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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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约翰听钟小军讲完今夜的经过后说道：“那这次库库尤图的手下又有不少人受伤，之前他们让我买了一批药品，天亮后我就送到马提姆岛去，正好可以打探一些情报。”
钟小军就让阿娅阿卡进来，跟木板床上的那个女人挤着对付半宿。他则和土约翰在外面的房间里面坐着休息到天亮。
早上土约翰给赤裸女人交代后，就带上药品坐船去马提姆岛。这个女人是土约翰找来守店的，天亮后钟小军让阿娅解开了绳索，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停业一天，也不许那女人离开。
钟小军让阿卡随时盯着那女人，阿娅则在附近找了一棵大树，在浓密的树冠那里藏身，这样可以发现有没有偷袭者想对付他们。对于阿娅来说，在树上待上一整天都没有问题。
傍晚的时候土约翰回来了，他告诉钟小军自己在岛上打探到的消息：“这次是有雇佣兵出手，这股雇佣兵的名号叫做‘暗影防务公司’，但是大家都叫他们鬼影子。他们长期在东南亚活动，在泰国还有分公司。”
“这次鬼影子隶属于泰国分公司的一个小队死了四个人，另外还伤了三个，昨天夜里从伊里威拉岛直接离开了，我没有打听出来他们的去向。”
暗影防务公司（Shadow defense) 是美国的一家雇佣兵组织，由前海豹突击队成员成立于1981年，总部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
钟小军默默的念叨着鬼影子的名字，知道对方的来历就好办。
土约翰又说：“库库尤图昨天夜里亲自带着20个人和两条大渔船，去干雇佣兵交代他们做的事情。据说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而他的大儿子波宾马，昨天夜里带着一条船和十多个海盗离开伊里威拉岛后，连夜去追逃掉的三个女人。剩下一条船带了四具尸体和六七个受伤的半夜就回了马提姆岛，不过有个重伤的捱到今天早上还是死掉了。”
钟小军就说：“那马提姆岛上岂不是没多少人了？”
土约翰给出了数据：“岛上还有40多个海盗，但其中十几个是身上带伤的。另外其中很多人是这些天才入伙的，啥也不懂，还在教他们打枪和爬船舷。”
有了这些情报，钟小军打算等天黑尽就回伊里威拉岛。
土约翰偷偷看着钟小军的脸色，这时候他的迷彩面罩已经收起来了。土约翰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那个库库尤图的大儿子，他、他将老爷子的头颅割下来，带回了马提姆岛。”
钟小军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才清醒过来，用力摇摇头又拍打了自己脑袋几下后，才嘶哑着问道：“那老爷子的头颅在马提姆岛什么地方？”
土约翰看着钟小军的眼神时而涣散时而空洞，然后慢慢眯了起来，开始缓缓从衣领后面扯出风帽。
又慢慢地，甚至可以说是轻柔地拉下迷彩面罩。
土约翰看见钟小军的手指关节发白，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土约翰觉得钟小军体内好像藏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而他肯定在拼尽全身力气抑制这火山的爆发。
土约翰牙齿打颤：“就在，就在库库尤图一家住的那个山洞里面，要等库库尤图回来举行祭祖仪式。”
钟小军已经拉下了迷彩面罩，将他的表情藏在了面罩或者说成是面具后面。似乎随着他拉下面罩，外面的天空也快速变得黑暗起来。
钟小军从迷彩面罩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变得冷静而淡漠：“我们走了，你注意继续收集情报。”
钟小军没说去哪里，但土约翰知道，命运齿轮开始不可逆转的转动，库库尤图和波宾马的生命已经进入临死前的倒计时。
钟小军又转头看向土约翰的那个女人兼店员。
土约翰全身冰冷，上下牙不停打架，他猛地一把拉过那女人，和她一起跪在钟小军面前：“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一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请相信我。”
钟小军没多看那个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死死盯着土约翰。
土约翰汗如雨下，每一秒都如同过了一年般漫长，但他不敢逃避钟小军的视线，怕他认为自己心虚。
足足过了七八秒，钟小军什么也没说，开门出去，而守在门外的阿卡跟在后面，两人翻过木栅栏消失不见。
而屋里，土约翰已经瘫坐在地上没力气起身。
在土约翰的后院外，钟小军和阿卡与守在外面的阿娅会合了，姐妹俩都注意到钟小军拉下了迷彩面罩而且一言不发，都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都沉默地跟在后面，往藏船的岸边走去。
上了小木船，阿娅问到哪里去，钟小军沉默地指了指伊里威拉岛方向，然后背靠着船舷坐在船舱里面。
钟小军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但身子还有些发软，头也有些晕。
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老爷子教过他，打仗切忌冲动，冲动不是勇敢。
小木船往伊里威拉岛开去，过了一会，钟小军终于把迷彩面罩收起来，然后转头对姐妹俩说：“土约翰说，库库尤图的大儿子把老爷子的头割下带去了马提姆岛。”
说完，他扭头看向远方黑漆漆的海面。
阿卡听后呆了一会，似乎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钟小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阿娅没有哭出声，咬住下嘴唇却已是泪流满面。
钟小军眼眶湿润了，他却扭头迎着海风吹干，他现在脑子里面就在想如何报仇如何抢回老爷子的头颅。
