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告假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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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蔓延,街市尚热闹。
府邸内脚步匆匆,小厮拉着大夫急急忙忙往院里走,院中主母厉声道:“去报官了吗?怎么官府的人还不来?”
小厮脖子一缩,“回老夫人,报了。”
主母啐一口,“这些酒肉养的罐子,拿朝廷的钱好吃好喝的,关键时刻连个屁都不顶。”
门房小厮跑来通传,“老夫人,府外有个许大人求见。”
她一甩锦帕,眉头紧蹙,“什么许大人,不见。”
廊下疾步走来一个男人,叫住小厮,“快去请他进来。”他上前安抚道:“娘,我知道你担心爹的情况,可也不能乱了阵脚叫人看了笑话。”
“这许大人可是许太傅之子,又是宠臣,咱们家不好开罪。”
主母闻言没忍住掉泪,“可你爹都这样了,他这个时候来作甚?”
男人拍拍她的手,“娘,爹这边你先留意着,许大人那边儿子去看看。”
“好,你快去。”
……
许宴知从许府出来差人去大理寺送了口信后就直奔翰林院的高瀚远高大人府上。高瀚远学识渊博,曾撰写国文策论,也曾担任过学宫太傅,还曾与许昌茗编写学堂书目,门生众多且政绩皆不错,他便是除了许昌茗以外最合适担任考官之人。
许宴知到高府后接待她的是高瀚远的儿子高松林。
“许大人有所不知,今夜府上突生变故,府中上下乱了些怠慢了许大人还望许大人莫要怪罪。”
许宴知却是无暇客套,只要道:“小高大人,实不相瞒,我就是知道府上可能出了事才连忙赶来的,不知小高大人可否告知究竟发生什么事吗?”
高松林见她神色严肃,不由打起精神道:“今夜家父在书房练字,可是突然听到一些动静就出门去看,谁知是盗贼行窃,盗贼胆大包天竟想对家父动手,家父仓皇中不小心摔倒在地,等我们赶到时盗贼也跑了,家父撞到了脑袋眼下还不明情况。”
他紧接着问:“许大人为此事来莫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这不是盗贼行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许宴知沉下脸叹了叹,“现下没有证据也不好胡乱猜测,对了小高大人,你们报官了吗?”
高松林点点头,“报了,只是这官府的人来的太慢了些。”
“少爷,大理寺的人来了!”
高松林眉头一紧,“知道了。”
许宴知安抚道:“小高大人不必担心,大理寺的人是我叫来的。”
李忠明迈步进来,“我在半路遇上府衙的人了,我让他们回去了,此案由大理寺接管。”
李忠明看向高松林,“小高大人,事不宜迟,可否带我去看看出事的地方?”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高松林又看向许宴知,“许大人,劳你在这多等一会。”
她颔首,“无妨,你们先去。”
许宴知不好贸然到后院打听高瀚远的情况只好在正堂坐着喝茶等候,屋外突然一阵喧闹,她放了茶盏起身去看。
“小少爷你慢点!”
“小少爷你别乱跑了!”
“小少爷慢点!”
迎面一个约莫三岁的孩童在她跟前停下,小娃娃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她,奶声奶气道:“你是谁?”
“也是来找爷爷不帮忙的吗?”
许宴知眉头一挑,“不帮忙?这是什么意思?”
小娃娃边说边走,“什么考官,什么不帮忙,我不知道。”小娃娃径直越过她往前走,小厮喘着气从后追上来,“小少爷你别乱跑了。”
许宴知当即出声,“你是去找爷爷吗?”
小娃娃顿步回头看她,“你知道他在哪里?”他皱着小眉头瞪一眼追他的小厮,“他们不让我去看爷爷,坏人。”
小娃娃折返回来仰头看她,“你能带我去看爷爷?”
许宴知摇头,“不能。”
她紧接着说:“你现在不能去看他。”
小娃娃转身踢了踢门槛,“都是坏人,坏人。”
“让爷爷不帮忙,爷爷不答应就气爷爷,坏人。”
“不让我去看爷爷,你们也是坏人。”
许宴知蹲下身来,“你能告诉我是谁让爷爷不帮忙吗?”
小娃娃摇头,“我不认识,爷爷认识。”
“昊阳!”高松林皱眉喊道:“让你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你出来乱跑什么?”
小娃娃身子一抖连忙躲到许宴知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摆,“我不回去,我要看爷爷!”
“高昊阳!听话,回去!”
“我不!”
许宴知摸了摸小娃娃的脑袋,柔声劝道:“你现在去找爷爷不仅见不到他还会妨碍他,你希望爷爷因为你生气吗?”
小娃娃摇摇头,她继续道:“爷爷现在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们就不去给他添乱了好不好?”
高松林也缓下口吻,“昊阳,爷爷现在在忙,等他不忙了你再去找他好不好?”
