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3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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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想要在这一刻宣泄自己的情绪还是想要刻意营造出嘲讽的气氛，指着眼前黑刺重重包围的两道人影的盟主从未停下自己的肆意大笑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有听到刚才这两道人影之间正在低语着什么：“该死的断天之刃，你终于舍得咽下这口气了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咽下这口气？是不是还打算再来一次狗血而又拙劣的表演，劝你的这个失手杀了自己的可怜小女仆不要伤心落泪？”
“我向你保证，这些痛苦与磨难，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嚣张而又刺耳的笑声渐渐停止了，盟主向前伸出的手上开始有浓稠的紫黑色液体在流淌：“待我掌握这里的所有力量，将复仇的火焰带到整个自由大陆之后，无论是你，还是之前看不起我的那些人，都会将我之前尝过的那些痛苦与磨难一一品尝！”
“盟主大人，空灵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将剩下的三个点全都找出来了。”同样等待着对方的情绪逐渐平息，一名站在背后的黑衣属下随后也靠近过来低声禀报道：“只要盟主下令，所有的‘灯塔’就可以点亮了。”
“点亮吧，这边的麻烦也已经解决。”朝着身后随意挥手，盟主的心情明显要比属下们想象中得要好很多：“断天之刃不可能在这个地方记录过复活点，就算是想过来，肯定也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派人去封堵星风之海的那个大漩涡，现在，立刻！马上！”
“是！”
几名黑衣玩家在这声喝令之下消失在了这座大厅当中，也激起了周围还在游荡的部分深海魔兽几声恐怖的低吼，感觉到自己有些神经质的盟主随后用几声低咳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边指挥周围的玩家们继续镇压妄图躁动起来的魔物，一边将越过的视线落在了那面挂满珍珠般圆形灯光的巨大墙壁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只要静待——嗯？”
似乎发现了什么状况，他那想要越向高墙的视线在中间停下了，一直抱着死去段青的暗语凝兰此时也在他的视线角落里缓缓站了起来，短发微乱背对的模样似乎也与周围还未散去的黑刺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啊，差点都忘了你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盟主脸上的表情与随后说出的话语却是依旧充满了轻松：“怎么？你不会还有什么反抗的念头吧？你的弱点我们现在可是清清楚楚，不管你手上的活儿有多硬，曾经拥有过什么样的凶名，只要你的脑袋不受控制——”
挤压的空气随后扭曲的他的话音，那位女仆的身影则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盟主想要扭头捕捉对方的身形，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也已经不受控制：“什——”
啪。
轻微的落地声溅起了积水上的几层血花，围绕在盟主周围的空气波动随后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用高浓度的魔法元素挤压而成的无形护盾此时也在一道笔直的白光所形成的白线之下形成了两道明显的切面，连同它们本应保护起来的盟主同样处于这道切面之中的半颗头颅一起缓缓滑落下来：“一级指令：排除所有敌人。”
“开始执行。”
