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低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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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
突然摆在朴灿龙面前的两个选择，让他哭笑不得。
按照攻击方式来讲，他就是赢夜眼中的脆皮射手，只要被周礼这样的刺客近身，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当然，这建立在同等境界的前提下。
可是令朴灿龙绝望的是，眼前的周礼与他同为公爵境强者。
周礼可能不认识他，但是他却十分熟知周礼。
在他面前持剑而立的，正是大秦万国军校第一期冠军；帝国极善者第三小队【灵】的队长；帝国最年轻的公爵境强者；帝国官方认可的第一位先天觉醒者；帝国前宰相嫡长子；当代周氏族长；拥有上斩昏君，下护黎民的【请君死】；并且他还是已知唯一一名【正神道】本源途径的悟道者，拥有对【邪神道】觉醒者绝对的统治力；最重要的是，他是目前世间唯一一位以公爵境之姿碰触到【正神道】的本源之道的存在，所悟之道已有【拨乱】【伐罪】。
朴灿龙不想再回忆了，他只是叹了口气，便放弃了反抗，
“我选择活着，只要我能活着回到鲜国，随你们提条件。”
周礼早已猜到了答案，赢夜临行前就嘱咐他，四人中能活下来的只有朴灿龙和哈维尔。
周礼也不多问，只是将赢夜留给他的纸条收好，一切按照纸条中的嘱托行事就好。
“嗯，猜到了，没人会选择死。你最好感谢命运，你还有的选择。这是灵魂契约，别害怕，我们国师大人加持的力量只对违约者进行惩罚。”
周礼又取出一张暗黄色纸张，一份被加持过的灵魂契约，
“咬破手指，按上自己的指印就好，不必担心，签订了契约你就可以走了。我保证。”
周礼安慰着眼前的朴会长，而后者也不犹豫，咬破手指便按在了契约上。
“我可以走了嘛？”朴灿龙询问道，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确定不看一眼契约上写的是什么吗？”周礼提醒道。
“看了，我接受。”
“啧啧啧，果然财大气粗，你可以走了，一个月内按照完成契约就好。”
周礼也不废话，收剑转身，迅速离开了朴灿龙。
而朴灿龙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逃出生天了。
他再次看向祝远之等人，又看向激战中的赛特等人，心中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离开他的周礼再次返回，他看向祝老板等人，疑问道，
“咦？你们看到魔神兄了没？他消失不见了？
———
——妈的，好疼！
进入神之界域的赢夜，正全力调动此方空间的无上力量治愈着自己。
可是每愈合一处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这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合理怀疑【旧神】体系中的王爵位阶显然没有十二神魔道的王爵境牛逼。
他在小赛和阿保那里都领教过王爵位阶的厉害之处，但是今日被小野健次郎造成的伤口竟然更加诡异霸道。
赢夜看了眼腹部最严重的贯穿伤，它依旧涌着鲜血，而自己运转界域中的力量也有多时，但还是不见好转。
他不再等待，一个响指叫来爱丽丝。
爱丽丝从虚空中走出后刚要行礼问好，突然看见自己的主人腹部狰狞的伤口，瞬间大惊失色，捂住小嘴哭了起来。
一边哭泣一边心疼的问道，
“亲爱的主人，您这是怎么了？爱丽丝现在就为您治疗。”
爱丽丝说着话，双手已经覆盖在赢夜的伤口处。
一股暖流传向了赢夜的腹部，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疼痛，居然呻吟了一声。
“啊，好舒服，简直和祝祭之力一样让我愉悦。”
“祝祭之力？主人得到了祝女的力量了？那主人可是夺了祝女的处子之身？”爱丽丝治疗的双手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问道。
“你也知道祝祭之力？”赢夜并未抓住爱丽丝所问的重点。
“是的，生前游历大秦时听到的坊间传闻罢了。”
爱丽丝回答后发现自己的所答非所问，但见主人并未察觉，自己也就不再多嘴，继续治疗起来。
赢夜刚进入界域的时候，就试图使用祝祭之力治疗伤口的，但是却发现破碎不堪的玄袍让加持的双力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经过一段舒服至极的治疗后，赢夜睁开了双眼，温和的眼神看向了爱丽丝，
“爱丽丝，谢谢你，没想到你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赢夜只是单纯的感谢加好奇，但在爱丽丝那里却有了不同的味道。
