸颊上反射着微弱的魔力荧光。
“我也觉得你是个有趣的魔法少女……预备役。”唐枫神色怪异地开口，“从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话，不论是怪人还是魔法少女，紫菀，你为什么能和一个怪人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
紫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怪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呢？称呼上的吗？”
“拥有强大力量的邪恶种族，是人类和魔法少女的敌人，教科书上不是这样定义的吗？”
“可我除了你，不认识其它怪人，至于你，我觉得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甚至很多人类都比你邪恶得多，所以你在我这里，是属于可以像正常人沟通的范畴。”
“但你另一个人格似乎极度厌恶怪人。”
“你不是说了，那是被下了心理暗示吗？至于我，对怪人的看法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就像不同肤色的人种，他们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人类而已。”
“虽然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唐枫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我现在对你非常感兴趣。”
“这对而言我不是一个好消息。”紫菀向前走着，忽然回过头，“你这是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唐枫正了正衣领，迈步向前，“去你家，收拾东西，然后跟我走。”
“去哪？”
“回我家。”
“强制吗？”
唐枫瞥了她一眼，“强制。”
“上次你没有强制让我过去。”
“上次是唐枫老师，现在是怪人。”
紫菀于是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两人在安静中来到了紫菀家，紫菀麻利地收拾着东西，换洗衣物，日常用品等等，全部装进了袋子里。
“其实你什么不带都行，去了我那边再买也一样。”唐枫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少女，开口道。
紫菀将唐枫上次给她买的两套衣服单独装进了一个袋子里，微微抬眸，“我没有什么理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吧？”
唐枫摸着下巴，语气轻佻道，“你忘了我是你监护人了？父亲为女儿买衣服，还需要理由吗？”
紫菀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你就这么想让我喊你爸爸？”
“你可以喊一个听听。”
“强制吗？”
“不强制。”
紫菀闻言不再理他，她继续收拾着东西，然后平静地开口，“这种监护人，法律上不承认。”
唐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怪人不需要遵守人类的法律，现在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反对的全杀了就是了。”
紫菀于是点头，为了不让有人反对这一点而遭遇不幸，她认同了对方监护人的身份。
很快，紫菀将收拾完的大包小包打包好，看起来种类繁多，实际上一个大袋子就装下了。
一名少女其实并不需要携带多少东西，只是紫菀把它们全装下了。
除了衣物外，她把毛巾，牙刷，碗筷，女生的小饰品，还有卫生用品全带上了，就差没把家整个搬过去。
“差不多了？”
唐枫见紫菀装好了大包小包，开口问道。
紫菀点了点头，她过转身，对着屋内的空气轻轻开口。
“爸爸妈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时间不定，这期间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唐枫挑了挑眉，“他们还在这？”
紫菀点头应道，“他们一直在的。”
“那昨天他们怎么跑出去了？”唐枫不怀好意地开口。
他可是被对方引到了那片工业园区，差一点就和魔法少女们被一起团灭了。
“昨天……”紫菀表情微微变化着，有些困惑，有些痛苦，她抚住额头，一丝细密的冷汗浮现。
“不知道……”
唐枫冷哼了一声，他这次让紫菀跟他走，就是为了盯紧对方体内的那颗种子。
而且他对如何驱逐魔种这事有眉目了。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直接把紫菀宰了，这样她体内就算被种下了一百颗种子都没用。
但幕后那个人似乎料定他不会这么做。
唐枫看着眼神有些迷茫的少女，他的确不会杀紫菀，对方不仅有成为魔法少女的可能，还让他非常地感兴趣。
他不可能杀掉这样一个有趣的玩具。
他准备用相对保险的方法尝试一番。
唐枫发出一声咳嗽，将少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别想了，那是你另一个人格搞的鬼，她已经出不来了。”
紫菀看着唐枫，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觉得，可能她才是真实的我……”
唐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紫菀癫狂发疯的场景，不由得冷哼一声。
那种疯子，哪有眼前这个三无萝莉香。
他伸手按在紫菀单薄的肩膀上，“这种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紫菀没再说话，她拎起大大的袋子，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一个魔法阵浮现在两人脚边，唐枫拉着紫菀，走进了魔法阵内。
下一刻，紫黑色的魔力的光芒闪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魔法阵内。
一处黑暗的房间内，地板上出现了一点淡淡的魔力荧光，正不断闪烁着，唰地一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房间内。
唐枫顺手把灯按开，明亮的暖色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唐枫的住所没什么特殊之处，是一套普通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装修很精致。
简单干净的一室一厅，配置齐全的厨房和干湿分离的浴室，虽然唐枫平时不使用厨房。
即便是怪人，也是需要摄入能量的，只不过能量来源有很多种，不仅仅局限于人类的食物。
看到紫菀略带困惑的表情，唐枫开口道：“没想到我住的环境是这样的？”
紫菀点了点头，她事前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不论是豪华的宫殿别墅，还是阴湿的地下巢穴，她都有想过。
只是没想到是个普通单身公寓，就像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单身白领一样。
唐枫习惯性地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我现在的人设就是优质单身上班族，厌倦了大城市的内卷，来海边的城市过舒适养老的生活。”
“抛开人设这一点，我的物质需求也不高。”他看着紫菀，意有所指，“我更在乎精神层面的追求。”
紫菀不关心唐枫的精神追求，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我睡哪？”
唐枫的单身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也就是说，另一个人要睡客厅的沙发。
唐枫作为主人自然不会睡沙发，紫菀于是很自觉地将沙发上的遮尘布掀起，准备把床单铺上去。
“你在干什么？”
唐枫打量着女孩略显单薄的身躯，不怀好意地开口，“谁允许你擅自行动了？”
紫菀于是停下了动作，看向唐枫，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疑惑。
唐枫嘴角微微勾起，“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睡。”
紫菀愣了一下，她刚准备开口，唐枫便让她闭上了。
“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