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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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白洁已经看完了好几个视频，眼部传来的疲劳感告诉他，应该在这个时候休息了。
邪神站起身，把房间逛了一遍，各个空间的布局都熟悉了一遍，尤其是冰箱和装零食的柜子。
祂心算了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了。
该去找他了。
祂戴上牙齿口罩和墨镜，离开家门，学着白洁的样子轻轻合上门。
来到楼下，小区无人，唯有浓郁夜色、昏黄灯光作陪。
邪神一路闲逛，在远处的长凳上看到了白洁。
白洁缩在长凳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邪神一路靠近，而白洁......还是不动。
邪神站在白洁面前，等了许久，夜的空气很冷，邪神象征性地抖了抖。
祂看向白洁，喃喃道：“睡着了吧，外面这么冷，应该去暖和的地方。”
祂想着，半扛着白洁，从长凳上拉了起来，但白洁还是没有反应。
邪神就像扶着醉汉一样，将白洁一路带到楼下，送到房门前，学着白洁的样子，掏出钥匙，轻轻开门，进入，。
就在进入门前，祂学着白洁的样子，朝对门邻居的门望了一眼。
猫眼是黑的，没有一丝光线泄出。
祂收回目光，合上门。
邻居的门后，她一直在看，当门合上的一刹那，她瞳孔一缩，嘴唇发白。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在黑暗中，手机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照出她焦急的面容。
将白洁放到沙发上，邪神坐在旁边，继续看视频。
很快，又一个视频看完了，邪神已经学会自如地做表情了，虽然祂不太习惯。
白洁，还是没醒。
邪神看向白洁，想起了如何确定一个碳基生物是否还活着的方法。
邪神摸向白洁的脖子，又摸了摸胸口。
很冷。
冰一样冷。
“你死了吗？”邪神问道。
白洁没有回答，但......已经回答了。
“人类的寿命应该有一个世纪才对。”邪神念叨着，扶正白洁，发现他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祂想了想，跟白洁说：“我看看你的东西哦。”
白洁没有回答祂。
邪神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再也不能事无巨细地回答自己问题了。
这时，一种情绪从脑中迸发而出，像水一样无孔不入，摧入全身。
这时，邪神有些犹豫，此刻四下无人，似乎没有必要强行伪装人类，而且这是大脑产生的情绪，而不是祂产生的，
于是，这股情绪又被祂慢慢地咽了回去。
邪神拉了拉白洁的衣服，看到内兜里面有折起来的纸。
拿出，打开，是手写的信件，邪神认真地看向一行行文字：
【你好，
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在临死前，我用光了存款，通过一些地下渠道，搞到了能召唤神灵的材料，根据一些古籍，召唤出了——你。】
直到这里为止，字迹都是很平稳的，但后面的字迹明显潦草了起来，似乎是时间不够了。
【从这方面来说，我不算什么好人，因为我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我希望召唤出来的神明能像阿拉丁神灯那样直接实现我的愿望，或者像欧洲神话里的魔鬼一样，让我用灵魂做一笔交易之类的，
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我不在乎，我只想在死前体验一次被百万人拥护的感觉。
（顺带一提，因为我是个社恐，所以我只敢在网络平台上被人崇拜啦）
但，你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突然发现，你并不是那种拥有善恶观念的神明，你对人类的美食也很感兴趣，你甚至拥有了我的身体，这给我一点错觉，就好像......你是另一个我。
我发现，如果把你看成另一个我，似乎也不错，而且，我教你的东西，你确实学得很快，我相信，如果你在人类的社区里多待一会儿，就能完美地伪装人类了。
做个好人，遵守法律、爱护小动物、多做义工，尽量不要杀人。
我突然觉得，我不是马上要死了，而是马上就要活了。
希望你别忘了承诺我的事情，让白洁成为百万粉丝的播主，按你的说法，就是“特别受欢迎”吧。
今晚之后，你就是白洁，旧的我死去，新的你重生。
至于我为什么想死，不重要啦，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应这个社会，总有人舒舒服服地离去，也有人满怀痛苦地死去。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是那种灯神，一下子就能实现我的愿望，说不定，我在死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安吧。
但现在，我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当你看完这封信，请把我吃掉，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
祝，好好生活。
先走一步。
——白洁（划掉）——
——你的信徒（划掉）——
——上一个白洁】
看完了信，邪神慢慢抬起头，看向白洁的尸体，将信放了回去，站起身，静默许久。
“我会让白洁变成百万粉丝的播主的。”
邪神说道，祂眨了眨眼，又道：
“我会好好伪装人类的。”
说完这些，邪神俯下身，将白洁扶了起来，因为刚死没多久，身体还是柔软的，
邪神看着白洁，祂思考着如何将这个年轻人吃掉，虽然死人不会在意，但在邪神的潜意识中，白洁还活着。
邪神摸了摸白洁的侧脸，发现很冷，逐渐有了想法。
祂张开双臂，将白洁抱在怀里。
下一秒，祂的“身体”发生异变，整个外表，包括衣服全都褪色成白色，身体变成液态，液面下，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球体在翻滚。
很快，液化的祂将白洁包了起来，随着白色粘液收缩，一个新的“白洁”出现了。
白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祂细细品味着味道，道：“原来白洁的味道是这样的。”
此时，祂的衣服，俨然变成了原白洁的着装。
白洁半歪着头，细细咀嚼着白洁的身体，虽然祂现在看起来就是站着发会呆，但在邪神的身体里，一个无限广阔的空间内，充斥着看不到边的白雾，白洁的尸体就在其中，已经被完全分解，包括藏着记忆的大脑。
祂感受着大脑中的记忆，从出生开始，一直到小学，很多常识涌入脑内，包括这段时光的记忆。
而孩童记忆，通常带着情绪。
祂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情绪，那些都是快乐的时光，父母关爱自己，和同学玩得很好，校园里处处充满欢声笑语，
祂感受着，感觉像吃了一份甜点。
但是，在小学后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是因为大脑在死掉后记忆消散了吗......”
继续感受着，很快，祂便觉得自己已经是白洁了。
结束回忆，祂回想起了他缩在椅子上的场景，好像，死前，他觉得很冷。
白洁站起身，环抱自己，慢慢抬起胳膊，紧紧贴在身上，用力裹了裹，喃喃道：“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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