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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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程老三查那李文 ？”温周淡淡收回视线问。
“嗯。”
温周，“……”他一个大活人在这，她还写信寻别人。
“程老三人手中人大多是些三教九流，查这些事恐实力不够。”
“我知晓。”宋薇点了点头，“若那李文是冲国公府或你来的，背后定还有大雇主，京城权贵远不是程老三能摸的透的。”
温周蹙眉，“那你为何还寻他 ？”
“因为我无旁人可用，程老三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最信任 ？温周脸僵了僵，“我早一步安排了赵峰去查了，应很快就会有消息。”
宋薇欣喜，“那就麻烦你了。”温周到底是权贵子弟，人脉上定是比程老三广的多，且真实性高。
温周淡淡“嗯”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道，“以后这些事都可以让我来处理，毕竟我是你的夫君，更不会害你。”
这话酸里酸气的，宋薇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以后就麻烦你了。”她嘴上答应着，可能力范围之内，她还是想尽量不麻烦温周。
温周唇角牵了牵，垂下头应了句“不麻烦 ！”
……
乌云散去，藏了数日的星辰终于露出了点点光芒，拢着淡淡清风往屋里钻。
宋薇身着中衣，发丝微微被吹起，靠在窗口出神。
温周沐浴出来，见她还站那未动，走了过去，“在想什么 ？”
“没什么。”宋薇摇头，回身看着温周，“你身子刚好不久，就去京武卫当差真的没问题吗 ？我听闻京武卫查案很危险的。”
“正因为危险，所以权势大，升迁速度快，于我是最好的出路。”
“可…”宋薇咬了咬唇，止住了口中担忧，“你一定要小心些，尤其这些日子身上还有伤，不要太往前凑，遇到危险不要逞强，切记先保全已身再计较立功与否。”
“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置身险境的。”温周温柔安慰她，从身后环住了宋薇腰身。
“你做什么 ？”宋薇脸红了个透，挣扎的推了推他。
温周不动，揶揄她，“月华相顾，美景宜人，你这女子怎那么不懂风趣 ？”
宋薇哼了哼，“我一农户女，自不懂你那些风雅，想有趣，去醉雨轩寻那些姑娘们，她们能陪你风花雪月。”
宋薇一扭身子离开了温周怀抱，脱了鞋子上床，温周立即跟上，“小气鬼，我哪是那个意思。”
温周心中哀叹，这风流之名是过不去了。
宋薇哼了哼，没搭理他，想起他以前那些莺莺燕燕就堵的慌。
“好了，是我错了，下次不说了。”
宋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父亲可知晓你要去京武卫当差 ？他同意吗 ？”
世家子弟虽对京武卫趋之若鹜，可嫡系尤其是担着家族大任的子弟却凤毛麟角，因为其危险，堪比战场不遑多让。
温周单手撑头，手指绕着宋薇发丝来回打着旋，“我没有告知他，且他同不同意，都无关紧要。”反正他也不会听从他的意思。
“可若是父亲不同意，你还能在京武卫待下去吗 ？”以温国公的势力，处置一个初入京武卫的小差应还是有几分发言权的。
温周讥嘲一笑，“你知我在府中有多讨人嫌，如今突然要做正事了，他应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在那人眼里，什么都不及国公府名誉重要，他母亲就是前车之鉴。
“温周，我总以为，父亲对你，并非无情。”
“或许吧。”温周不甚在意，趁宋薇愣神之际，快速垂头偷了个香，一见女子皱眉瞪他，又忙一本正经。
“虎毒尚不食子，我是他亲生儿子，虽恩义不多，但为人父的本能还是有的。”再讨厌一个孩子，也不可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温周指的是这次被刺杀。
“你认为，父亲对你的爱护只是出于人的基层本能 ？”
温周很是漠然，“爱护谈不上，毕竟亲生骨肉，哀伤还是在所难免，仅此而已了。”
宋薇仔细看了眼温周，见他冷淡至极，咽回了不赞同的话。
