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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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脑瞬间宕机,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上那群金鲤的尸体,冷汗不住地从额前冒出。
逃吧。
我想。
即便自我保护机制蹿腾着我光速逃离命案现场。但我很清楚,做错了事,逃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激化问题。
更何况,这件事是有目击证人的……
所以,我努力定住了想要溜之大吉的脚步,惊恐地喊来附近的宫人,让她们去寻卿澄来。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卿澄应该真挺宝贝这群金鲤的,听了宫人的传报,从崇安殿不过只用了十分钟的功夫,便赶到了御花园。
见我像根木头似的杵在潭边,面前还并排躺着六条金鲤的尸身,卿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面色紧着又沉了几分。
“怎么回事!”
一声低音炮般地呵斥,惊得我不由抖了两下。随后忙得跪在卿澄面前:“皇上恕罪……嫔妾……嫔妾也不知怎得,正喂鱼喂得好好的……鱼就突然像受了惊似的四处乱窜,然后就……就翻肚子了……”
我无助地绞着手指,连一眼都不敢看卿澄。
卿澄听完,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你除了喂鱼,什么都没做?”
“是,嫔妾除了喂鱼,什么都没做。”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委屈又可怜,兴许卿澄就不会罚我罚的太重。
卿澄闻言,垂眸盯了我良久,半晌才咬牙道:“你可知,这金鲤是为重阳节祭祖所求的福鱼!有着风调雨顺,先祖庇佑的圆满之意!”
“光一条金鲤就要花费数百金,六条金鲤更是千金难求!你想都不想就给朕弄死了,难不成是怨恨朕不放你出宫,才出此下策,意在诅咒先祖!诅咒朕!诅咒整个朝圣国!?”
卿澄越吼越大声,三言两语就给我扣上的帽子更是让我吃罪不起。
我自知事到如今已无力辩白,却也不想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沉默半晌,我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小碟鱼食,对卿澄道:“皇上息怒,嫔妾自知求恕无门,烦请皇上着人查一查这鱼食。”
“嫔妾是在喂第二波的时候,发现金鲤出现异样的,想来许是这鱼食被人下了毒,用来陷害嫔妾的。”
卿澄闻言,不禁嗤笑出声:“朕自然会查,只是如今嫽常在尚在禁足,这偌大的后宫里,谁还会与你一个不得宠的答应过不去?”
我被卿澄这完全不动脑子的表面思维搞沉默了,只得不发一语地跪在卿澄脚边,为自己忿忿不平。
卿澄垂眸看了我半晌,侧身吩咐常廷玉将鱼食撤下去细查,随后再一次转向我:“谁给你的鱼食?”
“一个个子很矮,脸上肉很多的小太监。”
我也有些起了性子,赌气似的将头稍稍瞥向一边。
常廷玉闻言,不多时便脱口:“三富?”
“三富是谁?”
卿澄疑惑。
常廷玉立马欠身道:“回皇上,三富是负责御花园洒扫的管事儿公公。”
“传他过来问话,顺便遣几个人去查查御花园的鱼饲房。”
卿澄冷声,顺势坐在了下人搬来的椅子上。
常廷玉应声,差了几个小太监去查办。
我见那几个小太监没一个是朝御花园外走的,顿时心下一沉:“皇上,那个三富好像是从御花园外取得鱼食儿,并非是这几位公公查办的方向。”
“什么?”
卿澄闻言,眉宇骤然压低:“当真?”
“回皇上,嫔妾不敢胡言,且三富出去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
我自信满满。眼神也不由多了几分坚定。
卿澄给常廷玉递了个眼神,常廷玉顿时心领神会,又遣了批人出外查办。
我跪在太阳底下,头有些晕沉沉地,虽说膝上的伤早就好了,但到底不如从前,跪了没一会儿便刺痛难忍,叫苦不迭。
卿澄许是看出了我的异样,眼底莫名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忧心。
片刻后,卿澄开口:“你先起来吧,等这事儿查清楚了,朕自会给你个交代。”
我规规矩矩地道了谢,这才在几位太监的搀扶下起身。
过了许久,出外查办的几名太监和侍卫悻悻而归,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三富死了。
卿澄眉头蹙地更深了些,略微沉思过后,竟再次将怀疑地视线落在我身上:“绸答应,不会是你做得吧?”
