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他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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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沈易康进了病房，护士又给他打了点滴，和我说：“估计红肿的情况一会儿就会好转，现在好好休息。”
“谢谢您。”我说。
护士笑着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我坐在沈易康病床边的椅子上，张口道：“真的是把我吓死了！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连自己对什么过敏都忘记了呢？”
沈易康嘴角抖了抖，估计是想笑笑，可是无奈脸实在肿的厉害，所以这个表情看起来很是奇怪。
他说：“这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我听他说话口齿都不清楚了，心里的自责又深了几分，刚消停下来的眼泪也在眼眶了打转，我说：“你听没听到医生说会窒息啊？这是闹着玩儿的事情吗？”
“别哭！”沈易康喊了一声，“晚之，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沈易康嘿嘿的傻笑了两声，然后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就是我这次过敏。”
“因为你没心没肺！”
沈易康摇了摇头，跟我说：“咱们前几天在办公室吃饭的时候，你就是呛到了，吓得我去了半条命，这次在办公室吃饭又是我过敏，给你吓坏了。”
他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一大串话，我听得糊里糊涂，问他：“所以呢？”
“我们中了办公室的诅咒。”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啊？”
“还不明白？这意思就是以后你中午必须老实陪我去吃饭，否则我们就会有不幸的事情生！”沈易康说的信誓旦旦。
我愣了一阵儿，随后破涕为笑，看着沈易康笑得说不出来话了。
他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绕来绕去就是让我以后和他吃饭，居然还冠冕堂皇说了什么“办公室诅咒”，真是幼稚！
“你可算笑了，快把眼泪擦擦。”他说。
我抹了抹眼睛和脸颊，然后收敛了刚才的笑脸，认真的对他说：“有的玩笑不可以乱开，你下次不许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知道。”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保证，就差稍息立正加敬礼了。
这一场过敏风波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沈易康还要等一会儿才可以恢复，但我的一颗心也算放下来了，要是他有一点点事情，我真的会自责不已。
“陆小姐，你带二少爷来医院，有没有和公关部请假？”
安静的房间里冷不丁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让我稍稍放松的心情一下子起了波澜，也让我顿时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我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那边站着的杜礼，还有沈亦霆。
杜礼自是不必说，每天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沈亦霆，他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十分淡漠的直视着前方，眼神中的情绪也瞧不出是悲是喜，叫我看着莫名有些心慌。
想想自从沈亦霆出现，我根本就正式看过他一眼，全副心思都在沈易康身上，我真的好怕他出事，我很自责，所以……
“噌”一声，我站了起来，立刻说：“易康今天搞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我不知道他对西兰花过敏……当时事情生的太紧急了，所以我什么都没考虑，就带着他来了医院。”
我顿了顿，飞速扫了一眼沈亦霆的表情，希望他明白并且相信我的解释，不要觉得我和沈易康真的有什么。
可是沈亦霆还是维持着刚才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有些丧气的低下了头，心想他应该极其希望我和沈易康如此“增进感情”的吧，可是当沈易康脱离危险，我没有那么自责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反应还是不希望沈亦霆误会。
暗暗攥紧了衣角，我低声道：“我没来得及请假。”算是彻底解释完。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我这句话的结束也陷入了低沉，我们四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惟有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再看看沈亦霆的表情。
“哥！”沈易康忽然喊了一声，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沈亦霆，然后说：“晚之可是救了你弟弟的命，这次没请假就宽容一回啊。”
沈亦霆还在沉默，自从我看见他出现在病房里，他就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就让人害怕。
