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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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大秦的胜算难测。沈姚疾步赶去邹行住处，房门紧闭，就在他以为要无功而返时，房门从里面突然打开。
邹行难得脸色不似往常，未等沈姚开口，便示意他跟随。
二人通过一条幽长的窄道，来到密室，一幅巨大的地图闯进沈姚的视线，看起来像是星宿的立体版，悬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
“当主星全部相连，才算真正的天下一统，现在出了问题……”邹行的视线定在几颗暗星上。
沈姚仔细观察，依照古籍，黯淡无光的总是有不好的寓意。
“九星同九州，又有大小之分，中国名曰赤县神州，内有小九州，禹之序九州。神州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如此者共九，乃有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听了邹行的解释，沈姚也明白那几颗暗星所指为谁，无外乎未开化的……还有那窥觎非望者……
“这颗与其它不同，恶气遮漫，已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没有其它办法吗？”沈姚的直觉告诉他，邹行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邹衍未下定论，但言语间透露一丝无奈，“九州定则天下平，方启人皇之帝运，晓谕三界以保万世……”
世人所知的奇门异术，窥探天机都是一知半见，邹行预见的未来，也是如此，中间的过程又有谁能了如指掌？
实话说，当年沈姚问及屏障一事，其实真正坚实的结界只有人皇才能开启，本是水到渠成之事……
现在却出了变数……
邹行详细解释，他的话分明在说这件事无解，沈姚偏不信，他看着面前不同方位的星群。
中宫五星，五帝座之北极帝星，为五行之首，居中央而临御四方。
五帝座下乃北极一星，对天纪九星，其四方分别是河北三星、七公七星、四辅四星、虎贲二星、华盖八星以及天厨六星。
沈姚灵光一现，以散聚中，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他将想法说与邹行，“人皇坐拥九州才能有通三界之能，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就让帝星达至诸星，以一令九。”
“这……怎么能行？”邹行眉头微皱，表示反对，“天地人三皇，皆能者居之，陛下现在算不得真正的九九人皇，得黎民信奉拜服，方为九九归一。”
“事无常法，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也希望您能明白，时不我待……”沈姚一脸正色。
“你有什么主意？”
“御鬼兵。”
“你没听懂我说的……”
沈姚打断了邹行反驳的话，“三界分而治之，这些我都知道……毕竟也当了几年鬼，底下也未必是您想的那样……”
沈姚踱步到星宿图前，将在地府的耳闻目睹悉数告知，并特意提及了“秦之亡魂”。
邹行略显意外，差点失了分寸，据他所知，就算一人恶贯满盈，最多永受六道轮回之苦，哪会有数量如此庞大的秦兵受困？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陛下去解救他们……”
“这只是其一。”
其二沈姚不说，邹行也心知肚明，他思忖片刻，“不妥，若冥界大开，当如千年前，陷入混沌，以至生灵涂炭……”
沈姚不慌不忙道，“哪有那么脆弱，陛下去也不为扰乱地府，只是不忍看那些为大秦征战沙场的将士受苦，何错之有？况且如若不这么做……”
沈姚不敢想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三界有序，万类齐整，冥冥中自有定数……”
邹行是个按部就班的人，仿佛他的出现是为了给偏离轨道的人和物，改错反省的机会，引其寻正道。
“或许有定数，但我更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沈姚的眼神中透着坚定，无法撼动。
他千里迢迢过来，可不是单单走一遭的……
“若我说陛下会晏驾，你可能改变心意？”
“什么？”
“就算陛下真得入了地府，一切未必如你所愿，前路波诡云谲，恐一去不返……”
想这件事能成，更像是天方夜谭。
沈姚眉间蹙起，就在邹行以为他会放弃时，却听那道声音掷地有声，“寡人之于国也，必尽心竭力，无所非议，本侯就代陛下应了，请邹大人先准备着……”
邹行缄默不言，但已是同意的样子，沈姚匆匆丢下句，“此事我会告知陛下……”，便告辞离开。
踏上来时路，沈姚没有感到半分轻松，反而有一股气憋着难受。
风带来远处的讯息，屋檐上的飞鸟忽然受惊四窜，从长巷掠过，很快不见踪迹……
