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那夜，海棠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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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亦霆这句话，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他在变相对我解释那晚的会面是个巧合，那个饭店的地点并不是他有意而为之。
笑了笑，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晚的一切已经过去，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真的不必特意安排时间的，她就是想说一声谢谢就够了。”我说。
沈亦霆站起身，对我说：“这事我自有安排。”
说完就他就准备回书房继续处理事情，可这时候董管家却略显慌张的快步走来，她压低着声音说：“那边的电话。”
沈亦霆听到后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接过董管家的手机，然后就缓步走向了阳光房那边。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那边”这两个字我好像听到过，而且就在今天，应该是沈亦霆对杜礼说的那句“留意好那边”。
这两个所指是一个吗？
“陆小姐，请用甜点。”一个佣人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转过头就看到佣人把一个粉色的小碟放在了我的面前，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小巧玲珑的曲奇饼干。
“一般不都是蛋糕或者布丁吗？”我问。
佣人解释说：“先生吩咐的，这些采用的都是天然糖分不会胖，请您慢用。”
轻声道了句谢，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告白的那天晚上，佣人在晚餐后给我送来一个布丁，我倒是没有多想吃，可是佣人送过来我自然要感谢的接过去，结果就听沈亦霆问我怎么不吃饼干？我听后有些没明白过来，半天在才反应到他说的是丽儿做的饼干。
我当时就又拿起了一块儿篮子里的饼干，随口说了句味道不错，只不过自己爱吃曲奇，但是估计丽儿做不来，沈亦霆还笑话我说的太甜会变胖，没想到……
我看着这些特别可爱的小曲奇，心里的甜几乎把我淹没了，哪里还有吃什么甜点？
他的惦念，最甜。
……
我坐在餐厅里，把这些小曲奇一块儿一块儿吃掉，可是快吃到最后的时候又有些舍不得，我刚想问佣人这个做起来麻不麻烦，我自己也可以学着做的，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些动静，我回头一看到就现沈亦霆已经挂断电话走到了客厅里。
他和董管家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和我对上了目光。
我放下手里的饼干快速走到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吗？”
他牵着我的手上楼，一边和我说：“有些事要处理，你早休息。”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我说着就皱起了眉，“你从今天回来就一直工作都没休息过，现在还出去，那你……”
沈亦霆没听我说完就伸手将我耳边的一些碎别到了耳后。
我原本滔滔不绝的理由一下子戛然而止，心跳一下子又加速了起来，只能扭扭捏捏的嘟囔着：“不休息病怎么好。”
沈亦霆没理会，牵着我走到了卧室那里并且为我打开了门，跟我说：“听话。”
我快速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走进了卧室，可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又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早点儿回来。”
“嗯。”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就离开了。
随后我走到飘窗那里，等着他的车子离开，不禁想到那日在救护车上杜礼和我说的话，他说我什么也不懂。
的确，对于沈亦霆生活的世界，我是完全而绝对的陌生。
我以为无所不能的沈亦霆对任何事情都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可是我在医院陪着他的时候就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仅没有亲人和朋友的关怀看望，甚至是住院的消息都不能透露出去。
每天除了静心调养就是处理工作，现在还强行提前出院，回来又是工作、工作、工作，这么晚出去，估计还是工作。
原以为这样的有钱人不应该是生活在天堂那种只负责享受就好的吗？
我还真是肤浅啊，这个世界不公平却也公平，想要得到的越多，想要守住的越多，你要付出就越多。
沈亦霆就是一个从不懈怠，不会停歇的人。
眼看着车子驶出院子的大门，我的目光追随着，直到那汽车的尾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问自己什么也不懂的我该如何去了解他呢？他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忽然觉得哪怕我毫无保留的说出了我的心意，我和他之间仍旧隔得很远、很远。
