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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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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旅行的第一站,他们去了埃及。

他们先是落地开罗,看了埃及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当历史书上的薄薄的一张图片真正坐落在她眼前时,她才真正理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这短短八个字的分量。

人类真正站在它面前,显得多么渺小,然而这样伟大的建筑,竟然也出自于渺小的人类。

多么神奇。

唐诗当时听到她的这番话,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所以伟大的从来不是建筑,而是人类。”

唐诗当时选物理,也是这么想的。

科技如此神奇,它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然而科技的背后,究其本质,其实是物理在支撑。

可是神奇的从来不是物理,而是踽踽独行,孜孜不倦地去探索和运用物理的人类。

成为一名伟大的物理学家可能太过遥远,可成为一名有用的物理学家,唐诗觉得自己努力够一够,还是能做到的。

宋辞握紧他的手,也笑了,依葫芦画瓢:“所以公正的从来不是律法,而是运用和遵守律法的人类。”

唐诗那天问她想选什么专业时,她其实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说,他想要回馈给这个世界一些东西。

宋辞脑子里,莫名就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不卑不亢站在法庭上的女律师,她条理清晰呈上证据,引用法条,像一面镜子,照出那群罪犯肮脏的面目,也照出他们该有的结局。

宋辞当时只觉得她很酷。

而现在,宋辞想,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这么酷的人。

中途转机的时候,两人难得发生了争执。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埃及待够八天,先在开罗,然后辗转几个城市,最后再回到开罗转机,去下一站。

但唐诗觉得这边紫外线太强了,想要改变计划,不去别的城市,直接飞到下一站——瑞士。

宋辞不乐意,她想按原计划,继续去别的城市,还是要待够八天。

他们吵架也很有趣,有趣到不像吵架。

总的来说,语气都很温柔,但各自倔强。

宋辞:“去阿斯旺。”

唐诗:“去瑞士。”

宋辞:“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唐诗头也不抬:“反悔了。”

宋辞:“你说话不算数。”

混球语气照样拽:“你第一天认识我?”

宋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那你去瑞士,我去阿斯旺。”

唐诗盯着少女倔强的脸,安静几秒,终于开口:“就非得去?”

宋辞偏开头,轻声,有些委屈:“本来就是,明明之前都说好了的,卢克索神庙和红海都还没去。”

“行。”唐诗叹口气,下巴随意往床上一点,“那你去床上等着。”

“你干嘛?”宋辞警惕。

唐诗弓着背在行李箱里翻找,语气意味深长:“你说呢?”

宋辞脸通红,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耍流氓。”

“耍了又怎么样?”他问。

宋辞:“我报警抓你。”

唐诗噗哧笑出声,懒洋洋点头:“行,还挺狠。”

“不逗你了。”他终于起身,手上拎了一个药箱,无可奈何地笑了下,“给你涂药。我亲爱的女朋友,你看看你那脖子,都红成什么样了,过几天又得晒伤。”

“红海那边紫外线还要更强一点。”唐诗把她压在床上,低着头,眸光专注地给她略微泛红的脖子和胸口抹药,语气有点头疼,“这些药不一定能防住,等下还要去当地的药店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防紫外线效果更好的。”

唐诗剑眉微拧,还在继续叭叭:“实在不行就去……”

他嘴巴被堵住。

宋辞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唐诗顿了顿,然后就自觉忙起来了。

他一边给她胸口涂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她接吻,一边还得意又忘形,低声笑说:“哪里来的女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强吻良家妇男呢?”

嚣张又得瑟,少年样袒露无疑。

“嗯。”宋辞捧着他的脸继续吻他,配合道,“良家妇男太帅了,没忍住。”

“不用忍啊宝贝。”唐诗笑得更得意,他把药扔在一旁,两手插入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良家妇男是你一个人的。”

窗外烈日高悬,两具年轻的身躯贴得很紧,呼吸滚烫,热烈又绵密的接吻。

尼罗河的水汹涌澎湃,如同爱意经久不息。

——

抵达红海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埃及游玩六天了。

在唐诗的一再坚持下,他们躲开了烈日炎炎的下午,直至金乌西沉,火烧云将蔚蓝色的大海烧成橘黄时,他们才来到海边。

傍晚时分人也不少,不过相比于白天,还是显得寥落。

他们在这次旅途中,结识了一对同样来自中国的年轻夫妻,这对夫妻在网上经营了一个很火的旅游账号。

“这次是你们的毕业旅行吗?”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男人习惯性发问。

“也不算。”唐诗那会儿懒散坐在沙滩椅上,穿了一件花衬衫,胸前随意别了一副墨镜,视线余光还追随着在沙滩上跟别人嬉戏的女生,唇角微勾,“正好有空,正好有想法,就来了。”

“在一起多久了?”他饶有兴致。

“两千零一十八天。”唐诗随意丢出一句。

数字一出,男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满脸惊讶:“快六年了?”

