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澄皇,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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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芥子哭唧唧的说：“他们说阿姊是诚惶必诚恐。”
澄玖脑袋一转，问道：“谁说的？”
白芥子：“宫里宫外都有人说。”
澄玖：“那就让他们说。你阿姊是澄皇，就让他们天天诚惶诚恐。”澄玖抱着白芥子说，“心里想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他们想着诚惶诚恐，就会得到诚惶诚恐。”
白芥子：“我天天想母妃，母妃会来吗？”
澄玖：“白芥子你每天都要好好的，母妃没有离开，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她能看到我们，我们看不到她们。”
白芥子：“我好想母妃。”
澄玖听到心里一惊，看着白芥子说：“我们都很想她。多思伤神，你要好好的活着，一直陪着阿姊。”白芥子点点头。白芥子走后，澄玖对锦锦说，“这是快到樊妃忌日了，在樊妃灵前多烧些纸，让她保佑白芥子平安。不，明白，准备一下，朕亲自去。”
锦锦说：“陛下，怎么了？”
澄玖：“白芥子抱过来，朕就觉得脊背发凉，他说他想樊妃，朕心就咯噔一下。还是信怪力乱神一下吧。”
半夜，白芥子就发了高烧。
澄玖上早朝前才知道，太医来看过了，还是没有退朝。下朝后，孔太医到了，药都喂不进去。
孔太医：“陛下，只能试试鬼魔十三针。”
澄玖：“等等。锦锦准备祭祀之物，午时用。”
奶娘：“陛下，现如今怎么办？”
澄玖：“孔爷爷，再想想办法。”
孔太医：“陛下，让仁儿进宫吧。”
澄玖：“好。快去传。”
澄玖说完就去了供奉后妃牌位的祠堂，在樊妃的灵位前祭拜。澄玖跪在蒲团上对着樊妃的灵位说道：“樊妃娘娘，我澄玖公主代你的儿子白芥子前在祭拜。我知樊妃娘娘不放心，我澄玖公主在此以皇帝身份立誓，此生定保护白芥子一生富贵平安，樊妃娘娘请您放心，不要带走白芥子。”说完，对着樊妃娘娘的牌位磕了三个头。锦锦想阻止却发现澄玖趴在蒲团上泣不成声，“求樊妃娘娘不要带走白芥子，保白芥子无灾无病。求樊妃娘娘不要带走白芥子，保白芥子无灾无病。求樊妃娘娘不要带走白芥子，保白芥子无灾无病。”
锦锦知道澄玖心里真得害怕，先帝驾崩后，杂七杂八的事也不少，澄玖一直要忍着悲痛处理各种事情，白芥子再个什么三长两短真是会承受不住。
澄玖趴在蒲团上说着说着就没有声了，锦锦叫着：“陛下？陛下？”锦锦一碰澄玖，澄玖倒向了一侧。
锦锦起身向外跑去，推开门大喊：“快，转太医，陛下晕了！”刘孝今就在殿外，一个健步进入祠堂，抱起公主回到车辇上直奔澄鸣宫。
澄鸣宫中又是一阵慌乱，澄玖醒来看到稽清尘看着自己：“堂兄，我怎么了？”
稽清尘：“没大事，好好休息就好了。”
澄玖：“白芥子如何了？”
稽清尘：“退烧了，都知道饿了。应该没有大事了。”
孔仁儿端着药进来了：“我又赢了，我就说陛下此时会醒过来。”孔仁儿还是给澄玖行了礼。澄玖自觉的伸手接过药碗，看到碗中有勺，就要把勺子拿出来，孔仁儿则说：“这药是甜的，慢点儿喝就行。”
澄玖有些惊讶：“甜的？”喝了几年的药呀，头一次感觉这样好幸福。
孔仁儿：“这是补气血的，甜的就慢点喝，苦的才要一口喝下。”
澄玖：“我还以为当了皇帝被优待了。”
稽清尘笑笑：“在药上可没有优待啊。”
澄玖：“白芥子是怎么回事？”