……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看书，耳朵一直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夜色越来越深沉，我最终抵不住睡意睡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还维持着昨夜没了意识时的样子，那本盖在了我的身上，下意识的伸手谈谈沈亦霆的位置，是空的。
我揉了揉脑袋，心道难道沈亦霆一夜没有回来吗？
从床上起身，我看看时间是七点刚过，便就梳洗好下了楼。
一问佣人才证实沈亦霆真的没有回来，我皱紧了眉头十分担心他的身体，马研远明明说了不要操劳，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赶紧跑去找了董管家，和她说：“董管家，马医生说会每天早晚来给先生检查身体，现在他没回来是不是会耽误啊？”
董管家说：“昨晚处理事情太晚，先生直接宿在了公司的休息室。所以马医生会直接去公司为先生检查，陆小姐放心。”
我听后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陆小姐快快用餐吧，随后小陈带你去公寓。”
我听后立刻点头，我已经好久没陪丽儿，再不过去的话，恐怕她会和玲玲她们吵闹的。
……
用完早餐，我也没耽误就出去了公寓。
丽儿看到我的时候，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她虽然很开心，但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大喊大叫的，这应该这就是有了些规矩吧。
想来她都九岁了，也是不能太叽叽喳喳。
“晚姐姐，你的事情都忙好了吗？”丽儿问。
我牵着她的手和她坐在了沙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这粉粉嫩嫩的小脸水灵灵的，可想而知她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好。
捏捏她的小鼻子，我说：“都办好了，以后又可以陪着丽儿了。”
她笑着点头，转而又和我说：“玲玲姐说了，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时刻陪着我，而我要学会独立，不能总依赖你。”
听到丽儿如此懂事说出这些话，我看向了一旁的玲玲，向她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她不仅把丽儿照顾的很好，就连教育这一点，她也做到了。
我笑着对丽儿说：“丽儿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孩子受到表扬，那张小脸就显得更加神采奕奕，自信十足，她凑到我身前问我：“姐姐，饼干给叔叔吃了吗？好吃吗？”
“好吃。”我立刻说，继而又想到沈亦霆吃饼干时略显别扭的神情，心里不由得笑。
我和丽儿说：“叔叔尝了，不过我和你说过叔叔不喜欢吃甜食，他是知道那是丽儿做的才尝尝的，他收到了你的心意。”
丽儿咧着嘴直笑，可马上又微微皱起了眉，她说：“姐姐做的蛋糕那么甜，叔叔都吃光了，那饼干我只放一点点糖的。”
那晚沈亦霆到访，确实把我做的那个甜到不行的蛋糕都给吃了。
面对丽儿突然的问，我一时间有些找不到理由，是玲玲忽然插了句嘴，说道：“丽儿，因为那是姐姐做的啊。”
我有些没能理解玲玲的这句话，反倒是丽儿拍着手说：“这是不是那天王奶奶告诉我的成语，爱屋及乌？因为爱一个人连带着爱上他屋顶上的乌鸦。”
丽儿清楚的解释了这个成语，然后摇晃着我的手说：“姐姐，我知道了。叔叔爱你所以连带着爱你做的蛋糕，他可是不吃甜的。”
孩子认认真真说了这些话，惹得我这脸就像个涨红熟透了的苹果，我想和丽儿说不许胡说，可是心又里为着她的解释而喜不自胜，因为这是沈亦霆在乎我的证明啊。
……
一整天，我陪着丽儿，同时也看到玲玲时不时对她的教导，玲玲喜欢以事论事，把道理通俗易懂讲给她听，看到她的这些表现，我不禁感叹这可真是大材小用。
等快到了四点半的时候，我想着也该离开准备回公馆了，就去丽儿卧室的衣柜那里查看一下她的厚衣服够不够，毕竟天气越来越凉。
可刚一进去，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阿美。
前两天我给她了个短信说最近有事缠身，之后我们就没联系，不知道她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
“喂，阿美。”
电话那头回应我的是一片哭声，阿美哭得很惨，几次想张口说话都没有说成。
我立刻着急了，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晚之……我、我在老家了。我妈摔了一跤……钱不够，我带她来县里的医院，钱不够。”阿美说。
一听是阿姨出事了，我心里更着急了，“需要多少钱？我这里零零星星攒了一万块不到，我这就给你打过去，你快告诉我你的账号！”
“五千，五千就够了。”
挂断阿美的电话，我找到了玲玲，拜托她帮我把钱汇到阿美的账户，玲玲听后立刻拒绝，说：“陆小姐，这银行卡我是绝对不敢经手的。”
我当时心急如焚，也没明白玲玲话里的含义，说：“怎么不敢呢？就是转账而已，我信得过你。”
玲玲摇头，解释道：“这卡里的数额您有数吗？若是副卡的话……里面的事情不好说清楚的。”
我这下才明白玲玲以为我会把沈亦霆的卡给她，所以显得很惶恐，我赶紧说：“玲玲，你误会了。这是我的卡，里面才不到一万块钱的。”
玲玲听后有些不信，直到我给她看到这张普通的储蓄卡，她才踏实答应给我办这件事。
再次回到丽儿的我是，我站在窗前心里担心着阿美那边的事情，但同时也因为玲玲刚才的举动有些多愁善感。