唐诗点点头,然后朝不远处的宋辞喊:“宋蜗牛,快涨潮了,爬近点儿,别被海水淹了。”

男人有些惊讶,一开始看到他们,那种热恋的感觉,他还以为是刚谈不到半年,最多一年出头的小情侣。

倒也没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竟然比他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还久。

男人本来没想问这个问题,主要是觉得他们还年轻,不过现在他问:“有结婚的打算吗?”

唐诗笑出声,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不过还是点点头,耐心道:“当然。”

“到时候给你发喜帖。”他说。

又聊了一会儿,作为旅游博主,他们要赶去别的景点,于是匆匆跟唐诗告别,最后问:“介意我把你们的故事发到网上吗?”

“我没问题。”唐诗耸肩,“不过你可能还得问问我女朋友,她比较害羞。”

“好。”

男人笑着点头,跟他告别,走到浅水滩,搂过自己的妻子,两个人侧身跟宋辞说了什么。

少女惊讶片刻,脸上陡然流露的羞赦比远处的红霞还要动人。

唐诗看得入神。

一道高挑健美的身躯突然挡在他面前。

唐诗抬头。

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她穿着过分暴露的泳衣,站在他面前,朝他抛了个媚眼。

“Excuse me.”她说话很直接,“Are you single?”

“No.”唐诗偏头,继续望向某个方向,笑意深深,“my girl is ing for me.”

女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名皮肤白皙,扎着高丸子头的漂亮女生,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她穿了一件黑色吊带泳衣,一截细白的腰在夕阳下若隐若现。

女郎眼睛更亮,不死心地问:“Your girlfriend?”

唐诗太阳穴跳了跳:“yes.”

“oh,shame.”

女郎遗憾地摇摇头,走了。

少女慢慢走近。

唐诗抱着胳膊,仰靠在沙滩椅上,视线划过少女修长笔直的腿,盈盈一握的腰,最后定格在雪白锁骨处,那颗显眼的朱砂痣上,混不吝地吹了个流氓哨。

“hey,girl,给泡吗?”

宋辞笑:“刚刚不是还有girl在泡你吗?”

“是。”唐诗站起身,过去牵着她的手,挑眉道,“但我有女朋友,婉拒了。”

虽然刚刚那个女郎,好像更想泡他女朋友。

宋辞开始演:“有女朋友还来泡我?”

“知道菀菀类卿吗?girl。”唐诗笑得不行,“你长得跟我女朋友太像了,但凡长得像她的,我都抵抗不了。”

夕阳只剩最后一点余晖,潮水涨起又落下。

他们一边踩着水一边笑,漫无目的地在海岸走。

唐诗两手背在身后,懒洋洋倒着步子,深深看她:“猜猜我哪只手上有东西?”

宋辞随口道:“左手。”

唐诗伸出左手,空无一物。

宋辞改口:“说错了,右手。”

“还能这么玩?”

宋辞眨眼:“刚说错了。”

“又开始撒娇耍赖了,宋蜗牛。”唐诗掐她脸。

不过那只藏在身后的手还是慢慢伸了出来。

依然空无一物。

宋辞无语地拍他手:“幼不幼稚啊你。”

唐诗手被拍下去,顺势抄兜里,低低笑着:“逗你的,东西在外套口袋。”

因为天色晚了,唐诗怕她冷,刚刚给她穿了件外套。

宋辞撇嘴:“鬼才信你。”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口袋里摸。

还真让她摸到了一个东西。

她掏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块心形的贝壳。应该是刚捡的,还有海腥气。宋辞凑到耳边,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她抬眼看他,笑:“浪漫哦唐诗。”

“浪漫哦唐诗。”他重复,笑得随性快意,“唐诗不浪漫谁浪漫。”

过了几秒,他又吊儿郎当地挠她下巴,穿着花衬衫,倒真像一个流连花丛的大少爷:“所以给个机会,泡一下呗?”

“有男朋友了呢。”她很有原则。

“没事。”他贴心,“我可以当男友二号。”

宋辞勉强同意:“那好吧。”

“那……”唐诗搂住她的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头,“趁着男友一号没来,偷偷接个吻?”

