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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太子李亨认罪,施展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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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与左相裴宽,一起出兴庆宫。

当前只有左相裴宽,能与李瑄并行。

都知道尚书比李瑄的官职更大,但地位上差李瑄不少。

如果李瑄被调入长安,只升为尚书,便是明升暗降。

“晃儿和胄儿一直想与李大夫玩耍,苦于我们的身份,不能过密,十分的遗憾呐!晃儿比李大夫还大一岁,今李大夫位极人臣,晃儿还是碌碌无为。天生英才,便是如此!对国家和百姓,只有李大夫没有辜负啊!”

走在出兴庆宫的路上,裴宽感慨万千地说道。

一晃三年多,当初在灵翠楼打架斗殴的三个少年,是长安权贵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现在天下才俊,似乎不及李瑄一人风流。

哪怕是岭南、黔中的人,也知道李瑄的名声。

朝堂上,裴宽虽拜相,身边有尚书结成同一阵线,但也缕缕受到李林甫的压力。

今年春天的时候,李林甫策动同族兄弟裴敦复来对付他。

裴敦复被算计,花三百金请虢国夫人在圣人面前说裴宽坏话。

李隆基不分青红皂白将裴宽叫过去骂一顿。此差点让他相位难保。

好在李瑄在这关键时刻回来,对李林甫迎头痛击。

想到李林甫现在还跪在兴庆殿中,裴宽不免心中爽快。

“我与裴胄、裴晃为总角之交,大丈夫对情谊不会轻易忘记的。我等着和他们同朝为官!”

李瑄回答裴宽前半段话。

裴宽拜相期间,在李林甫的推波助澜下,会有许多反对的声音。

想和李林甫一样长居相位不现实,李瑄估计裴宽和姚崇、宋璟一样,干个三四年就会被罢相。

如果再被阴一次,时间会更短。

这一世,裴宽被虢国夫人状告一次没倒下去,已经算很坚挺了。

主要是之前裴宽对李隆基留下好印象,已经成为宠臣,又是名望天下的宰相,李隆基不可能再因为杨玉瑶的几句话,就罢免一个宰相。

“李大夫如何看待右相?”

裴宽低问李瑄。

“最多过一两个时辰,李林甫就要昏倒在殿上。”

其实从兴庆殿出来的那一刻,李瑄就知道李林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

等跪的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假装昏倒,触动李隆基的恻隐之心。

以李隆基对李林甫的特殊感情,说不定真会再次饶恕李林甫一次。

裴宽点了点头,李林甫看似丢人地跪在殿中,实则是在自救。

李瑄与裴宽一路聊到宫门口后,裴宽告辞。

裴宽也没有问李瑄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没必要问。

他第一时间令圣人调配的金吾卫,将卢铉、独孤元等御史逮捕,押入御史台。

他和杨慎矜一起向东宫而去。

“杨中丞,回去以后,让史敬忠离开长安,不得回来。”

李瑄与杨慎矜骑马并行的时候,向他吩咐道。

“敬忠有力,可以帮大夫预测吉凶……”

杨慎矜不愿驱逐史敬忠,小声向李瑄说道。

他深信此道,所以才如痴如狂。但天命之说,向来是历代帝王的忌讳。

臣子用谶书预测未来,没有一個有好下场。

“若非本大夫,今日跪在兴庆殿上的该是杨中丞。史敬忠若真有神力,你会和我合作吗?”

李瑄不屑一顾。他对鬼神之说一向忌讳,毕竟还有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说不定真有神仙。

鬼神之说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历史上的史敬忠,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不仅仅是杨慎矜上当,还有嗣虢王李巨,也被史敬忠忽悠地团团转。

最后杨慎矜的结局也太惨了,兄长弟弟皆赐死,家人全部流放。只要是和杨慎矜有姻亲的家族,都被罢官贬出长安,十几个王公家族遭受牵连。

“如果杨中丞不和史敬忠断绝关系,将来必家破人亡。”

李瑄出言威胁杨慎矜。

他知道一旦信奉,想改变观念很难。

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办事都用证据说话,但杨慎矜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掌握御史台的杨慎矜,在朝堂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论权势,御史台大于六部中的任何一部。

因为在使职差遣的制度下,吏部若不被宰相兼任,权力不会太大,因为吏部负责考核。任何免礼,都要宰相同意。

“下官会与史敬忠断绝一切联系。”

杨慎矜只能这样说。

他现在的一切都握在李瑄手上,失去信义的他必须依靠李瑄。

“如果宋国公府的人,在长安看到史敬忠,我一定对你不客气。因为你知道谶书的意思!记住,这不是你有资格看的,未来自有天命,而天命在圣人!”

李瑄貌似忠心耿耿,大义凛然地说道,又不忘警告杨慎矜一番。

“下官明白!”

