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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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鸢在神秘之境疗愈几日，她的伤势得到控制，已然如往日。
她走出树洞，林初棠见她脸上有了气色，心中的担忧放下。
几人站在一起，林初棠执起洛青鸢的手，“你感觉怎样了，伤口处可还疼？”眼中全是担忧与关切，此刻，他也顾不得他人眼光。
司命拍开林初棠的手，冷一眼林初棠，“尊师重道，怎么老爱动手动脚……”
林初棠不理司命，懒得与他计较，他就是嫉妒。
洛青鸢看看两个人，他们在一起迟早是一个隐患。
她将目光投向小扇，然后再看向林初棠，“棠儿，你与师兄还有清淮公子一起去住处等我，我与小扇多年未见，有些体己话聊聊。”
林初棠眉眼温柔点点头，看向她的眸眼始终含情。司命举手遮挡住他的眼睛，“臭小子，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你师父，这么多年的戏，还没走出来呢？”
林初棠瞥他一眼，转身离开，清淮嘴角微微上扬，他跟着林初棠一起走。
司命顿一下，回眸看看洛青鸢，随即也离开。
洛青鸢和小扇相视一眼，小扇默默走近她，“小林公子知晓什么了？司命仙君的话是何意？”
“一言难尽，我们寻一处，慢慢聊……”洛青鸢一边说一边走，小扇紧随她的脚步。
走过一段路，离着林初棠，清淮和司命已经很远的时候。
洛青鸢缓缓开口，“多年来，可还好？”
“这里的日子每天都一样，有何好与不好？你与小林公子这些年怎样？他如今年岁可还稳当，不再如年少时那般不知事了？”小扇与洛青鸢并肩行至一处木楼凉亭内，靠着凭栏处坐下。
洛青鸢看向天边的云彩，斑斓的光芒与她的筑梦殿几分相似，“许久未回筑梦殿，看到你这里，倒是有几分惦念了……”
小扇看看周遭景致，倒是有得一比，只是自己如今已是被困于此。
“你与小林公子可还好？”
洛青鸢目光和煦注视小扇，犹豫许久，缓缓开口，“小扇……可否帮我一个忙？”
小扇讶异，不知洛青鸢何意，“你有何事尽管开口，上仙何须与我客套……”
洛青鸢眺望远处风景，眸子里繁复难懂。想了好久，她微微颌首低声说道，“你知晓，这个地方的一天抵过凡间的几月，疗伤期间，我发现……”
“你发现什么？”
洛青鸢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霞光斑驳的光影将她笼罩，她蹙眉沉默。
小扇焦急万分，“到底发生何事？”
“我可能……”洛青鸢支支吾吾，睫羽轻颤，一双手捏着衣角摩挲，始终说不出口。
小扇定定看着她，平日清冷的仙子，何时变得如此扭捏。
“上仙，你何时如此磨叽，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扇凑近洛青鸢面前，满脸疑云，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可能……有身孕了……”洛青鸢的声音更加低沉，她低着头，抓着衣摆，脸上红晕越发明显。
小扇的瞳孔放大，身子僵直不知动弹，她如是呆鹅望着洛青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小扇错愕，印象里，洛青鸢和林初棠之间，一直没有过夫妻之实。不是说，只是为了安慰他，故意以夫妻名义留在林初棠身边保护他而已。
“怎么会？谁的？不会是……小林公子的？你与司命不是说只是逢场作戏哄小林公子而已……难道……是你在凡间遇到别的仙君……不会是司命的吧？”
小扇越猜越离谱，她始终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在她心中青鸢仙子可是孤傲难驯，她不会糊涂到这样的地步。
“仙子，你……”小扇惊愕之余，又非常不解。
“你莫再猜了，是棠儿的……”洛青鸢直言不讳说道，“此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晓，包括棠儿，否则……”
“你们……”小扇的眼睛瞪了瞪，多年的相处，他们还是跨越了禁区，“此事若是被天界知晓，你会被严惩的……”
“所以，此事不能声张，我思前想后……”洛青鸢哀愁的目光投向小扇，眼中带着恳求，“只有你可以帮我……不能再拖了，按照凡间时日来推算，这个凡胎已是四五个月的样子……若是离开这里，我不用术法遮掩，必然会被人看出来……所以……”
“你想怎样做？”
“如今，我的术法已被解封，为了这个孩子，我只有用神力方可掩护他的存在，现下，我的伤势已无碍，我先将棠儿送回去，再找借口回你这里。待孩子出世，我会用术法封印，不会让人发现他的存在……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照顾他……”洛青鸢抬眸，一双眼充满恳求。