切面终于蔓延到了致密魔法护盾的另一头，抛开的另外半边护壳此时也因为失去了自己的主导而开始飞散，褪尽了所有糟粕与残余能量的这道斩击随后也在所有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身——一道已经被切断的金属丝线：“是她！她——”
短小而又急促的呼喊声在其他人面前戛然而止，冲天的血光随后代替的最前方第一个人的头颅，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的头颅仿佛像是被串在了一起的木塞，在看不到的丝线缠绕之下被一个个接连拔起：“快！快阻止她！使用水魔法攻击她！让她陷入幻觉！”
“不行！她的速度太快了——弟兄们，范围攻击！”
令人头皮发麻的肉体撕裂声中，又是三道人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变成了碎片，而他们所在的区域也被水下聚集的大面积黑色阴影所覆盖，然后又在飞升的漫天切割光芒中变成了真实的断裂人体：“识别：敌人。”
“继续进行排除行动。”
疑似女仆的黑影在短发的飞舞间停留出一瞬间的剪影，然后又带着更多丝线光芒的飞出而瞬间消失，亮眼的白色丝线宛如破茧而出的一道道分裂的蛛丝，将更多的惨叫拉入了白光与鲜血交织的地狱之中。试图反抗这股还在扩散的死亡狂潮，其中一部分距离较远的黑衣玩家随后也成功地将一部分触及自己的白色“丝线”成功挡了下来，不顾四周深渊海兽威胁的他们随后也向着更远的方向拉开了距离，然后收起了各自的刀剑，带着一层层的黑光融入了脚下的积水当中：“弟兄们，偷袭她！”
“只要能把水泼到她的身上，我们就算赢了！”
“但是她跑得太快了！根本锁定不了她的目标——你们几个！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替盟主报仇！”
又是一层细密的刀光匹练相互编织形成的浪涛中，刚刚聚集在一起合力抵抗的黑衣人被席卷而过的死亡浪潮完全切成了大小等齐的方块，七八道埋藏在此地的黑色水流随后也在这道纤细的身影完成这一轮击杀的同时攒射而出，瞬间没入了女仆身影的胸口：“成功了！她——”
没有攻击命中的系统提示，那道女仆的身影也在下一刻化作分裂的光影残片，未将庆祝的声音完全喊出的那几道黑色水流随后也与这些残片一同消散成漫天的光屑，还未完全幻化回人形便变成死亡的白光一起升起到了空中：“——散开！避战！”
“不要打正面，等待支援！”
原本维持着的包围态势瞬间解散崩溃，与之同时分散开来的还有四散追击的金属丝线，它们瞬间便追上了其中一部分还在逃离的黑影，将他们原本还是完整的人形轮廓撕裂扭曲开来——失去了盟主的领导和一开始被激起的蛮勇之后，这些原本自诩为隐世高手的玩家群便在这场瞬间爆发的遭遇式对抗中彻底失去了优势，原本依靠人数和配合勉强可以支撑的“胜利可能性”也因为一盘散沙的现状而完全消失，想要依靠积水和魔物作为躲藏掩体来拖延时间的战略也在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中化作同样不可能的泡影：“这，这家伙实在是——吃我一矛！啊啊啊啊啊！”
“只要我一直潜行在水中，她就不可能抓到我，毕竟怎么可能有人能切得开水呢，哼呵呵呵呵……什么？整个水面都被——”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的背后可是着名的‘斯卡拉库’！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型章鱼！任何胆敢靠近的人都会被它的触须捕捉，然后被拖入——啊？八条卷须一起被切下来了？什么时候——等，等一下！别过来，我警告你——”
“可恶，这个速度……看来只有不依靠感官的魔法追踪才能抓住她了，只要能用精神力锁定她的位置的话——喂！阿琛，大黄！你们两个快想办法吸引一下她的注意力！若是能给我争取锁定目标的一瞬间，我的‘戮渊之戟’就能——嗯？你们两个人呢？快给我支援！她！她过来了！”
