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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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水苑虽大，多的是山树湖廊，能翻的屋子仅有三间，厢房、书房，以及小厨房。
“府里有顾宴的眼线”的怀疑在前，每进一个屋子翻东西，白芷都叫巧巧挡在自己和窗子之间。
顾宴的东西十分精简，厢房和小厨房属实没什么好翻的，白芷细致到枕芯子和床板缝都搜刮了一遍，一无所获。
书房里摆了各种奇怪的书籍，一般文人会读的四书五经有，木艺金工曲谱药典等等三百六十行的杂书有，甚至还有一整个架子上摆的全是仕女图。
原主也是饱读诸类诗书，记忆里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因此这里边大多书白芷都有印象。
只不过顾宴的书更多，书架摞了整整三面大墙。
白芷看着三整面墙的书海深深呼吸：这咋翻啊！
白芷把巧巧拉到身边：“巧巧，我记得你手气不错。”
巧巧点了点头：“小姐要做什么？”
“巧巧，这三面墙，你选一面我们翻。”
巧巧来回看了几眼，伸手指向了有仕女图的那面墙：“小姐，我觉得那些仕女图看着蹊跷。”
白芷一拍手：“开翻！”
仕女图的架子共有三层，白芷与巧巧分了个工，一人翻一半。
这三面书墙加一面翡翠屏风正好把她们两人围了起来，白芷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大刀阔斧地翻。
这些仕女图都画得极为灵动，其中几幅看穿着像是风尘女子，落笔署名顾宴。
看样子顾宴并非不好女色，恰恰相反，还风流得很。
白芷来回对比着这几幅画。画面更重写意，但还能依稀看出来是同一个人。
难道这个女子就是顾宴的心上人？
白芷在心里猜想着事情的全貌。顾宴与这个女子有情，但由于女子出身风尘，所以顾老夫人不允许二人成婚，硬是做主给顾宴另娶了夫人。女子因爱生妒，不能原谅顾宴的背叛，于是使计一连除掉了前两位夫人。顾宴不知道人是谁杀的，于是安排了眼线盯住了她这个新夫人。最终抓到了宋姨娘的小尾巴，顺藤摸瓜查出了背后是女子。顾宴不能接受女子的行为，于是一气之下在人前同她扮作恩爱的样子，人后却又放不下女子，所以同她保持距离为女子守身。
但是一介风尘女子，她用什么手段来撺掇大夫人和宋姨娘做她的刀呢？
“小姐！”
白芷顿时被这一嗓子叫回了魂：“怎么了？”
巧巧小跑到她旁边，气急道：“三老爷……三老爷有不三不四的书！”
不三不四的书？白芷走上前去捡起了巧巧扔在地上的书，翻开细看——
春宫！
顾宴！你小子涉猎得倒是广啊！
白芷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一边看一边点评道：“画得还挺精致。”
巧巧羞道：“小姐！你…你别看了！”
白芷看巧巧这样子好玩，故意逗她道：“巧巧，大家都是经由此事才能降生，何必避之不及呢？”
巧巧脸红得快滴血：“就算……就算如此，也不该堂而皇之……”
白芷看巧巧是真羞急了，不再逗她，心想道巧巧再怎么说也是个传统的古人，这玩意着实是冲击大了点。
传统的古人……白芷渐渐皱起眉来，顾宴也是古人，就不跟她睡同一张床这事来说，也是个传统的古人。
他会在书房里大大咧咧地摆上春宫图？
白芷疑心顿起，开始一本一本地仔细翻着架子上的春宫册子。
巧巧见白芷表情凝重，也噤了声，接着翻这边的仕女图。
十几本册子翻完了，白芷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她想多了？
白芷把册子抱在怀里，一边思考一边顺手敲着这层架子。敲到里面，声音骤然变得不太一样。
白芷试着伸手动了动，竟然挪开了里层的活动板子。板子后面静静躺着一个白色的锦袋。
“小姐，这是什么啊？”巧巧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凑过来看。
白芷打开袋子，掏出了一小块长方玉体，底下刻着几个看不懂的字。
“什么…什么…川…印。”巧巧艰难地分辨着上面的字，“小姐，这是一枚名印啊。”
原主对印章略有涉猎，因此白芷看得懂这种镜像的小篆字：“楚云川印。”
“楚云川？”巧巧挠挠头，“这是谁的名印，怎么藏在这样的地方？”
白芷细细摩挲着玉印和锦袋。这是极好的羊脂玉，市面罕见，袋子上隐隐能看出暗纹，见光则有，不见光则无，也是上品。
这个楚云川应当也是个名门望族之后。
但是根据这个时代的惯例，名印是只有成人礼时才会获双亲赠予的重要之物，凡成人者都会随身携带，少有人会把名印放在别人那。收了别人的名印，更不会这样藏了又藏，还藏在春宫册子后面。
况且这个姓氏……
“巧巧，”白芷问道，“我记得楚是皇姓吧？”
巧巧闻言惊道：“是。这个楚云川难不成是皇室中人？”
白芷摇摇头：“只是一个猜测罢了。”
不论如何，这种藏法不是“珍藏”，而是“隐藏”。不论顾宴和这个楚云川关系如何，他一定是不愿意被人发现这块名印在他这。
顾宴为人行事处处是迷，这块名印多少也能成为白芷夺回主动权的一个小小把柄。
不过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藏法，顾宴是有多信任他这个春宫屏障啊！
白芷谨慎地按照原来的样子把东西归位，叮嘱巧巧道：“巧巧，这块名印的事绝不要声张。”
巧巧重重点头：“小姐放心，巧巧心里有数。”
两人又翻了一下架子上其他的仕女图，没翻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
巧巧算了一下时间：“小姐，应当到正午了，我吃过了饭后就去取药吧。”
白芷点点头：“也再没什么可翻的了，咱们去吃饭，下午我在那个小破屋子里等你，不要把药味留在倚水苑。”
巧巧转身欲走：“那我现在去小厨房看看饭好了没。”
白芷一把拽住巧巧：“忘了叮嘱你了，今天不要把药袋子塞衣服里！”
巧巧腼腆一笑：“小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