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清河肉身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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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破晓的身影，整个世界树都开始剧烈摇晃，她一下就飞扑而来。
看到素来平静的一，如今竟然如此失态，夏清河心里也是为这对久别重逢的老友高兴。
哪知下一秒，扑倒近前的一一巴掌就扇到血精珠上。
于是血精珠“biu~”带着破晓，毫不意外地飞进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不见了！
“早跟你说过，我比你大！”一粉拳紧攥，手臂如同新生的柳枝，纤细却充满了力量，小脸写满不高兴，但是却难得出现少女的娇羞，一改往日神秘高贵的气质。
腓腓：干！
桑吉：牛批！
夏清河：师兄，自求多福吧……
风吹过广袤的草原，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草不发声，夏清河三个也是一动不敢动，盛怒下的神女谁也不敢继续激惹，尤其是当她身上那套银白色的软甲发出耀眼的光芒。
神和神见面都是这样表达喜悦的吗？
夏清河见一虽然寒着脸，但眼神不断闪烁着，应该也是担心破晓的，便试探着问，“一，要不我们三个去找找破晓师兄？”
一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远方传来几声狗叫，一个黑点正由远及近地向他们跑来。
是自己带进来做实验的那条大黑狗！夏清河看见跑得欢快的大黑狗不自觉嘴角上扬。
大黑狗也似乎发现了夏清河一众人，跑得更加欢快了，耳朵在脑袋两侧不断甩动着，尾巴更是犹如装了螺旋桨，摇得都要出虚影了。
转瞬，大黑狗就冲到几人跟前。它直直跑到夏清河脚边，开心地围着他转圈。
夏清河拍拍它，它便立即乖乖蹲坐下来，嘴一咧便掉下一颗珠子，众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准备要去寻找的血精珠。
夏清河更乐了，伸出大拇指就夸，“大黑，可以呀，棒！”
从地上捡起血精珠，夏清河掏出兜里的纸巾，将珠子表面大黑的口水仔仔细细擦干净。
刚擦好，破晓就笑眯眯地出现在血精珠上，还闲适地整理着衣服，“小一一，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脾气还是这么不好。”
见一又要动手，破晓也顾不得装了，连忙大喊，“一一，再来一下，我可就直接见创世神去了！”
“反正也就只剩下一点执念了，很快也是要去的，不如我就送你去，也解解我的怨气。” 话是狠着说，但是一终于还是没有再动手。
“这么长久的岁月，你一直逗留在这幽冥界，可你却从不出来一见。现在即将完成使命，舍得出来了见我最后一面了？”
破晓歪着头，一脸怨气地看向夏清河嘀咕，“本来是可以不见的。”
“你说什么？！”一刚缓和的表情，一瞬间又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没有，没有，我是说，这不是见面了嘛！”破晓抱着头，过往挨揍的记忆，让他条件发射地做出防范动作，立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师弟面前丢人。
于是他掩饰地轻咳一声，调整了身姿。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你俩见面不是为了道别吗？那个男的，你别藏着掖着的，像个爷们办事，怎么这么磨叽！”桑吉在一边看着不爽了，他很喜欢一，谁让一不爽，他桑吉必须不答应！他才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他就是无条件支持一。
听到桑吉的话，不仅破晓愣住了，就连一也愣了一下。
夏清河快步走过去，拉着桑吉说，“桑吉，这位就是第一代神使破晓，和一是很久以前的朋友。”
“啊？我怎么不觉得他俩是朋友？”桑吉挠了挠后脑勺，一副不懂的样子，“朋友之间，不是坦诚相待吗？哥，我就是有什么就跟哥说什么，从来都不藏着掖着的！”
确实如此吗？人们都想遇到最可爱的人，但这种人在茫茫尘世犹如眼中沙，已经不是少，而是罕见了。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夏清河觉得自己确实很幸运。
而那边一听了桑吉的话，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动，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她温柔地冲破晓一笑，“我们都不如天行者呢。”
破晓认真地看了看桑吉，然后点头说，“不错。”