“二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交代好的。”杜礼接过了话。
沈易康听后点点头，又和我说：“晚之，放心吧。不会受到批评，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见他如此，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能回应他的也只有点点头。
“这次的事情……”沈亦霆开了口，冰冷的语气让病房的气氛又低沉了几分，“是你太胡闹，要是再有第二次，我会告诉二叔。”
“哥！”沈易康尖叫一声，“别告诉沈良伦！”
“那你以后做事就成熟一点。”沈亦霆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冰冷生硬。
沈易康明显对沈亦霆的威严有些惧怕了，也不敢再喊什么，无声的点了下头。
隔了几秒，沈亦霆垂眸收回了目光，然后说：“佣人马上就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话一说完，他就利落转身作势离去，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房间一样。
实在忍不住，我甚至有些无法顾及沈易康在场，只想和沈亦霆面对面的再解释一次，可沈易康却先我一步开口。
他说：“哥，帮我把晚之送回去行吗？”
沈亦霆脚步一顿，扭头道：“她在这里，你好的会快些吧。”
说这话时，沈亦霆终于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痛，明白他这是又在暗示我留下来增加和沈易康的亲密。
“话是没错，可是我现在太丑了。”沈易康说完又看向我说：“晚之，跟我哥走吧，一会儿有佣人来，我可以的。”
一方面，我万分不想遵照沈亦霆的意思，留下来和沈易康“增进感情”，可另一方面，我又放心不下，因为他搞成这幅样子都是因为我，我过不了自责的这一关。
“你……你现在……”我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易康笑笑，跟我说：“我需要休息啊，你忘了？你在这里，我是高兴，可是也休息不了了。”
“二少爷所言甚是，陆小姐还是同我们走吧。”杜礼突然插了句话。
我愣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杜礼，心想他不可能不明白沈亦霆刚才的那句潜台词吧，怎么会也来赞同沈易康的话呢？
“走吧，晚之。等我彻底好了就给你微信，别担心我。”沈易康又说。
我思考了一番，心想沈易康话说的也是没错，我留下来可能会打扰他的消息，反而会得不偿失，既然这样不如正好离开。
没敢看沈亦霆，我说：“那好，你老实休息，我们微信联系。”
沈易康笑着点点头。
……
我和杜礼，还有沈亦霆出了病房。
跟在沈亦霆的身后，我小心翼翼的，因为我知道刚才我几乎是当着他的面违背了他的意思，他现在肯定气得不轻。
“沈总，我们直接回沈氏？”杜礼在一旁询问。
我看不到沈亦霆的表情，只是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就感觉到他周身腾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我心道不妙，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跑开，谁料沈亦霆已经先我一步回过身，并且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
看着沈亦霆满是怒火的双眼，我根本就是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死死盯着我，冷冷的和杜礼说了句：“你去车里等着。”
杜礼瞧了我一眼，里面传达出来的意味，我看不出来，只见他点点头离开了我们。
杜礼一走，沈亦霆大力的把我扯进了不远处的热水间，并且“砰”一声的将门关上，还上了锁。
我立刻慌了，就怕他因为恼怒会让丽儿遭受麻烦，抓住他的手臂，我说：“听我解释……我不是不想留下陪他……可是我……”
“别和我撒谎！”沈亦霆冲我怒吼了一声。
浑身哆嗦了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刺激的猎豹，会把入眼的所有猎物厮杀的片甲不留。
我是真的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触怒沈亦霆的话，那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可是我……我真的不想和沈易康的接触是有那样的目的在其中！况且我也没有和沈亦霆解释清楚！
但是面对着此刻的沈亦霆，我真的觉得刚才我的决定是愚蠢的。
“我……我现在就回去！”
我说着就要去打开门，可是沈亦霆却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扯，我就撞在了墙面上，下一秒他就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可真是对你在意得很啊！西兰花……有一次他吃了差点没活过来。”沈亦霆一边咬牙说着，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被他的双手钳制着，他力气之大令我双脚逐渐离地，刹那间，那一次在地下室他掐住我脖子的情景浮现在了眼前。
沈亦霆身上的杀气令人畏惧，和那一晚的感觉很像，所以我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可是那时候的我只有害怕，然而现在，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还有种说出的滋味，我问自己他就那么的在意那个计划，容不得一点点错误吗？
出乎意料的，我这一次没有哭。
用了所剩不多的力气，我伸手触碰到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伤心？痛苦？哀求？