“她过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伴随着惨叫声来回响起，每一场都没有超过五秒钟便宣告结束，环绕着大厅四个角落的水花与随后陷入的昏暗死寂也昭示着这一场场战斗的结果，同时也将越来越多的不安与恐惧播撒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慌乱的叫喊声中，第一批顶不住这股恐惧压力的玩家开始朝着大厅各个方向的通道中溃败，与他们一同开始逃亡的还有另一部分依然存活的魔兽，那拍打着积水滚滚而去的洪流背面也隐约浮现出了属于暗语凝兰偶然间闪过的模糊背影：“……”
“这才是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啊。”
变得安静而又空旷许多的大厅中，还有一部分存活的黑衣玩家依旧保存着胆量和自信面对这位停下了杀戮疾行的女仆，其中一名双手空空的年轻人似乎也在此时此刻承担起了领头的职责，那年轻英俊的面庞也朝着已经化身修罗的暗语凝兰缓慢转身的方向扯出一丝微笑：“即便是像我这样混迹虚拟世界已久的老人，也只是听说过你这个断天之刃从未离身的女仆一开始踏入这片‘江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那份传说如今居然可以真实再现在我的面前，哼……称得上是大赚特赚啊。”
“……”
“不过现在的你似乎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语言能力？理智和思考？”
缓慢的踏水声开始从面部低垂的暗语凝兰脚下发出，但这个屠戮了不知多少生命的“杀戮化身”似乎并未让这位年轻人屈服，反倒让他话语中的推测感逐渐化为肯定：“现在的你，只是一个一心一意想要为自己的主人复仇的怪物？”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呢。”说到这里的年轻人举起了双手，双手间闪耀的冰蓝色光芒随后也将他的蓝色长发与对面还在逐渐靠近的暗语凝兰同时倒映出来：“我——水的三次方，罗德里克王朝的传承者，可不想用这种无名无实的方式战胜你。”
“拟态之水——”
附着在他双手之间的冰蓝色随着他展开的动作而逐渐放宽、拉长，最后伴随着他的最后的一声大吼而向着暗语凝兰迸放：“镇王魔剑!”
像是鞭子又像是长杆的冰蓝色“剑刃”与代表暗语凝兰的黑影轮廓接触，然后又在接触的黑影消失的一瞬间迅速扩散，宛如具有自我意识的“剑身”随后也在英俊青年的得意大笑声中扭转延伸，朝着某个高速移动的角落刺了过去：“没用的！这是罗德里克传承的力量所模拟出的传奇长剑！每一击都可以自动追踪敌人！效果比魔法追踪还要强大！”
“借助这里的水，我可以赋予这把魔剑无限的长度！”英俊青年双手一甩，向着黑影退却的方向将长剑甩成了一片：“魔剑上的‘重水’和‘魔法扩散’效果可以将组成它的水体特性放大数倍！再加上我的‘水之躯’效果，将魔剑的生命与我的生命共享，你就不可能对我的生命产生任何威胁——”
啪。
他的话戛然而止了，只因为远比他甩开的长剑所形成的冰蓝色巨蟒还要复杂千百倍的丝线巨网此时已完全展开在他的面前，其中几名伺机埋伏在暗处企图偷袭的玩家也被这张巨网切割出难以抑制的惨叫，那被鲜血所染红的血色丝线却是在下一刻骤然收束消失了：“什么？”
几乎占据一整座大厅的冰蓝色巨蟒失去了追踪的目标，也失去了自己的头部，然后是前端，中段，后段——它们沿着延伸出来的躯体寸寸割裂，最后就连握着它的年轻玩家的双臂也跟着逐渐碎裂开来：“什——你——怎么可能——”
“原来如此，将共享的‘生命体’也一起杀死么？”
爆散的空气裹挟着那位自称水的三次方的最后残躯碎片飞到了不知名的高处，也将那里显现的几道身躯降临的道路清理开来，为首的盟主此时也是一脸的严肃，挥手便将其中几道擦过自己身边的丝线末梢击退到了远方:“尽管无法阻挡这个杀神，但我要给予你们感谢，还活着的兄弟们，你们成功拖住了这个女人，让我有了一次亲手碾碎她的机会。”
“但你们太轻敌了，包括之前的我在内。”一只手杖随后从盟主的袖口边滑出，与之相伴的还有层层笼罩在他身边的魔法护盾勾勒出来的弧线：“现在，我已从地狱中归来，而你——你可否已做好了面对我的怒火的准备？”
“……”
“看来是不用问了。”
四周的黑衣玩家们纷纷慌忙退避的景象中，盟主朝着默不作声站在水中的暗语凝兰举起了自己的手杖，杖尖上也开始有紫黑色的能量汇聚：“那就敬请欣赏吧，我的——”
“水之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