“那得快点。”宋辞仰头勾住他的脖子,狐狸眼微挑,“男友一号还在酒店等我。”

接吻间隙。

宋辞断断续续地说:“那个旅游博主……临走前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嗯。”唐诗闭着眼,嘴巴张张合合,更深地吻她。

“所以……”宋辞微微分开他的唇,低声喘息着,“找个不太忙的时间,我们去买戒指吧。”

唐诗动作顿住。

他指腹一寸一寸摩挲她的脸颊,轻声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宋辞愣了愣:“应该不算吧,我还没买戒指呢。”

海风习习,吹皱少年的心。

唐诗扣住她的下巴,舌尖抵入,重新吻了上去。

“宋蜗牛。”他声音傲慢如常,“那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一个戒指。”

——

后来,他们游走在意大利街头,看了举世闻名的比萨斜塔。

他们去了威尼斯,原来威尼斯没有水怪。

他们参观了大英博物馆,回来的途中还遇上了一个流浪汉,宋辞的手机差点被抢走,原来英国也没那么绅士。

原来那些梦幻的,奇特的,让人感觉惊奇的景观是看不完的,宋辞慢慢不再在乎所谓的“旅游计划”,变得越来越松弛。

她开始明白,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去哪个景点,假如第二天不小心睡过了,那么仅仅只是待在酒店,跟他一起,就着窗外的阳光,不紧不慢地接个吻,睡个回笼觉也很好。

原来重要的不是景观,重要的是他和她牵着手,一起走过的每一步。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慢慢七月迎来了尾声,在国内蝉鸣声最燥的那个盛夏,他们来到了最后一站——冰岛。

这个季节,极光不常见。

可他们不是去追极光的。

他们打算去看火山喷发。

租了辆车,放点音乐,即刻出发。

前面是落日和白云,身后就是雪山。

路程行驶到一半,天黑过后,遇上了极端天气,雪不断往车窗上砸。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一片静谧,只有暴风雪呜咽。

唐诗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一直牵着她,摸了摸她清冷的指节,问:“怕吗?”

“怕有用吗?”她反问。

唐诗笑:“不如接吻。”

他解开宋辞的安全带,把她抱过来。

窗外风雪肆虐,他们抵着方向盘忘情接吻。

所幸暴风雪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散了。

两人下了车。

唐诗检查了一下越野车的损毁情况。

车被改装过,很抗造,没出什么问题,唐诗当初就是看中了这点。

宋辞靠在车头,双手捧着一杯热水,轻声说:“唐诗,快看,月亮降临在地球上了。”

唐诗抬起头。

这是他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大最清晰的月亮。

几乎占了小半边天。

月光清透,照亮满地雪。

唐诗抱着胳膊,跟她一同靠在车头,静静地看了半天,他突然开口:“你说,我要是在这里跟你求个婚,是不是也挺好的。”

宋辞偏头笑,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再等等吧。”他仰头看着月亮,低低呢喃。

“你是觉得少了个戒指吗?我这儿有。”宋辞慢吞吞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红色绸带,估摸着是扎头发用的,她递给他,然后伸出手,神色认真地说,“给我戴上。”

唐诗接过绸带,眸光复杂,慢慢走近她。

宋辞仰头看他,面上还算淡定,手却开始发抖。

天呐,她刚刚那样,是不是也算求婚啊。

她刚这样想。

谁知下一秒,她眼睛就被绸带蒙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笨死了,宋蜗牛。”唐诗的声音低哑,微哽,“谁求婚用这种戒指的,傻不傻啊你。”

——

休整片刻,他们继续出发。

宋辞自觉刚刚她是主动求婚被拒绝了,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没怎么说话。

唐诗单手开车,不断地摩挲着她腕上戴着的手链,好像也有点心不在焉。

他碰到难题的时候,就喜欢摸这条手链。

宋辞其实不太乐意让他摸,因为项链耳环之类的他送了一大堆,手链就这么一条。

给摸坏了怎么办?

她悄悄把手缩了回去。

唐诗拧眉,又拉过她的手,继续摸。

宋辞默默叹了口气。

一路静谧,他们也终于在即将日落之前,抵达了火山喷发地。

这边围了不少人,都是过来看火山喷发的。

宋辞肉眼可见的,就看见了十几个黄种人,看言行举止,十有八九是中国的。

远处的一座山冒着浓烟。

再往前就不让汽车通行了。

他们弃了车,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后开始往山上爬。

爬到一半,宋辞体力不支,实在爬不动了。

唐诗于是背着她,继续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爬。

宋辞勾着唐诗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忍不住蹭了蹭。

竟然真的过了六年了。

宋辞有些恍惚。

唐诗身上特有的柠檬气泡香依然浓烈,脊背却比以前更加宽阔硬朗,青山早已成脉,充满活力和安全感。

“唐诗……”宋辞忍不住喊他。

“嗯。”唐诗低声应。

“唐诗。”

“嗯。”

“唐诗。”

