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子狂妄,但确实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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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季安目送着萧无情的背影远去，耳中犹自回响着那句话，望向萧无情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心中起了一丝敬意！
“不要想了。”
萧老六踏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同样望向萧无情的背影，道：“他能当上执事大长老，不只是因为他的实力在我萧家首屈一指，而是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将萧家放在第一位。”
说着，他若有所指地看了萧季安一眼，道：“这点，你想来也看在眼里了吧？”
萧季安默然点头，萧老六说的是，刚才他能否真正收手，便是他自己也未必清楚，遑论萧无情了。
那般情况下，萧无情能为了不在祖祠见血，强行承受反噬，将自身摆到了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可见萧家在他心目中地位之高了。
即便是有家主萧天策与萧老六在旁，也有一定的机会能出手将他救下，这也无异于是一场赌博，赌注就是他的性命。
在萧季安的心中，萧无情一直是一个护短、暴躁、蛮不讲理的形象，现在却产生变化，退一万步讲，萧无情他是真正的萧家人，一个合格的执事大长老。
萧老六看了若有所思的萧季安一眼，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现在，你知道六爷爷跟族长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了吧？”
“他不会伤我，至少在祖祠前不会。”
萧季安的话刚说完，萧老六就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对面，双目炯炯有神地望来，突然地道：“小子，你刚刚用的，是什么先天手印？”
“呃……”
萧季安此前施展五岳印，是一夜持印修炼，再加骤然遇袭后，本能反应的结果，现在被萧老六毫无征兆地一问，一时间竟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那先天手印，能挡萧无情三合通元功，隐然还有未尽之意味，显然是一门不下于先天撼山印的顶级先天手印！”
萧老六果然是一代高手，在那电光石火的交手间，就看出了萧季安施展出的五岳印有第三重境界，且明显没有推演完善，有未尽的味道留存
一边说着，萧老六一边上下打量着萧季安，咋舌不已，摇头叹息：“早就听说你三日学会先天撼山印，现在看来你会的还不仅此。说吧，这门先天手印可是老爷子私下所传？”
“这般顶级先天手印竟然默默无闻，我萧家武藏殿之中，也没有这么一门手印，小子你还真是好机缘，老爷子亦是偏爱啊！”
萧老六下意识地就将五岳印的来源归到了武藏殿老爷子的头上，这也是最为合情合理的一种。
他正自感慨间，忽然觉得萧季安的神色有点古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怎么了？难道这门先天手印不是老爷子所授？”
萧老六的神色有点凝重了起来，看着萧季安点头承认，他顿时脸色一肃，问道：“那是谁教你的？”
紧接着，他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小子，你切记要实话实说，这事可大可小。”
这般顶级的先天手印，如果是老爷子厚爱萧季安私自传之，那自无什么问题；可要是不相干的外人，这般对可能是萧家数百年来最天才的后辈，那其中隐含了什么东西，就说不清楚了。
萧季安再次摇头，这个他可不敢认下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来历？”萧老六有点急了，迫不及待地道：“你倒是说啊！”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环顾左近，不无提醒之意。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得周遭近百的萧家顶级高手，包括萧家家主萧天策及萧无情等人，皆是凝神望来。
刚才的那番话非同小可，即便是萧老六也不敢用传音的方法来说，毕竟在场无庸人，又能瞒得过谁去？还不如示之以坦荡为好。
萧季安的神色一凝，知道现在不是打马虎眼的时候了，不敢再卖关子，坦然说道：“我自创的。”
“什么？”
萧老六险些咬了舌头一去，一脸的沉重凝固。
类似的情况，也在那百多萧家高手的身上再现，甚至不乏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的。
不是他们太过失态，而是萧季安所说的话实在过于惊悚。
对，不是惊喜，而是悚然而惊。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萧季安的目光中，都有浓浓的惊异与不敢置信在其中。
以轰动的方式进入合气先天之境，这个是天赋出众；败杀萧一鸣两兄弟、魏连城，这个是战斗能力杰出；三天学会先天撼山印，这是学习天赋惊人……
这些，都还在众人想象的绝世天才的能力范围之内，然而——
萧季安那句“我自创的”，瞬间将众人给他贴上的“绝世天才”标签换成“妖孽”二字。
“他才多大？十六岁！”
“他接触先天手印才几天？三天还四天？！”
“这就……自创先天手印了？还是这种顶级的先天手印！”
“天才如此，近乎于妖。”
所有人望向萧季安的目光中，那种长辈欣慰看到后辈成长的居高临下不见了，代之的是无比的惊叹，更有隐隐的平视。
