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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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啊……”嫂子愣了下，然后开始回忆起来，“……多久了，忘了，那时候好像有点害怕？可能吧，学了这个专业，就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经历的多了，对死亡会变得麻木吗……”他忽然觉得这似乎很残忍。
“不是麻木，是无能为力。”嫂子看向他，认真的说道：
“生老病死是最基本的自然规律，我们医务工作者能做的，就是在病人还能坚持的极限范围内不让他去经历死亡。但你要明白，我们再怎么努力，生命也不会偏袒任何人。死亡是绝对公平的。我们努力过，那就无愧于患者，也无愧于心。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是啊……”刘泽鹏默默地端着剩菜打开冰箱，没再说什么。
“面对死亡，不管是谁的死亡，当时你做了什么，有没有后悔，想清楚就好了。”刷碗的大哥突然插了一句。
刘泽鹏一愣，我做了什么？我当时……为了阻止继续死人，去抓杀手了……我只能想办法阻止……而我也成功的让第三人没有被杀……对，前两个确实死掉了，但我救下了第三个……我努力过，我也成功了……我对死亡的恐惧，或许并不算恐惧，而是对未能救下所有人的自责，对成子一家死亡这个事实的无力而已吧……
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刘泽鹏，大哥和嫂子都没再说什么。他们大概猜到一些东西，这是心结，可以开导，但最后能否走出来还要看他自己。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只有客厅的电视还在发出声音。
“成子一家死了，我心里有种很……压抑的感觉，不太好形容吧。反正就是不舒服，我是不是挺胆小的？”沉默了两分钟，刘泽鹏又问了一句。
“恐惧，排斥，抗拒死亡，是生命的本能，蝼蚁尚且偷生。抗拒死亡和胆小不是一个概念。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你看那些人，他们都在跑，消防员却在救火，消防员就不怕死吗？怕不怕死不是看你经历死亡后是否恐惧，而是面对死亡时你是以何种态度来迎接它的。”
大哥刷着碗，用下巴指了指正在播报午间新闻的电视，屏幕上是一幅至少三十层高的大楼起火的画面，楼下很多人在奔逃，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些逆着人流救火的消防队员。
“据本台报道，当地时间上午十时二十六分，位于岛国冬京的松本集团办公大厦内部发生爆炸并引发大火，楼体受损严重。据悉，火灾发生后大厦内部员工经过紧急疏散，至目前仍有约五百人下落不明……”
“岛国内阁表示对此次事件非常震惊。松本集团，是岛国的一家跨国性公司，在全世界设有230多家公司，员工总数超过29万人。其中在华夏有54,000多人……”
看着电视，听着大哥的话，刘泽鹏的思绪百转千回。也许只有在经历更多的生死后，他才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换换思路，别搞得跟思想家开会一样。下午咱们去城里转转，给爸妈买两套衣服吧。也让小鹏放松一下。”嫂子甩甩洗好的擦桌布提议。
刘泽鹏甩甩头，不再想这些。看看自己的鞋子说道：“哦……好吧，正好我也该买双鞋了。”
自从体质被异能强化，他的衣服鞋子的磨损速度也与日俱增。昨晚一阵追逐，鞋子已经被踩的不像样子。
两小时前，岛国冬京都。松本集团大厦32层会客厅内。
巨大的玻璃幕墙透光性非常棒，阳光均匀柔和的洒在屋内，映照在一个面容苍老阴郁的亚洲面孔上。与之相对的，是一个颇显不耐的白人面孔。
沉吟片刻，稍带一些岛国特色的英语声响起：“皮特先生，我不知道您的消息来自哪里，但这一定是个误会……”
“哦，亲爱的宫本先生，请不要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托词来欺骗我，我对我的消息来源有百分百的信心。现在你只要回答‘给’或者‘不给’就可以。”
名为皮特的白人用非常夸张的语调打断宫本的话，同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态度非常强硬。
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爬上宫本的脸颊，这个久经世故的老人已经很久不曾有过如此暴怒，以至于在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表情。就在他即将爆发的时候，皮特那浮夸风语调再次响起。
“亲爱的宫本先生，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稍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行为，那会引发一些不太愉快的后果的。”
宫本那满是褶皱的脸颊僵了一下，理智再次占据头脑，桌下紧握的拳头逐渐放松。又是一阵天人交战，宫本最终还是颓然的低下头。
“好吧，皮特先生，我同意您的要求。也请您务必按照事先答应我的条件来合作。”
“噢！多么明智的选择！”皮特打了个响指，用一种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道：“放心，我们的合作会是互惠互利的双赢局面。那么，现在请展示你的诚意。”
宫本拿出手机，颤抖的拨了一个号码。
“藤原教授，请将全部资料带到会议室。”
“宫本先生，恕我逾越，我想知道您要这些资料做什么。”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声。
“藤原教授，我……尽力了。但是我们真的保不住它。”宫本面现羞愧，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话。
“皮特先生知道它的副作用和成功率吗？”电话对面的藤原教授又问了一句。
由于宫本的手机质量实在是不错，即便没开免提皮特依然听到了藤原教授的提问。
“啊，敬爱的藤原教授，成功率不是问题，我们有足够的‘实验体’，现在只差量产您的智慧结晶而已。同时，我的老板对您的智慧非常欣赏，如果您不介意，可以随我一起离开的。相信我，我们能给您更广阔的发挥空间。”
已经达成目的的皮特愈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拿着手机的宫本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感谢您的好意，给我一小时，我要汇总一下资料，然后交给您。”藤原教授似乎不为所动，说完就挂掉电话。这让宫本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