孔仁儿：“世间之事，多有玄妙处，我们都是凡人不可洞察。臣妇进宫时……”
澄玖：“孔姐姐无外人，就不要这等虚理了。”
孔仁儿接着说：“白芥子就不烧了。爷爷与我说是，再切脉也不用那十三针法了。”
澄玖：“我梦到樊妃了，好像没死一样，我还在梦中跟她说不要带白芥子走，他才那么小，很多事都没有经历呢。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没有吃到呢，樊妃对我笑笑，转身走了。我就知道我一说你们就要笑，我自己说出好吃的还没有吃到，我都觉得我是挺好笑的。怎么就想到吃了。”稽清尘、孔仁儿听到就在笑。
孔仁儿：“白芥子醒来很高兴，说自己看到樊妃。有些事真就是无法证实。”
澄玖：“我得对白芥子多上点儿心，可别学坏了，我答应樊妃要保他一世安稳的。”
稽清尘：“放心，白芥子不会。”问澄玖，“知道为什么白芥子想樊妃了嘛？”
澄玖：“小孩子想娘亲人之常情，我一直都知道白芥子很想樊妃。难道不是这个因由？”
稽清尘：“书院里有小孩子说白芥子没爹没娘，他的皇子身份是假的。”
澄玖：“怎么还有人敢这样说，夭夭不知道嘛？传夭夭进宫。”
稽清尘：“夭夭也罚了那几家的孩子，没有用呀。”
澄玖：“这是谁家孩子？锦锦，去问白芥子在书院都有说了这不该说的，把名单记下来。”
孔仁儿嘱咐：“夭夭进宫，陛下别急。”
澄玖：“孔姐姐多虑了，我又不是要责罚夭夭。”
夭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来了澄鸣宫，澄玖已起身在书房内批奏折，夭夭由而安引到书房，向澄玖恭恭敬敬的行礼。
澄玖像模像样的嗯了一声，夭夭没动，澄玖：“差不多行了。”看着夭夭，拍拍自己旁边的椅子说，“快过来坐，我让人准备了最近新做的果子，你正好来尝尝。”夭夭没有坐，而是坐一旁的椅子上，“果然，当了皇帝就是生分，孤家寡人就是宿命。”
夭夭：“陛下，想多了。好，臣坐过来。”夭夭这才坐在了澄玖身旁。夭夭看着澄玖说，“让臣进宫有什么事？”
澄玖：“这才像小时候，你与我同坐在这里，同写字，同画画，同吃同喝。多好！”
夭夭：“陛下，这几年没有比小时候的时光更好的时光才这么想小时候我们在宫中的时光？”
澄玖：“坐上皇位，并不开心，很多人都不信……”
夭夭握住澄玖的手：“公主，我懂！”
锦锦、而安、渊渊带着几位小侍女一同进来，渊渊：“陛下，都好了。”
澄玖拉夭夭的手：“快，一起尝尝，这可是帝都第一份，只在我这里才能吃到。想再吃这个味就得去……”澄玖不情愿的说，“伶勃楼了。”
澄玖四人坐在一起，澄玖开始说正事了，白芥子生病的事与自己梦到的事与夭夭一说。夭夭：“那些府中的子弟真是屡教不改，早已告知各府要严加管教，宁屿泊也跟着受欺负，白芥子还要护着他。我戒尺都用了，也不能打死他们。”
澄玖：“这事就要我来做了。告诉我都是那些府里的小公子，当年欺辱我，现在，欺辱皇子，他们几个脑袋呀，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夭夭写个名单给我。”
澄玖看了看名单与白芥子说的大差不差，把名单交给锦锦：“锦锦，让孝今哥哥带着弟兄走一趟，把这些子弟全抓来，跪在朝天殿前。”
一个下午，在书院没有抓到的，到府中抓，这个狼哭鬼嚎呀。
在书院门口没有接到自家公子，一打听，被抓到宫里了，下人急忙回府告知家主。
刘孝今带着侍卫就到各府去拿人了，都是六、七、八岁的小孩子，各府中老的嚎，小的哭，一片混乱。“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刘孝今：“国丧期间，欺辱皇子，屡教不改，陛下震怒。有什么事，就跟陛下说，在下也是听旨行事。章监院都被陛下罚了！”
