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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温周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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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日寻臣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温国公开门见山。

温贵妃笑容滞了滞,才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有些日子不曾见哥哥了,想念的紧。”

温国公不置可否,垂头轻抿着宫女奉上的茶,未置一词。

气氛有些沉凝,温贵妃自觉没趣,步入正题。

“再过不久就是秋闱了,正是结交人才,拉拢势力的好时机,哥哥心中可有章程了 ?”

温国公眼皮掀了掀,“结交人才,拉拢势力是三皇子该操心的事才是,我需有什么章程 ?”

温贵妃脸色变了变,“三皇子年轻气盛,沉稳不足,很多事情还都要仰仗哥哥帮忙才行啊 !”

“哥哥,如今大皇子颇受皇宠,皇上已有了立其为储之心,咱们若是再没动作,可就晚了。”

温国公脸色骤变,忙朝四周看了一眼,“贵妃娘娘,这是御花园,还请慎言。”

温贵妃却颇不在意,“哥哥放心,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你我谈话不会透出半个字。”

温国公心震了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温贵妃。

她在后宫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他沉吟半晌,才冷声开口,“结交人才,拉拢势力不难,难的是该如何留住那些人,让他们忠忠耿耿的为三皇子所用。”

“只有礼贤下士,识才尊贤,才能笼络住人心,可三皇子却飞扬浮躁,骄傲自满,又疑心太重。”

温国公叹了口气,若非温国公府遭皇室忌惮,又因温贵妃而被强拉上了船,他是很不看好三皇子的。

温贵妃没有言语,因为她知晓,温国公所言都是事实,正因此才导致三皇子一派人才凋零,仅剩那几个也大多是墙头草。

若非有温国公镇着,三皇子一派早就亡了。

“哥哥,三皇子年少,不足之处还望你多多提点,他日事成,定不会亏待了国公府的。”

温国公淡道,“不用贵妃娘娘提醒,我也会尽心竭力的,毕竟温氏全族性命都系在三皇子的身上。”

“有劳哥哥了。”温贵妃这才放了些心,又提起了别的。

“近日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温贵妃凤眸浮着暗芒,夹着戾气,“听闻,最近这些日子卫家那老匹夫,同大皇子走的很近,隐有打算联姻的意思。”

“贵妃娘娘哪听来的消息 ?”温国公眉头紧皱。

这般隐秘的事情,他都没有耳闻,温贵妃深居后宫,倒是耳听八方。

温贵妃僵了僵,“哥哥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事,恐八九不离十。”

这才是温贵妃寻温国公来的最大原因。

要知,不论是结交人才还是拉拢势力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的,而三皇子,可都是靠的卫家那位小姐。

若一旦卫家倒戈,三皇子胜算可是大打折扣。

温国公蹙眉思忖片刻,才道,“卫家那狐狸一向狡猾,老谋深算,他是怕把宝都押在了三皇子身上,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鸡蛋分开放在两个篮子里,胜算就会大很多,况且他也从不曾明确表示过会支持三皇子。”

卫依依同温安的事情,卫狐狸知道但从不曾阻拦,却也不会帮忙。

这意思便颇耐人寻味了 !

“他想的倒是美的很,两头都占着,也不怕摔个半身不遂。”温贵妃恨恨骂道。

“那卫家的小姐不是同安儿两情相悦,感情甚笃吗 ?”

温国公点点头,“应该吧,这段日子有些忙,没工夫过问他那点私事。”

温贵妃赶紧道,“哥哥再忙,也要督促着安儿,定要把那卫家小姐紧紧抓在手中才行。”

“那卫匹夫可是宝贵他那女儿,若是二人能开花结果,他再想左右逢源,就不可能了。”

“贵妃娘娘 !”温国公声音陡沉,“你莫不是忘了皇上对卫温两家的忌惮,若真开花结了果,只怕两家都死的更快些。”