可能都有吧，但是也有一份释然，要是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下，这一切是不是也就都结束了？
“他是不是可以为你去死？而你现在也愿意为了他做一切？”沈亦霆大声的质问我，还开始摇晃我的身子。
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觉得沈亦霆这话说得好可笑啊。
我什么时候愿意为沈易康做一切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亦霆，甚至是他逼我去勾引另外一个男人，我也只能忍受着疼死人的愧疚之感，而不去说出事情的真相。
难道仅仅因为丽儿？
不完全是，还有一点，因为我要保护沈亦霆啊。
我的这些痛苦，全部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叫沈亦霆的男人，可他现在却跑来问我是不是要为别的男人付出一切？还有比这更讽刺，更伤人的事情吗？
无望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感觉现在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可就在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沈亦霆松开了手，我一下子滑坐在了地上，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沈亦霆就站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
咳嗽了好久，除了脖子那里传来的疼痛，脑袋也是针扎似的的疼，我浑身都是汗，额前的碎都湿了，感觉身体刚才像是被人给拆了一样。
“站起来。”沈亦霆忽然说道，声音是一贯的冷酷。
我哆嗦着，真的不敢再违背他的命令，忍着疼痛，艰难的扶着墙面站了起来。
“疼吗？”他问了一句。
看似关怀的一句话，听得我却是哆嗦的更加厉害，因为我知道他话中的含义是为了让我记住这个教训。
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样直言不讳的说什么我和沈易康的事情，他干预不了，因为那样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他向我靠近，我吓得赶紧缩了缩身子，可他却是伸手揽住我的腰，逼我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沈亦霆抱着颤抖不已的我，和我说：“记住今天的疼。”
我咬着嘴唇，在他怀里无声的哭起来，他就任由我哭，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等我眼泪都快要流干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了，就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说道：“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算我求你，亦霆。”
沈亦霆身子一僵，随后抱着我的手似乎有些轻颤。
我只觉得我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根本再也拼凑不起来，哪怕我还是爱着他，我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亦霆，我不想这样下去，你放了我！求求你！”
沈亦霆呼吸一滞，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了句：“一切都太晚了。以后，我可以答应你许多事，唯独放掉你，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绝对不可能。”
说完，沈亦霆直接把我抱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不顾医院人们投来的目光，他就抱着我目视前方的出了医院，然后上了车。
……
车子里，杜礼见我这幅样子惊了一下，立刻问沈亦霆：“是不是叫马医生来？”
沈亦霆抱着我，稍稍用力抬起我的头，查看我脖子上的伤势，眼中的怒气倒几乎是消失殆尽，可取而代之的还是他的冷漠。
“去温悦园。”沈亦霆说。
之后，车子里就是死一般的安静，我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就那么倚靠在沈亦霆的怀里，他未曾说话，却也不曾放手，就如同我们的关系一般。
到了楼洞口，沈亦霆又把我给抱了上去。
进入房间以后，他把我放在沙上，然后驾轻就熟的拿出了医药箱，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这个医药箱的存在。
他将我的头撩到后身后，拿出药膏就要为我上药，可我却低下了头，我说：“我刚才没有在开玩笑，我真的觉得好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我看到沈亦霆放在身体一侧的手握成了拳状，他说：“你要离开我。”
猛地抬起头，我都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只能是皱着眉头觉得不可思议，嘴巴张了又合的，最后才说道：“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沈亦霆的眼中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好像是刚才的话他确实是说错了。
他沉默着，片刻后，霸道的把我的脑袋又给抬了起来，然后给我上药，说了句：“事情没有成功，你哪里也不能去。”