杨慎矜惊出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着相了。

虽然他没有谋逆之心,但他与史敬忠的所作所为,足以失去性命。

李瑄作为圣人的死忠,能放他一马,应该珍惜。

而李瑄不再管杨慎矜,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方了,生死有命。

李瑄只是利用杨慎矜,有事无法牵扯到他。

“陈将军,我奉命审理王忠嗣案,有话要问太子殿下!”

在太子宫前,李瑄向陈玄礼知会一声。

他被李隆基授权可以见太子。而且他的身份,也无须有那么多隐晦。

“李将军请!”

陈玄礼令羽林军放李瑄和杨慎矜进入太子府。

太子可是一国储君,兹事体大,所以陈玄礼亲自值守。

在李瑄和杨慎矜进入东宫的那一刻,李亨的奴仆就向他禀告。

得知是李瑄后,李亨咬牙切齿。

去年田猎的时候,若非李瑄多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继承皇位了,哪还用先后经受这种折磨?

这段时间李亨得不到外界的一点消息,心神将近崩溃。

他害怕自己被废,甚至步入前太子李瑛的后尘。

“李瑄来干什么?”

李亨不知道李瑄已经被拜为御史大夫,想着李瑄能进入东宫,肯定有圣人的允许。

“不会是来处死我的吧?”

李亨忧心忡忡,汗毛竖立。

李瑄是圣人的宠臣,带着什么密旨,干一些脏活也不一定。

在李亨的惊恐中,李瑄和杨慎矜,被引入太子的大殿中。

李亨本来坐在大殿,见李瑄和杨慎矜到来后,迅速站起身。

堂堂太子,本不必如此,但这是李亨害怕的体现。

自被拜为太子后,他没有一天有太子的威严,他一直活在李隆基的阴影之下。

“拜见殿下!”

李瑄和杨慎矜一起向李亨拜见。

此时的李亨鬓角已经成白色,双目充满血丝,神情萎靡。

如果李隆基与李亨站在一起,人们一定会觉得李亨更加沧桑憔悴。

“二位来此如何?”

见李瑄没带诏书,李亨心中稍松。

“殿下,现李将军已被圣人拜为御史大夫,今特来东宫,询问关于王忠嗣案的一些情形。”

杨慎矜向李亨介绍李瑄。

“李大夫有公断,必能帮助我洗刷冤屈。”

李亨得知李瑄拜御史大夫后,心神一沉。

他以为李瑄会像李林甫那样,趁机对他穷追猛打,不留余地。

在李瑄雪满弓刀的时候,李亨本以为李瑄是支持他的,毕竟李适之已经有无限向他靠近的心思。

但自天宝三载起,李适之就对他疏远,而李瑄在宴会上更是对他视而不见。

而李瑄竟然变成审判他的人。

“我想问殿下,为什么派奴仆到太原城!”

李瑄就站着,开门见山向李亨询问。

“李大夫明鉴,那奴仆自己前往太原,并非我的主意,如果太子宫的奴仆分九等,那死奴就是最低级的一等,养马都没资格,我怎么会使唤他呢!”

李亨忍气吞声,向李瑄辩解。

“或许是掩人耳目!上等的奴仆容易暴露踪迹,恰恰是最下等的奴仆,不会被人所知。”

李瑄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奴仆绝非我派遣,我可以对天发誓!”

李亨咬着牙说道:“至于那死奴为何消失在太子府,之前已经汇报过三司。”

果然是个小贼!

“我看过详细信息,但我疑惑太子宫中奴仆消失两个月,为何不报?或者让长安、万年县令去寻战?”

李瑄一字一顿地向李亨询问。

这一句话,直接将李亨问住。

为什么失踪一个奴仆,不去上报,原因很简单。

因为这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奴仆,被殴打逃出去,李亨不想多事,闹得满城风雨,对他影响不好。

如达官贵人的奴婢,打死后随便找一个地方一埋,就算是过去了,就像杀一头牲畜一样,民不举官不究。

“这是殿下的嫌疑,即便在圣人面前,我有法可依!”

“另外,太子奴仆已死在太原城外,死无对证。串联在一起,圣人怎么会认为太子奴仆去太原是意外?”

“我尊敬殿下是国家的储君,但太子若是不说明派奴仆去太原做什么?那此案会无期限地拖延下去,面对殿下,我有耐心。然圣人不一定能静心。我言尽于此,殿下好好考虑考虑。”

见李亨神情默然,李瑄再次开口,用委婉而中肯地话向他说道。

但任谁都能听出,李瑄的语气给李亨很大的压力。

是来自于李隆基的压力!

当年太子李瑛在位的时候,有张九龄劝谏,还被处死。

更何况李亨看现在的大臣,没有一个对劲的。

李亨虽然怨恨李瑄,但李瑄的话却让他幡然醒悟。

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李隆基认定是他派奴仆去太原。

如果不承认,李隆基不会善罢甘休,把李隆基耐心磨完,就算不宰他,也会废了太子之位。

他就是负气一言,认为李瑄不会相信。

在开元末年的时候,皇甫惟明来长安时,作为朋友,他派亲信奴仆送给皇甫惟明美酒。

但那时他还天宝年间这么狼狈。

“杨中丞,你听到了吗?太子殿下说派奴仆送王忠嗣梨花春酒一罐,以表与王忠嗣兄弟之情,并无其他谋划,把此记录在案,请太子签字。”

李瑄向杨慎矜吩咐道。

“啊……大夫……这样吗?”