为安圣心,温卫两家对外可是水火不容的。

“哎,哥哥糊涂。”温贵妃摆摆手,“温卫二家在朝中什么势力,若是真有了,自有一百种方式暗度陈仓。”

“届时直接将孩子抱回温国公府养,先随便安个名分,还愁拿捏不住卫家不成 。”

温国公越听,脸色越难看,“那是安儿的私事,他做事一向有成算,我们还是不要徒增是非了,况且卫家那丫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

闻言,温贵妃也只能讪讪闭了嘴。

“哥哥,旁的不提,秋闱一事你定要帮帮三皇子,还有卫家,你也想想办法,尽快将那匹夫拉上船。”

“嗯,我心中有数。”温国公起身,末了又突然问,“你方才称卫家有同大皇子联姻之意,可知联姻对象是谁 ?”

“是卫家二房长子,有意娶皇后母家侄女。”

温国公点点头,阔步下了台阶,温贵妃起身送了几步。

温国公却突然停住了步子,回身看向温贵妃,“贵妃娘娘身处后宫,该全心全意,安安分分的侍奉皇上才是,万莫行差踏错。”

温贵妃心中一突,眼皮狠狠跳了跳,“哥哥放心,我明白的。”

温国公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温贵妃则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这个哥哥,可实非泛泛之辈。

国公府,兰亭院。

“好些了吗 ?”温周站在床前看着闭目养神的宋薇,语气颇为冷淡。

“头昏眼花,虚弱无力…”宋薇蔫蔫的。

“你今日怎么没出府去寻你的如意姑娘 ?竟还有空过来关心我。”

温周心里刚起的那点子心疼又化为了冰冷的雪水。

“关心你 ?你委实太自作多情。”

“我只是来看看笑话,瞧瞧宋母老虎躺床上,还怎么张牙舞爪。”

宋薇眼皮掀了掀,“算了,我没力气同你吵架,让你一次。”

温周冷哼了哼,“身为内宅女子,不安分守己,却整日都想着往外跑,看你这次长不长记性。”

“你够了啊 !”宋薇睁眼瞪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这时,宁禾端了汤药进屋,喂宋薇喝下。

有了上一次温周的恐吓,宋薇再没有拒绝过喝药,最重要的原因是,不知为何,这两日厨房送饭的变成了那烧火的婆子。

遮了大半张脸,看着就阴恻恻的,不知是不是巧合,宋薇还不经意瞅见过她头发下的脸,狰狞又恐怖。

饶是喝了好几日,宋薇还是苦的揪巴着一张脸。

温周站在一旁看着,唇角不经意勾了勾。

宁禾接过药碗放下,给宋薇拆开白布换药。

宋薇一直再问,伤口深不深,有没有结痂,有没有留下疤痕。

温周看了一眼那伤口,虽已愈合了些,创面却长的并不平整,揪揪巴巴的。

“一个小伤而已,头发能遮住的 。”

“那也不行,女为悦己者容,你懂不懂,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宋薇忍着疼回道。

温周移开视线没有言语,正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国公爷请二公子去书房。

宋薇,“你又干什么了 ?”

温周蹙眉,“什么叫我又干什么了,我不一直都站在这,能干什么 ?”

宋薇“嘁”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你那老子没事就不会找你,一旦找你,就定是你又干了什么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

“你倒是了解他。”温周嗤笑,抬步出了主屋,带着赵峰往温国公书房而去。

“公子,昨日国公爷不是刚寻过您吗 ?怎么又派人来找,莫不是还不死心,想将少夫人的铺子要走 ?”

“痴心妄想。”温周冷笑了一声,人已进了院子。

“二公子。”书房门口的小厮冲温周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担心。

温周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方一进屋,门便被小厮咣的一声关上,不等回神,带着十分力道的一闷棍就落在了背上,疼的温周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为…为何 ?”