温周对温国公成见隔阂太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深究无意义。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明日不是还要去京武卫报到吗，快睡吧。”宋薇将发丝从温周手中抽了回来，往里侧靠了靠，闭上眼睛睡觉。
“薇薇，天这么热，放两双被子是不是太挤了 ？”身后，温周低声埋怨，宋薇只当听不见。
翌日，宋薇还睡着，身旁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穿衣服声。
“吵醒你了 ？”温周系腰带的手顿住，轻柔询问。
“没有。”宋薇睁着惺忪睡眼坐起了身，“怎么不唤宁叶，宁禾进来侍候。”
“人多怕吵醒你，再者我用惯了小厮，亦不习惯丫鬟服侍。”小厮进不得里屋，丫鬟温周亦不乐意用。
宋薇心口有些发热，“我整日待在府里又没什么事，待会儿你走后不还能接着睡。”
宋薇掀开被子下了床，唤了宁叶进屋，梳洗一番后，又陪温周用了些早饭。
“你往后早出晚归的当差，书房与起居都需人侍候，不若今日我寻了祖母，调两个老实本分的丫鬟过来 ？”
“你放心，有我看着，之前那个丫鬟的事不会再发生的。”宋薇抬手帮温周抚平袖口上的褶皱，边道。
“不必了，书房有小厮就成，屋里又有你的人拾掇着，没那些花花心思，我放心，你我也都省心。”
宋薇不赞同，“哪家的公子像你这般，日后若是被同僚知晓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还不笑话你。”
温周挑眉一笑，“笑话我什么 ？届时我就称内人善妒，堪比母老虎，惹不起。”
“胡诌什么。”宋薇羞赧，抬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
“咳咳。”温周立即握拳抵唇轻咳几声，惊了宋薇一跳，忙问。
“你…你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
温周蓦地笑了起来，宋薇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恼的扭身躺回了床上。
温周走了过去，“生气了 ？”
宋薇不吭声。
“真生气了 ？”温周又戳了戳锦被。
“哎呀，烦人，你赶紧走吧。”
温周低笑了几声，“祖母拨人过来，怎么可能是个老实本分的，你忘了澜园院里那几个了 ？”
宋薇从锦被中探出半个头，“府里调丫鬟，必然要从她手中过，不过我却不是方氏，任她调来个狐媚子，我也有法子收拾。”
温周笑着点了点她额头，“你倒是自信，就不担心我色欲熏心 ？”
宋薇“嘁”了一声，不屑道，“醉雨轩那些姑娘们哪个不阅人无数，经验丰富，都没能进了门，老夫人手里的人就更没那手段本事了。”
“那也不要，膈应的慌。”想起那些搔首弄姿，别具用心的丫鬟，温周就烦的慌，之前亦是借那丫鬟攀诬，才赶走了所有丫鬟。
如今有了宋薇，更不乐意那些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了。
“好，不要。”宋薇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快走吧，再磨叽旁人都当完差回家了。”
“嗯，没什么事你尽量别出院子， 省得与那些人打交道，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就立即派人去寻我，该发疯就发疯，莫吃亏了。”温周喋喋不休的嘱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过就去一日，又不是多久不回来，啰嗦，快走吧。”宋薇催促着，温周这才点头离开。
“二公子以往出去玩时，招呼都不打一声，如今要去当差，怎么突然话变多了。”宁叶忍着笑揶揄。
宁禾忙搭话，“你懂什么，二公子和夫人今时不同往日，可不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
宁叶，“对，二公子以前虽常笑，但总觉得冷冰冰的，如今确实不同了，对着夫人时，连声音都柔的不像话。”
宋薇蒙头盖着锦被发怔，听到了门外两个丫鬟的揶揄，羞的她声音都扬高了不少。
“宁叶，宁禾，你俩是闲着没事干了嘛 ？要不也去试试倒恭桶 ？”
宁叶，宁禾立即哑了声。
宋薇哼笑了一声，夹着被子翻了个身，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门外的宁禾，宁叶对视而笑，眼中都带着精明，她们家夫人太迟钝了，不提点着让她心痒怎么成。
