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年,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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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阿婆，路上慢些。”
陈安眼眸含笑，送别了今日的客人。
“谢谢你，大魔圣医。”
老妪颤颤巍巍的朝着陈安鞠了一躬。
大魔圣医是陈安一年来收到的尊称。
这一年的时间，他每天都会选择给一位魔族，免费给其看身体，并教其改善方法。
久而久之，便有了大魔圣医的尊称。
“阿婆，您回去后，一定严格要按照师父的方法，好好调理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圣念儿扶着老人，送其离开。
陈安则是将房门关闭，一个人矗立在窗前，缓缓伸出手，掌心的魔气已经凝为实体，仿若游龙般游走在手心。
“魔气凝实，是为极境，化极境初期，看来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间。”
不一会，圣念儿身上挂了一大堆东西归来，
“师父，您是不知道，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关于您的传闻，说您是魔帝转世，魔族的希望，我这随便出去走走，人家就送了我这么多东西。”
“念儿。”陈安一声没有宠溺的念儿，让圣念儿直接愣住，“此番入世，为师已有所感悟。”
他从窗前转身，目中和善的笑意已然消失：“我们该离开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魔族的救世星，也不会去当魔族的救世之人。
为了体悟人生，来到魔道城。
做为回报，救治了许多人。
互不相欠……挺好。
“师父，您……您突破了。”圣念儿肩膀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这一年来，陈安身上散发的平和气息，都快让她忘了以前陈安的样子。
她差点以为……他真的改变了。
“嗯。”陈安微微侧眸，然后点了点头。
他能察觉到圣念儿失落的情绪。
只是，他注定不可能永远只做她一个人的师尊。
“我们……多会走？”圣念儿的声音有些发颤。
“现在。”陈安拉起圣念儿的衣袖，一步踏出已至高空，语气平淡如水：“你可以再看最后一眼。”
“师父，念儿不看了。”圣念儿摇了摇头。
陈安：“为何？”
圣念儿眸含泪水：“因为……念儿都记下了。”
就算只是一场梦，她也会一直记得她曾和师父出现在此地。
这一年，师父给了她平静的生活，给了她一个安稳而幸福的家。
“念儿。”陈安再次踏步，万种景象已然变化：“过度贪恋人世间的平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当我们走后，他们很快便会忘记我们，忘记我们存在过的痕迹。”
“因为……为师有着改写他们记忆的能力。”
“你该长大了，若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就努力去做操控棋盘的那个人。”
“我带你去个地方。”
众生万相。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圣念儿能看到每一幅画面中所蕴含的邪恶气息，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怕的气息？”
“这就是真正的世界，充满黑暗与阴霾的离天大陆，也是为师长大的地方，还是万生现在所处之地。”
陈安挥手，属于圣万生的画面出现。
此时，圣万生看起来位于一处山洞之中，整个人与之前循回圣境中的他散发的气息已完全不同。
他左手倚着头坐在一处岩石上，低垂的眼帘完全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修为同样到达了化极境。
在他的周围，还有着一群魔族，大约有二十几人的样子，每个魔族的脸上都有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和伤痕。
“阁主，听说这次众渊宗和诛魔宗可是动了真格，几乎倾尽全宗之力，看样子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该死的人类，我们都已经逃到黑龙山脉，他们竟还要赶尽杀绝！”
“阁主，要不主动出击，和他们拼了吧！”
“同意，这样一直跑太憋屈了！”
众魔族接连开口，面色凶狠，神情激动。
“安静。”
圣万生平淡开口，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他平静的眼神中仿若蕴含着深渊猛兽，
“告诉本座，一念建立的初心是什么？”
“聚拢天下魔族，重现魔神荣光，以我魔族之力，诛杀天下修士！”众魔族异口同声道。
“是诛杀，而非被杀，以二十余人去战上百人，对方修为还比我们高，所以……”圣万生眼神蓦地凝缩，落在第三个开口的魔族身上，轻飘飘的说道：“你是想要我们去送死吗，风天祥。”
“阁主，我……”对方连忙下跪。
咔！
圣万生仿若瞬移般，出现在风天祥面前，捏着脖子将其提起，
“本座一路上给过你数次机会。”
“可惜……你没有珍惜。”
魔气顺着圣万生掌心涌出，风天祥顷刻间化为一团黑灰。
神魂俱灭。
做完这些，圣万生的脸上依旧没有波动，然后拍了拍手，向着山洞外走去，
“本座招收你们之时和你们说过，入一念者，皆是自愿。”
“守信者，本座会尽力保你们平安；失信者，尸骨无存不入轮回。”
“内忧已除，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本座好不容易把他们引到此地，自然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
“圣阁主终于舍得出来了，老朽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当一辈子乌龟。”
见到圣万生等魔族出现，两宗弟子立马涌上，虚空而立。
方才开口的赫然是诛魔宗的为首之人，六长老云升，星天境初期。
而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位星天境的长老。
“乌龟？”面对两位星天境的长老，圣万生丝毫不慌，笑着回应道：“云长老还真是会说话，那您不惜放下身段，千里追击小辈至此，花大代价收买我阁弟子，又当是什么品种？”
“是打着正道名义的忠犬，还是想要魔心的贱狗呢？”
“哈哈哈哈……”
圣万生的话语引起身后一众魔族的捧腹大笑。
“牙尖嘴利，希望待会你还能如现在般嘴硬。”云升宗袍飞扬，属于星天境的威压散开，狠辣道：“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云长老既然如此着急赶着投胎，那本座便送你一程。”圣万生嘴角稍勾，蕴含着魔气的掌心猛然拍向地面：“二位长老好好欣赏欣赏黑龙的英姿，本座就不奉陪了。”
随着圣万生的出手，地面上一个巨大的法阵显型，然后瞬间将整座黑龙山脉完全笼罩。
一时间地动山摇，碎石横飞。
强烈的气流下，他们完全无暇顾及圣万生等魔族。
本就阴郁的天空愈发黑暗，仿佛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藏于云层之间。
“他怎么可能掌握黑龙阵法？”另一位星天境长老连忙看向圣万生，却看到圣万生正向他展示着手中的红色小符咒，惊呼道：“他手里怎么还有破界符？”
“糟了，我们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