他看着爱丽丝精致美丽的脸蛋儿上泛起了红晕，随即又消失，紧接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低头行礼自顾自的离开了。
——什么情况？难道是太累的缘故？嗯，却是辛苦了。
赢夜看着离开的爱丽丝，心中琢磨着。
他收起了思绪，不再停留此处，心念一转便离开了神之界域。
回到现实的第一时间赢夜便运转气息全力调动精神海，磅礴的力量冲向傩面。
也就是一息之间，赢夜银色长发无风飞扬，身后淡金色光晕乍起，它不断收缩膨胀，最终形成了一个悬于赢夜身后的光环。
光环中央隐隐出现一座天平，天平一侧空无一物，而另一侧却是一根色彩变幻的鸟羽。
被乍现的光环吸引到的不仅有小野健次郎，还有一直处在上风的赛特！
小野疑惑的看向赢夜，又立刻看向赛特。大喊道，
“赛特君，这小子这次又借来了你们大祭司的力量吧？”
“哼，我没时间理会这些，一个男爵境你都搞不定，还有闲心揶揄本王？”
“你！”小野没想到赛特会以这种态度回应他，但随后便理解了。
在他的视野中，赛特虽然占据上风，但是他的状态越来越差，而那个赫连城仿佛有着用不尽的气力。
而自己这边也确实还没搞定一个男爵境小鬼，哪怕自己短暂突破到王爵境，依旧杀不死这个难缠的对手。
“赢夜，我不管你如何借到的力量，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也说过了，你再出现，我定将碎尸万段。”
小野健次郎收回思绪，面向赢夜轻蔑笑道。
话音落，身形没。
一息之间便来到赢夜面前，他依旧故技重施，双翅已然刺向赢夜。
就在即将触碰到赢夜身体的时候，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反推着赢夜远离了小野的攻势。
下一刻，赢夜已经距离小野近百米。
小野健次郎大吃一惊，顿感不妙，他是知道死去的赛萨尔拥有着什么样的恐怖实力。
他不敢让自己远离赢夜片刻，否则自己的心脏早晚会成为赢夜天平上的砝码。
轰轰轰！
三声破空巨响后，小野健次郎以鸦首之姿冲到了赢夜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扬，刚要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他惊觉眼前的赢夜竟然也变成了个“鸟人”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基美的霍鲁斯和他之外，并没有第三个拥有鸟形态的觉醒者。
可还未等他仔细观察清楚细节，眼前的鸟人已经持刀砍向了他的面门。
小野健次郎急忙抬起左翼遮挡自己的头部，但刀身触碰到羽翼的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曾经做过的噩梦。
那极速掠过的画面血腥，恐怖，令人窒息。
而最后一幅画面闪现而过时，他震惊到忘记了后撤躲避赢夜的再次攻击。
就在赢夜疯狂的劈砍之下，小野健次郎的左翼几乎被断裂成两段。
他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立刻向后飞去，离开了赢夜的攻击范围。
他低头看向已经恢复为人形的左臂，十几道狰狞的伤口处竟然有褐色半透明的噬梦鸟在贪婪的啄食着。
小野健次郎顿时大惊，这并非赛萨尔的能力，而这群褐色的小鸟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
那是流传于大秦的古老故事，曾经一名孝子被恶毒后母残害，后来化作一只专门吞噬他人梦境的褐色神鸟，而他的后母便是被它在其睡梦中杀死的。
人们都叫这个化鸟之人为伯奇，久而久之这种噬梦之鸟也便被叫成了伯奇。
可是，这只是传说罢了，他从未相信过，哪怕世间有神，但他依旧相信，不可能有跳出神之外的强大存在。
但今天，他似乎真的看到了。
就在他还在回想此事的时候，赢夜已经抓住机会开始了他对小野健次郎的【死亡审判】。
哗……
一个极为细小的波动，飘荡向陷入回忆的小野健次郎。
嗡……
一声嗡鸣进入了小野的脑海，他正要追寻来源，却心口一紧，他忙看向那里。
他的心脏竟然以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开始脱离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紧逼赢夜了，可是他即便意识到了，但为时已晚。
心脏正以不可抗拒的排斥力，迅速的飞向赢夜身后的天平。
“不！”
小野健次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呐喊，他再也不敢轻视当下的处境了。
他更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敌人了。
