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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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盖住了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月光，夜晚的虫鸣和徐徐风声交织在一起，消散于无边无际的广袤星空下。月色下的众人走进了村中的石头小屋，屋内火光随后亮起。
“…………”
被绑住双手衣着简朴的少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男子厉声打断。
“住口！你这女巫!你这向恶魔臣服的家伙!”
咆哮完少女的男子一改脸上的凶相，转头用无比谄媚与恭敬的表情冲郑宁点头哈腰说着：
“大人大人，千真万确。我保证她就是一名女巫，就在刚刚，我亲眼所见她挥挥手就将麦粒变成了这个样子。”
男子献宝似的从背后递上一捧麦子。看清来物后，特里斯板着脸满是不悦道：
“大胆!你是把大人和我当成傻子了吗!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麦粒，它有什么特别的!”
闭上双眼，郑宁在亚恩的过去里找到了有关于女巫这个名词的回忆。十岁的时候，金稻城内抓获了一位能使用火焰的女巫，她烧毁了三座房屋，被教会判处死刑。十二岁的时候，金稻城周围的村庄里有一位女子私下称自己能够占卜，后被教会判处火刑。十六岁时，金稻城周围一家马场出现瘟疫，马场老板抓了自己的小情人去陪葬……
用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些东西都是无稽之谈。遥远的古代人没有那么多科学认知，他们更喜欢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归于神明。凡人无法报复神明，他们只能将心中的怒意施加到周围人身上。
这是何等的野蛮，这是何等的愚昧。冷眼瞥了瞥谄媚的男人，郑宁正好借此机会在手下村民中树立一个典型。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女巫，那你又有何种证据？”
“大人大人，您请听我说。我之前在泡发您赐予我的麦子，照理来说，麦子被泡发后会变大更适合熬煮。但刚刚这邪恶的女巫摸了我的麦子，他们就变回去了，变成了干瘪的模样。”
男人说的煞有介事，越往后说面部的表情越加夸张。郑宁看了眼特里斯，板着脸说道：
“可笑。这种事情被说是女巫了。只要把干麦子提前藏在手心里趁机掉包泡好的湿麦子，然后在一把将湿麦子扔掉不就行了？你管这也叫女巫？”
郑宁朝男子挥了挥手，特里斯十分领会的一把将男子擒住按在地上。一切对男子来说太过突然，当意识到事情没那么对的时候，被按在地上的他嘴里哭嚎道：
“大人大人！大人别杀我！我，我，我万万不敢欺骗大人您啊！她！她真的是一名女巫！我亲眼所见！那是我亲眼所见啊！”
地上哭爹喊娘的男子看的郑宁十分不悦，扭头看着特里斯吩咐道：
“真是够了。在我的村庄内我绝不允许有这种污蔑诽谤的事情发生。特里斯把人待下去，明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责罚他。”
听着这话男子呼喊的更加大声了，瘦弱的他拼命挥舞着四肢想要反抗。但任凭他如何动作，却撼动不了特里斯一丝一毫。特里斯的双手就像是有力的钳子一般死死的按住了男子的双手，二人将要出门的时候。轻柔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请大人住手放开我的……”
少女平静的眼神淡淡扫过面前狼狈的男子，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了郑宁的身上。
“请大人放他离开。正如他所言，我的确就是一名女巫。请大人按照教会的告示支付他相应的金币。”
听完这话的郑宁并没有显得特别意外，尤其是在自己听到了支付报酬几个字后。这件事情就变得十分理所当然起来。郑宁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女巫又或者是魔法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先挥手示意特里斯停下，接着朝女子板着脸说道：
“真有趣。你说你是一名女巫对吗？那你能不能在我面前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少女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容，在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想了几秒后问道：
“如果我证明自己是女巫，那你们是不是就能放过他，并按照约定支付相应的报酬？”
少女显得信心十足，就好像是这比奖励此刻已经送到了男子手中一样。郑宁敷衍的点了点头，接着一板一眼的说道：
“啊对对对。如果你真的有魔法会巫术的话，我当然可以支付给他报酬。但倘若连你都欺骗我，我不建议明天再安排他们多打一个人。”
言毕，少女的视线看向了面前的男子。另郑宁感到意外的，男子再被少女顶了几秒后眼神闪躲，羞愧不安的低下了头，就像是对少女有天大的亏欠一样。
“你准备怎么试？还是说按照之前他说的给你泡些麦子？”
