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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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过了半天，几乎整个马布里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贫民前往天堂的消息。一时间，大街小巷多出了不少无比眼红的人，他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了教会外头，不停的挥舞手中的旗帜，高声呐喊着向教会讨要说法。这恰恰正是盖瑞迪等一众人最想看到的一幕，满意的朝身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老者点了点头，盖瑞迪微笑着说道：

“看看，听听。好好感受那潜藏在人群中的澎湃力量。他们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叫我怎么忍住不心动，你叫我如何按捺不去索取？只要给与他们正确的引导，他们就能成为我们最好的助力。”

拍了拍对方再次挺直了的肩膀，盖瑞迪接着说道：

“快去吧，蒙昧的人争抢着想要开化，我们要将最正确的认知和情感传达给他们，叫他们明白自己身负的使命，为了人类荣光长存。”

就在盖瑞迪说完这话的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人纷纷用着教会内部的方式向他行礼，接着异口同声的说道：

“为了人类荣光长存！”

和从里到外都十分喧闹的马布里城比起来，此刻郑宁所在的大教堂就显得安静的多。长期围绕在教堂周边的狂躁魔力随着斯柯琳被福瑞斯特唤醒渐渐消退，被深埋在厚厚冰雪下的土地渐渐露出了他原本的样子。在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郑宁扶着斯柯琳悠悠的走出了门。

“我……我从未想到我还有机会看到，看到教堂外的土地。多可悲啊，它们就和百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在我的臆想中，这里应该长满了茂盛的植物才是。”

拍了拍斯柯琳有些颤抖的双肩，郑宁宽慰这说道：

“但至少在现在，他们有了新生的能力，只要多给一些机会和足够的照料，这里很快就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应该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让每一天都变得有意义不是吗？”

微微点了点头，斯柯琳在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棉衣后接着问道：

“大人，您说的没错。我会按照您的意思为现在的女巫们写一本训练用的书，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入那本书中，并在那之后当然女巫们的老师，加入您说的协会。我会努力的活着，所以希望您……”

看了眼斯柯琳，郑宁在缓缓叹了口气后领会的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让人难为她的，葛蕾修是你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诚然，她的确做了许多错事，但在我看来这绝不是大家应该一棒子打死她的理由。”

说到这，郑宁在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斯柯琳后说道：

“罢了……我想就算我现在不说，在之后你也一定会因为她的事情来找我。现在你的心里一定很清楚，只有你能用最合适且最安全的方式救葛蕾修一次。但……”

朝着郑宁淡淡一笑，斯柯琳轻声说道：

“但我会因此背负她的所有骂名，以此被天下人，甚至葛蕾修都厌恶和唾弃。没有人会理解我，我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叛徒，一个自私的叛徒。但我不在乎，我从不在乎那些。没关系的，因为我爱着每一个憎恨我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葛蕾修。”

正午的阳光在此刻十分合时宜的照在了斯柯琳身上，在千万金色流苏的点缀下，站在郑宁面前缓缓张开双臂的斯柯琳好似天使一般圣洁肃穆，她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着身边的一切，令郑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郑宁和斯柯琳一般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在把手从粗壮的大树上拿开之后，紧锁着眉头的福瑞斯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接着快步朝着教会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他在空旷的大厅中见到了正准备离开的郑宁等人。

“各位。”

福瑞斯特的声音依旧柔和，但语气却异常急促

“我很抱歉，但事情的发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些。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人在马布里城周边下了几场魔雨。那附近的魔力反应一天比一天要强烈，如果我们再不做些什么的话，那过不了多久，马布里城就要变成一座空城了。我有预感，那些人正在拼命的制作魔石，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意思。”

听到这，斯柯琳在摇了摇头后十分自责的低下了头，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身边的郑宁轻声开口说道：

“这绝非是你的问题，刀具不能选择他要挥砍的目标，决定这一切的是使用它的人。不要因为别人的恶行去否定自己的意义，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抿了抿嘴，斯柯琳轻声回道：

“可……可这一切终究因我而起。我有无可推脱的责任，若是那时的我没有……”

葛蕾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到两人身后，她趁着斯柯琳吸气的时候开口打断了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收起你那天真的想法吧。就算那时的你没研究出那种方法，那时的葛蕾修也会想尽办法让她的姐姐一直活着，这其中当然包括制作魔石等手段，甚至会做的比姐姐更极端些。”

朝着正对着自己微笑的斯柯琳哼了一声，葛蕾修在轻轻的按下了她渐渐抬起的手后接着说道：

“好了，好好休息，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承担我该承担的一切。”

说到这，葛蕾修在缓缓转过身子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到了琪丽和拉温达尔三姐妹身边。在轻轻擦了擦眼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出于礼貌考虑，福瑞斯特在等着一切结束了之后，她才迈着步子走到郑宁身边朝他问道：

“所有亚恩先生，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若是放任对方一直发展的话，我想只要一点时间，那大半个皇国就不再会有活人了，手拿数以十万记魔石的他们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你我不得而知，能肯定的唯有一点，这对你一定不会太好。”

点了点头，郑宁很快说道：

“在之前和盖瑞迪签订协议的时候，我就和蕾丽兹做好了在之后抵御他进攻的准备。事关整个皇国的未来和民运，更别说其中还关系到蕾丽兹的不少家事，我想蕾丽兹会很乐意和你谈谈那些。”

用着有些差异的眼神看了眼郑宁，福瑞斯特淡笑着摇了摇头后接着说道：

“和我谈谈？不不不，我想你们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你我所期望的东西并不相同，你我虽站在同一条道路上，但这也绝不是我一直帮助你的理由，能和你共享那些情报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至于剩下的路到底要如何去走，怎么去走，那时你们人类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吗？”

朝着福瑞斯特点了点头，郑宁用着十分理解的语气说道：

“当然，我想您说的是对的，正如您说的那样，那时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冲突，也只有靠人类和人类才能解决。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在不依靠外界力量的情况下，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终的胜利。”

笑着点了点头，福瑞斯特一边虚化自己的身体，一边朝着郑宁等人缓缓说道：

“如此，我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是你们眼中的一切，是花、是草、是风。是一棵大树，我会注视着一切，直到一切结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