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安择路,念儿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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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天，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陈安目视虚空。
“你既已经准备好，又何必告知本尊。”天道并未现身，声音从虚空传来：“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你早点走，本尊倒省的担心你那天突然又发疯了。”
陈安并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出关后，我就会带着念儿离开。”
时机已经到了，众生万相的轮回之力他已领悟。
入世一年也重新磨练了他的脾性。
于他而言，仇恨未必是枷锁。
他没有放下仇恨，但比起前世，如今的他确实更为成熟。
许多想法能掩于内心，不再表现出来。
天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与本尊无关，不必如此。”
“保重。”
陈安双手抱拳，然后转身，只留下孤独的背影缓缓消散。
待陈安离开后，天道才从虚空中踏出。
他注视着陈安先前所在之地，然后仰起头呢喃道：“本尊贵为天道，从未期待过什么，但这一次，本尊希望我们都能如愿。”
……
“师父，您要闭关多久。”圣念儿问道。
“不知道，可能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陈安平静道。
“这么久吗？”圣念儿轻喃一声。
“嗯。”陈安颔首。
离开循回圣境后，他至少要拥有能在全天下的追杀下，依然能做到从容应对的能力。
所以他打算踏入星天境后再出关。
上一世，他从化极境修炼到星天境用了将近二百年。
灵气凝星辰，六星连体，已是惊世之姿。
这次他虽有上一世的感悟，以及更多的底蕴，但他追求却比上一世更强，星天境的极致。
十星散体，体内蕴星空。
所以，他也不确定需要多久时间。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寂静。
陈安立于山巅边缘，一双平静的眸子望着虚空，白色的长发随风轻扬，紫灵袍披在身上，浑身仿佛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只要往前一步，便是无尽深渊。
圣念儿则是在陈安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双手扒拉着淡黄色素裙的衣角，偶尔悄悄看陈安一眼，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蕴着盈盈的泪水。
满眼皆是不舍。
“为师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不必守着我。”一阵冷风袭来，陈安微微闭目：“为师出关后，自然会去找你，届时便会带你离开此地。”
“念儿哪也不去。”圣念儿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嗪首，泪眼汪汪的看着陈安的背影：“念儿就在这儿等着师父，师父闭关一年，念儿等一年，师父若修百年，念儿便等上百年。”
“念儿，你清醒些……”
陈安微微摇头，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一具柔软的娇躯贴了上来。
圣念儿将头依偎在陈安的臂膀处，语气带着几分依恋：“师父，念儿会想你的。”
“念儿，你……”陈安睁开眸子，依然充满清醒和冷静，接着一股柔力顺着他健硕的身躯荡开：“越界了。”
“为师只是你人生的过客，并非你人生的全部。”
“好好修炼，我们要面对的对手……很强很强。”
语落，陈安回身虚空一划，一道黑色的印记出现在地面。
紧接着，一道结界陡然升起，仿若一张黑色大网，将二人划分为两个世界。
看着前方的万丈深渊，陈安稍稍停顿，转身的脚步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一跃而下。
念儿，你还小，一生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别在这里停下。
时间会让你慢慢淡化发生的一切，以及不该有的感情。
“师父！”
圣念儿泪湿脸颊，疯狂用手拍打着结界，却撼动不了半分。
她缓缓跪地，失声痛哭。
这次，她真的感觉又要一个人度过好长好长时间。
“你太懦弱了。”月清婉以虚影的方式出现在圣念儿身边，她看着陈安布下的结界道：“他对自己要走的路，一直很坚定。”
“他的选择也是为自己而活。”
“他会为你感动，却不会为你停留。”
“像你师父这样的人，就算在神界也绝不会是碌碌无为之辈。”
“而且本帝能感觉到，他的心底同样有着会让他夜夜难眠的旧伤。”
“月清婉，到底什么是懦弱？”圣念儿双手抱着膝盖，满脸不服的看向她，反驳道：“如果在乎一个人是懦弱，那念儿的确很懦弱。”
“但……念儿从不觉得敢于表达算懦弱！”
“你还是不懂。”月清婉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坚强，从来不是因为另一个人而选择坚强。”
“他若受伤，你的确可以提剑挡在他的前面，纵然生死无怨无悔。”
“可是，本帝想问问你，他若无事呢？”
“你便只会躲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保护你，享受着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这便是弱者的天性，也是你注定不能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
她一直在圣念儿的识海内，自然知道圣念儿一些想法。
更何况圣念儿本就单纯，心思基本全写在了脸上。
反观陈安对圣念儿，无论是做法以及回答，都值得她的惊叹。
陈安或许需要爱，但爱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全部。
而想要靠近这样的男人，仅仅凭借坚定的温柔，远远不够。
这些道理都是她登临帝位之后，才慢慢有所感悟。
“不是这样的。”圣念儿擦去眼角的泪水起身，语气坚决：“月清婉，绝对不是这样的。”
“念儿只是希望师父好好的，并不是非要索取什么，或者是得到什么。”
“我会修炼，会变强，会在师父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旁。”
“这些……足矣。”
她只希望陈安过得好，仅此而已。
在乎有很多种表达方式，但只有一种结果是希望你好，哪怕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看着圣念儿的样子，月清婉忽而释怀一笑，轻声道：“算了，你终会慢慢明白，他需要什么，而你想要陪在他身边，又需要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