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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比赛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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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羽梵早早起床,带上自己的医箱,换上一身轻便服装,动身前往赛场。

首届全国医王大赛,会场设在京北市中心的“国泰大厦”。国泰大厦是近年京北市新起的一座大写字楼,装修十分豪华,彰显出京北最近的高速发展态势,以及目前过硬的经济实力。目前,写字楼入驻了京省的许多大中企业,带动了附近商圈的进一步繁荣。

林羽梵来到国泰大厦门口时,十分诧异于这大厦的豪华装潢:金光闪闪的外墙,大理石的地面,进入内部时看到的各类价格不菲的内饰。林羽梵觉得,孔金明出资,将比赛地址选在这里,定然是希望这比赛场面好看,能一炮而红,真正地吸引人们对于中医学的关注。

想到这,林羽梵对孔金明的钦佩,更加多了一分。虽说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师叔”,但在林羽梵心里,始终将孔金明当作一位老前辈看待(其实从年纪上来看,算上前世以及在天上的时间,林羽梵其实比孔金明要更年长些),在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当下,又有几个人能像孔金明这样,始终如一地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希望踏踏实实地做点事情呢?

上次在刘坤家,孔金明向林羽梵透露了,他和余桐的故事,以及余桐和林羽策相识的渊源,这些熟悉的名字,让林羽梵更对孔金明生出一种亲切感。他能感觉到,这个耄耋老人,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是个值得深交的良友。

既然孔老这么看好我,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林羽梵心里想着,脚下的步伐更显坚定。他走进国泰大厦的一楼大厅,放眼望去,数百平米的巨大面积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用行书写着“全国医王大赛”几个大字,在这行字底下,是几幅古人的图像,林羽梵十分熟悉,都是在古书上见过的,比如尝百草的神农氏、撰写《难经》的战国神医《扁鹊》、“药王”孙思邈、“医圣”张仲景、撰写《本草纲目》的药学大师李时珍等等。

大厅里面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有参赛者,亦有不少工作人员。林羽梵来到报到处,提交身份证,填写报名表,完成了一系列报到事项。负责报道的工作人员伸手一指,让林羽梵到选手等待区稍候。

林羽梵道了声谢,转头往等待区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张凡!张凡!”

他回过头一看,正是大赛的发起人,相识于刘坤豪宅的“塞外神医”孔金明。林羽梵见到故人,欣喜万分,他快步走上前去,主动握住孔金明的手,和老先生打招呼。

“孔老先生,别来无恙啊!”

“张凡,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按辈分来说,你是我师叔,我应该先问候你才对。”

“孔老先生,咱们说好了,不提辈分的事嘛。”

“哈哈,好,不提,不提。”

孔金明和林羽梵这几句寻常的寒暄,却吓坏了周围的一圈参赛选手。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界高才,都十分了解这位“塞外神医”的鼎鼎大名。虽说多年前孔金明便已经隐居新疆,但他仍然算得上目前中医界的扛鼎之人、执牛耳者。孔金明的徒弟,自号“修罗魔医”的董燕翔,这些年也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堂。

中医界人士,对于孔金明出资举办大赛一事,没有不表示钦佩的。这位老人能在耄耋之年做这样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的确令人动容。因此,刚刚孔金明在大厅出现之后,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胆子大一些的,上去要了签名,和孔金明合影留念;胆子小一些的,则站在远处,偷偷地拍下这位医界大咖。

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位重量级的人物,竟然主动和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搭讪,而且,居然称其为“师叔”!

二人的几句简单对话,让大厅中所有关注孔金明的人,都惊掉了下巴。有一位站的较远女选手瞪着眼,把镜头从孔金明身上,挪到了林羽梵身上,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想知道,能当孔金明的师叔,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个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京省本地选手,站的不远不近,指着大厅中的林羽梵和孔金明这一老一少,小声嘀咕起来。

“这小子瘦长身量,得有一米八五吧?脸上白白净净的,看着也不像个医生啊。”

“嗯,确实不像。不过,你看他五官端正,目似朗星,真是个大帅哥啊!”

“帅是真够帅的,当个明星都没问题。不过,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岁,怎么可能是孔金明老先生的师叔啊?”

“哎,我问你,孔老先生师从哪家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京省四大名医’里的某一位吧?”

“什么呀!孔老先生不是咱们北派的,是正儿八经的南派传人。他师父是陆九峰,你听说过吧?”

“哦,当然听过,上世纪中原地区最有名的医生就是陆九峰!陆九峰是‘活扁鹊’陆怀的儿子,这么算,孔老确实是南派传人。”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孔老的师父是陆九峰,他又管那个小子叫师叔,说明……”

“你的意思是……难不成,那小子的师父,是‘李三针’李西超或者‘药王’叶乔?不可能吧!”其中一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瞪得滴溜圆,几乎要从眼眶子掉出来了。

“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怎么会?‘江南三神医’要是活到现在,恐怕有一百二十岁了吧?”

“这还真没准。传说中,唐代药王孙思邈活了一百四十一岁,汉代的华佗活了一百岁左右。咱们中医这行的老前辈们,只要是洁身自好的,哪个不是仙风道骨?而且,李西超和叶乔隐居数十年,也没听过他们仙逝的确切消息。所以说,二人俱在,或者有一人还健在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道理……哎,你刚刚说谁来着,华佗?华佗不是因为建议曹操开颅,遭到曹操怀疑,结果被曹操给杀了吗?他哪里活到一百岁了?”

