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稷下学宫,万古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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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圣地洞天，各有气象万千。
其中最为特别的，当属稷下学宫。
殿宫楼阁，书声郎朗。
不同紫霄宫的十万里仙家做派，也不同大雷音寺那佛界恒沙连绵不绝。
这稷下学宫，一眼望去，就如同凡俗学府一般，不见任何玄机，没有任何出色之地。
但就是这等地方，走出了一位神州万古第一人——
姜无妄！
学宫书林。
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直至尽头。
传说这是那位书圣亲自打造而出。
也是稷下学宫每一位学子都要走上一遭的地方，只是除开姜无妄，还没有一位可以走到尽头，走出书林。
不过在今日。
在书林的尽头之地。
一道年轻身影，正负手静立于此。
他看起来极其普通，穿着寻常布衣，腰间挎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是平淡，仿佛随时都会融入风雨中，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他踏在无人的小道上，走过让无数学子黯然沉沦的书林。
来到一座高台之上。
这里有酒桌摆放，上有浊酒一壶。
稷下学宫位最重者，莫过于诸位祭酒。
这年轻身影不是任何一位学宫祭酒，却不知为何可以走到此地。
忽然。
天地之气忽然翻涌。
虚无的书音，仿佛化成实质，显化在高台之上。
天地洞天都像是绽开一线明光，似乎有一股磅礴无比的浩瀚意志降临此地。
那些飘散的书音，都凝聚成一个个文字，如星辰垂挂天河，横亘于虚空高台。
倏然之间。
有一道身影浮现而出，直接落于高台之上，与年轻身影对而坐之。
其人同样年轻，一身稷下学子服饰，不过那样式极其的古老，不似现在。
腰间悬有一枚古朴青玉佩，上面刻画山川江流，神州万道。
“无妄，你来了。”
最先到来的年轻身影轻笑，伸手倒满两杯酒，递向了对面的年轻人。
无妄。
此二字，自那位万古第一人封圣之后，再无一人敢取！
“太华先生，好久不见了。”
名为无妄的年轻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仿佛从远古岁月中跨越时空而来，听得见，又似根本不存在。
太华先生。
这四字要是被外面的学子听见。
更是要震惊无比。
稷下学宫一代大祭酒，就是名为太华。
非人封神，乃书圣点化书本而成精。
不过在数千年前，这位就已经神隐。
哪怕千年前的神州大劫，都未曾露过身影。
姜无妄，正是太华大祭酒最得意的门生。
“天地劫气已消，老夫自是从书林中归来，倒是无妄你还没有离去……真是让人意外。”
太华先生似是有所感慨，沉声说道：“有你在此，诸仙回归之前，这稷下学宫，当无虑也。”
“先生说笑了，弟子不过是一道被斩出的恶念，走与不走，哪在我之念头间。”
无妄轻轻摇首，淡漠回应。
恶念。
至圣斩出的念头。
三言两语间，就有惊天动地的消息道出。
“若不是先生复苏归来，弟子怕也是还在沉睡避劫。”
说完。
无妄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念头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太华先生微叹，少许，才悠悠说道：“那位世俗真龙，无妄如何看之？”
他自复苏归来，见到听到最多的，就是如今的神州之主，大周真龙——古渊！
“万古神州第一帝。”
无妄伸手，点下一枚浮于虚空的大字，缓缓吐出七字。
这七字，如有魔力一般，瞬间将虚空之中所有的字迹吞噬。
紧接着。
有书籍翻动之音。
一幕幕景象重现。
而景象的主角，赫然是那古渊。
“数千年不见，你这手天地通查，依旧还是这么厉害。”
太华先生轻叹，眸中闪烁异彩。
天地通查。
他这位得意弟子的自创之法。
以书籍映照过去发生的事情。
借的是天地之眼，日月之光，反而不涉及因果之变。
“不过小道尔。”
无妄摇头，收敛了天地通查的异象。
天地之间，恢复平静。
“先生这次归来，可想好了未来该怎么办？”
无妄转移话题，问道：“我虽为恶念，但亦知晓，先生再不踏入人仙领域，这寿命……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生死不过小事。”
太华先生洒脱一笑。
他修行书圣经典，心境早已超凡脱俗，不为红尘扰乱丝毫，谈笑之间便能云淡风轻：“倒是你，念头亦非不能超脱，这一劫，你不愿渡吗？”
“几位同道还在等候，别的不说，陆师兄可还等着这一劫归来传法成道，这一点，先生不会不知。”
无妄平淡说道。
太华当然知道。
身为书圣点化的精怪，相比紫霄宫的天邪子，哪怕他实力远远不如，但见识却犹有过之。
“武道人仙，凝聚人仙之躯，不死不灭，寿元堪称无尽。”
“尔后凝练道途，寻找界海间最为玄妙的“道藏”，化入仙躯，万象归一。”
“只是道藏难寻，道途难炼，故而这神州这等“天生”的道藏，炼之便可踏入万象……”
太华先生将万古大秘缓缓道来，盯着无妄道：“还是说，你亦想依靠自己凝炼道途，寻找道藏？”
神州万古，为何只有姜无妄一人被尊为至圣？
就是因为他走的是以自身凝练道途，寻找道藏的道路。
并且最终还凭此成功，传下己身之道。
这，才是那些圣地人仙咬着牙承认他的原因。
“弟子区区一道恶念，何德何能……”
无妄轻声说着。
然而，他的话未曾说完，就突然顿住。
一双深邃眸子骤然望向东方。
目中有神光迸射，横贯长空，直接洞穿了层层虚空。
“虚空在波动……”
太华先生眉宇也微蹙，察觉到了东方天穹的细微波动。
“有洞天在破碎，那洞天之气惊动了神州虚空。”
无妄虽然只是一道恶念，可也是那位姜无妄斩出的恶念。
“那个方向是紫霄宫，还是大雷音寺？”
稷下学宫之东。
只有这两座洞天依附神州虚空。
就在两人不解的时候。
一道更为猛烈的虚空波动，再度激荡而来。
这一下，两人再也没有不解。
一前一后，一重一轻。
这怕不是紫霄宫和大雷音寺一同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