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避水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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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缥缈宗化神期以上修士之中唯一的女子，兰清雅并不知道自己在宗门有多受欢迎。
她独来独往，对于外界的事情从不关心。
无意间保持住了神秘清冷的形象。
五百多年来，兰清雅不是闭关就是历练。
见面最多的师尊和三位师兄，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年，更遑论宗门内的其他弟子了。
弟子们对兰清雅为数不多的了解，就是门派贡献大厅中常年排名前两位的法器铸造者，和缥缈宗长老这个身份。
偶尔有狠人弟子肝够了贡献点，将她炼制的宝器兑换走，她都能立即补上。
且这些宝器不仅顺手好用，设计也极其精巧。
还带着些女子的独特审美，古朴而婉约，很受门派弟子的欢迎。
可惜这位四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宗门中固定的活动之外，几乎见不到她的人影。
越神秘越好奇。
想要一窥兰清雅的庐山真面目，只有在三个月一次的学院课上了。
而相比于其他长老和宗主，这位的课，上得极其随意。
动不动就不来不说，有时候来了，也丢给弟子们一个极高深，讨论度极强的命题之后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群修士争得面红耳赤。
真正授课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毕竟兰清雅的修为和对宗门的贡献度摆在那，又是宗主最小的徒弟。
人们对她古怪的性格不仅多有容忍，甚至成为她备受追捧的原因之一。
所以，今日认真上课的四长老让弟子们觉得有些震撼。
这震撼不亚于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兰清雅盘坐在蒲团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高冷一些。
按照她的习惯，这一天的课程分为三部分。
讲经论道。
炼器技巧。
一个中阶以上的法术。
她也无意非要按照原主的性格行事，所以今日兴致来了，破天荒地和弟子们论起道法来。
她心绪平和，论道之时气度沉稳，博闻强记，引经据典。
课堂上竟有许多学生当场顿悟。
不起眼的角落里，祁彦辰不错眼地盯着那个浑身似乎在发光的兰清雅，只觉得与有荣焉。
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师尊。
两节课结束，中场休息。
祁彦辰将带来的水果放到兰清雅面前，还贴心地沏了茶。
兰清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略带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几个月下来，两人已经培养出些许默契。
祁彦辰明白她的意思，站起身寻找花想容的身影。
虽然他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这么做，但师尊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今的他比之前open了不少，也愿意去交一些朋友，对花想容没多好奇，也不讨厌。
既然师尊喜欢她，他去交流一下也未尝不可。
兰清雅的课，花想容一定会来。
果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众星捧月的花想容。
犹豫片刻，他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
午后，兰清雅带着剩余的弟子们来到主峰广场。
顿悟的学生还在屋里。
这种玄妙的状态很难出现，一旦出现，就不可被打扰。
兰清雅给学堂设置了一个结界之后带着弟子们来到室外。
她手指打出印结，众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宽十米，高三米的水体。
没有任何承载之物，这些水就这么凭空呈现出长方形。
一个女弟子好奇地伸出手指，指头进入水中，与平时的河水溪水无异。
众人都在惊叹这等奇异的场景，兰清雅的声音响起。
“各位，今日的法术是——避水诀。”
没有人注意到，祁彦辰面色一紧。
兰清雅演示了一下避水诀的印结：“印结要打得精准，捏好之后就可以下水了。”
说着，她跳入水中，这水四方没有遮挡，她在水中的状态也能够清楚看到。
兰清雅周身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气泡，将她包裹在其中。
随后那气泡逐渐缩小，竟贴着她身体的轮廓，看上去仿佛根本没有那层气泡。
最后，兰清雅松开捏诀的手，在水中如鱼一般随心而游。
绕着水体游了两圈，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她冲出了水面。
兰清雅很满意他们脸上的神色：“如你们所见，避水诀分三个境界。”
“练至第三个境界，在水中与在陆地无异。不过这需要你们刻苦的练习和悟性。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可以入水试一试，两人一组，以免发生意外。酉时末我会来拆了水方。”
教学任务完成，她假意离开，找了个避眼的地方看热闹。
斜倚在一棵老树高高的树枝上，掏出祁彦辰给她准备的一包红薯干。
一口红薯干，嘎嘣脆。
舒服。
片刻，兰清雅手中的动作慢下来。
她今日与学生论道时忽然意识到，之前的兰清雅也十分努力，勤奋好学，认真钻研，一直在修行。
直到那天，她穿进了她的身体。
那原来的她呢？哪里去了？
问小可，小可并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出现。
没有任务的时候，这系统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这么现实的系统她也没话说。
可那样鲜活一个灵魂，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吗？
兰清雅陷入迷茫。
“彦辰，彦辰！”
思绪被花想容的声音打断，兰清雅举目望去，水方之中一个人影正在激烈地挣扎。
祁彦辰挣扎地动作过于用力，甚至将想要拉他出来的手都挣脱开了。
越挣扎就越下沉，越下沉越慌乱，越慌乱越挣扎。
兰清雅快速飞到水方边，伸手将他从水中拉了出来。
少年满身水渍，脸上的惊恐还未消散。
“师...师尊...”
“没事了。”兰清雅拍了拍他的肩。
这孩子，明显是有心结。
她猜到什么，却并没有多说。
学生们都围上来问长问短。
祁彦辰这个状态，是不适合继续练习了。
待他没有大碍，就被兰清雅拉到一旁休息。
花想容已经练习得差不多，坚持陪在他们身边。
兰清雅将红薯干拿出来与她分享。
后者开心地接过，连赞这东西的美味。
兰清雅笑眯眯地赞同，果然好吃的还是与人分享才更美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祁彦辰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说什么？大师兄让你们每日寅时正就要起身？起那么早干嘛？”
“练剑。”
“练剑之后呢？”
花想容将日常一天的安排说了一遍。
兰清雅惊得目瞪口呆。
自律到令人窒息。
还好大师兄不是她的师尊，不然这日子也太惨了。
瞧着眼前瘦了一圈的少女，兰清雅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同情。
“日后你若是累了想偷懒，可以到雅兰峰来玩几日。”
感受到兰清雅发自内心的邀请，花想容十分开心，点头应下。
“多谢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