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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死神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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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死啊。

阳光化开雪,雪里露出我。空气湿冷,但阳光耀眼,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我变大,身体冻疼,好像体内的冰块要撑破我的身体。当大到足够抓到头顶的石头,我就把自己从破开的栅栏边拉回冻木的脚。我像个老头,抵在石边,佝偻着身子。

我走到山下,虚弱让我小得像只蚂蚁,现在那只引月蝶大得像座雪山。我对它丢雪块,可它一动不动。

我怎么样也撑不大我的身体,我一定是累坏了。面前扑来一只甲虫,个头和我差不多高。

紧要关头,幸好身体自动的变小一节,又一座雪山轰隆隆的追着我。它一脚踩下来,我竟然小到能在它的触脚下漫游。

怎么搞得,又控制不了大小。

我拿起一块发光的软石头在手中抛接,漫无目的的走着。我知道现在大小的我,就算跑上一天,走的距离也比不上那只甲虫迈出一只腿。因为现在的外界在眼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模糊状态,事物也以粒状呈现,我手中以及脚边无数的小石头,挂在天边的庞然大物如同水袋一样,还生着窟窿,都是一粒一粒。

奇景看过几次就没啥意思了。

时间在天空流逝,这里越来越黑。虽然不停变小能缓解饥饿,但我走的太远,又什么都没吃。

我不想走了,再累下去外界的景色可能会很难看。我怕饿昏了精神不稳定,看到那场面指定会精神错乱。

只好坐到发软的大石头上,那好像鹅卵石。没东西吃喝,躺在石头上看着越变越大的天空,好像红色的大气压了下来。

困倦又像强盗劫持了我,我侧躺身子,眼泪滑了出去。我喘不上气,嘴里干的像沙漠。

我又躺正了,这次轮到恐惧抓住我。天空低的就好像在我脸上,殷红中飘着黑雾。右手突然抽搐,接着身子颤动起来。

我侧躺回去,蜷起双腿,抱紧自己。我控制不了颤抖,我开始干呕。

“别这样,王杯。你会活下去,就和以前一样,你是上天眷顾的,不然你老早就死掉了,不是吗,不是吗!”

不知不觉中头疼了起来,它们想要剥夺我的思考能力,那可是我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工具。

体无完肤的鱼顺着“鹅卵石”面滑下去,一松开自己,寒冷就践踏我的胸膛和自尊心。我看到阴暗天空的一条条黑色雾气,像溪流一样延伸下来。

我靠在石边,抱紧双腿,脑袋磕在膝盖上。为什么闭上眼还能看到红色的天空!

我玩命的吼了一声,好像触电般的挣扎身子,脑袋磕到石头上。

我扑在地上,捂着脑袋,手指摸着冻水一般的液体。我像毛毛虫一样弓起身,匍匐在地上。

“王杯,王杯,清醒点。咳咳咳!这没什么,你会活下去,这超能力会拯救你,它不可能有副作用,不然它凭什么寄生在我身上”

我瘫坐在后腿上,上半身像死狗一样倒在干硬的地面上。

“丝莹魅艾手机癌代课着老师就呜呜呜到家看打到那些欣时翼顶慧间到了十几万鸡i吴就是呜呜呜”无力的嘴巴送出这些呓语。

“好!!”

我把自己翻过来,身下传来干硬秋叶崩碎的清脆声音,我平躺到地上 。

“振作!王杯,王杯!这是梦,是比超梦还要厉害的梦,都是超能力的副作用。你肯定不会死……”

我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恢复一点意识时,发现睁不开眼睛。

我缓慢的深呼吸,“好了,这是个好机会,有助于……有助于我整理死路,是的”

“现在,现在,冷静,放松……但别睡着!我有超能力,上次,上次是和那个谁在一块,我也是看到这些东西,并且也是快死了…意思是……我一定可以……”

我吼不出来第二声让自己振作。浑身都好像碎了一样,越这样想我哭得越厉害。我睁不开眼睛。

我把手臂从眼睛上挪开,闭上眼是一片黑暗,睁开没没有区别。我浑身一颤,剧疼像触电在我全身发作。

“我是瞎了吗,哈哈”,眼泪像晶莹剔透的小球,不要钱似的从眼角滚下去。

不对,我没有瞎,黑暗中是有些什么东西的,在像爪子一样伸下来。我擦了擦眼,努力瞪大,我确定我已经睁开眼睛了。黑暗中都是爪子!是红色天空的那些黑雾。

脑仁要爆裂开来,身体被碾碎。

“不能!!不要!啊,振作!”

