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闲事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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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国公入狱,陆戎珵协同大理寺查清罪证将其罪名落实。
许宴知污名洗清,官复原职。
靳玄礼得知她有伤下令允三日闲暇,赐金银珠宝、良田佳药以示安抚。
她听刘文芩的交代,好好在府中养伤,在院中从旁陪着许言舟练字。
许言舟郑重向她提起要去云清学宫之事。
许宴知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把手边放凉的药喝完,等口中苦涩慢慢淡化才开口问他:“想好了吗?”
许言舟坚定点头,“想好了。”
“我会在学宫中刻苦念书,学好武艺,将来帮衬哥哥,保护哥哥。”
许宴知望着他清澈的眼眸,温声道:“你若想去便去吧。”
“只是我希望你念书习武当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言舟,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当为了自己而活。”
“我将你从老宅带出并非是想让你学成后帮衬我,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无需同我绑在一起,你有你的路要走。”
“天下之大,任君往之。”
许言舟一下红了眼,“哥哥,我知道了。”
她又问一遍:“还去吗?”
许言舟点头,“去。”
许宴知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去收拾东西吧。”
许言舟惊喜道:“好!我这就去。”
许宴知见他激动又不免多念叨几句,“你去可以,但有几件事你需答应。”
“哥哥你说。”
“第一,去了之后常来信告知近况。”
“第二,年关必回。”
“第三,不可仗势欺人。”
许言舟一一记下,“哥哥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许宴知面上一松,“去吧。”
“嗯嗯。”
许言舟转身出院子,迎面碰见洪辰溪进来,他朝洪辰溪行了礼,喜滋滋跑出去。
洪辰溪含笑走进院子,“出什么喜事了?”
许宴知淡笑:“他想去云清学宫。”
洪辰溪:“你舍得让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许宴知眉头一抬:“我当初不也去了吗?”
她继续道:“我给他定了三条规矩,一要常写信,二是回府过年,三不可仗势欺人。”
洪辰溪问道:“这第三定做规矩还能理解,这第一第二还需要单独定规矩吗?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去了这么远的地方不用说都会常写信回来的吧。”
“更别说年节本就是家人团聚之期,不用你催他肯定会赶着回来。”
许宴知眸色暗淡一瞬,轻笑自嘲:“是,哪像我似的,一不爱写信二不爱回京。”
洪辰溪笑意微僵,“你当初……”
她坦然接话:“我当初去了云清学宫之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她叹一声,“那时不懂事,对我爹心有怨气,故而同他少有信来往,年节都让他一个人在京城孤零零的过。”
就连及笄礼都是虚清为她办的。
及笄和及冠许昌茗都没能亲眼见证。
她苦笑道:“我爹有我这么个不孝的孩子当真是遭罪。”
“他恐怕是对我心寒,所以这么久了都不肯来梦里看看我。”
洪辰溪摇头,“你不该这样想,亡人入梦并非好事,正是为你考虑才不会来惊扰你。”
他不想许宴知深陷悲痛,当即转了话锋,“你肩膀怎么样?”
“听刘太医的嘱咐,正养着呢。”
洪辰溪又道:“眼下空闲,不如你我对弈一局?”
许宴知笑应,“成。”
二人正下棋,阿桃前来传话,“李大人和黎大人来了。”
许宴知应一声,“知道了。”
洪辰溪落下棋子,“今日你这里倒是热闹了。”
许宴知哂笑,“他们怕是来监督我喝药的,还拿我当孩子呢。”
她话音刚落,李忠明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孩子都比他省心。”
黎仲舒紧跟着附和,“就是。”
李忠明下一句话便问:“药按时喝了没?”
许宴知失笑,“喝了。”
“这还差不多,”李忠明坐在桌旁看二人棋面,说:“瞿国公定罪了,择日问斩。”
“景王出了京城就失了音讯,朝廷派出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只能加大搜捕的力度继续寻找他的下落。”
许宴知倒不意外,“他谋划至今不可能没有应对之策,只要出了京城再想抓他就难了。”
黎仲舒道:“万一他真死了呢?”
许宴知摇头,“我那一箭不准,虽凶险但不会要了他的命,既然有活着的可能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心存侥幸。”
洪辰溪搭腔:“他如今谋划暴露怕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剩余三人齐齐开口:“回封地。”
许宴知继续道:“他养有私兵,过不了多久便会自立为王,我朝免不了会有一场内战。”
李忠明又想到什么,“听兵部的人说,大巉在我朝边境似乎有所动静,他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朝发兵?”
