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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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楼主是敞开双臂紧闭着眼，自己内心都慌乱极了，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于是他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国师……”那女人的声音变得微小，似乎并不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什么？”听到女人好像是在叫自己，龙莫道略感疑惑了，因为在他的预想中，这个女人最有可能提到的应该是“龙青枫”三个字才对，“国师”是谁？是对龙青枫的某种尊称吗？
哪曾想下一秒那女人直接单膝跪下，吓得楼主眯着的眼直接瞪大，节节后退数步躲在龙莫道身后。
“什什什么情况？她好像是冲你来的？”楼主在龙莫道耳边小声嘀咕。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龙莫道此刻心中虽有些许不解，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现在安全了。
浩承以为他们会和他的同僚兄弟们一样被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反转——他们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轿子里品茶。
只是楼主和浩承都不敢轻举妄动，腰杆坐的板直。
轿子内的空间极大，女人坐在正中的软座上，脚尖轻点地面，沏了杯茶递给龙莫道：“国师请用。”
她的语气中有恭敬，有亲切，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龙莫道的错觉，他甚至听出了些许羞涩。
想归想，他还是十分礼貌接过女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却也是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轿内是安静的叫人有些尴尬的气氛。
过了半晌女人问道：“国师，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在龙莫道意识到这个女人认出玄度剑并没有即刻下杀手时他就能断定，她定然与龙青枫有着较为匪浅的关系。千年前龙青枫必然也会来此求取龙骨，虽不知道他在妖界中发生了些什么，但之后的他死讯无疑也传到了妖界，而今天他以与龙青枫极为相似的面容出现在了这里，也难怪女人第一次看到他那般激动。
现在龙莫道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国师”一定就是对当年龙青枫的一种尊称。目前看来，想要在妖界混开，就要用这个身份继续下去。
龙莫道轻咳两声，正经道：“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
怎料他这句话一出口，方才还气场全开的女人一下哭的像个孩子。她低垂着头紧咬着唇，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龙莫道一下手足无措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那个……你……你这个……”龙莫道支吾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陶陶。”
“什么？”
殷若婉拭去眼角一滴泪，抬起头冲龙莫道笑着，对视的一瞬间，龙莫道莫名有一种身份败露的局促，她道：“国师就还像之前那样叫我陶陶就好。”
“陶陶。”龙莫道正色，“你们怎么会来这？”
“因为龙烛剑。前几日我前往了三冥地一趟，但是无功而返。回来的时候遇上了那些想要偷猎妖核的偷盗者们。”殷若婉说着，斜眼瞥了一眼浩承，“而你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鼠辈？看他的服饰，就是后面那些人的同僚吧？”
浩承被她盯着打了个冷噤，坐得挺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吱声。
她继而又将视线游移到了少年紫玄身上：“这位又是？”
从始至终少年紫玄都没讲过一句话，也不曾摘下帽兜，存在感极低。
但殷若婉似乎仍是认出他来了。
龙莫道见状索性依次介绍道：“这三位都是我的结伴同伴。这位紫玄，这位楼主，这个是浩承。你抓的那些人正是浩承同僚。”
龙莫道顿了顿，有些试探性的继续问道：“你抓他们有何打算？”
“处决。”殷若婉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唠个家常。作为一界之君，她饱受妖界爱戴，对外却是极为心狠手辣，也因此能凭一女君之身而不受外界轻易来犯。只是忽然在龙莫道面前有了几分小女孩的情绪，但也很快被压了回去。
“喂不是吧处决？！他们明明都还…没…干…什…”浩承激动一拍桌案直起身，本是要愤懑一番，但一对上殷若婉的眼神那气势很快就消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吱不出声，又默默坐回椅子上。
龙莫道便接上了话：“那些人做了什么大罪过，非要以死谢罪？”
“我知道国师是善良的，也是想救他们一命才特意尾随其上。”
……其实并不是。龙莫道暗想，如果能救便是最好，救不了龙莫道一开始也并没有强求。
殷若婉自然不知道龙莫道心中所想，继续道：“但如果是国师的话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所以我便也不打算要他们性命，但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
“自千年前一役之后，我们三界曾立下盟约，虽可去对方领域得取资源，但都需经过首肯。各界中都有专门设立这样的机构，但这波人来得没有缘由，必然是偷猎者。若人人都如此效仿，不以儆效尤，不正是欺我妖界无人么？”
话到这里，龙莫心生疑虑。如果真如殷若婉所说这般，浩家作为仙家巨头，在仙界处处有商业线，如果需要猎取妖核之类的物件，怎么可能会不走正规渠道而充当了这所谓的“偷猎者”？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可即便是想到了这一层，龙莫道也能没想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若不伤他们性命又该如何处置？”
殷若婉拈起茶杯缓声：“自然是教训几日再丢回仙界。先不说这个了，国师这次来妖界是有什么事吗？”
“寻找两份材料的。”
殷若婉举着茶杯动作一顿，杯沿在嘴边停滞，她抬眼看了一眼龙莫道：“材料？”两个字中有所迟疑。
“龙骨和鲛人泪。”龙莫道直言，也是毫不客气。在他看来这种事也没必要太过藏着掖着。
殷若婉垂下眼帘，缄口不语，慢慢饮着杯中茶，许久才道：“龙族已经灭绝，鲛人一族也隐匿许久，我也极少再有见过。国师这次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不如先回妖宫住几日，我也好为国师准备一场筵宴。”
“麻烦了。”龙莫道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特殊照顾是来自于他明知故用“龙青枫”的身份，并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在他看来，有处可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可以借机整顿一番，好在妖界进行调整。
“对了国师，听闻前几日有两人已经进入极寒幽冥去取龙烛剑，我有一事好奇，龙烛剑可回你手中了？”殷若婉又问。
龙莫道闻言，拿起一边的茶水送入嘴中，他的动作缓慢，在这短暂的几秒钟，他已然是想好了措辞。
“我将龙烛剑封印在了极寒幽冥，前几日封印松动但并未完全打破，目前我也尚未感知到龙烛剑，兴许尚在其中，并未出世。”
龙莫道话音刚落，轿子停了下来，门帘被一只小妖撩开：“宫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