“哎呀,你也真是的,那不是《三国演义》里说的吗,小说也能当真?我看的是官方史料《后汉书》,上面记载说华佗‘晓养生之术,年且百岁,犹有壮容,时人以为仙’,所以说他活了一百岁左右,恐怕还不止呢!”

“哦,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不管是李西超还是叶乔,这两位一百二十岁高龄的老前辈的其中一个,隐居了几十年,突然重现江湖,而且收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当徒弟。这完全不合理吧!”

“嘿!要不你给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个……您别生气,我觉着吧,您说的有道理。”

林羽梵倒是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又跟孔金明聊了几句。孔金明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就跟林羽梵道了别,离开了国泰大厦。林羽梵目送老人家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正要接着往选手休息区走,他突然感觉到,周围人似乎都在偷偷注视着他,而且用的是一种异样的眼光。

“啥情况啊?”林羽梵心下纳闷,但他想了想,很快反应了过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和孔金明说话寒暄,显得十分熟络的样子。孔金明是大赛的出资者和发起人,又在中医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也很正常了。

“喂,哥们。”林羽梵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长得有些像猴子的瘦小男子,穿着一件棕色的外套,正带着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站在他背后。

“呃,你有什么事吗?”林羽梵开口问道。

“你和孔金明,是熟人啊,那你比赛优势很大嘛。而且,我刚刚听见,他竟然喊你……师叔?这是咋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我想还是不太方便透露。”林羽梵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自己和孔金明的关系,告诉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知道。

那猴一样的男子听了,斜乜了一眼林羽梵,口中念念有词地走了,林羽梵听到,他好像说的是什么“关系户”还有“伦常混乱”之类的。林羽梵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猴子老兄是想太多了。

来到选手等待区,林羽梵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被隔断成数个不同的小房间。在等待区的入口,有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各位参赛选手,请先前往选手报到处,领取分组号码,然后根据你手中的号码,进入等待区的指定房间。

分组号码?刚刚好像是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林羽梵上下摸了摸,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41。

受邀参加全国医王大赛的,共有来自全国各省市的100位医学精英。选手等待区共有10个房间,按号码正序排列,每个房间10人。林羽梵是第41号,所以是第5号房间。

林羽梵走进去之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由于这个房间是41-50号选手的等待区,所以林羽梵坐在了第一排第一个。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内部设施一应俱全,不但有方便选手休息的舒适座椅,还有各种高档的茶歇提供,房间的角落里甚至摆了一台咖啡机。这些细节的东西再次证明,这届大赛的主办方是真的投入不小,而且非常用心。孔金明老先生,实乃吾辈楷模也!

林羽梵看到,除了自己之外,已经有四个人在房内了,是两男两女。他进来的时候,这四人正分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交谈着什么。林羽梵坐下以后,其中一个大约40岁左右的女人,一身红衣,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问道:“靓仔,你是41号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另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林羽梵一番,也开口说道:“就是,我猜你也就二十岁左右吧?”

林羽梵礼貌地笑了笑,说:“我今年十六岁,刚上高一。”

“什么?”在场的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要知道,中医门博大精深,理论庞杂,光是熟悉并精通中医理论,就需要极大的功夫。而且,中医非常强调临床经验,这东西更是需要千百次的实践才能慢慢获得足够的积累,并无什么捷径可走。所以,这次受邀参赛的200名全国各地的中医,都是经验丰富、驰名一方的“医界大腕”,年龄自然普遍偏大,年长些的,已经有80多岁;年轻些的,也都在40岁往上。选手们的年龄分布,50-55岁这个区间的最多。

林羽梵可没想到,他竟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年轻的,而且和其它选手之间,有着断档的差距!

十六岁,就算接触中医再早,也不过十多年而已。这在中医界,只能勉强算刚刚走出新手村罢了。一个如此年轻的新人,竟然能受邀参加全国医王大赛,和全国各地的顶尖医者同场竞技,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这也难怪在场的四人反应这么大了。

半晌,那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感叹了一句:“唉,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正说着,余下的几位参赛选手走了进来,林羽梵环视了一下,从外表上看,其他九人的平均年龄,大概在55-60岁左右。

是我的3-4倍,太可怕了。林羽梵心中想着。

突然,林羽梵注意到,余下的几位参赛选手中,刚刚那个猴样的男子也在其中。那猴样男子同时发现了林羽梵,不禁指着林羽梵叫出声来:“是你!孔金明的师叔?”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孔金明和林羽梵寒暄时,除了那个猴样男子之外,其他人均不在场,所以并不知道这回事。

林羽梵眉头一皱,心里老大不痛快,早知会惹得其他参赛选手的闲话,就不该和孔金明说话。其他人则对着林羽梵纷纷侧目,围到猴样男子身边,低声议论起来。林羽梵索性坐在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所有的话都装作听不见,不再理会众人。

正在此时,房间角落的广播声响起:“请各位参赛选手根据自己的号码,迅速回到自己房间的指定位置上,第一轮初赛即将开始!再重复一遍,请各位……”

众人听到广播声响起,立刻终止了讨论,各自回到了座位上等待着。在座的每个人,都内心忐忑,首届医王大赛的初赛,会是什么形式?参赛选手都是名动一方的医学大拿,自己到底有没有脱颖而出的可能?那位40岁上下的红衣女子,不停地做着深呼吸,然后用纸巾疯狂地擦汗,看起来格外紧张。

众人等了大约十分钟,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想象中的主考官拿着试卷走进来,广播声也没有再次响起。红衣女子腹诽:“要杀要剐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正在此时,剧变陡生,坐在第一排的林羽梵,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心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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