我嘶吼到嗓子都哑了。我没了力气,迷离的眼睛看着高处黑乎乎的阴影,那是我坐过的鹅卵石,现在都变得这么大了。

“啊,只是我又变大”,全部的力气挤出这个微笑。我还有希望,我要甜蜜的昏过去了,我会美美的睡一觉,接着梦就会醒——

不连贯的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恐怖的节奏下,那鹅卵石山变得越来越小,可依旧看不到被阻挡的红色天空。黑暗包围了我。

身下的地面好像浓稠的液体,我慢慢下陷。

“你好吗”

后脑勺被慢慢抬高,我闻到一股恶臭,看到黑暗中一些烂肉向我飞来,一些恼人的黄色小点围绕着,发出鬼哭狼般的刺声。肉块变得越来越大,它们像是在黑色舞台上走到了暗淡的灯光中。

烂肉越变越大,更多畸形到发指的肉体展漏出来。它的肩膀前挂着一条剥了皮的死蛇,脑袋上插着几根在鸭圈浸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肮脏羽毛。

那模样……那模样像似欣玫……

几十具惊骇的“东西”表露出来,它们都被剥了皮,腐烂的血肉融化一般的向下滚动。蛆虫在上面蠕动,钻出死人眼一样的斑点。

它们都向他蹒跚而去,恶臭扑鼻,他死压住嘴,惊悚之感无法用文字言说。

融化的烂肉流褪去,漏出发黑的骨头,以及畸形的肿瘤。上面粘着剥了皮的老鼠,踩在尸块和另一只交配,而它的身后又是一只。它们的身子缓慢挪动,发出濒死的萎靡之声。腥红的眼睛盯着他,那颜色就和那些“东西”的眼睛一样。

屏住呼吸,他看清了一切,尸骸留下作恶的东西:下水道的污渍,鼻屎,烂油,排泄物,呕吐物,尸块,眼球都混在一起。

是欣玫!还有爸爸妈妈,玛茜,碧豆,刘王莱,她们……所有和我有过接触的人,他们全都死了。

它们的黑黄骨头都不规则的凸出,每次骨头碰在一起发出声音,在他脑中就看到尸骸“欣玫”崛起胯部,后面又是一具骨骸是父亲,它们在……

它们没有停止行走,同时又做着上面老鼠一样恶心到无以复加的事情。

流着淤水的骨肉之手拉开它的脖子,在尸群空开的黑暗中出现两片红点,周围显出一些锋利的东西。

红色双眼下传来一些声音:“死亡的时刻到了”

他脑中的思绪猛然一闪,是成年后的欣玫,却带着童年欣玫的所有美好特征,长成完美的模样。

“你还好吗。我们走吧”她说。

“……”

“我会保护你,我是天才,你可以欺负所有人”

“……”

“你可以找其他不聪明的人当你的女朋友,我不介意”

“……”

“傻瓜,抓我的手啊!”

完美的脸印入黑夜的湖面。这里馊味侵鼻,即使屏息味道也冲到脑门。黑暗中浮出的尸骸近在咫尺,眼前是发光的一对红眼,二十把规整的利刃闪出寒光,那是它的牙齿。

“你的时候到了,我会带走你……”接着是一阵从喉咙发出,骨块的高频敲击声。

那个美好的欣玫出现。

“别犯傻,要我绑着你出去吗!”她问。

“带我走吧!”

索大的鬼手劈头盖脸的冲向扭曲的脸,门开了,一条细微的光线射进来。

死神的胸膛出现一个光点,没有然后拖泥带水,立竿见影的就如同阳光照亮黑影。光点一出现,死神几乎是与它同时消失。那么一瞬间,如狼一般,狂怒的邹着脸皮,我看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面孔——死神的面孔。

细小的光线飞出嬉戏的萤火虫和蝴蝶,绿茵草地从那只脚下蔓延开来,春日的阳光照亮一切。我闻到芳香,眼前是一个发着微光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摇晃了一下,发现我是站着。

“你是……”

“星灵者”

“刚刚那是?”

“树上的小小死神”

—————————————————

我确实是站着,站在雪原的林地上,不,我一直安稳的躺在晕倒的雪地上。引月蝶已经在我身边叼来一堆食物。能再看到大太阳下的雪原真好,我如饥似渴的吞了起来。生活多美好!

鼓鼓囊囊的嘴里,又压进去两串灵橘果。一下吐了出来,我笑得不行,心里想着我一定要好好生活,一定不能让自己饿着,要努力感受生活,我扑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愉悦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我要变得坚强,强壮,我要变得幸福!痴迷人类之爱的都是大傻子!

