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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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再次看向林舒宁，神色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腰身往红木围栏一倚，眼波流转间尽是万种风情：“五十两黄金，一分也不能少，买回去之后便是你的人，你想干什么都成。”
早就因林舒宁而频频回首的男宾女眷一听他要为花魁海棠赎身，当即驻足不去，很快便将三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的天呐，五十两黄金，这都够我娶十房姨娘了，这海棠姑娘美则美矣，但说到底还不就是个陪笑陪睡的，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你有没有品味，这可是海棠啊，一夜千金，我看你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知不知道和她独处一晚，是在座多少人的终极梦想！”
“就是，若是我有钱，第一件事就是把海棠姑娘给赎回去，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不敢想象那该多有面子！不过……这位公子看着年纪轻轻，真的有五十两黄金吗？”
“呵！还用想吗，肯定是打嘴炮的，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嘴上说着赎身赎身，真到了银货两讫的时候，就口袋空空灰溜溜地跑了，我看呐，他也是其中一个！”
“……”
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是质疑和否定。
女眷们则围在海棠身边，看向她的眸色中浮现的，是惊讶、震撼、欣喜……是千言万语，所有欲说不能说的心事。
那样复杂至无可言传的目光，重锤般敲击在海棠心底，她眸光晶莹，握紧了她们的手。
而她目光所向的黛衣少年，依旧浅浅微笑毫不动容，手指翻飞，轻轻巧巧自空间中取出早就已经备好的银票：“这是五十两黄金的银票，你检查检查。”
她本就为此准备了一百两黄金的票子，玉娘提出要五十两，倒是出乎她预料了。
玉娘怔愣了一瞬，眸色逐渐变深。
她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姑娘自转角处走出，穿过人群朝她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玉娘接过，自盒中取出一份纸契：“拿去吧，这是海棠的卖身契，从今以后她便是你的人，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海棠你收拾收拾，跟林公子走吧。”
她不再多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海棠一眼，朝林舒宁微一颔首后便转身离去，围着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海棠，你真的要走了？”
一道惊喜的女声如同投入湖里的石子，激起一片涟漪，卷起惊天骇浪。
“他，他竟真拿出了五十两黄金，这怎么可能！他是哪家的少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查查，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家里怎么会允许他随身带五十两黄金的银票出来，还是花在这青楼！”
“红眼病，说不定这只是人家的零花呢，没见识！”
“……”
满场哗然。
海棠身边的姑娘们抱着她，护犊子般对林舒宁道：“林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善待我们海棠，否则，我们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胡说什么呢，”有姑娘娇嗔道，“林公子花如此大的价钱为海棠赎身，怎么可能会亏待她，日后，海棠一定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
有不少姑娘忍不住离别之痛，偷偷哭了起来。
海棠也不觉喉头哽咽，嗓子一阵发紧。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第一个离开这醉生楼的人。
虽然于她们而言，离开与否，本质上并没有差别。
她拭去其他姑娘们眼角的泪，笑道：“你们一定会比我更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林舒宁垂着眼睫，眼前这一霎，叫她心底沉甸甸的好一阵心酸。
她看向海棠，轻声道：“你先收拾收拾，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我们直接坐马车离开。”
她要和叶穆说一声，托江煜给海棠准备一个去处，能暂时避开世人眼目，给海棠换一个新身份。
日后，若海棠要在医馆工作，还要简单易容一下，否则，以海棠的姿容和名声，很快就会被认出来，万一叫王氏发现那就麻烦了。
海棠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点头应了下来。
约莫在醉生楼外等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林舒宁面前，叶穆从上面跳下来：“少爷。”
林舒宁一副我都懂的淡定表情，心里却美的很是冒泡，被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车轮滚动，逐渐驶离了奴隶市场的长街。
海棠看向林舒宁，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三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先去京城外面转一圈，再换一辆马车回医馆，医馆内有居住的地方，你先暂时在那里落脚，可好？”林舒宁说着，又道：“你的名字也要换一下。”
“能有个落脚点我就很知足了，至于名字，就叫柳月吧，如垂柳如明月，都是我喜欢的。”海棠笑道。
“是个好名字，”林舒宁颔首，眼神晶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如果你愿意在医馆工作，那是我朋友的福气，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想去哪儿都……”
“我愿意，”海棠打断她，眼神坚定，“三小姐还记得我们在醉生楼时谈的“情”么，我本就对医药很感兴趣，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像三小姐一样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现下有了这个机会，我自是要抓住的。”
“好！”林舒宁笑开来，两人谈论着，便已到了江煜安排的目的地，换乘了马车之后，就一路朝着流芳堂奔去。
张伯早就得了睿王通知，将流芳堂后院的小门打开，一路通行。
“张伯，这是柳月姑娘，日后她便在医馆和你们一起工作，你多带带她，柳月姑娘对医药也颇有研学，想必应当会很快上手的。”林舒宁道。
海棠面上遮了面纱，微微颔首。
张伯笑的和蔼慈祥：“多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事，林姑娘放心吧，北厢房那儿有一处独立的别苑，我已经收拾出来了，日后柳月姑娘便在那儿住下。”
林舒宁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帮着海棠收拾好房间后，便在江煜的安排下，又换了一辆马车回到了尚书府。
可刚走近自己的别苑，便听到莲儿的尖叫声：“四小姐，你在干什么，这是我家小姐的库房，你不能随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