洪辰溪微微蹙眉:“也不是不可能。”
李忠明问她:“小侯爷最近给你来信了吗?”
许宴知摇头,“目前还没有收到他的信,估摸着还得等几日。”
她又看向黎仲舒,“对了,言舟要去云清学宫,我同意了。”
黎仲舒愣了一下,“你怎么对着我说?”
许宴知置棋,笑了,“言舟都去了,你会不让言初去?”
黎仲舒一耸肩,“行吧,算你猜的准,这俩孩子到时候跟着你师兄去云清学宫。”
许宴知顿一下,“他去见师父吗?”
黎仲舒点头,“去问问你的伤症可有药能治。”
“这么远的路,还得让他为了我的事操劳。”
李忠明接话:“不想操劳别人那你就好好照顾自己,省的我们为你操心,我家那小子都够我操心的了,现在又多了个你。”
许宴知一抿唇,“你占我便宜。”
“嘿,占占怎么了?你就说我们为没为你操心吧?”
黎仲舒再次附和,“就是就是,我家还俩孩子呢,加上你三个了。”
许宴知:“……这都什么辈分。”
洪辰溪淡淡笑着,“一会儿想喝酒吗?桃花酒,我自己酿的,酒味不重。”
李忠明一撇嘴,“那多没意思。”
许宴知眼睛一亮,“怎么没意思,我喝着药不能喝酒,这酒味不重的刚好能让我解解馋。”
黎仲舒眼眸微眯,扫过洪辰溪和许宴知之间,垂眸思索着什么一时没出声。
李忠明叫他一声,“你怎么看?算了,问你也白问,你又不能喝酒。”
黎仲舒回神,“酒味不重,那我是不是可以——”
许宴知:“不可以。”
李忠明:“不可以。”
洪辰溪:“不行哦。”
黎仲舒:“……”这都是群什么人!
李忠明哼哼两声,“没酒味就没酒味吧,就当陪你了。”
许宴知乐呵呵的,“那行,就喝这个。”
洪辰溪也笑:“好。”
……
几人在府中待至入夜,头顶的月亮高高挂着,冷而静。
李忠明到底还是觉得桃花酒不尽兴,喝的是许宴知府上的酒,黎仲舒想喝不能喝,一直在试探,一直被打断。
洪辰溪没喝多少酒,最开始陪着许宴知喝了一杯,之后都换成了茶。
最后一小坛桃花酒成了许宴知的独享,她似醉非醉,抱着酒坛子窝在椅子里,听着身后李忠明和黎仲舒扯着家常。
洪辰溪安静听着,时不时被李忠明催一句娶妻生子。
许宴知抬头瞧着月亮,冷不丁冒出一句:“去泛舟吧。”
李忠明和黎仲舒同时一顿,三人齐齐看向她。
“马球打不了,那就去泛舟,”她闲闲笑着,“反正我是伤患,你们出力。”
洪臣溪笑着应声:“也成。”
李忠明佯装不满,“不是,你怎么这么惯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仲舒眼底划过一丝微妙,这次却没附和,只是看向洪臣溪等他回答。
许宴知虚踹李忠明一脚,得意洋洋的抬抬下巴,“因为我是伤患,你就得让着我。”
李忠明:“嘿呀,这么不要脸?”
洪辰溪没接话,唇角始终有清浅弧度。
黎仲舒收回视线看向许宴知,故意道:“要不你娶妻吧,让你夫人处处让着你,也少来折腾我们几个。”
许宴知一顿,看向黎仲舒。
洪辰溪和李忠明也是一滞,一同看向许宴知。
许宴知扯扯嘴角,“娶什么妻?娶了妻让她整日为我担心?那我还是折腾你们得了。”
李忠明“啧啧”两声:“真不是我说你,你这容貌家世放在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的,愣是拖到现在还没个着落。”
许宴知当即扯出洪臣溪来,“那他不也没成家吗?怎么就指着我一个人催。”
李忠明:“他我催过了,现在该你了。”
许宴知没好气,“滚吧你,喝点酒跟有病似的。”
李忠明乐了,“那咋了?”
“喝你点酒你还不乐意了?小气。”
“我小气?那你把你刚才喝的都吐出来。”
“怎么着,吐出来你还能当成酒珍藏?”
“你恶不恶心?”
“那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