身子一抖，心里的滋味难以言明，可是他这样的话好像给我带来的伤害没有那么大了，这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吗？
我直视着他，说道：“我要是就不同意呢？”
沈亦霆勾唇一笑，手指在我脖子的伤口那里轻柔的缓慢的移动着，他说：“不会的，晚晚不会。”
心里一动，只要听到他如此喊我，我心里就会难以自制，就好比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了一层层的涟漪，或许他就是把握了这一点才会死死捏住了我。
咬了咬牙，我说：“我不是晚晚，从你和我摊牌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了。”
沈亦霆动作顿了一下，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把药膏给我涂好，然后又将医药箱收拾好，就有坐回了我的身边。
这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易康微信问我到家了没有。
沈亦霆拿起手机，没有犹豫的将它关掉，然后再看向我时，笃定的说了句：“你是晚晚，我的晚晚。”
……
这一天的下午，沈亦霆哪里也没去，就和我耗在了房间里。
我们谁也不和谁说话，谁也不去看谁，我不明白他这一举动是为了什么，可能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我造成压力，可是我的心都麻木了，又还会怎么样？
他待到晚上七点，让杜礼送来了饭菜之后才离开，走时和我说明天不用去上班，在家里休息一天，但是沈易康那边要安抚好。
我没有回答，一把关上了门。
然而，当他离开了以后，那一声声的“晚晚”就像恶魔的引诱和召唤一样，在我脑子里久久盘旋……
……
隔了一天，我脖子上的红痕已经不那么明显，其实我一照镜子就现沈亦霆这次是手下留情的，和那次在地下室比较起来，这伤轻了很多，可是他这次的暴怒却是上次的很多倍。
我轻笑了一声，觉得沈亦霆就是那种谁动了他的利益就会赶尽杀绝的人，我逃得过一次，还能逃过下一次吗？
叹了口气，我去衣柜那里找了一件带领子的衣服，然后出去了沈氏。
我知道今天沈易康也会来，也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大碍，中午又会免不了与他的照面，一想到这一点我不再仅仅觉得愧疚，还有害怕。
上午十点刚过，同事叫我策划部干活儿，说是来了一位十分重要的客户。
点点头，我挂好胸牌去了策划部的会议室。
有一位同事已经在里面开始忙碌了，会议室里铺着带有刺绣的白色桌布，空气里也是弥漫着茉莉的香气。
看来，这是一位女客户。
“小陆，去把茶杯摆放好。”程姐喊了我一声。
我赶紧去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茶杯，是那种用上好陶瓷做的玫瑰花杯，上面还有一朵玫瑰以浮雕的形势展现了出来。
“搭配花茶的糖有准备吗？”程姐又问另外一个同事。
她说：“准备了，连同地道的德国花茶都是……”
“沈氏能做到第一，果真不一般。”
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我一抬头，就看到穿着米白色职业装的蒋涵，可谓是意气风，知性迷人。
“蒋总，”程姐走到蒋涵的面前，笑着说：“请您随我去贵宾休息室稍作休息，会议开始后，我亲自迎接您。”
程姐丝毫不提蒋涵早到这件事，也没有对会议室的情况说什么，而是直接把人转移。
蒋涵笑笑，说道：“程经理，久仰大名。今日见您一面，果然是非同凡响。不知您是不是也可以到臻耀去给我们那些不成气候的公关部年轻人上上一课，好叫他们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公共关系。”
程姐谦卑的微微鞠躬，说道：“蒋总过奖，臻耀的抬爱还不是我这种无名小卒可以有幸接受的。”
简单一句话抬高了臻耀的地位，却又没有踩低沈氏的，还婉转表明自己是沈氏的人，真是有水平。
蒋涵笑意更深，看着程姐是掩盖不住的欣赏，说道：“程经理去忙吧，这里已经很好了。我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就好。”
程姐打量了一眼，然后对我和同事说：“为蒋总沏茶。”
这话一说完，蒋涵才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好拿着茶杯的我，她一脸的欣喜，快步向我走来，说道：“晚之，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说着，瞧见了我的胸牌，然后惊讶道：“你居然是沈氏的员工！”顿了顿，然后又恍然大悟道：“这样就难怪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这蒋涵可是知道我和杜礼认识，更重要的是她也知道我和沈亦霆认识，万一她说了什么……
“小陆，既然和蒋总认识，还不快快招待？”程姐点拨了我一句。
我知道她这是在给我表现的机会，可是我现在怎么还顾得上这些，要是蒋涵真的说了什么，肯定会害了沈亦霆。
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我想着怎么才能找个借口离开，可是蒋涵太热情，甚至是过于热情，她自然的接过我的杯子，笑道：“公关部有心，知道我习惯了德国的花茶。不过有一点你们不知道，我还喜欢自己泡茶的感觉。所以你们都别围着我转了，有晚之就好。”
这下子可好，蒋涵断了我所有借口的后路。
程姐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那就是招待好蒋涵，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是手心冒汗，我分析着蒋涵既然来了，那和她碰面的应该会是沈亦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好说，可要是沈易康也来了……
