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战灾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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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城外,老将率领的五百刀手已经和兽群短兵相接。
灾兽们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类,眼中纷纷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没有那如同乌龟壳一般恼人的城墙阻隔,这些人类似乎已成为了它们的盘中餐。纷纷张开了血盆大口,摩擦着利爪,朝举着大刀的士兵们扑来。
眼见兽群快速逼近,老将眼神一凝,举刀高喝道:“众军听令,向前迎敌!”
面对力量悬殊的敌人,五百名大刀手竟是不退反进,一字排开,抬起手中长刀,一步一步迈向兽群之中。
灾兽们并无人类的智慧,见对方自投罗网,更是惊喜不已,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就要享用这些自动送入口中的美食。
“哈哈哈,想吃老子?没这么容易!看咱把你们这群畜生的牙给磕掉!”
老将豪迈大笑,看着朝众人扑来的兽群,眼神一冷,灰白须发皆张,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冽至极的杀气,暴雷般地怒喝道:“众军继续向前,举刀竖斩!”
士兵们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抡圆了手中大刀,直直地劈了下来,挡在他们面前的灾兽纷纷被剁翻在地。老将更是大发神威,刀劈如九天惊雷,寒光闪过,顿时将朝他冲来的那只灾兽均匀地斩为左右两截。
五百刀手在他的率领下,硬生生在兽群中开出一条血路,却也越陷越深,被更多的灾兽重重包围。
虽是身陷重围,老将仍是临危不乱,为了给城中百姓争取更多撤离的时间,他当机立断,再度下令道:“众军变阵,收刀横斩!”
在老将的指挥之下,五百军士收拢阵型,围成一圈,将刀收至腰间,双足一沉,猛然旋身斩出。刀光到处,不少灾兽惨遭腰斩,断为两截。
“什么灾兽,一群没脑子的畜生罢了,不过尔尔!”
老将拽过战袍一角,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污血,向倒在他脚下的灾兽尸体啐了一口,故作轻松地嘲讽了一句。
军士们也齐声大笑着附和道:“哈哈哈,黄老将军说得对!”
“不过是一群畜生,没什么可怕的!”
“像这样的畜生,老子一人就能杀他几百个!”
然而,越来越多的灾兽聚拢过来,眼中只有新鲜的血肉,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同伴尸体,渐渐将这五百人的身影淹没于兽潮之中。
“送死的畜生又来了,儿郎们,跟我上!”
老将反手握住刀柄,抖擞精神率军再战。五百刀手毫无畏惧,跟在他身后朝兽群杀去。
可惜人力有时穷,纵然再怎样勇武不屈,凡人的血肉之躯仍有极限。
将士们终是挡不住这波如潮水般涌来的兽群,被分割得七零八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葬身在灾兽的尖牙利爪之下,随后便被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纵然如此,他们也未曾发出一声求饶的呼喊。每个人在临死之前,都还尽可能地试图对灾兽造成更多伤害。
老将虎目圆睁,眼角欲裂,流出血泪。这些士兵对他而言,和自家子侄无异,可此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年轻的后生死在自己面前,一个也救不了。
心知这已是自己等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但哪怕多牵制住灾兽一分一秒,也能多给开阳城中之人争取一点生机。他压榨着这具老迈之躯的最后余力,怒吼如雷道:“儿郎们,给我杀!”
一声怒喝,老将一刀斩落一只形如虎豹、背生肉翅,又长着两条蝎尾的灾兽头颅,却也不小心被蝎尾上的毒针划破了手臂,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他脚步踉跄,努力想要撑着手中长刀站直身子,可手中的刀柄已被鲜血浸透,滑溜得几乎握持不住,也不知上面到底是他自己的血,还是灾兽的血。
他一咬牙,反转长刀,竟是用刀刃刺穿脚掌钉在地上,借此固定身躯,同时也是利用疼痛的刺激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才没有倒下。
回头看去,老将努力睁大了视线模糊的双眼,想要寻找自己的同袍,可身后的五百士兵却已经被兽群吞没,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唯有附近偶尔传来的三两句喊杀之声,证明他们尚未全军覆没。
“哈哈哈,不错,都是老子手下的好儿郎!”
就在此时,又有十几只灾兽围了上来。老将喘着粗气,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刀,对着朝他冲来的灾兽怒喝道:“畜生,给老子死来!”
只闻“当啷”一声,短刀被兽爪拍落在地,气力不支的老将被一只外形似犬,体型却大如牛犊的灾兽扑倒在地,感受到从灾兽那张血盆大口里发出的腥臭气息,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再无遗憾。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他已经尽到了自己应尽的义务,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只是希望自己和这五百名刀手的牺牲,能为城中之人顺利逃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只是便宜了这畜生,这一身老骨头被它拿去充饥。
老将正闭目待死,想象中的痛苦却并未如期来临,反而听到身旁传来沉闷的重物倒地之声,同时被滚烫的兽血给浇了一头一脸,流进口鼻,呛得他连连咳嗽。
“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老将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依然还活着,反倒是先前那只灾兽的无头尸身现在正倒在自己身旁。
他不明所以,勉强忍住全身骨折的疼痛,捡起那柄被打落的短刀,用力撑起上半身,用视线模糊的眼睛四下张望。
此时,一道长达三十余丈的剑气横扫战场,兽群中瞬间空了一片,就像被人用橡皮擦除的炭笔画一般,只剩满地的血迹和残尸证明它们的存在。
老将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是...有修行者出手了?!”
好似心中大石落地,老将强提的一口气瞬间放松,顿时闭上双眼昏迷过去,倒在灾兽的尸体旁边,生死不知。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柄短刀,似乎这段不足两尺的铁片,就是他唯一的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