“昊阳,听话,先回去。”
小娃娃小嘴一撅,终是不再闹腾乖乖跟着小厮回去了。
许宴知又问道:“小高大人,高大人他情况如何?”
高松林叹了叹,“大夫在施针,具体的还不清楚。”
“李大人那边怎么说?”
高松林:“他还在勘察现场。”
他道:“许大人,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如果盗贼不是意外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那就是蓄意谋害!此事我决不会轻易放过的。”
许宴知摇头,“小高大人,一切还是要看证据的,若有了结果我会再来的,眼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高松林眉眼有些失落但还是道:“我送送许大人。”
“不必了,小高大人留步吧,老夫人那边定需要你陪着的,有小厮引路就好。”
高松林不再客套,“许大人慢走,若有了结果还望许大人告知。”
“一定。”
……
许宴知出了高府与谢辞汇合,她问:“你那边情况如何?”
谢辞:“我查了有资格担任考官的大人们这几日发生的事,有几位大人受了点外伤,但都不危及性命,还有几位虽没受伤却也不愿多说什么似是有意隐瞒。”
“看来下手最重的还是高大人。”
她又问:“受伤原因呢?”
谢辞一耸肩,“有走在路上被花盆砸到腿的,也有下楼梯脚腕一痛摔下楼梯的,还有回府的路上碰上打劫的,原因层出不穷但皆是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事。”
他道:“柯简之这是要堵掉你的后路,如此一来就只能由你爹担任考官了。”
他面色难看,又说:“他这是借刀杀人还是狼狈为奸?”
“说不准。”
“李忠明呢?他不是去高府了吗?怎么不与你一道?”
她回:“他勘察现场想必会花上些时辰,我又不好一直待在人家府上添乱就就先来寻你了。”
说话间李忠明恰骑马而来,他下了马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高家人推断高大人是被盗贼吓到才不慎摔倒的,实则不然,我在书房中发现了盗贼的脚印,他甚至直直对着高大人练字的桌案。”
“也就是说那盗贼直接进了书房,可现场没有高大人慌乱行事的痕迹,就连桌上整洁并不杂乱,他写的字都不曾偏歪,说明高大人早就料到盗贼会来,他泰然自若的面对那个盗贼。”
“高家人赶到时高大人又确实倒在屋外,许是高大人与盗贼话不投机,高大人准备叫护院驱赶盗贼,盗贼这时推了高大人导致他摔倒。”
谢辞接话:“高大人认识他,那他就绝不是盗匪。”
许宴知摩挲着扳指,“高大人的孙儿曾透露过,什么考官,什么有人找高大人不帮忙,高大人不答应那人就气高大人。”
“这是何意?”
她解释道:“孩童话语拼凑起来,我料想应是在此之前就有人因担任考官一事找过高大人,对殿试不帮忙应就是不担任殿试考官,高大人没答应那人就威胁了高大人惹其发了火。”
谢辞打了一个响指,“这也就对上了高大人对这‘盗贼’的前来并不意外。”
李忠明啐一口,“真是歹毒,高大人如今年岁摔一跤都很有可能危及性命,他们这不就是谋杀吗?”
谢辞正色,“你传来的口信说的三种可能是什么?”
许宴知:“一是柯简之与刺杀我的人不是一路,但他俩达成了合作,二是柯简之与那人就是一路人,三则是不是一路人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柯简之也利用了那人对我的刺杀以达到转移我视线的目的。”
她轻叹,“可是谢辞,我们太被动了,我甚至无从下手去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辞拍拍她的肩,“查案是大理寺的事,你只需管好朝堂纷争即可,眼下柯简之目的达成,殿试考官一职也只能由你爹担任,你打算怎么办?”
李忠明忿忿不平,“他们这么费尽心思逼许太傅担任殿试考官定是有什么阴谋,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和谢辞过几日又要出外差,你可怎么办?”
许宴知捏捏眉心,“小侯爷和黎仲舒在呢,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那许太傅那边?”
“我再想想。”
谢辞:“今天太晚了,先回府吧。”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
翌日。
许宴知悠哉与许昌茗用早膳。
“你替我向宫里告假了?”
许宴知点头,“是,我要侍疾,也告假了。”
“躲不过去的。”
许宴知充耳不闻,只是道:“昨夜的事爹知道多少?”
许昌茗摇头,“不知道,但能猜得出个大概。”
“那爹更应该知道这个考官之职你担不得。”
“光靠称病,又能躲到几时?”
“不试试怎么知道?”
“宴知——”
“爹,”许宴知打断他,“爹就听我的吧,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娘的事我就没帮上忙,我不想再旁观第二次了。”
许昌茗一静,良久后嗓音低沉,“好,爹听你的。”
许宴知松了口气,唇角一勾,“正好,这几日我好好陪陪你。”
“滁州的事你不管了?”
“付白会把公务搬到府上来。”
“你啊,胡闹。”
许宴知没反驳,“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