“此法当真行得通，能瞒得过天界？”
“当年，司命用遮天之术，我与棠儿的事，天界暂时不会有仙友发现。只要司命不发现此事，加之神力的守护，可以一试。”
小扇握住洛青鸢的手，“上仙，你当真要这样做，你可知，一旦被发现，你的下场可会很惨……要不……放弃这个孩子……”
“不……”洛青鸢轻抚到肚子上，她的目光里充满温柔，“我不想放弃他。”
“可是……”小扇心中七上八下，她也没想过这个女仙如今把娄子越捅越大。
“你不必劝我，此事，你就告之我，你帮与不帮，若是你怕受牵连，我便另想办法……”洛青鸢傲气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乞求的神情，她知晓此事会引起的后果，就算小扇拒绝她，自己也没有半点理由强求。
小扇眉头紧锁，想起过去种种，洛青鸢对她的救助帮助，想起自己遭受雷劫，她被封印法力，以凡人之躯为自己抗下雷刑，今时境地，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既然，上仙如此决定，小扇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愿意帮上仙遮掩。”小扇看向洛青鸢，眼中情绪复杂又充满心疼。
“谢谢！”洛青鸢眼中带着晶莹看向小扇，小扇没想过洛青鸢为了林初棠做到这样的份上。
她拥抱住洛青鸢，哽咽出声，“上仙，你为何如此傻，小林公子是修了几世福分遇到上仙，他若是不肯珍惜，倒是罪该万死。”
洛青鸢拍拍小扇的背，洛青鸢望着天边云彩，内心深处亦是唏嘘，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一个情字。
原先，看着凡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只觉得愚蠢无知。殊不知，命运如此神奇，无一幸免，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最后亦是在红尘中沉浮。
想要快些脱身的洛青鸢以自己身体恢复为由，要求尽快离开这里。
小扇没有挽留，重逢不易，她建议大家一起坐下喝一杯，也算是为这次相逢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回到住处，五人围坐在一起，洛青鸢以自己伤势刚愈为由以茶代酒与众人碰杯。
放下酒杯，小扇的目光投向林初棠，他如今什么也不知晓，就连一声道贺，他也听不到一句。
小扇斟一杯酒看向林初棠，“小林公子，多年未见，小扇师父见着你如今生活顺遂，亦是开心，你我喝一杯……”
林初棠站起身端起酒杯，脸上扬起笑，小扇的话，他很是受用。虽然，经历了许多不开心，他与洛青鸢如今圆满，他也知足。
“小扇师父惦念着我，亦是我的福气。”青花瓷杯丁铃碰撞一声，林初棠唇角泛起淡淡一笑。
小扇的笑苦涩，他们的人生，一面圆满，一面悲哀。
小扇仰头饮下杯中酒，林初棠跟着喝下去，二人一起坐下来。
洛青鸢的目光扫过林初棠和小扇，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菜肴，抚摸一下肚子，内心翻涌。
回想往昔，林初棠与自己争吵时说过的话，他是期待有自己的孩子。可人生重要时刻，却不能将这样的喜讯传达给他，他也体会不到初为人父的欢喜，亦是悲凉。
“今日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重逢，小扇姑娘，在下敬你一杯。愿你往后，喜乐安康，心随人意……”清淮起身举起一杯，他的眼中泪水在打转，此次一别，恐难再见，清淮心中的苦涩说不出半分。
小扇与他凝泪相望，举着酒杯，看着他青丝里的几根白发，心中苦涩更加难掩，“清淮公子……此去一别，愿你在路遥马急的人间，觅得良人，三餐烟火暖，四季皆安然，莫负年华，安乐一生……”
清淮苦笑，他仰头饮下杯中酒，此生，他的心中还能装下哪个良人，他自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小扇饮下烈酒，看到清淮眼中的倔强，心口处隐隐作痛。
洛青鸢见二人的不舍，自是明了，或许有一天，她与林初棠也会这样相忘于江湖，不免眼中噙泪。
多年的故识，林初棠又岂看不明白清淮和小扇的事。他想不明白，他们都是修行之人，结为道侣或许比自己与洛青鸢在一起更加容易，两个人多年却一直不曾有半点勇气面对。
他人之事，自己又何曾想得明白，林初棠自顾喝一口酒，经年所历，复杂多变，他早已不是凡事非得弄个明白的年纪，人生一世，难得糊涂。
司命的眸光投向洛青鸢，如今所有事明朗，洛青鸢接下来会做什么打算。司命有些不懂，他默默喝一口酒，心中复杂得难以言喻。
最终，他们还是离别，纵是不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