我现在这样跟着沈亦霆，在别人的眼里我是可以花他的钱，享受他带给我的一切，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一直这样的话，就会离他越来越远，永远都只是那个待在公馆里等他回来的女人。
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该出去工作了，有自己的收入，也让自己独立些，否则我会和社会脱节。原来是因为我随时有可能要照顾丽儿，晚上还要去医院守着她，所以我放弃了很多机会，找了个在窗帘厂做文员的闲职，现在我可不能这样了。
那么，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呢？真的好想快点儿磨练自己，可以和他靠的更近一些啊。
叹了口气，我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沈亦霆……”
“嗯？”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吓了我一跳，转过身我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亦霆，“你、你怎么进来的？”
沈亦霆向我走来，对我说：“知道密码。”
我想了想，自己并没有把密码告诉他，不过他有的是办法，我又问：“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刚才你在喊我？”沈亦霆反问了我一句。
“我什么时候喊你了？”
沈亦霆走到我面前站定，丽儿房间的粉色窗帘映的他的脸色偏柔和了一些，他说：“你叫我的名字，你喊沈亦霆。”
我赶紧心虚的低下了头。
除了那两次情绪的失控，我没喊过他的名字，因为我总觉得那样显得过于亲密，我的身份还没到可以直呼他姓名的地步，可刚才怎么就那么自然的喊了出来呢？
“想和我说什么？”沈亦霆问。
“没、没什么，我刚才那是……我以后不会了。”我没法解释原因，只能和他做保证。
沈亦霆默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只是抬起略带凉意的手，让它从我的头顶慢慢抚摸到我的脸颊，最后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我就顺着他的力道一下子和他撞在了一起。
他的唇贴在我的耳畔，说道：“离开医院，你身上的味道变了回来。”
我咬着唇，原本虚浮在他腰际的手顿时攥紧了他的衣角，我不由自主的向他怀里靠去，想着他说过他喜欢的味道是两种，一种是我的味道，一种是我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愿意让我散出来的气息都是他的。
对于我的靠近，沈亦霆吸了口气，随后毫不客气的扣住我的后脑死死吻住了我。
沈亦霆这一次十分强势，将我狠狠抵在了窗台的边缘上，让我的身体以及我的唇和他的都不留丝毫的空隙。
我从一开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到后来用双臂牢牢缠住他的脖子，我有一种要在他的吻下耗尽我所有的感觉。
而沈亦霆身体的温度也在节节攀高，哪怕隔着衣服，我也可以感觉出来，特别是他已经控制不住将手滑到了我裙子拉链的位置……
我一惊，赶紧推开了他。
“别……别在这里，我们不能。”我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沈亦霆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一下子把我托起来放在了窗台上，我惊呼一声，羞得恨不知所措。
“我们……我们回公馆……”我继续推着他，可早就失了力气的手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进攻。
沈亦霆仰起头向我再次靠近过来。
我死死攥紧了拳头，理智告诉我现在赶紧停下，可是那已经被他撩起的情愫愈演愈烈，让我情不自禁的也向他靠了过去……
“姐姐，我画了一幅画，你来看看好不好？”
我一愣，只见近在咫尺的沈亦霆立刻拧起了眉头，那股烦躁不言而喻。
其实不只是他啊，我现在的状态也是一盆子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我动了动身子，想从窗台上跳下来。
沈亦霆见我有所动作，就把我又给抱了下来，只不过抽手的时候狠狠的掐了掐我的腰。
我当然是连眉头都不敢皱了，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跑去给丽儿开门，留下沈亦霆在我身后再一次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
接着，就是丽儿看到沈亦霆的到来高兴坏了，还把自己的画先给他看了去，可沈亦霆的脸一直黑的吓人。
……
沈亦霆今晚留下来陪丽儿吃的饭。
虽说丽儿也瞧出了沈亦霆的不妥，每次和他说话都透露着小心，但对于沈亦霆留下吃饭这件事表现的还是十分高兴。
饭前，丽儿还在和沈亦霆说自己的画。
沈亦霆问她：“你很喜欢画画？”
丽儿点头，笑着说：“是啊，叔叔。我特别喜欢画画，你看那么多的颜色凑在了一起多漂亮。”
沈亦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扫了一下被丽儿摆了一地的彩笔和画纸后，才对丽儿说：“把你的这幅画，还有你手里的笔给我。”
丽儿不明所以，可还是乖乖的按着他的话去做。
沈亦霆接过笔纸，又道：“看仔细些。”
他拿着笔开始在画纸上挥动起来，嘴里和丽儿说着什么阴影会增加立体感，线条不必画的那么刻意，还有构图要注重比例……
沈亦霆说的认真，丽儿听更是认真。
我就想她那么小的孩子哪里听得懂沈亦霆这么专业的话？可是沈亦霆却也没有一点儿吝惜，全都和她说的清清楚楚，而丽儿竟也集中自己的精神让自己尽量去领悟。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一个场景深深触动了我心底的一片柔软，一种久违的宁静和温暖跃然而上，填满了我的心房。