算来都进门几个月了，房都没圆呢。
“你俩，滚进来。”宋薇翻来覆去后坐起了身，冲门口喊了一句。
二人忙推开门进屋，低眉顺眼，“夫人。”
宋薇瞪了二人一眼，“你们俩黄花大闺女，懂的倒是不少，怎么，想嫁人了 ？”
“要不回头等二爷回来就寻个管事给你们嫁出去 ？”
“不不不，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胡诌了。”二人连连认错，尤其宁禾，头都快低地上去了，脖子根都是红的。
宋薇看了眼宁禾，微叹了口气，“宁禾 ？”
“嗯 ？”宁禾疑惑抬眸，对上了宋薇担忧的视线，转而笑了笑，“夫人，奴婢也不嫁人。”
“当真 ？”
宁禾点头，“奴婢一直陪着夫人。”
“是不想嫁，还是因为觉得与赵峰没了可能，才绝了嫁人的念头 ？”
宁禾唇角泛起一丝苦涩，“不敢瞒夫人，奴婢…奴婢确实心仪赵峰，但夫人以为不妥，定是我们不合适，奴婢便一点都不想嫁了。”
宋薇看着宁禾，虽有遗憾，却无执拗，言不嫁时亦十分平静，稍松了口气，“并非我以为不妥，而是赵峰还未给出态度，你身为女子，若上赶着，会吃亏的。”
“嗯，奴婢明白。”宁禾一直都很乖巧，从进了兰亭院，就真的事事以宋薇为主，言听计从。
宋薇点头，随后又瘫倒在了床上，“无聊的一日又一日，咱们要怎么过啊 ？”
……
那日，卫依依一时怒气上头，哭闹着要同温安决裂，回去后就后悔了。
她喜欢他，舍不得 ，亦割舍不下未来温安成就后的权势富贵，诰命的夫人啊，后来的温安便是皇子都礼让三分。
一两个姨娘而已，书里温安也是有的，不过是些连蛋都不曾下的女人罢了， 想收拾了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是她太冲动了，没有控制住脾气，本占着理却因她发的那顿疯，不仅没得了温安的愧疚，反倒更惹了他厌烦。
“外门还没有人送信过来吗 ？”
丫鬟怯怯摇头，近几日，卫依依情绪反复无常，可是折磨坏了她们这些丫鬟。
“不送信来，也不寻我，他究竟在做什么 ！”卫依依坐在桌前，小脸阴郁，脑中不可抑制的浮出温安同其他女子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的画面。
“砰。”的一声巨响，丫鬟默默叹口气，心疼起早上才换上的羊脂白玉盏。
这几日都碎了五六套了。
“还杵那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
“是，是是。”丫鬟手忙脚乱上前，捡碎片时被扎破了手，卫依依瞧见更气了。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
丫鬟立即起身快步退下，合上房门时长松了一口气。
任手指戳个窟窿，她也不乐意待在屋里侍奉小姐。
卫依依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最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妒火烧的她坐立难安，想冲去国公府书房，看看他是不是又在同那个姨娘卿卿我我。
“狗男人，死温安。”绣花鞋在地上不停的摩擦着，卫依依流着泪恶狠狠的骂。
她想寻他，可又拉不下脸，不想服输，“明明就是你错了，你凭什么不低头，不哄我。”
转瞬又咬紧唇，“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吧，那些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狐媚子着呢，会不会…”
“啊 ！！！”一声大吼传出，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声，门外的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却没人知晓小姐究竟怎么了，口中念叨的又是什么。
“翠香姐姐，您可回来了。”丫鬟们瞧见翠香，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翠香平复了下气息，“都去忙吧，别都凑在这了。”
“是是是。”一个个如临大赦，跑的飞快。
翠香整了整衣裳，走过去轻叩了叩屋门，“小姐，奴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