“抱歉大人，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也只用麦子尝试过几次。”
少女一本正经的回答郑宁显得毫不在意。特里斯很快按照少女的要求端来了一小碗泡开的麦子并解开了困住双手的绳子。郑宁特意检查了一番，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示意少女开始。
少女伸手捞起了碗中的麦粒，均匀的在手掌上铺平。在郑宁一脸不屑的目光下，麦粒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被泡涨到发裂鼓鼓囊囊的麦子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水，很快就变成了干瘪的样子。
“这……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迎上惊诧的目光浅浅一笑，少女看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郑宁说道：
“很简单的道理。大人，您可别忘了我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巫。刚刚所展现出来的便是我的能力。我不过是在脑中构思了一下麦粒原本的样子，然后它就变成这样了。”
刚刚还满脸死灰一脸哭像的男子顿时振奋百倍。他刻意逃避了少女看向他的目光，像条哈巴狗一样舔着脸谄媚无比的走到了郑宁身边，毕恭毕敬说道：
“大人大人，我岂敢欺骗您呢。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巫，是堕落的不洁者，是人类的敌人。我现在把她抓了起来交给您，希望您可以按照教会答应我们的那样，给予您英勇的市民该有的赏赐。”
…………………
泡发的麦粒当然可以重新变得干瘪，但这需要大量的热能或者是干燥足够的时间。这两者都不是刚刚那个女孩所能够具备的。在接触麦种之前自己也仔细检查了她的双手，她并没有能够藏匿干瘪麦粒的空间。也就是说少女真的是用魔力让麦粒重新变得干燥。难道真的有魔力？但这怎么可能？
将思绪拉回现实，郑宁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少女后问道
“特里斯，特里斯。他们人呢？”
“大人，刚刚的男人拿上了赏赐已经离开了。因为村内没有牢狱，女巫已经被我们关到了马车上轮番看守，我准备明天早上亲自带队将女巫押送教会。路上不会有失，请您放心。”
“这事你先等等，我有一个猜想要找刚刚那名女巫求证。你快去准备一碗糖水和一碗盐水。然后送到马车这。”
特里斯一把拉住了想要出门的郑宁，欠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大人，请您原谅我的鲁莽。您这样贸然前去是在是太危险了。教会有言在先，我们都应该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和警惕处理每一个遇到的女巫，您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强大恐怖的力量，甚至就连您刚刚失神，我都无法确定是不是她蓄意有为。”
这里有听得郑宁苦笑一声，他是真的佩服特里斯那神奇的脑回路能将自己的思考和魔力绑在一起，虽然的确存在一定关系，但肯定不是特里斯所想的那样。
“好了好了，刚刚我是在思考她的问题。你先不要去管教会那边怎么说，如果她真的有想加害我们的意思，那她就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先过去，你准备好东西过来就行。”
快步走到了马车边上，郑宁看见了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几名卫兵正敬业的举着火把直挺挺的站在马车边上，卫兵在看到了郑宁后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以方便郑宁靠近马车。拉开车门，双手被困得无比结实的少女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那湖水般平静的眼睛看不出丝毫波动。
“他走了吗？应该拿着不少金币离开了吧？这样一来我也算是最后帮了他一把，无愧于他的恩情了，现在大人您可以随意处置我了。”
听完这话郑宁显得十分在意，随即问道：
“照理我会把你交给教会。然后他们会判你火刑把你烧死。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值得你为那个男人做到这样一步，明明我给了离开的权利。”
听完郑宁问题的少女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笑容，在用被捆住的双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后轻快的舒了口气，接着笑着答道：
“他是我的父亲。”
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话语通过耳朵传到了郑宁心里，柔声的话语在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正猛烈的冲击着郑宁的心里防线。郑宁呆呆地愣在原地，明明内心思绪万千，似有千言万语将喷薄而出，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