没有人会怀疑萧季安在此事上扯谎，一来这先天手印从未出现过，自创的可能性的确很高；二来其气息属性与先天撼山印隐隐相合，也的确像是从中脱胎出来的。
“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老六都有点结巴了，追问道。
“昨天晚上啊！”
萧季安状似随意地说道：“昨天晚上小子我忽有所感，演练了大半夜，然后六爷爷你就来了啊，推演都尚未完善呢。”
“……”
面面相觑，众皆无语。
“演练了大半夜，就自创出了一个顶级的先天手印，还是推演未曾完善的情况下？”
“跟他相比，我们这些年的日子，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吗？”
众人陷入自我怀疑与落寞状态下的同时，也更加确定了萧季安所言非虚。
从刚刚的短暂交锋上看来，萧季安施展出来的先天手印给人以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在场的都是高手，看出的远不止萧老六一人。
“好，很好，你小子不愧是我萧家第一天才！”
萧老六干涩地咽了咽唾沫，接着道：“这一先天手印可有名称？”
“就叫五岳印吧！”萧季安随口说着，紧接着话锋一转：“六爷爷，小子有个疑问，您可以给我解惑一下吗？”
“什么疑问？”萧老六莫名地就有点紧张了起来，干笑道：“你问吧，就是你六爷爷我答不上来，还有家主呢？”
此话一出，正关注着这边情况，一脸骄傲欣慰的萧天策顿时笑容一僵。
两个萧家的顶级先天强者皆在心中默默想着：“千万不要问我们自创先天手印的问题，这事……我们没有做过啊！”
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萧季安问倒了，他们两个当真是无法见人了。
在萧老六紧张的注视下，萧季安眉头一挑，问道：“执事大长老到底是什么境界，同为先天，他怎会那么强？”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以在场这些人的实力，即便是做了也没有效果。
此言一出，萧天策与萧老六齐齐松了一口气，倒是远处萧无情的背影猛地抽搐了两下。
要是放在片刻之前，哪怕是萧季安短时间内与萧无情对峙，这么问法也会有人觉得狂妄。区区小辈，练武不过十几年，先天区区几日，就想与萧家顶级高手的执事大长老平起平坐不成？
但是在现在，在萧季安展露出他“妖孽”级别天才的时候，这些全然不成问题，硬要说的话，那也是“志气可嘉，足堪造就”。
萧老六轻松了下来，笑道：“小子你还未经过启神祭礼，进入先天的时日也是太短，不懂并不奇怪。”
“同为先天境界，也分三六九等的。”
这点萧季安倒是知道，他心中也早有疑问。
先天之中，有老爷子那种威慑天下的恐怖存在，有萧天策、萧无情、萧老六这般的强者，也有如萧一鸣、萧一山、魏连城，包括那个寻衅的执事般的低手。
同为先天境界，之间的差距之大，甚至更在先天与后天之别。
“今日也是到了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了。”萧老六看了洞开的祖祠大门一眼。
道：“先天也好，合气境也罢，其实只是一个门槛，一个标志，一个基础罢了，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境界划分。”
“不到先天，就不可能掌握先天手印，以及……”萧老六的眼中忽然闪过狂热渴望之色，“……更强大的力量。”
“更强大的力量？”萧季安心中动念，想起的却是老爷子曾跟他提起的秘法与神通。
正说话间，祖祠上空处，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大片的土黄色祥云凭空浮现，笼罩祖祠方圆里许。
“时辰到了！”
萧老六看了一眼土黄色祥云，面露惊喜之色，道：“孩子你的机缘到了，其他的不必多问，等启神祭礼之后，你自然晓得。”
他话音未落，萧家家主萧天策在祖祠外招手，神色肃穆地道：“萧季安何在，速入祖祠。时辰已到，启神祭礼！”
萧天策的声音并不大，却不为距离所削弱，不为风儿所吹散，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百余人的耳中
“启神季礼，开始了。”
萧季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去了心中一切杂念，整理了一下衣袍，大踏步走向了祥云笼罩的庄严肃穆……祖祠之内！
“小子。”
萧老六看着萧季安的背影走向祖祠，心中暗道：“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的启神祭礼有多么的不同，那位老祖亲自给你灌顶凝神，天下之大，几人能有此幸？”
“努力吧，千万不要让那位老祖失望，一切顺利的话，未来的路再无阻碍，前途一片光明。”
看着萧季安向萧天策行礼，看着他大踏步走入了祖祠之内，看着萧家家主将祖祠大门关上，躬身退下……
在场的所有人，皆如萧老六一般，心中有羡慕、有恍惚、有憧憬、也有期待……
“这……就是祖祠？”
萧季安走在暗沉沉的祖祠内部殿堂，耳中能听到脚步声、心跳声、呼吸声……交织成一种低沉的压抑，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任何光亮。
关键是光亮，萧季安虽未达到传说中的虚室生白境界，但是只要有少少的光亮，就足以让他看清楚周遭的一切了。
奈何在这祖祠当中，连最微小的裂缝透入些许微光都没有，只有浓浓的黑暗流动着，将所有淹没。
突然，萧季安脚步一顿，心脏停跳，呼吸屏住……冥冥中有一种感应，好像有什么存在，降临了下来一般。
耳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天音，仿佛此前在祖祠外，祥云虚空浮现时候一般；眼前，大片蒙蒙之光，呈土黄色泽，凝而成祥云，弥漫四面八方。
天音所过之处，祥云笼罩之地，一点接着一点亮起，恍若夜幕拉开，群星点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