强行带走各府小公子，不少人愤愤不平，一夫人：“当年陛下还是公主时先帝也没这样呀，这一个来路不明的皇子怎么就不能说两句了？”
刘孝今：“繁皇子是先帝长子，只是被秘密保护，不容尔等置喙。夫人的这番话在下会中实禀告陛下。”
夫人：“是……你，小人得志。”
刘孝今：“我就是小人，我也没让我儿子故意欺负任何人。要是让我知道他做出这等事来，我打折他的腿！”
……
另一府里，一位大人对说刘孝今：“这是小孩子之间磕碰，至于嘛？”
刘孝今：“这等逾越大罪，皇家一再宽宥，如今不能忍了。白芥子因此生病，陛下震怒。”刘孝今对侍卫下令，“带走！”
朝天殿前跪着二十四位小公子，小内监让他们跪下，他们大声的呵斥，七嘴八舌的道：“你算什么东西！”
指着小内监的鼻子骂道：“凭什么让我们跪？”
锦锦看到对渊渊说：“真是随了爹娘呀！”锦锦对侍卫道，“打跪。”
侍卫上前，这些小公子又开始哭了，一脚一个跪在了朝天殿，侍卫一吼：“闭嘴！”就有小小抽泣的声音。十一月末的夜里很冷的，把这些小公子们冻的不行，也不敢叫，也不敢骂。
有一个有头脑的说：“明日上早朝，定人有会替我们说话的。”
一侍卫听到了一笑的告诉他：“陛下生气了，明日不上早朝了。”小公子们一听就又要哭，侍卫吼了一声，“憋回去！”又都不敢说出来。
一小公子道：“我们都快冻死了。”
一侍卫：“本就是死罪，命大的还有可能活命，命薄的，死了便死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不少大人要进宫见澄皇，都被侍卫拦住了。大大小小的诰命夫人就装扮好要进宫见太后，诰命夫人们还想进宫能见一下自家公子，可走的宫道不同想见也见不着。
诰命夫人们在太后宫外等候，项嬷嬷出来告知：“各位夫人回吧，太后不见。”
一诰命夫人：“求太后开恩，放了那不争气的吧，冻了一夜，怕是活不了了。”说着说着还流下泪来。
项嬷嬷：“当初，陛下在书院，另郎就没少欺辱公主，先帝与太后没有责罚是想着君臣一家，可却委屈了公主，先皇在时就时常后悔。可如今，这孙辈真是有样学样呀，欺负皇子！出言不逊，还什么‘澄皇’诚恐？”
另一诰命夫人：“求嬷嬷行行好，劝劝太后。小孩子，嘴上没有个把门的，都是胡说。”
项嬷嬷：“大人不教，小孩子自然学不好。在书院时也责罚了，也告知了府上，奈何没有人管教，这才惊动陛下。陛下的脾气诸位夫人也是应该知道的，你们这是故意触怒龙颜。”
又一诰命夫人笑着说：“嬷嬷，再不救，人就真没了。”
项嬷嬷冷哼了一声：“人没了？没了就没了，诸位夫人可以回去准备回事了。”有一夫听到这里都怒了，正要对项嬷嬷说道几句，项嬷嬷看向她冷冷的说：“昨日，繁皇子就差点儿命都没了，是陛下在祠堂祷告都晕了过去，繁皇子才捡回来一条命。夫人认为谁的命更重要？太后很生气，诸位夫人还是回吧，这时候走还能有些体面。”说完，转身走进了宫里。
“求嬷嬷……”
“求嬷嬷……”
……
项嬷嬷头也不回，还加快了脚步。
守在门口的侍女也劝道：“诸位夫人还是回去吧，别说是动了皇子，就是陛下养的猫也都只有陛下自己骂得，我们做下人的一句不好听的都不敢说。”
几位诰命夫人求太监远远的看一下自己家的孩子，给太监塞银子，这个时候这银子再好都烧手。
太监：“夫人，不是小的不帮，是真没有这个必要了。那些小公子都倒在一起，怕是活不了了，还是等着收尸吧。”这话说完，几位夫人就晕死了过去。于是，叫人，把诰命夫人们抬出了皇宫，丢给各府中人。
锦锦给澄玖倒上奶茶，愉悦的说：“那些夫人去找太后，太后没见，让项嬷嬷没好气的把她们好一顿说，几位夫人送钱都没人敢接，晕过去好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