在这之后，丽儿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坐在地毯上不停的画着什么，每画好一点就给沈亦霆看，而沈亦霆都会在看后给她指出问题，然后丽儿再接着画。
我看他们都是那么专注都有些不忍打扰了，最后还是沈亦霆的一通电话才结束了他们的这次“以文会友”。
走向餐厅的途中，丽儿缠着沈亦霆又问了他好多问题，沈亦霆也都一一回答。
“叔叔，画画需要有恒心对吗？就像达芬奇一样。”丽儿问。
沈亦霆坐在了餐桌旁，淡淡道：“做任何事都要有恒心，可这不够。还要用头脑去分析权衡好所有，把控所有。否则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成。”
丽儿皱着眉，听不懂的她的话，张口又要问，我赶紧把饭碗放在了她的面前，说道：“吃饭时间到，不可以三心二用的。”
丽儿笑笑，然后对沈亦霆说了句：“谢谢你，叔叔。你告诉我了我那么多知识。”
沈亦霆说：“等你去了学校，会学到更多知识。”
“学校？”丽儿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他的身边，“我可以去上学吗？”
沈亦霆看了一眼我，我也是满脸的期待，他应该是猜到我也和丽儿一样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清楚的说：“可以。”
……
我和沈亦霆一起离开了公寓。
走时，丽儿很舍不得沈亦霆，一直问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沈亦霆没有说出明确的时候，只是道等丽儿画的有进步了，他会再来帮她指错，丽儿听后兴奋不已。
等上了车，我第一时间开口道：“沈先生，谢谢你。”
沈亦霆拂拂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的说：“孩子到了年龄自然该去上学。”
我摇摇头，和他说：“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丽儿他没享受过什么家庭温暖，一直跟着我颠沛流离的，现在她身体越来越好，性格也越来越活泼，这些都是沈先生的安排，真的很谢谢你。”
“沈先生……”沈亦霆略带玩味的说了这三个字。
“怎么了？”我问道。
沈亦霆微微摇头，然后闭眼在车里休息。
我见他如此马上也安静了下来，心想他昨晚一直工作肯定也没休息好，今天还特意过来看了看丽儿，现在一定很疲劳。
望向窗外，我虽觉得他的到来增加了他的辛苦，可是心里却很欢喜，十分欢喜。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公馆的院子里。
又是两个佣人在门口等我，为我披上了一件衣服，沈亦霆下车过来牵着我的手，问我：“去散散步？”
我点点头，和他走进了后花园里。
我还从未有过晚上在后花园待过的经历，现在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白日里的五彩缤纷，有的是昏黄的灯光和柔美月色交织在一起的静谧与安详。
我和沈亦霆谁也没说话，只是慢慢这小路上走着。
握着他的手，我悄悄的加紧着力量，心道就这么走下去该多好，不管前方是不是有荆棘，是不是柳暗花明，就这么走下去，只要他在就好。
可当我们走到了海棠树下，却又是同时停住了脚步。
看着零星飘舞在空中的花瓣，我说：“又要再等一年才可以开花了。”说着，我伸出手接住了一瓣花瓣。
可还没来得及瞧瞧，园子里忽然就起了大风将它顷刻间吹走，同时还扬起了这后花园的尘土和枝叶。
我闭上眼睛怕被风吹得眯了眼，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这风又停了，可怎么耳边还是有不断的“沙沙”声呢？
睁开眼睛，我就看到沈亦霆站在了风向的地方，为我挡住了所有。
他静静的看着我，风把他的头吹得有些凌乱，甚至是令他的头上沾染上了一瓣海棠花瓣。
与海棠花相衬的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因为不管是过去的文人墨客又或者是爱美之人，都知道海棠可以比喻美人儿。
不过，沈亦霆也很……美，足够令我看的如痴如醉。
踮起脚尖，我伸手把他头上的花瓣取了下来，有那么一种冲动，我想保留下这瓣花瓣，总觉得它染上了沈亦霆的气息，无香变有香。
我把花瓣攥进手心里，可在收回手的时候却被沈亦霆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说：“以后不许叫我沈先生。”
我一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我总觉得那个名字不是我能叫的，那是一种逾越。
“我记得车祸那晚，你在大雨里一直喊我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我还记得我在朦胧中也听到过你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沈亦霆说。
是，那些时候我都喊了。
他理解不了他名字的这三个字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只有在那样的情况下才会没有任何顾忌的叫出来他的名字，每次的呼唤，都是我的爱意。
我说：“我怕我会叫上瘾，到时候像个小鸟一样烦着你。”
说这话时，我带着心底那抹不想被他察觉的嘲讽，那意思便是我会越爱越深，越爱越无法停止，那时终究会惹他厌烦。
可沈亦霆却是轻笑了一声，跟我说：“无妨，你尽管叫就是。”
我心里一动，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可是一颗心却为着这句话掀起来巨大的波澜，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他不会嫌弃我，更不会厌恶我？