“一一，我的时间差不多了。你放心，以后我师弟清河会守护你，只要我们有一个在，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破晓操纵血精珠飞到一的身边，眷恋地望着一，“不过我不是不想见你。一是我神力不足，只能在血精珠里依靠神血的能量，才能稳住这一缕魂灵，没法与你相见。二是我也不希望你再见我死一次，那小子说的也有点道理，是我不够磊落。我们相伴了无数的岁月，是应该好好道别。”
一伸出双手把珠子捧住，温柔地说，“再见了，破晓。”
“再见，一一。”说完这句话，血精珠凌空而起，作势就要离去。
“破晓，”一再次开口，“这次我换我来保护你们。”
一语气里的坚定，让正准备离去的破晓一愣。
他诧异回身，当接触到那依旧美丽的眼眸，那里正流动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华彩时，他才意识到那个一直躲在他们身后的小树，早在无尽岁月的洗礼中，真正成长为苍天大树了！
“好，你要好好保护我们。”破晓欣慰地笑了，话落再不犹豫，他没入血精珠中，血精珠化作一道血光，直直冲进夏清河的双眉之间。
夏清河根本来不及反应，破晓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夏清河心神巨震，“一，我师兄他……”
“他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你是破晓亲自教导的，清河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夏清河当然知道，在血精珠里接受传承时，破晓已经告诉了他，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来得这么快。
“神器术是破晓创造的，当时只有第五神使能参悟，其他三位神使无法参悟，便各自创造了不同术法，最后都汇总在神使术法那本书里。大战在即，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希望有一天会有后人能修习他们的功夫，接替他们保护我。”
“当时创造功法的时候，没想到那场大战竟惨烈到把天地都打残破，你们的神魂碎裂，残片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破晓更是直接战死！再后来三界成，天道为了协助你们收集神魂，便将你们投入轮回。”
“修习神器术法必须具有神体。可你轮回为人族，破晓只能用神魂与你融合的方式，改造你的肉身。只有成就身体，你才能真正修习神器术，才能成为真正的神器契约者。”一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脸上丝毫不见伤痛。
“我到底为什么要成为什么神器契约者？整个联合政府都在等着我们的科研成果，有了那些发明创造，我一样可以造福人类，一样可以让这个世界更美好！”夏清河不知为何对一的平和，感觉愤怒。陪她最久的朋友被自己吸收了，从此这方天地就不再会有任何他的痕迹，她为什么不怪罪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冷静。
在血精珠里，每次修行醒来，夏清河都恍惚觉得历经百千年之久，因此他明白了神为什么没有时间概念。
可明白是一回事，夏清河终究只是个凡人，理解甚至变成神的思维就不太现实。他是个习惯在时间里感受生老病死，尝遍酸甜苦辣的俗人。因为有了时间，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求不得，什么叫无常，所以他更加懂得情义的珍贵，拥有的可贵。
对夏清河来说，破晓是那个陪自己百千年的师兄，是严格的师父，也是不同血缘的兄弟！
若果成为神，就要变得麻木，那他宁可不要！
“你为何会如此说，没有了世界本源，人间终是黄粱一梦，人族终将会与这方天地一道彻底毁灭。”一感受到夏清河的激动，但是并不是很理解。
“你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也是正常的，可以慢慢修行，慢慢找回记忆。你业力深重，过于看重情义，这对你以后的修行并无好处。唉，你是五兄弟在轮回中轮转最长的一个，灵魂可能一定程度受到污染。”
桑吉走上前给了夏清河一个大大地拥抱，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哥，世界上很多事不仅仅需要珍惜，更要懂得取舍。如果有一天为了人类，需要牺牲我，你能不能舍得？”
夏清河一脸惊恐地抓紧桑吉，“什么意思？”
哪知桑吉又变得嬉皮笑脸道：“打个比方，我哥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我自己。我是想说，如果有一天，需要我死才能救你，我一定不会犹豫，反之，你同样也会选择救我。”
“哥，那个破晓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桑吉望着大鱼界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所以……哥，我饿了，感觉好久没有吃饭了，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