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回碎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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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事不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咱家的田给毁了！五十亩田地的庄稼全让人糟蹋喽！”
有人大叫着从外面跑进来。
林家家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发抖道：“那可是五十亩田地啊，全都给糟蹋了？！”
又有人跑了进来，大叫着：“不好了家主！咱们林家的祖坟……咱们家的祖坟让人给刨了！”
林家家主蓦地转身，喝吼道：“你说什么？！”
来人跪在地上，重复道：“咱家的祖坟让人给刨了！就连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让人给掀了！”
林家家主扑通瘫软在地，悲愤交加，仰天呜呼：“苍天啊！我林天南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祖坟都让人给刨了，这要到了九泉之下该叫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一人一狗早已潇洒远去，只在听风镇留下一段[不知名女侠因嫉恶如仇而携大狗夜袭林家府宅]的传奇故事。
又是三个月后，顾池带着大黑狗回到碎叶城的铁匠铺，这是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能算作是家的地方。
昔年在听风镇的棺材铺，以及在盘龙山脉内搭建的住所，在顾池看来都只能算是临时居所，没有家的那种感觉。
门前的那个榕树依旧翠绿，似乎还又长大了几分。
顾池推来门，满屋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她看向那张熟悉老旧的木制摇椅，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灿烂无暇的笑容，轻声道：“吴老，我们回来了。”
“吴老，我和顾池回来看你了。”大黑狗也跟着叫唤了两声。
有春风抚过脸颊，那张老旧的摇椅轻轻摇摆了两下。
“老黑，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一下。”
“好的！”
一人一狗开始忙碌，将每一个角落都认真打扫了一遍，让铁匠铺焕然一新。
有路过的邻居看到铁匠铺的门开了，先是一愣，而后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道：“是顾丫头回来了吗？”
顾池探出半个脑袋，微笑着打招呼道：“原来是黄婶啊，早上好啊！”
“我还以为是铁匠铺遭贼了呢。”黄婶拍着胸脯，长松了一口气，笑着责怪道：“你说你这丫头，回来了也不到我家跟我说一声，感情淡了是不是？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你和大黑可没少到我家吃粿呢，还记得不？”
碎叶城逢年过节都会做各种粿，但吴老只会打铁，不会做那些玩意儿，每次逢年过节黄婶都会多做出一部分粿送到铁匠铺给他们，或是直接喊他们到她家里吃，是一个待人很好的邻居。
顾池挠了挠头，打哈哈道：“也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回来看看，没有打算久住下来，所以也就没想着打扰黄婶你了。”
黄婶道：“哎呀，这一次回来就多住一段时间吧，你离开的这些年里街坊们还是挺想你的，而且我家的铁器有一些也坏了，还得劳烦你再打造一批呢。”
顾池思忖片刻，点头道：“好吧，那黄婶你再跟其他街坊们知会一声，家里要是有没有坏了的铁器，都可以拿过来让我重新打造，打八折！”
“好嘞好嘞！我这就去！”
黄婶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动身把顾池回来了的消息传出去。
顾池的打铁手艺在这碎叶城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就比如说她给王屠夫打造的那把砍骨刀，整整用了五年才崩出了个豁口，质量绝对保证。
不久后，一大群人蜂拥而至，将铁匠铺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有顾池认识的，也有陌生的面孔。
“咦，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顾丫头你怎么一点也没有捏？”
“嘿！你别说，好像确实是没什么变化吼。”
“我咋感觉是越活越年轻了呢？”
不少认识顾池的街坊邻居，此时都上下打量着她，口中啧啧称奇。
听着这些声音，顾池心中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时身心放松竟把自己是长生者的身份给忘了！
一个人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容貌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在凡人的世界是非常可怕的。
也好在她当初来到铁匠铺的时候，本身就很年轻，二十年过去，不显老也能解释过去。
“各位叔叔婶婶有所不知，我这些年自学了点医术，驻颜有方，故而在容貌上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人见人爱。”
人们自主省略了她后面的那句臭美，抓住了“自学医术”、“驻颜有方”这两个重点。
“真的假的啊？顾丫头你真会医术啊？而且还是自学没有人教的？”
顾池点头，道：“当时在路边摊买了本医书和一本介绍各种药材的收集录，这些年就慢慢看着，也算是学了点皮毛。”
此言一出，顾池眼前尽是佩服的眼神与大拇指。
医术可不好学，没点脑子的根本学不进去，有脑子且有名师教导的，也需要十年时间才能步入门槛。
而顾池只是在路边摊买了本医术和一本药材收集录，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就鼓捣出了一套能减缓容颜衰老的方法，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太不现实了。
难道她，真是个天才？！
“顾丫头，你看咱街里街坊的都是老熟人了，要不就把你那驻颜的方法给大伙儿透露一下呗？”