我顿时被卿澄的脑回路惊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像看傻逼似的回看向他:“皇上宁愿怀疑嫔妾自导自演,都不愿相信有人刻意陷害?”
卿澄被我看得有些心虚,却还是故作镇定闷咳一声:“不是朕不愿信你,只是你身份敏感,兴许对朕怀恨在心,作出这种事儿来也情有可原。”
“加之你地位较低,又无朕的恩宠,谁又会讨闲陷害你?”
我闻言,刚想脱口说出白芷玉的大名,却又冷不丁想起与嫽常在对峙那日,卿澄对白芷玉句句偏袒,句句维护,我实在不想再自讨没趣了。
“皇上若是这么说,嫔妾就知道了。”
说完,还没等卿澄对我这句话做出反应,我便纵身一跃,栽进深潭之中。
岸上顿时乱作一团,卿澄几乎在我入水瞬间起身,急躁地命人将我从水里捞上来。
我隔着水面,只觉岸上之人吵闹,不禁往前游了两下。
奈何几个水性好的太监,不过一阵便将我从水里拖了出来,在岸上疯狂拍我的脸。
我虽然不怎么会游泳,却也不至于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入水就晕,脸上疯狂挨巴掌自然是有知觉的。
我被拍的疼惨了,赶忙挥开了太监的手,连咳带喘地求饶:“别别……咳……别打了,我没事儿……”
卿澄那张异常焦急的俊脸就在我眼前晃悠,见我还能说话,他的表情瞬间松快了不少。
“去去,快去请太医!快去!”
卿澄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朝身后摆了摆手。
见此,尽管我心里不住地冷笑,神情却虚弱异常:“皇上……嫔妾为的是洗脱冤屈,并非有意让皇上忧心……咳咳……皇上,莫要怪罪嫔妾……咳咳咳……”
“罢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朕会将此事查明。”
卿澄的故作镇定地表情里夹杂着一丝自责,我才懒得陪他在这儿演戏,小心点了点头后,顺从着被抬回了玲珑轩。
然后当天,我又发烧了。
这次烧得比前几日更厉害,烧的我六亲不认,甚至梦见了已故的姥爷。
我梦见姥爷手里领着那几条惨死的金鲤,笑眯眯地说要给我煲汤。
紧接着,卿澄就出现了,他剑眉直立,指着我让我赔他六条金鲤。
我哭着说我没钱,卿澄就让我去借高利贷,我不想借,只好每天24小时闷头做ppt打工还债,但是每次做到一半的时候,卿澄就会拔了我电脑的插座,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
这等程度的噩梦,让我痛苦万分。
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看见了床边有一抹明黄,于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钱袋,又颤抖着将钱递了过去:“卿澄……我手里还有点儿钱……你……你拿去买鱼吧……剩下的……我会还你的……拿去吧……”
候在一旁的太医和常廷玉,听见我在梦里直呼卿澄的名讳,吓得瞬间跪倒在地。
只有卿澄,神情微妙,眼里似有玩味,犹豫片刻后才将我手里的钱袋接了过来,而后又似笑非笑着将钱袋放回了我的枕边。
常廷玉一时有些摸不清卿澄的态度,观察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
闻声,卿澄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脸,指着榻上的我,侧头问太医:“你确定她是睡着的吧?”
太医先是凑上前替我诊了诊脉,随后才十分笃定道:“回皇上,绸答应小主脉象缓慢,应该是熟睡着的。”
卿澄点了点头,许是在猜我是不是装的。
“行了,绸答应素日都是由您老照看,切莫让她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老太医神色肃然,低声应是,脑子里始终回荡着我直呼卿澄名讳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