他眼神中飘过一丝绝然，随后身形急剧变幻，一瞬间化作一只三眼乌鸦，如离弦之箭射向了赢夜。
此时的状态是他耗尽精神海换来的，这也意味着，如果此次攻击失败，那他要面对的也只有死亡了。
就在小野疾射而来的当口，赢夜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就在等小野做选择题呢。
他如法炮制了灭杀圣保罗时的战术，只要小野健次郎近身，赢夜便运用【瘟魔鬼疫】中的【伯奇】吞噬对方的梦境，让他陷入现实与虚幻的挣扎中。
如果他为了躲避【伯奇】的噬梦，那赢夜便会继续开始【死亡审判】。
而此时的小野显然已经慌不择路。
“【伯奇】，现世！”
小野健次郎已飞至赢夜面前，赢夜随即脱口而出。
【伯奇】瞬间占据了赢夜的身体，它握住布满褐色神鸟的敕刀，挥刀横掠向小野的胸口，只见那无数只褐色神鸟已经脱离了刀身，瞬间便覆盖了小野的身体。
此时的赢夜，黑褐双色长发，覆盖着一张鸟喙羽面，眼中黑黄瞳孔射出贪婪的光芒。
眼前的小野正在不停的啄伤着半透明的虚幻神鸟，但已是【伯奇】的赢夜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见它又是一刀，劈砍在小野健次郎的鸟头上。
呱呱呱的鸦叫声响彻整个神墟，竟然惊动了一直作壁上观的【公爵使徒】。
随着鸦叫而来的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远方的迷雾，如山般的巨人重新回归暗影。
而赢夜眼前的小野健次郎却跌落在了地面，一声巨响伴随着黑色的尘埃将他淹没其中。
赢夜见状迅速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黑褐色长发变为银色。鸟喙羽面化为赢夜本人。
紧接着，他再次催动精神海，第二次召唤出赛萨尔，【死亡审判】开始了。
小野健次郎已经陷入昏迷，这完全因为自身的梦境太多造成的，而且他自身的噩梦多到连【伯奇】都感到惊讶的程度。
否则一个公爵境强者怎么会被男爵境虐成这样？
当然，说到底还是小野不懂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没有了祝祭之力和巫觋之力的加持，赢夜的精神海已经所剩无几。
他也在赌，小野不会太快醒来，而自己的【死亡审判】能够快速完成。
为了保险起见，赢夜再次挥刀斩向小野，一片繁花盛开，不多时便汇成花海，将小野覆盖其中。
赢夜并不指望花海能够吸干公爵境强者的精神力，但至少可以为自己补充到足以维持仪式的力量。
就在花海开在小野那刻起，小野的心脏便开始脱离了他的身体。
当整颗心脏脱离后，它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赢夜身后的天平。
片刻间，心脏落入天平的一侧，赢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定睛看向昏迷不醒的小野，时间一点点流逝，赢夜就这样一直在等着对方的苏醒。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一声惊呼伴随着大口的喘息，小野终于醒了。
他似乎十分茫然，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的赢夜，越过赢夜又看向身后的天平。
他并没有感到惊诧，反而变得异常沉静。
艰难的起身后，已经化为身形的小野健次郎拍了拍破烂不堪的衣服。
他突然笑了，而且笑的特别释然，笑声过后，他再次看向赢夜，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猖狂，只是语气平淡的说着，
“我不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假如我能够预测到的话，我肯定会在登岛的第一时间杀掉藤原美雅，然后就是你。我恨自己，也恨这世代禁锢的枷锁，为什么有人生来便是将军，而有的人生来却是奴隶？”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一直躲在远处角落的女将军-藤原美雅，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美雅，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羡慕你吗？算了，你不知道，也肯定不想知道。一切，都让他结束吧。”
说罢，小野健次郎闭上了双眼，泪流满面的低泣起来。
赢夜目睹着一切，他眼神冷漠，心中毫无波澜，他就在小野的哭泣中，慢慢的宣布了死亡的判决：
“生而为人，贵贱之分。不以高贵而傲慢，不以低贱而自轻。而你，生而高贵却傲慢，本无低贱而自轻。如今恶果皆己过，赐你死亡，来生忏悔吧。”
话音刚落，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