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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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好像得了什么宝物一般，咧起嘴乐个不停，自己一遍遍地重复白萤两个字。
“对了，这几天差点把你的功课忘了，待会继续回屋读书。”
一提起功课，巧巧一点也没有上回那副苦相，反而挺起胸脯满脸骄傲道：“小姐，我这两天把声律启蒙后面的篇章都看完了，认了许多字！”
“嚯，这么厉害啊，白萤姑娘。”
“嘿嘿，小姐，我想去三老爷的书房再找本书看看。”
“屋子里那个顾宴的书架不够你看的？”
巧巧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毛：“架子上的书都是三老爷平时看的……我哪能看得懂啊……”
不管怎样，想看书总归是好事。白芷带着巧巧又进了书房，让巧巧自己挑上两本书。巧巧扑到书墙前一个一个地念书名，好像不是来挑书，是来认字的。
书房的陈设一点没变，仕女图的那个架子还老老实实地待在那。
白芷忽然就想起了那枚名印。
巧巧如今脱了奴籍有了名字，她如今应当能算是巧巧的亲人，按照惯例，她该给巧巧刻一方名印才是。
白芷摸到下层架子，想再把楚云川的名印拿出来看一看，照着这个模样给巧巧刻个好的。可是这回春宫册子荡然无踪，只有几卷仕女图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且再怎么挪里面的板子，都挪不开了。
里层的板子敲起来还是空的，就像是这枚名印被什么机巧的方式锁起来了。
难不成是顾宴终于发觉他这个春宫屏障一击即碎了吗？
白芷颇为遗憾地收回了手。
“小姐！我挑好了！”
白芷回头一看，巧巧手里拿着一本乱燕纪。这是一本记录景王之乱的史书，原主曾经读过，里面大篇幅讲了景王的狼子野心，什么勾结敌军意图谋反搞得生灵涂炭啊，痛斥景王愧对属地十三州百姓。
“名字看着有趣，不知道里面讲了什么故事……咦，怎么是空的？”
“空的？”白芷接过书册仔细翻看，整本书册全是空白纸页，半个字都没有。
不喜欢的书换成白纸……是顾宴的习惯！
巧巧扁扁嘴：“我再去找一本吧。”
“巧巧，把这本书放回原处。”白芷说道，“选好了书咱们就离开书房，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呀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想起来有些事没做，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看书。”
巧巧点点头，又挑了一本志怪书，就跟着白芷出了书房。白芷关好房门后出府直奔万贾街上的书肆。
她要再看一看乱燕纪这本书。
对史书有好恶之分实在奇怪，再加上其楚姓……白芷忽然觉得自己脚下的贼船远比她看到的还大得多。
之前是为保小命不去细究，现在再不细究可能真要小命不保。
一直到天擦黑，白芷才回府。
徐厨娘给她在厢房里留了饭，白芷枯坐在饭桌前，头一回感觉没什么胃口。
「……其独子云川……」
白芷十分烦躁地挠挠头。楚云川！你的名字都记在史书上了！还敢乱放名印！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你他娘的原来是景王的后人啊！
乱燕纪记载景王当年勾结外敌，献城池以换二十万兵马，欲弑君篡位。待五座城陷后，时大将军顾奉发现实情，率军与景王叛军对战，连传捷报，亲斩景王头颅，挂于王府牌匾之上。帝心甚悦，赐宣平侯。
怪不得楚云川要处心积虑代替真正的顾宴，这小子是来报仇的！
景王都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这人竟然还敢来报仇，报的哪门子仇啊！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啊！
白芷深吸一口气。
稳住，稳住。
楚云川肯和她同谋，一定早就把她查了个底掉，原主是个相当爱看书的人，楚云川居然敢把自己的名字露出去，就不怕原主对这个名字深有印象，猜出他的身份吗？事实上原主也确实看过乱燕纪，只不过不记得楚云川这个名字了。
那只能是楚云川压根就不怕她知道实情，也就是说，即便知道了实情，就她这个小角色也坏不了他的事。
白芷渐渐冷静了下来，而后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
她自认还是会看人的，和楚云川不说朝夕相处，但也一块在侯府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同犯了，史书的记载和她眼中的楚云川似乎有点割裂……
白芷烦躁地挠挠头，不管了，左右留个心眼，等到楚云川动手她自身难保的时候，带着巧巧赶紧跑就是了。
“白姑娘。”
长风叩窗的声音一下子把白芷拽回了神。
“主子传信。”
白芷支起了窗子：“给我的信？”
长风点点头。
白芷拆开信封细看。信纸写了一大篇，全是问白芷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府上是否安定的车轱辘话。
“长风，你代我回一封吧。”要把最近这点破事说清楚颇费笔墨，白芷实在懒得写这么多字。
长风：“主子原话，要白姑娘亲笔回信，白姑娘手有旧伤，寥寥几句便够。”
寥寥几句怎么能说明白最近的事……
白芷磨好了墨，思索片刻后提笔写下：近期安好，归来细说。
见白芷封好了回信，长风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旧的册子递给白芷：“这是拳谱，主子说要白姑娘先翻看，待主子回来就教白姑娘练拳。”
白芷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本看起来快掉渣了的古董拳谱，翻看了几页：“楚云川练的就是这本书？”
“是。”
这拳谱估计传承了几代人，是个稀罕东西。白芷找了个干净盒子把拳谱细细收好。
拳谱！离开侯府以后，我的小命全靠你保了！
第二天一早，白芷就早早地起床照着拳谱练了几式。本打算只当抻抻筋骨，没想到这副身体相当灵活，半个时辰下来还真练出了点习武之人的意思。
练一通下来肚子饿得咕咕叫，白芷收好拳谱，跑到小厨房里去看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
那次见白芷不在意之后，徐厨娘放开了限制，让林初七做早饭的主灶。此刻林初七正在熬粥，米香漾了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