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曲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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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哇哇——”
虞岁岁听到了悲切的孩童哭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走开，走开！杀人魔！”
“救命！救命！救命啊！”
孩童锐利的尖叫打破宁静的夜晚。
虞岁岁透过猫眼看到1202，那对投奔亲戚的一家人中的女孩，一步步被拿着血淋淋菜刀的老人逼得后退。
她频繁望向楼梯的位置，似乎想要从那里逃跑。
但可能是她太过恐惧，恐惧使得全身没了力气，曲山海脚步已经僵硬，完全没有力气往那跑去。
最重要的是，她的曲六奶奶，拿着的那把锋利的菜刀上还沾染着她父母弟弟的血液。
冤死的亡魂通过殷红血液扭曲地喊着幸存的女儿，“复仇！复仇！复仇！”
女孩眼瞳里闪烁着恐惧与怒火，她被逼着一步步后退，在身躯抵到1201冰冷的门，在曲六奶奶扬起一抹不算微笑的微笑的时候。
曲山海咬紧牙，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完了。
生命倒计时的最后，曲山海倒是不怕了，她生出无限的力气，曲山海恶狠狠盯着曲六奶奶脆弱的脖子。
曲六奶奶是个矮小的老女人，她身材瘦弱，脖子上的血脉如树裸露在空气里的根脉，清晰可见。
曲山海觉得自己的牙齿咬得到她的脖子。
曲山海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武器，她能够想起，她拥有的，最厉害的东西就是课外小说中提到过的，人类最锋利的武器——牙齿。
在菜刀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逐步靠近她的时候，曲山海也做好了扑倒曲六奶奶脖子上的准备。
就在她要跳起来咬死曲六奶奶时，背后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曲山海的手腕。
曲山海看到曲六奶奶错愕的眼神，一如她此时此刻的眼神。
曲山海的眼睛倒映着在凌晨的深夜里如巫师般恐怖的曲六奶奶，曲六奶奶的眼瞳里倒映着绝望的她，以及，拉开一条缝隙的门，门缝里一双冰冷的眼瞳。
“啊！”
曲山海一把被手腕拉进了门里，大门咚一声被关上，灯光被打开，曲山海看到的不是幽灵，魔鬼，恶魔等等恐怖的东西。
一个只比她大五岁的少女关上门的同时又打开灯，灯光照亮房间，她又很快将门给反锁起来，再移来沙发把门给抵住。
门外的曲六奶奶在砰砰砰拍门。
见曲山海还在发呆。
虞岁岁提醒一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大声喊救命，将其它人喊起来。”
哦对对！
曲山海来不及疑惑为什么曲六奶奶先前说没有邻居的1201里会有一个人，她趴在窗户边，哀哀切切大喊。
“救命，救命！曲六奶奶杀人了！”
凌晨寂静。
她的喊声很快喊醒了几个睡眠浅的人，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暗骂到底是谁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就听清楚了曲山海喊的内容。
此时此刻，多日的暴雨还没有摧毁人的良知，法律尚且在人的心底。
女孩如哭如泣的声音配着惊悚的内容，在寂静的夜里，瞬间让人再也没了睡意。
他们赶紧喊醒自己家里的其它人，等曲山海悲伤喊完一句“救命”后，继续拿重东西抵住门的虞岁岁听到了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
“曲，曲姨？！”
跑在最前面的是1103的人，他是最先起来，也是最先跑上来的，秦术不可置信看着曲六奶奶手里握着的菜刀，以及上面一片不详的红色。
“你这是番茄酱吧？哈哈哈……是番茄酱对吧？”
秦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晾衣架，对着曲六奶奶。
“曲姨，你这是在做什么？放下菜刀，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曲六奶奶阴恻恻看着他，也不开口说话，那流淌在地上的血液，那1202里浓郁的血腥味，那双冰冷的，好似要把他分尸了的冰冷眼神，全都让秦术胆战心惊。
但楼梯后又响起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人的增加无形中给了他不少的勇气，秦术继续开口。
“在你家借住的人呢？我记得那个叫曲胜的是你的侄子吧？还有他的妻子，一对儿女，怎么没看到他们人呢？”
躲在门背后的曲山海听到爸爸熟悉的名字，骤然掉下一行眼泪，她呜咽：“爸爸被她杀死了！妈妈也是！还有弟弟！”
楼下的人不太了解12楼的状况，不知道这里以前是没人住的，听到她在别的房间里发声，只当曲山海被好邻居救了。
求救的女孩还活着他们也暂时松了口气。
秦术拿着晾衣杆对着一直没有发话的曲六奶奶，痛心质问，“放下刀！曲姨，你杀人干什么？你不知道这犯法吗？”
曲六奶奶握紧了菜刀，她冷笑：“我不杀他们，过几天就轮到我被赶出去了。”
原来是曲六奶奶看到被赶出家门的老人的惨状后，联想到了自己跟在自己家里居住的小辈一家。
“你既然害怕，那就让我们搬出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弟弟？”
曲山海站在门口，她瞪着曲六奶奶的眼睛，带着绵绵无尽的恨意。
“说了你们会出去？”
就在曲六奶奶回头回曲山海话时，秦术一个出其不意按住曲六奶奶，又将菜刀远远丢开。
曲六奶奶一时被控制住，曲山海呜呜两声掉出眼泪，虞岁岁拿纸给她擦擦脸。
“去看看你的家人？”
曲六奶奶住在主卧，曲胜一家人都住在次卧，此刻，次卧白洁的床被染得血红。
曲胜被一刀捅了喉咙，曲山海的妈妈可能是被丈夫的惨叫吓醒了，她当时可能是想从曲六奶奶手下救下曲胜的。
曲六奶奶不对她动手，她将菜刀高举在曲山海的弟弟脑袋上，妈妈见到这一幕，母性的本能让她护住弟弟。
然后曲六奶奶就一刀砍了曲妈妈，弟弟哇哇大哭，下一秒也被砍了。
起夜的曲山海目睹了这一切，她压住尖叫往门口跑去，曲六奶奶在后面追她，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床上躺着的曲胜已经死了，曲妈妈曲弟弟也都没了呼吸，尤其是曲妈妈，还睁着眼睛。
曲山海将她的眼睛合上。
她呢喃问虞岁岁：“曲六奶奶坐牢会判几年？”
先不提多少年，虞岁岁觉得第一步，坐牢，都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