沈姚抬头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可等静下心来却什么都没有，是……幻听吗？
大殿内
百官争执不下，对派何人出兵有不同的意见，尤其是对嬴政点名的岳飞等人。
“陛下，末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莫不是您嫌弃臣年老？”王翦难得与宗室大臣在同一战线。
“若陛下有顾虑，王将军之子英勇善战，同样是不二人选。”一位大臣举荐了王贲。
王贲出列，向嬴政表明忠心，“臣愿领兵出函谷，击退来犯之敌！”
看着王贲信心满满的眼神，嬴政开口道，“寡人从不曾疑虑尔等之忠心，诸位都是大秦不可多得的良才，他们三人入朝多年，才兼文武，绝不是庸碌之辈，纸上空谈不可取。”
“可是陛下，您也未任命监军，这……”一老臣欲言又止，万数之兵就这么交出去，很难不让人担忧。
“怨不得你这性子只能居庙堂，咱就说这么畏手畏脚，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怕我把你们的兵带跑了？”朱元璋陡然发声，惊得那人一震。
他心中一阵编排：要不是生不逢时，咱白手起家打下大明江山的人，能输给谁？说句不好听的，咱要饭都比你要得多，还眼馋你大秦那仨瓜俩枣的？
“你……怎可妄言，我大秦臣民一心，‘怕’字更是闻所未闻。”
“好个‘君臣一心’，既如此，请陛下明示，安排我等去处。”柴荣看时机成熟，果断接过话。
朝堂上顿时静默无声，无一人再言。
“柴荣领兵7万赴会稽，朱元璋率军5万往南海，有任何问题与李世民共同商定……”嬴政又看向岳飞，沉声道，“你先带3万兵士往右北平，注意敌军动向。”
“尔等走弛道，尽快奔赴要地，寡人已令军库备好辎重。”
“是！臣等领命！”三人拱手应答。
“寡人于咸阳，望诸位大胜而归……”嬴政对底下三人除了一如既往的正色，其中又包含了一些说不清的深意。
几人面上不显，却隐约察觉到了此战的不同寻常之处。
“请陛下宽心，臣等定不负众望！”时间紧迫，三人告退出殿，跨过门槛，却不约而同望向沈姚的方向。
“春快过半，这天还挺冷，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朱元璋本想嘀咕几句自己这臣子演得像不像，突然话题就转了。
柴荣目光锐利，盯着那边良久，后又抬步向前，“走吧……”
沈姚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人都走远了……”
耳边骤然响起嬴政的声音，沈姚猛得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朝会已经散了，周围更是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刚才去哪了？”
沈姚没有回答，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政政，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沈姚哥哥想听什么样的答复？我便说什么……”
沈姚抬眸面露异色，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政政还有心思开玩笑，“原来始皇帝就是这么处变不惊吗？”
嬴政轻笑道，“难不成还惊惶不安，或是暴跳如雷？那可有失帝王风范……”
沈姚没有搭话，只听嬴政继续说道，“你那年留下的武器，能完全复刻出来的不多，都已加紧送出。”
说起这个，沈姚不知该庆幸还是后悔，当时他真没想这么多，事发突然，他只是可惜自己回到未来，怕积分打了水漂，在最后一刻就全部兑换掉了，若是早知今日，砸锅卖铁也得攒金子换武器。
“有聊胜于无……”沈姚苦笑道。
“敌人有备而来，我们尽人事就好，想来你们那时并非已预知必胜才倾尽全力……”
“是啊……举国抗战，那仗……真得很难打，人们在黑暗中爬行摸索，光明遥不可及。”
“我确实不能大言不惭，立下豪言壮语，承诺大秦能排除万难……”嬴政望着巍峨壮丽的秦宫，那是历代先王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寡人是大秦的皇帝，当生死与共，血尽为止，秦之黎民，可为刀下魂，不做亡国奴……”
沈姚听着熟悉的话语，脊背一瞬间绷紧，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涌出，那些画面像是从书本里跑出来……
他更觉不适，呼吸都快停滞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着嬴政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沈姚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真的是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