“嗯。”他说,“在。”

……

宋辞昏昏沉沉的睡去,又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醒来。

远处,隔着两三个山头,火山在喷发。

炽热的岩浆将皑皑白雪侵蚀覆盖。

像来到了世界尽头。

宋辞愣住片刻,瞳孔都微微放大。

“唐诗,放我下来吧。”她轻声说。

唐诗把她放下,转而牵住她的手,也抬头望去。

他们站得算远,大部分人都站在他们前面几十米处,那里离火山更近,相机咔嚓声不止。

远处,火山在咆哮。

近处,人群在欢呼。

唐诗就在这样的时刻,突然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缓慢抬起。

宋辞似有所感,侧眸。

两人安静又平和地对视。

唐诗率先扯起唇角,眼底有泪花,笑了一下。

他低头,拨弄了一下宋辞手腕上的莫比乌斯环,明显很紧张,长长叹了口气,声音轻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宋辞意识到什么,却又不敢置信。

唐诗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手指指节摸到环上的某个暗扣,“咔哒——”一声。

莫比乌斯环与玫瑰金色的链条分离。

宋辞捂住嘴,眼泪在那一瞬间喷涌而出。

唐诗眼睫垂下,手也发抖,摸索了半天,不知道摸到了莫比乌斯环的哪里,又是“咔哒——”一声。

化为两枚戒指。

一枚镶了粉钻,一枚刻了字母“S”。

“戒指有点旧了,以后结婚换个新的。”唐诗拉过宋辞的手,缓缓把那枚镶有粉钻的戒指,戴入了宋辞的中指,他惯常摩挲了一下,轻声道,“尺寸好像也有点不合适了。”

六年时间,真的太久了。

宋辞几乎泣不成声。

岩浆喷发。

大地在轻颤。

唐诗单膝下跪。

他深深望她,声音低哑。

“宋辞,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爱你,再说下去,好像怎么都觉得空洞。”

“但我们之间,又好像只有“爱”这个字,能涵盖所有的这些,难以压抑的情感。”

“我想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家。”

“在这个家里,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可能会有三个人,甚至四个人。”

“可是无论如何,你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你是唯一的宝贝。”

“他们都是亲情,只有我们是爱情。”

“宋辞,我爱你。”

“今天,明天,未来的每一天,都如同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永远爱你。”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素戒。

有人转身,发现这一幕,尖叫欢呼,镜头对准他们,咔嚓声不断。

唐诗仰头,眸光一如既往的干净,却难得认真:“宋辞,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愿意给我戴上这枚戒指吗?”

这是唐诗。

他永远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

宋辞使劲点头,捂着嘴巴,话都说不出,最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

她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

“不是你说的吗?”

“我还欠你一枚戒指。”

“六年了唐诗。”她还是压不住哽咽,“是时候还给你了。”

——

那天晚上,宋辞靠坐在床头,拿出日记本。

唐诗还在洗澡。

这是在冰岛,一间不起眼的民宿内。

灯光暗黄,甚至偶尔闪动,不算太清晰。

然而天上的那轮月亮,是宋辞见过的,最圆满的月亮。

从他们相遇至今,满打满算,将近九年。

日记本早已写满。

只剩最后一页。

宋辞提笔,落下末尾的篇章。

「今天是2022年7月23日,淮安市最高温达到36.5c,大暑。

而我们在冰岛。

火山在喷发,暴风雪肆虐。

他跟我求婚了。

写下这行字的时候,他正在洗澡,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我该怎么形容他呢?

我说他聪明,善良,勇敢。

好像太抽象。

我说他狂妄,臭屁,嚣张。

可他本该如此。

电影《怦然心动》中,朱莉的父亲曾经对她说过这样一段话——当你说你爱他,你首先要观其全貌。一幅画的整体远比它的部分重要。奶牛单独看只是奶牛,草场本身也只是草和花,穿过缝隙的阳光也只是一线光束。可当它们组合在一起,奇迹就发生了。

我想在那个下雨天,我们相遇的时候,奇迹就发生了。

他是奇迹本身,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是如彩虹般绚烂的少年。

写了这么多,总的来说就是……

唐诗,我知道你会看这本日记,所以写点矫情的,也想让你哭。

现在是不是在偷偷哭?

那再跟你说点矫情的。

唐诗,其实我写不出你的万分之一。

我只说我会永远爱你。」

……

看到这儿,我想你会以为,日记本的最后一段话,应该是我爱你。

笨蛋,又被骗了。

日记本的最后一段话,我会写——

唐诗跟宋辞手牵着手,还在往亮处走……

而我目送一程,也只好祝他们一路顺风。

一切都未完,续篇由他们书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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