“亲爱的大蛾子,看看你啊,你也睡了很长时间了吧”

我变大抚摸它的翅膀,它像只大猫,八只小脚跑个不停,在我脚边乱撞,高兴的身子在发光,即使太阳下也能看到亮光一闪一闪的。

“走吧,我们该走哪边?”

我像拿着纸飞机一样拿着引月蝶。它轻快的扇动翅膀,小手指了指西面,我就在空中高悬起脚,开始走动。

天黑了,我们已经走出雪原。这里的树木青翠,没有雪的痕迹。我把它放在一棵高树上,这样会安全。

我躺在它的翅膀上,它又扇动一点翅膀,盖到我身上。它浑身都很暖,像龙猫一样软。我想到了我那只可爱的细菌小猫,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我睡着了,做了美梦,睡醒了,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我可睡饱了,把它毛茸茸的羽毛盖到嘴边,它有一股稻香。

我微笑着,看着云彩飘过,和煦的夜风吹动我的头发。幸福,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抚摸我长毛猫一般的胡子,我的年龄是多大呢,我突然好奇的问自己。

管他呢,知道年龄又怎么样,年龄对我来说能代表什么呢。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了……

管他呢!我现在很幸福,暖和的脚心,棉绒上颤抖的双腿,爱我的大猫,可以盖到下巴的绒毛……我这样不知疲倦的想下去,幸福的睡意轻柔的抚摸我,我要睡到大天亮。

远处好像有什么响声,我在睡眠中有些不安的游离。一秒后,我认为那是某种砍树的声音。不对,是树倒了,不是裂开了。

那声音让我大肆出汗,死神的脸出现在眼中,把我刚建立起的美好状态毁得一干二净,又用污秽的东西填满。就是一秒钟也受不了,我连忙睁开眼。

引月蝶因为潮湿的我动了一下身子,又睡进昏昏沉沉的梦里了。

想什么呢!我也该睡去了,我拉开被子,透透风。天呐,引月蝶会梦到什么呢,人梦是一类甜蜜,而动物又是另一种独特的甜蜜。真美好,我情不自禁的瞎想起来。

森林传来的噪声还在,或者这些都只是我死前的走马灯。是的,这不对劲,我的梦境为什么会这样甜蜜?我枯燥又无聊的梦呢?这是我吗?这不是我的生活啊。

树木倾倒声越来越近,大地震颤得越来越厉害。我不能自已,光是脑海里的那张脸就让我动弹不得。

我蒙上翅膀大被子,不愿意面对。声音靠近了,我闻到糊味,听到清晰的声音,是燃烧。是她!是她在烧东西,她来找我了!嘿,别让自己陷入情网,尤其对她这样的。

引月蝶休息的巨树也倒了,大蝴蝶被惊扰了美梦,急匆匆的飞起来,

“飞,蝴蝶,飞!”我也督促到,这里温度让我受不了。

我向下看去,周围的树都杵在火海中。

“别烧了!我在这里!”我向下喊去。

火焰还没有停止,一柱火苗就窜了上来,烧掉了我半圈刘海和胡子。

“嘛的,在发什么疯”

我撑着引月蝶,一口气登下去,在空中无限变大,要大到火焰对我的厚脚皮都不能造成影响。

我拨一脚红色的森林大火,巨树像刚抽芽的小草。我伸稳手臂,让小蛾子在我肩膀上停好。

“歪,你在做什么呢”我的声音无限传荡,恐怕远在几百里外冬眠的熊都要被吵醒。

我感到右脚的一根脚筋在冒火,接着头发丝般细小的火柱冲得比我还高,在里面看到模糊的人影。

“你要踩死我,是吗”,她对着我的眼睛撒了一把火焰,火星子让我的眼睛痒痒的,我揩了揩。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烧林子”

“我找不到你”

我已经变小,站在火烧不到的地方。她收掉了周边的火焰。

“好消息是,你有吃不尽的糊野味了”

“没话和你说”

“看样子,你和这只大蝴蝶闹熟了”

“你上来吗”

“那当然”

引月蝶有些不安,高高的飞在空中,想要远离烧焦的林子。

“你和你的未婚夫怎么样了”

“我们分开了”

“搞不懂你,为什么?”

