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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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在落灵市一个不起眼的十字路口响起。
接连敲响了十二下。
如果是一个刚来落灵的人，可能会被钟声吓到，毕竟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会使用大钟，而且还是一口古老又沧桑的大钟。
但对于落灵的人而言，钟声就是福音，就是安逸。
因为这里流传着一个关于灵的传说。
传说人死之后形成了灵，灵有两种。
一种是亡灵，他们会带着生前对世界的眷恋以及深重的怨念留在人间，如果没有人超度，他们会一直游荡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说不定你翻手机的时候，在你的脑后、床前就有这样一个或者几个灵的影子。只不过肉眼凡胎根本无法看到这些。不信，你摸摸发凉的后背！
一种是生灵。生灵同样是一种亡魂，但这种亡魂已经幸福的度过一生或者是看透人间冷暖，于是化为漫天繁星，星沉大海，灵归大地，守护万代。
落灵市的名字就源于此。
老人常说：落灵落灵，灵归天地，魂依故乡，护我周全！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
现在是无神论当道，神仙都是意淫出来的，更何况魑魅魍魉。
“不邪，咳咳，你还是要走吗？”
在古老沧桑的大钟下，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废话！不走，留在这里跟你一样等死吗！”
听起来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人。
然而，如果你站在十字路口，放眼望去，就会发现。
这里根本没有人。
路口几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别说是人影，就是鸡鸭猫狗这个时候，也早已休息了。
“哎，十年了，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咳咳……”
仔细辨认，这苍老的声音分明是从十字路口一旁的空地下传出来的。
“老不死的！你少跟我装可怜了，我看你也活不久了吧，哈哈！老天爷终于要开眼了吗?”
空洞无边的黑暗空间中，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盛气凌人，怒目圆睁。
在他的旁边则盘坐着一名老者，白须白眉，苍苍老矣。
“不邪，咳咳，你就不能对为师尊敬一些吗？”
老者语气虚弱，嘴唇微张，如果不仔细听，都无法判断声音来自于他。
“尊重你，我呸！你就是个天天想着成仙的疯子！让我杨不邪尊重个疯子，笑话！”
“疯子？呵呵，咳咳，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邪，别人如此看我，我不介意，你难道也不相信吗？”
老者嘴角微微扬起，一股信心十足的样子。
杨不邪看着老者的态度，陷入到回忆之中……
十年之前，刚刚上大学的杨不邪，对未来充满着的憧憬。尽管家境不好，但能够从山窝子走出来，也足以证明了他的刻苦，和不甘于平凡。
然而当他走进校园的那一刻，脑海中神圣的象牙塔崩塌了。高昂的学费，加上奢侈的生活，让他一时承受不了。
他考上大学的成绩，虽然在小镇上名列前茅，但是在落灵市什么也不是。
只是一个普通不能够再普通的成绩。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杨不邪入学不久后就开始到处找兼职的地方。
但他这样一来无关系，二来无经验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合适的兼职。
如是半年有余，杨不邪始终没有找到工作。
这天他走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处报刊亭，于是准备上去看看，期望能够在报纸上找到一份合适的兼职。
“大爷，给我来一瓶矿泉水。”
说完，杨不邪就开始在报刊亭来回的翻看报纸，寻找与工作相关的信息。
聚精会神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报刊亭大爷正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一刻钟后，杨不邪感到口渴，喊道：“大爷，一瓶水需要这么久吗？”
“呵呵，咳咳，水是不需要这么久，但报纸需要。”
大爷满脸堆笑的看向杨不邪，嘴角处甚至耷拉着一些口水。
这样子差点没把杨不邪恶心死。
“这大爷怕不是有什么病吧！”
杨不邪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准备拧开喝上一口，但一犹豫又放下了。
“小伙子，你在找工作？”
“嗯。”
杨不邪低下头，看着一旁的大爷也没有说什么，又继续翻弄着报纸。
“我这儿倒是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愿意干吗？”
“你有？”
杨不邪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大爷。
大爷笑眯眯的盯着他，本来松弛的皮肉下，被他这么一笑，多出了无数的褶子。
一双深邃幽远的眼睛，似乎想要将杨不邪随时吞噬掉一般。
这让杨不邪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但想着自己半年多无所事事，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什么工作？”
“跟着我，一起卖报。”
“靠！我就多余一问。”
不是杨不邪看不起卖报的工作，而是这年头哪个二百五还看报纸。
杨不邪合上最后一份报纸，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就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大爷突然闪现在他身前。
杨不邪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报刊亭，又转回来看向大爷，心想：“我靠，这大爷身手够矫健的！”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天生聚灵，是千年一遇的修仙奇才，不如跟随老夫一同修仙如何？”
“神经病！”
杨不邪没有搭理大爷，继续往前走。
“喂！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
“真你大爷！”
杨不邪疾走两步，不想与报刊亭大爷纠缠。
本来心情就很郁闷，谁知道又遇上一个神经病。
但谁知道，大爷不仅没有停步，而且加快脚步一直跟着他。
“小伙子，人生在世寿不过百余岁，成仙可得万万年……咳咳……”
“小伙子，你看与其痛苦的一辈子找工作，不如跟着我……咳咳……”
“小伙子，天生聚灵体，不修仙岂不是可惜……咳咳……”
走了能有一条街，大爷始终距离杨不邪七八步的样子，喋喋不休。
路上的行人纷纷看向杨不邪，对他指指点点。
杨不邪只好一边走，一边解释。
“他神经病，我不认识！”
为了摆脱大爷的跟随，杨不邪一狠心，接连跑了几条街。
“我一个年轻人，还甩不掉你个风蚀残年的老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