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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刘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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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本不想沾边,可这时,忽然,有人在不远处问:“是谁大胆竟敢欺负小女?!”

很不巧,来人正是刘敏儿的爹,市舶使刘大人。

此刻,他正站在李知州的身旁,而张县令也在身后跟着。

那刘敏儿一听见是刘大人来了,呜咽声更加密集,愈发显得委屈,她手指着萧暮云,哽噎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外人看来,这情景,好似她与萧暮云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说之事。

“张县令,此人可是你手下的捕头?”

刘大人脸色难看地望向张县令,李知州的包子脸则十足的精彩纷呈,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处在看戏状态。张县令点头道:“确是下官的捕头,不过看情形,刘小姐应该有什么急事。”说着他望向萧暮云。

“暮云,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暮云躬身行礼:“回刘大人,属下刚到这,也是才发现刘小姐晕倒在阴影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仵作插嘴道:“大人!我知道!那个鸦十三把李胡一弄走了,又帮了水凤!大人,要不咱们先等等?或许,他会跟石老爹要赎金呢!咱们要是把他给弄急了,万一要是把水凤那丫头给撕了票,岂不是糟糕?”

李知州吹着两撇虾须叫道:“什么?李胡一被带走了?!那还不快追?”

刘大人幸灾乐祸道:“”

刘敏儿一脸担忧,边流泪边说道:“爹,我担心水凤!我与水凤情同姐妹,我一定要陪着萧捕头去把她找回来!”

张县令沉声道:“暮云,还不快将刘小姐扶起来。”

萧暮云看了看唐仵作,唐仵作看了看萧暮云。

唐仵作晃了晃手里的解剖刀,“老头子的手是解剖死尸的,碰不得刘小姐这样的娇客!”

萧暮云极不情愿地上前,单手一拉,就把刘敏儿拉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刘敏儿并非虚弱得站不住,可她偏偏起身之时,身子忽地往他这边一偏,整个人都要扑倒在他身上。

今晚本来见刘敏儿刚刚在酒桌上还规规矩矩,此刻如此矫揉造作,实在令他心生厌恶。

女人的那些伎俩,包括光明正大的,上不去台面的,粗鄙可笑的,精心谋划的,他见得多了。一眼就看得出真假。

他急忙侧过身,将腰间的捕头刀挡在了前面。刘敏儿只得再想办法。

刘大人突然道:“小女看样子应该是受了惊吓,还烦请萧捕头扶小女去客房稍作休息,等本官的人去寻个郎中过来给小女看看。”

萧暮云无法也只能扶着刘敏儿继续走了几步,那刘敏儿依然不死心地想要往他怀里挤,她蹭着身子往萧暮云近前凑,她本就丰满的身材从衣襟里更起伏得厉害,曲线朦胧。

萧暮云眼神冰冷,视若无睹,若不是还有正事,他真想随手把这个包袱丢臭水沟里。

幸而没走几步,看见刚刚醒来的徐牢头,随手将刘敏儿推给徐牢头,让他帮忙安置下刘小姐。

那徐牢头许是被石水凤的迷药给弄狠了,张嘴就指了指县衙牢房的门口,“请问,刘小姐,您想去哪间休息?”

刘敏儿:“。。。。。。”

刘大人:“。。。。。。”

李知州:“?”

众人还在诧异,萧暮云这便骑马追了出来。

李知州见状,也立即叫虎贲营的护卫出去追,众护卫皆不知要朝哪个方向追,李知州哪里知道,他跳着脚骂这些护卫是废物,不觉想起曹松德那个废物,就更觉得此次出行丢脸都丢到家了!

张县令在他耳边道:“知州大人,不若让众护卫跟着暮云,相互也有个照应。”

李知州点头,忙道:“你们都听见没?快跟着萧捕头!一切听萧捕头的!

众护卫皆回“是”,但心里头皆是不服,让他们堂堂虎贲营带刀护卫去听区区一个县衙捕头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那些护卫走后。

刘大人阴阳道:“啊呀!真没想到啊!堂堂县衙牢房里头,居然能让个犯人跑出来,都听闻张县令是大清官,是百姓称赞的好官!现在看来果然不假!那犯人不用砍头,直接自己就在这‘无罪释放’了!张大人还真是宽政待民啊!”

张县令正色道:“刘大人,此事还需做过调查才好下结论,李胡一乃大案之要犯,张敬怎敢私放?!”

李知州呵呵冷笑:“刘大人的意思是,那犯人是张县令自己放的?他这么折腾玩得挺刺激呀?犯人不见了,难道不是他责任最大?!刘大人,查案断案的事情,你不懂!就别在这里乱掺和了!快点带令嫒回府才是正事!”

听李知州说话,市舶使刘大人心虽不服气,但也只能忍了,谁叫自己的官帽子没人家大呢!

“知州大人,下官哪里是那个意思?就是感觉这事出蹊跷。”

李知州缓了语气,“那倒是,那你也得给人家时间去查嘛!刘老弟,你倒也是,大半夜跑来,本官看你也行为蹊跷。”

刘大人顺台阶往下走,笑道:“大人,下官还不是听说您来这,故来探望,只是下官近来事务繁多,处理了大半年才赶来。”又意味颇深地看了看张县令:“本官这时候能来,估计张县令也没预料到吧。”

“刘大人着实很喜欢给下官惊喜。”张大人笑了笑,捋了捋胡须好心提醒道:“两位大人,下官觉得刘大人今嫒病情不可拖延,还请刘大人快些带回医治,下官可以介绍个不错的郎中。”

李知州唇边的虾须抖了抖,看了看唐仵作,难不成又是他?