“把你的耳朵凑过来”

“怕什么,怕引月蝶偷听吗”

“才不是,来”

“好了,说吧”

一把火刀刺破我的心脏,暗焰裹胁我的全身,接着我又感受到另一股暗焰,两者相互抵消了。

她拔出刀,变成我的模样。我满身火花的从引月蝶上摔下去。弥留的意识还能通过眼睛发现,发现了底下的这片林子竟然变成了参天火海,射出条条耀斑,其中一条抓住我了我。

“傻瓜,那不是我”。她在火柱中托住我,就是她抵消了致死的暗焰。

“怎么回事,我被戳了心脏竟然还没有死。”

“我也很很好奇呢”

我注意到她心脏前的衣服,也是一块青色的模糊,像浓厚的青药膏一样。

“我真受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安稳的睡个觉!”

“还能怎么回事,她可以偷取能力和外貌,只要戳破别人的心脏”

“我”骑在引月蝶上,不停的用她的火烧蝴蝶。这让我们的火柱很难追上发疯飞行的引月蝶。

“你还能变大吗?”

“可以,那火刀好像对我没什么影响”

“那就变大!大到她飞不出你的手掌”

“好,抓住我的耳朵,这次我也没做耳朵美容”

我胀开代步的火柱,一瞬间的炙烤后,我变大到无以复加。并且我还在变大,“我”似乎放弃挣扎了,都没在用火烧引导月蝶。眼看着定海神针似的手指头们就要框到“我”了,我眼前闪出条条黑影。

“我靠,怎么回事”

接着我的耳边一阵瘙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引月蝶上的“我”开始变大,而我则越来越小。

“你人呢”,我问耳边的她,无人回应

我变成正常大小跪在林地上,引月蝶被“我”踩死了!

那个“我”,光一条腿就已经大到插入云霄了。“我”又开始变小,变成到平常的巨人水平,我奔跑但“我”还是抓住了我。

我被“我”拎领子,悬到“我”的眼前。我发现我长得真是一言难尽啊。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我。

“我”突然大笑,开始要捏碎我。

那个星灵者满头大汗的出现了。

“你怎么又要死了!”这次可以看到他的敛眸,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脸。

“我不该这样的。我困死了!”他继续说道。

“你是什么”,“我”问星灵者。

条条蓝光向星灵者汇聚,蓝光条的尽头还绕住了“我”。“我”变大被撞得头破血流,可那样也挤不掉蓝带。

“我”不得不变小,终于变小了,甚至太小了,连那些跟随“我”一同缩小的蓝带都没有束缚到。

我惊魂未定问他:“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星灵者”

“为啥帮我”

“可以说我是你的守护精灵”

说完,散着微光的他只剩一团蓝色的幻影。

我的脑袋倒回草地里,神经质的摸摸胡子,好像德莱文。 突然东边又起风了,几十秒后,声音靠近又是同样的燃烧声。

“不是吧!什么样的一天啊!”

火焰破开清脆的桉树,爆炸的火花像鲨鱼跳冲出水面。

“怎么样,害怕不”她问我

“你在哪里”她又说话了!

我早就在树墩后撒腿跑了。

“哈哈,你的躲藏技巧就算四岁小孩都能找到”,听到她这样清晰的声音,我明白我是白跑了,她就在我旁边!我感觉血都凉了,那是为了一会被烧做准备。

我开始变小,心脏却开始作痛。她扑向我,我俩抱在一起,在火焰的包围中翻滚,像风火轮一样。她扑在我的身上,大大咧咧的冲我笑。红红的头发在动,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她那燃烧般的红眼蒸出的热气。

“你去理发了么?”

“我受够了!杀了我”

“真听话”

她右手聚出火刀,插向我的脸,火流打满我的视线,那瞬间,我看到了太阳……

却突然又一片漆黑了,她用火烧开了一个地洞,又在地洞上盖好了一层硬土天花板。

她就这样搂着我,天花板的出气口照进月光,打亮她疲倦的脸,不过她还在笑,现在我能看出笑容里的勉强和痛苦。

“她来过是吗”

“你吗”

“是吧,应该,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我头疼欲裂,混混睡去。

“你真是被吓傻了”

她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心脏上,一瞬间又举起,放到了正确的心脏前。我摸到某种烂乎乎的东西。我感到恶心,睡意被吓走大半,现在只剩头疼欲裂了。

“求你,别说话了”。我实在是累死了,就算她在半夜把我烧了,我也不在乎。

我在焦虑和痛苦中寻找可怜的睡眠。

“我杀了他”

我不知道是我梦中的人说了这句话,还是睡梦中的她呓语了这句话,然后还被朦胧里的我听到了。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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