他咬牙抬头,看着眼前冷漠阴沉的温国公质问。

“为何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 ?”温国公气极反笑,又一棍就要挥下。

那是军中处罚将士用的军棍,便是身经百战,身手了得的将军都受不住,何况是温周。

只是他倔强,骄傲,倏然起身抬臂去接这一棍。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无比。

手臂垂落,温周未吭一声,只眸子猩红的盯着温国公。

“温良之 !”

“便是皇上杀人,也该事出有因 !”

“我是哪里,又得罪了温国公,或是秦家又吹了耳边风,还是你,又在哪受了窝囊气,要寻我发泄 ?”

温周唇角斜斜挑起,有讽刺,有悲哀,有狂妄,有不屑,亦有恨意。

温国公看着那双眸子,与烙印在心底的那双眸子重合,一样的恨意,连那抹鄙薄都那般相似。

他的手抖的厉害,滔天怒火直冲头顶,他不由分说再次挥下木棍。

温周咬着牙不动,就那么硬生生扛着,直到嘴角有鲜血流出,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至倒下。

温国公才喘着粗气住了手。

“孽子,都是我太纵着你,才将你养成这幅德行。”

“你不成器,溜鸡斗狗,流连青楼就算了,如今竟还敢草菅人命,你将温国公府置于何地,你是想毁了温家吗 ?”

温周抬手抹掉嘴边血迹,冷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温国公,撑着身子起身,语气却仍为狂傲,“毁了温国公府又如何 ?”

“你怕不是忘了,若是没有我母亲,温氏也不过是个空有爵位的侯府罢了 !”

“我娘挣来的东西,就该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毁了 !”

“你——”温国公恼羞成怒,手再次高高扬起,却被一道厉喝打断。

“父亲。”门陡然被推开,宋薇俏脸生寒,冲进屋扶住了温周。

她一眼就瞧出温周伤的不轻,怒从心起。

“父亲,敢问二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劳烦您下此毒手 ?”

对上宋薇冷厉激愤的眼睛,温国公手放了下来,“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留他一条命,都是轻的了。”

宋薇嗤笑,“那儿媳是不是还要替二爷谢谢国公爷不杀之恩 ?”

“有时候儿媳真的怀疑,您究竟是不是二爷的父亲 ?”

“不必同他辩驳,我们走。”温周嗓音低哑的厉害,一听就是忍着极致的疼痛。

宋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圈立即红了。

来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

这会儿却连开口说话都有气无力,宋薇牢牢抓住他,有种她一旦松手,这人就会撑不住倒下的感觉。

“好,我们走。”宋薇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扶着他往门外走。

行至门口,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国公却转身冲宋薇道。

“你若是真在意他,心疼他,就该安分些,莫惹是生非,他也就不必受这些罪了。”

“什么意思 ?”宋薇秀眉微蹙,急声追问。

温国公还欲再开口,却被温周抢先,“薇薇,不必理会他,我们走。”

宋薇只得暂且压下疑虑,同赵峰一起扶着温周回了兰亭院。

温国公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棍,眸中有丝痛苦。

“宁禾,去请大夫,快。”宋薇一进院子,就扬声吩咐宁禾。

宁禾从屋里跑出来,瞧见这架势也吓了一跳,连声应着往外跑。

“你如何 ?”二人将温周扶到床上躺下,宋薇关心询问。

“死不了。”温周扯唇笑了笑。

“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亏你还笑的出来。”宋薇鼻尖发酸,心里莫名难受的紧。

“真不知你那爹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下的了这么狠的手 !”

“你也是,你一个大活人,不会跑,不会躲吗 ?干嘛站那不动任他打 ?”

宋薇一边检查着温周身上伤势,一边碎碎念的唠叨埋怨。

温周眉宇舒展,笑了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真打死我,我也该受着。”

“胡扯。”宋薇怒声反驳,“父慈子孝,父慈在前,子孝在后,意思就是,父慈子方孝,父不慈子如何行孝 ?”

“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只是不可过分迂腐行孝。”

“父母不爱子女,狠心绝情的大有人在,若是为那点子微薄可怜的亲情就连命都搭了进去,才真是愚蠢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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