杨慎矜错愕,他觉得太子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除了这么说,还会说什么,记下吧!”

李瑄点头说道。

杨慎矜直接让太子府的人拿来纸笔,写下派奴仆到太原的原因。

“太子,签字吧!”

李瑄看杨慎矜写好后,将纸张递给李亨。

直到现在,李亨都无法猜测李瑄的目的。

他以为这是陷阱,看着纸上的内容,时时不敢落笔。

李亨在心中思量,奴仆死了,王忠嗣下狱无话语权,如果不给李隆基一个交待,案子永远无法完结,李隆基喜怒无常啊!

似乎派奴仆向王忠嗣送酒,以尽兄之情谊,是最轻缓的事情。

即便被李隆基怀疑,但无非剥夺王忠嗣军权。

只要他太子之位能够保住,将来必会重新启用王忠嗣。

至于王忠嗣承不承认喝到他的梨花酒,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知道王忠嗣刚烈,即便不承认,也不会认见过奴仆。

想到此,李亨一咬牙签上他的名字。

就算李瑄用这个理由打击他,他也认可,本就是从绝境中求生。

这些天他提心吊胆,没有一天睡安稳。

殿堂之中,度日如年。

见李亨落字后,李瑄拿状纸行礼告退。

当得知李瑄离开太子府后,李亨立刻书写一封奏折,表明自己只是送王忠嗣一罐梨花酒,之所以没承认,是因为心中害怕。

现在他真诚地向圣人道歉,希望能得到原谅。

洋洋洒洒写了几千个字,大量吹捧李隆基文治武功,认为自己虽是太子,还要向圣人多多学习。

他还话里话外表明自己已经向李瑄坦白,签字画押。

他害怕李瑄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在信件上表达地十分清楚。

奏折写完毕后,他请陈玄礼带给交给李隆基。

李亨只能听天由命!

……

李瑄回到御史台的时候,金吾卫禀告李瑄,卢铉、陈论、独孤元当御史,悉数被抓获。

李瑄叫上其他佐吏,将这些御史带到御史台的公堂上,并把卢铉施展驴驹拔橛的工具找出来。

卢铉、陈论等御史很懵,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被金吾卫抓获。

李瑄在公堂上指着卢铉,直问其罪。

“我等都是忠臣!难道就因为我曾与大夫有间隙,就要抓我问罪吗?天下人是不会信服这样的御史大夫!”

卢铉认为李瑄公报私仇,在公堂上大吼一声。

昨天他就觉得李瑄看他不顺眼,没想到只过一天,李瑄就开始动手。

这让卢铉非常愤懑,所以言辞犀利。

“你或许是个忠臣,但必定是个奸臣!天宝三载,你用驴驹拔橛将咸阳尉逼杀,宗卷上说,咸阳尉只是诬告右相,姑且就当咸阳尉是诬告罪,难道诬告罪就能用驴驹拔橛吗?伱难道不知道驴驹拔橛是谁创造的吗?又是谁授予你可以使用这种严酷刑罚?”

李瑄对卢铉连连反问。

卢铉一下背脊发凉,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两掌之数,对外宣称咸阳尉病死在监狱里。

一定是御史台有人出卖他。

可御史台都是右相掌控,李瑄只是个临时的长吏,不久后就会离开,像之前的王忠嗣一样,谁会出卖他呢?

“今日朝会,杨中丞弹劾尔等……圣人令我彻查此案,你们莫要狡辩,如果坦白,从轻处理;若拒不招供,罪加一等……”

李瑄不待卢铉说话,就将杨慎矜弹劾的内容,告知卢铉、陈论、独孤元等御史。

一时间,御史们面如土色,他们一个个对坐在李瑄下首的杨慎矜怒目而视。

“我不服!我没有劝说杨中丞对王忠嗣使用驴驹拔橛!”

卢铉听到自己还有欲加之罪,顿时大喊冤枉。

李瑄指着那些枷锁问道。

“是……”

卢铉点头,整个御史台,都知道那是他工具,无法抵赖。

“是就没错了,你想用驴驹拔橛震慑王忠嗣。听说你还重新改进了驴驹拔橛,比天后朝的驴驹拔橛更有威慑力?今日咱们就试一下!”

“来人,给卢铉上枷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瑄也让卢铉尝尝加强版驴驹拔橛的威力。

“怎么?不听御史大夫的命令吗?”

李瑄见旁边的士卒面面相觑,不敢动弹,不禁一怒。

“混账!还不动手!”

杨慎矜也起身一喝。

这些御史台的士卒不敢再墨迹,他们捡起枷锁,就要将卢铉锁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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