“晚之，晚之？”蒋涵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就看到蒋涵依旧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在和我说话。
“我、我真是没想到会碰到蒋小姐。”我也努力维持着笑容说道。
“真是的，说了多少次，怎么还叫我蒋小姐？叫我小涵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我走到了桌旁，“我给你泡杯花茶吧，我手艺还可以的。”
“不用！”我赶紧阻止，“小……小涵，别这么麻烦，你也说了我们之间不要客气，我不渴，就不喝了。”
我心道要是真的坐下来和她饮茶，那我更走不了了。
可是，蒋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放我离开，又开始问我各种问题，比如为什么会在沈氏，工作了多久，诸如此类。
我小心的应付着，可额头还是渗出了汗，因为我知道要是一会儿撞面，那一切可就真的都完了。
终于，我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甚至是顾不得可能会得罪蒋涵，我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说道：“小涵，实在对不起，我肚子有些痛，我想要去一趟洗手间。”
蒋涵听了着急起来，立刻站起来就要扶我，说道：“我陪你去。”
我慌忙摇头，说道：“这怎么可以？小涵，你是贵宾，而且会议就要开始，你别担心我。”
“我是你们的客户，可更是你的朋友，你现在不舒服，自然是以你为重。”蒋涵说的很是真诚。
我真的是要没招了，到底该怎么办我才可以从会议室全身而退？
“来，我陪你去。”她说着把我扶了起来。
“我还是自己去吧，我……”
“蒋涵！你干什么呢？”
说话声一响起，我感觉我的脸“唰”一下就白了，这是沈易康的声音。
他快步而来，拉开了蒋涵将我护在身后，说道：“你刚才干什么呢？”
蒋涵面对沈易康这样的举动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我说易康，你我这么就没见，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我不过是看她不舒服想带她去洗手间而已，你以为是什么？”
沈易康皱了皱眉，颇为试探的说：“你……你认识她？”
蒋涵指了指我的胸牌，说道：“陆晚之啊，我自己有眼睛看得见。”
沈易康明显松了口气，估计心里和我想的一样，都从蒋涵的口中听出来她应该并不知道我是沈良伦生日宴上出现的那个人。
“我陪你去吧。”蒋涵又说，不过语气里似乎少了很多刚才的热情，像是我们并不认识一般。
我心里顿时万般不解。
“你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沈易康说。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蒋涵，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些混乱了，蒋涵难道不会第一时间告诉沈易康她认识我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各位，你们这是……”
我们三个人僵持的时候，杜礼和沈亦霆也来了，还连同一个我不认识的同事。
沈亦霆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严肃道：“开会。”
“哥，晚之她……”
沈易康想打断会议陪我离开，可是事情已经摆在了面上，我也就不必东躲西藏，更没必要害沈易康又被沈亦霆斥责。
碰了碰沈易康的手臂，我小声道：“我没事了，开会吧。”
“可是……”
“真的，快开会。”
公关部剩下的人只有我一个，我自然要留下来待命，为每个人斟好茶水，我就静立在一旁，听从吩咐。
随后，会议正式开始，其主题是为了沈氏和臻耀合作开的一个度假村项目而进行策划。
会议桌上的蒋涵侃侃而谈，和沈亦霆之间对答如流，并且散出来很多智慧的气息，真的是很迷人，连我这个女人都被她深深吸引。
而那面的沈亦霆面色依旧如常，可是我不禁想他心里会不会也被面前的蒋涵吸引住？这样的一个女人很难让人拒绝。
不过，我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疑虑。
那就是蒋涵刚才为什么没有当面说出来她认识我，看到杜礼出现，她也不再打趣？
这到底是为什么？
虽说她这么做是帮了我，我不能得了便宜卖乖，可是我总感觉这样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我心里有些慌。
……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会议结束，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和沈亦霆一起来的那个同事先行离开，会议室里就剩下了我们五个人。
沈易康一下子合上了手里的文件，说道：“最怕开会啊。”
蒋涵轻笑了一声，对他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贪玩爱玩。”
沈易康看了蒋涵一眼，然后就说了句：“彼此彼此。”说完，他就看向我，准备向我走来。
蒋涵立刻又说：“明天是周六了，不如去我家在莫燕山的那个山庄玩一个周末？就当给你接风，怎么样？”
沈易康一听这个提议，眼睛闪起了光，很明显是对这个提议十分喜欢，他转头对蒋涵说：“我带我的朋友去可以吗？”说着，他指了指我。
蒋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我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刚才是我想多了，没准儿蒋涵现在就会道破我们认识的事实！
可是蒋涵只是温和一笑，然后就收回来看我的目光，对沈易康说：“当然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