唐仵作吹着口哨,望着天,很明显本人并无此意愿。

刘大人哼哼了一声,眉头舒展道:“那就劳烦张县令请个郎中过来吧,还要麻烦老管家,准备两间客房,本官的这个女儿命苦,幼年丧母,体弱多病,先天患有这心疾,犯了病就不能乱挪动。”

张县令呵呵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但求刘大人的千金病情好转。”说着,转身就跟安伯交待。

很快就整理出两间相对敞亮优雅的房间分给刘大人以及刘敏儿住,一会儿功夫,张县令派出去的人又带回来郎中过来。

都这个时间了,那郎中必是被衙役从热乎被窝里揪出来的,没办法,县衙的活必须接。

那郎中顶着睡意惺忪的肿眼泡,带着满脸恭敬过来给刘敏儿把脉。

结果可想而知,刘敏儿根本就没犯病。

但碍于刘大人一个劲地反复地问他,用眼神唬吓他一般,“你再给探探脉象,本官的女儿可是先天的毛病,脉象特别诡异,你若手段不够,本官自己找个高明的郎中来。”

李知州乜着黑豆眼睛,看着刘大人表演。

郎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鉴于过去的经验,他立即改了口,正巧闻到刘敏儿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于是信口开河说,确实有病,因刚吃了酒水,又受了惊吓,不过现在稍有些好转,仍不能掉以轻心,需要吃药和静养几日。

张县令向刘大人提议明日一早送刘小姐回刘府,这县衙里人多,环境也不好,不适合给小姐养病。

谁知,那刘敏儿想抓住刘大人的衣袖,狠劲摇头,眼泪直流道:“爹!我不走!我与水凤情同姐妹,她如今生死未卜,我岂能因为一点病,就舍她而去呢?她与我可是生死之交啊!爹!我不走!我一定要在这等到水凤回来!水凤再不回来,我就去找她!”

刘大人叹道:“哎!本官这个女儿就是如此重情重义!既如此,也只能再在张县令这里叨扰几日了!”

张县令捋着胡须笑道:“刘小姐真乃至情至真之人啊!水凤能有你这样的姐妹,真是她的福气!”

伺候完刘大人这一对父女,李知州回到房间,胖墩墩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边喝边朝张县令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张县令恭敬地行了个礼,李知州忙放下茶杯,皱眉喊话:“哎呀!坐!快坐!张大人,此处没别人,只本官与你二人,少用那些虚礼吧!”

说着指了指茶壶,“快坐下,喝口水!我们二人是正经的执掌一方的朝廷命官,今儿个倒好,反倒伺候起来他一个管海货的杂牌官喽!你瞧瞧他那能耐样儿,本官刚刚要是不吱声,他还想把本官也怀疑进去,明着说你,暗地里却是不知道如何想呢!”

李知州身宽体胖,说着许多话,很快又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又端起茶杯喝起来,边喝还边拿纸扇扇着风。

他喝一口水,说一句话,扇一下风,虾须子就在唇边抖一下,非常有节奏。

张县令笑呵呵:“知州大人,莫要动真气。想来,刘大人并非针对您。刘大人在莲花县这东海岸,他是有大志向的人,多年居于从五品的位置上,心中难免不甘。”

“呀!他有大志向,凭什么拉踩你呀!你瞧瞧,他今天那个样子!大半夜地往县衙里带着那么多人闯进来,当这县衙是他们家开的是吧?他这事做得真叫本官看不过去!张敬啊!张老弟!这可是你的地盘啊!你是朝廷任命的县官,官职不大,可你是这一县之主!他刘野是什么路子?不过查查海关商船,弄弄关税罢了。”

张县令擦汗:“知州大人一片真心对张敬,为张敬鸣不平,张敬感激不已。刘大人虽几番为难过下官,但也未曾真地伤害于下官,咱们都是同朝为官,能像李知州您这般顾怜晚辈,体恤下级的,还是少数。张敬不敢妄想每位同僚都能如大人您这般心胸宽广,富有正义感。只一心维系个友善关系就够了。张敬最关心的还是百姓的疾苦和冤屈,至于下官嘛,没什么苦和委屈。”

李知州被张县令又自然随意地赞扬了一番,心里正美着,又见张敬谨慎小心,恭敬低调的样子,不禁感叹:“张大人呐!你能屈能伸,个性能忍,是个怪不得当年上官阁老会相中你做他的得意门生!你可不知道,本官当年可嫉妒了!呵呵!”

张县令笑着摇头,“大人!俱往已~俱往已~不足挂齿!”

“张敬,不是我说你,当初若没那档子事,现在你何必在这?”李知州轻轻放下茶杯,也停了扇扇子,身子从桌子凑过来,声音小了许多,黑豆眼睛盯着张县令不动:“除非,那些传言是真的,你,是不是真是太子那边的?”

“李大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我皆是圣上任用的朝廷命官,自然是替圣上皆有,为百姓谋福,何来哪边的呀?当今圣上乃明主贤君,是你我万幸,是万民之福。太子敦厚善学,三皇子敏思巧辩,五皇子尊师仁爱,八皇子灵秀透彻。众皇子皆是圣上的龙子,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圣上的‘左边’、‘右边’、‘外边’、‘里边’呀?和谁走得近不都是在跟圣上的左膀右臂走得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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