老爷子告诉他，打仗要动脑。现在已经从土约翰口中得知，这伙海盗一直只知道老爷子的存在，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也不知道阿娅阿卡姐妹俩的母亲早已去世，自己被海盗们当成了阿娅她们的母亲。
海盗们害怕的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只有三个女人在海上逃窜，所以马提姆岛上不但没有多少海盗，而且他们应该没有多少防备心理。趁着库库尤图和他大儿子波宾马都带着人在外面，应该立即行动，把老爷子的头颅夺回来。
伊里威拉岛离拉贾林加岛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虽然土约翰说过海盗和雇佣兵昨天夜里就离开了，但钟小军还是让阿娅先听听岛上的动静，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靠岸。
而且也没有把小木船停靠在码头这里，而是离着两百多米停船上岸，三人不敢从林子里面穿过去，里面有诡雷呢。
三人贴着岸边的树林摸向码头那里，有阿娅在前面带路，自然不担心会遭遇埋伏。
看着阿娅端枪走在最前面，钟小军不由想起电影《听风者》里面梁朝伟饰演的瞎子阿炳。他被周迅带到701去的时候，虽然他不能用眼睛看，也知道树林里面有很多潜伏的警卫战士。
阿炳就是凭听到的呼吸声甚至心跳声，发现潜伏战士位置的。而眼前阿娅也能做到。钟小军心想，也许只有机器人和外星人能躲得过阿娅这种超常感知能力。
等他们到了小岛高处的那块平地，只见老爷子那排木屋和钟小军他们的两间木屋都已经化为灰烬，院子里面的花圃也被爆炸和践踏搞得凌乱不堪。
但是没有看见一具尸体，钟小军知道海盗和雇佣兵的尸体都已经被带走，但是老爷子的遗体呢？
阿娅已经闻到大树上面的血腥气，阿卡也闻到了，她飞快地爬上去，借着月光只看了一眼就大哭起来。
钟小军和阿娅也赶紧爬了上去，看到老爷子没有头颅的遗体。钟小军已经不再流泪，他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最后，他没有动老爷子的遗体，就先让老爷子躺在这里，等夺回老爷子头颅缝合后再安葬。
下去路上，钟小军和阿娅都沉默着，只有阿卡还不时抽泣几声。
三人立即驾船，直奔马提姆岛。他们已经去过两次，也算轻车熟路了。
钟小军用老爷子的手机看时间，现在才21时，岛上的海盗肯定都还没睡。如今的三人在老爷子的训练下，掌握了很多军事常识，比如不能再说晚上9点上午9点，只能是9时和21时。
而说方向也用“时钟定位法”，比如12点是正面或正北，11点就是西北30密位。
所以钟小军决定离着马提姆岛七八公里远，把小木船停泊在塔提巴岛和马提姆岛之间的航线上，看能不能等到波宾马带着海盗回来，半路上伏击他们，那块钢板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三人先盘点武器弹药，钟小军有150发子弹，因为他把两个弹匣反绑在一起，所以战术背心的4个弹匣袋里只有三个插了弹匣。但10个手榴弹袋里面只有6颗手榴弹，昨天夜里他扔掉了两颗。
阿娅也是150发子弹，但她手榴弹还有10颗。不过她多了吹箭筒和10枚涂了毒药的吹箭，装毒药的小陶罐则没带。
阿卡是120发子弹和4颗手榴弹，她的56式胸挂弹匣袋只能插三个弹匣装4颗手榴弹。
土约翰那把勃朗宁hp35手枪钟小军没带走，土约翰还有用，所以钟小军选择赌一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三人留一人放哨，其余两人休息。
虽然今天白天没有战斗，完全在土约翰屋里休息了一天，但晚上听到噩耗一直到现在，钟小军却感到身心俱疲沉沉睡前。
睡梦中，钟小军似乎看见老爷子在对着自己说话，但自己却听不清，而且看不清老爷子的脸，正着急，钟小军被手机振动惊醒了，原来定的23点到了。
钟小军感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关掉手机放入弹匣袋里面，然后让阿娅听听四周的动静，见阿娅摇摇头，就下令开船往马提姆岛而去。
小木船靠岸后，钟小军拉下迷彩面罩，感觉自己又变得冷静不少。三人成一字队形，阿娅在前面开路，钟小军紧随其后，而
端着56-1折叠托冲锋枪的阿卡离着五米远在最后。三人先摸到马提姆岛东北方向的码头那里观察，果然上次在码头见过的那两条渔船不见了。
细长的海盗木船也只有三条，看来不但波宾马他们没有回来，雇佣兵借走的木船也没还回来。
证实了土约翰情报中的一条后，又摸到离码头不远的海盗营地。阿娅听了一会后，借着营地的火光打手语告诉钟小军：这个营地里面有二十多人，很多是伤员。
钟小军思索着，判断着，这一切会不会是土约翰与库库尤图在联手做局，引他们上钩。
如果是在码头和营地这里，钟小军他们是有一定把握在对方设伏的情形下脱身的，毕竟阿娅的超常感官是对付潜伏者的秘密武器。而且丛林这种开阔地形没有几百人根本不可能封锁得密不透风，总有漏洞缺口可钻。
但是等他们进了山洞就不同了，之前土约翰就说过，山洞里面有两个出口，还有一个藏黄金的暗洞。等他们一进去，海盗把两头一堵，真的是插翅难飞。
钟小军心里有些举棋不定，他转头看向阿卡和阿娅，远处的火光映照下，两姐妹脸上平静而专注，就像即将开始捕猎一样。
钟小军心里有些羞愧，两个女孩，自己说东她们绝不向西，说去攻打海盗头目的巢穴，姐妹俩觉得理所当然，就跟钟小军让她们去打猎捕鱼一样。可自己还在这里瞻前顾后。
昨天夜里，老爷子要断后掩护他们逃离的时候，老爷子不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肯定知道！但老爷子最担心的是他们三个拖拖拉拉不肯走，所以要下命令赶他们快离开。
钟小军突然想起今何在《悟空传》中一段话：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前面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钟小军头一偏，示意立即往山洞出发，此刻他感到全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前面有弹雨又如何？冲！
前面有地雷又如何？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