“是啊是啊，我现在才三十，家里老人就开始嫌我年老色衰了，这要再过几年，也不知又要怎么嫌我呢，顾丫头你就给姨婶们透露一下吧。”
周围一群上了年纪的妇女都双眼放光。
顾池看着众人，道：“我可以给姨婶们开个养生的方子，你们按照上面说的抓药服食即可。但最关键的还是心态，只要乐观向上，对生活抱有期待，不用吃什么药也能越活越年轻。”
不久后，尘封已久的溶铁炉再度发出咆哮，铁匠铺响起久违的打铁声，不过顾池只开了三日，帮街坊们把家里的铁器都翻新了一遍之后便不再接单了。
他们此时正在铁匠铺的后院里鼓捣这个月【道之根本】凝聚出来的一点精华，发现了这一点精华的另一种用途与效果。
“果不其然，这【道之根本】的确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顾池惊喜。
道之根本的精华可以令枯木逢春，让死物重焕生机化为活物，那如果将其用在活物上呢？又会有怎样的效果？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池将这个月道之根本凝聚出来的两滴精华放到一株药草上。
这株原本只有手指长度那么高的药草，在吸收道之根本的精华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高了二十五厘米左右，相当于一年的长势！
“让死物重焕生机，活物的效果则是提纯增加生长年份，这又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啊老黑！”
顾池欣喜若狂，按着大黑狗的肩膀用力摇晃，这种效果简直太逆天了。
如果不是大黑狗主动提出想法，她根本不会有将长生点数加在【道之根本】这个选项上，会因为不明其意而考虑其他的属性选项。
如果不是有大黑狗，他们只怕是等到猴年马月都不可能发现这个挂中之挂。
顾池知道，修仙界对灵药最大的要求就是药龄，药龄越高的灵药，药性也就越纯厚，价值也越高。
有了【道之根本】的加持，他们以后对灵药的要求也就可以直接忽略掉药龄了，因为药龄不够他们可以自己加！
顾池把心思放回到了修炼上，她低头看向大黑狗，道：“老黑你有没有觉得在我们修炼到练气二阶后，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不仅越来越缓慢了，而且还多有不顺，就是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样？”
大黑狗点头，同样有这种感觉，在引天地灵气绕行体内周天的时候，总有一种不顺畅的感觉。
顾池捏着下颌，道：“难道我们是遇到瓶颈了？可我们才练气二阶啊，这才刚迈出去第一步呢，那么快就遇到瓶颈了？”
顾池觉得有些荒谬，她和大黑狗的资质难道真有那么差吗？
“没事的顾池姐，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时间沉淀的足够深厚，厚积薄发，怎样的瓶颈都能冲破。”
大黑狗破天荒的说出了这样一句富有深意的言语，甚至还用到了“厚积薄发”这个成语！
顾池微微摇头，道：“老黑你太想当然了，这句话用在其他地方上是没错，但用在修炼上却是行不通的。”
她长身而起，背负着双手遥望远空，给大黑狗留下一道微岸的背影，道：“修仙一途最看重的就是天赋，有天赋的人在遇到瓶颈停下脚步时，只需要人稍微一指点或许就能立时顿悟，继续大步向前。”
“而天赋稍差的人，在修炼前期遇到瓶颈时，的确是能通过时间的沉淀，厚积薄发借势冲过去，可是到了中后期这种办法可就行不通了。”
“修仙一途，越往后越难，丹药之类的辅助物，能提供的帮助也将会越来越小，到了那种境界，要想有所成就要靠一个[悟]字。”
“嗷？”大黑狗歪头。
“你说悟什么？”顾池微微一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自然是去感悟这天地间的大道规则以及心中所求了。”
“寻常人，可能枯坐一生也依旧是在原地踏步，直至油尽灯枯之时也难以感悟不出什么，天赋这种东西，是很难通过时间的沉淀来弥补的。”
说到这，顾池重新坐下来，拍了拍大黑狗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不要气馁，我们的天赋也不见得就比其他人差，只是我们没有名师指导，遇到什么问题都只能靠自己慢慢地去鼓捣专研，有时甚至连修炼出问题了都不知道，说是摸石趟河，夜里摸瞎也不为过。”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继续按照青铁上的玄法修炼，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半年后，一声惊天巨响在碎也城的上空响起。
“打雷了！老黑赶紧出来收衣服！”
顾池大叫着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抓着一只还没吃完的鸡腿，可是抬头一看，眸光顿时一滞。
长空之上屹立着一个个身着道衣，御剑悬空的修仙者。
“卧槽老黑！大场面啊，快别吃了，赶紧出来看，这要是错过可就很难再有机会看到了！”顾池连忙大叫。
“在哪呢！”大黑狗直接把饭碗也带了出来，抬头向天上看去，连连惊叹。
城中的各大街道，人影绰绰，所有人都被那一声惊天巨响给吓得不轻，纷纷跑出来查看。
“仙人！是仙人！”
“赶紧跪下给仙人大老爷磕头！”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祈求保佑，对于修仙者的敬畏与惧怕来自于绝对悬殊的实力。
“这是……打起来了？”顾池揉了揉眼睛，翻身跳上房顶，希望能看的清晰些。
虽然就在头顶上空，但也是在几千米以上的高空，饶是顾池这个练气二阶的修仙者也看得不太真切。
“还真是两方人马打起来了！”顾池迅速跑回厨房，把自己的饭碗端出来，跳回房顶，这种身在现场亲眼所见的大场面可比看电影刺激多了，没有爆米花，就着下饭也还是很不错的。
天际之上，一片神霞纵横席卷，十方云灭，剧烈的爆炸声划过长空，震耳欲聋，下方碎叶城中的百姓一看情况不对，也不傻跪着磕头祈求什么保佑了，一哄而散跑回家中躲了起来。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也不想成为“殃及池鱼”中的池鱼。
顾池初涉仙途，对每一个境界阶段该有的战斗力还没有什么认知，看不出那群修仙者都处于什么样的境界，心中非常向往。
这场仙人斗法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是被一道洪亮的声音给喝停住的。
那道声音洪亮如天雷，震人心魄，只说了一个字：“滚！”
仅一个“滚”字，激斗正酣的两方人马瞬间僵住，而后逃离似的化成一道道长虹遁向远方，眨眼消失在眼前。
“这就结束了？我都还没有看够呢。”
顾池和大黑狗一脸意犹未尽，根本没有看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