“晚晚，在我面前你不必总是小心翼翼。”沈亦霆说。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泪也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自从我妈妈去世以后，我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我还没明白这世界的残忍，却已经被推进了这巨大的熔炉中，我不知道哪一天我的随意一个举动，随意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断送我和丽儿的未来。
直到我遇见了沈亦霆。
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甚至不会特意和我说一声，只等我现时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他。可是我又猜不透他，所以我总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因为我害怕失去。
现在他和我说叫我不必小心翼翼，他就不怕我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依赖他吗？
张了张嘴，我问他：“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沈亦霆抱住了我，轻拍着我的后背，对我说：“真的，而且也只有你可以。”
我一怔，只感觉我心里像是开出了一朵向阳花，可以以后让我再也不必害怕什么，因为我有我的太阳可以追寻，他会给我最大的力量。
在他怀里我无声的哭泣着，可是这次却是我最释放的一次。
沈亦霆环在我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我不禁离开他的怀抱去寻那双眼睛，果真，那好看的眼眸变得深邃而柔情。
我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眸光看着我。
那一刻，这个画面，这个眼神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我肯定会铭记一辈子，也会记住这个夜晚。
这一夜，我和我心爱的男人站在海棠树下，我们看着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我们在海棠树下相拥了许久，他告诉我：“这次海棠败了，我们一起等再开的时候。那时，你站在树下，一定很美。”
我笑了。
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甜蜜在心底一点点化开，连同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将我紧紧包围。
再一次踮起脚尖，我在他耳边说：“一言为定，亦霆。”
沈亦霆听后身子一僵，随即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暧昧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今晚你逃不掉了。”
我脸一红，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
沈亦霆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进入卧室后就直奔着大床走去，我困在他的怀抱之中，他呼吸间的热气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小声提醒他：“门……没关门。”
他听后又快步折回去长腿一勾将门给带上，嘴角滑过一抹坏笑。
沈亦霆将我放在床上，我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滑了下来，在经过他的胸膛的时候，我感到沈亦霆的呼吸加重。
他伸手一点点扫开我脸上的头，直到我红透了的脸没有点点的遮挡。接着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际，最后顺势倾身而上。
我赶紧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把眼睛给闭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紧张比每一次都更加的强烈。
可是沈亦霆却没有了动作。
我挣开一点点眼皮，就看到他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你这样子，我一会儿可能会控制不好。”
“轰隆”一声，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炸开了。
他咬了咬牙，突然将吻落在了我的额头，然后又一点点向下直到落在了我的锁骨上，我浑身越来越热，被他吻过的地方都是酥麻的。
一种原始的渴望也更加难以抑制。
“我……我……”我咬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沈亦霆低笑一声，双臂支起身子看着他身下的我，声音沙哑的跟我说：“晚晚，看着我。”
我全身轻颤了起来，明知道那会有多难为情，可是却又抵不住他充满诱惑的声音。
我们的目光对接上，他眼中那一片炽热已经彻底燃烧了起来。
慢慢俯身，他略带粗重和灼热的气息在我耳畔呼啸着，嘴唇也似有似无的摩挲着我的耳垂，他说：“说你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