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海边的男人别乱捡(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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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不行”这句话,他算是记在心里,等日后一并讨回来。
只是死种,真的能开花吗?
抛开其他条件不谈,单死种这个条件,这花就永远开不了,如今明艳艳地开在那里。
何遇垂眸看着这朵半开的玫瑰,抬手轻触小花苞,花瓣薄而层次多,且微微翻卷,颜色雪白,低头轻嗅,带有甜甜香味。
这是典型的坦尼克,虽然都是白玫瑰,但和花店奶奶所说的品种不一样。
忽而转头看向何萱,问道:“你是不是换了种子?”
何萱瞬间心虚,低头不敢看他。
果然被他猜中了,“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换了种子?”
何萱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弱弱点头,“嗯。”
“我之前没事翻了下土壤,不小心把种子翻出来了,发现种子腐烂了,怕你失望,所以就换了颗种子。”
她特地拿着腐烂的种子,跑去询问当地花鸟市场老板,得知是白玫瑰后,买了颗重新种回去。
等到快开花的时候,她还特意搬到大阳台,显摆。
只是没想到白玫瑰还分品种。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厉害,对玫瑰的品种了如指掌。
刚想给他道个歉,却被他抢先一步。
“是我不对,不该拿死种忽悠你,不管换没换种子,但至少它现在开花了,你依旧很厉害。”
确实给了他不少意外。
被这么夸着,何萱多少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于是来了个商业互吹,“小鱼也很厉害,一下子就能猜到,不愧是玫瑰种植专业户。”
小鱼?
何遇眯着眼问她:“你刚叫我什么?”
“小鱼啊,何遇,河里的鱼,不叫你小鱼叫你什么?”
何遇意味深长地点头,“这个绰号我喜欢。”
“你本来就是鱼。”
这家伙说他来自海的另一边,能够横跨大洋来到彼岸,不是鱼是什么?
“还有,把你那土到掉渣的手机铃声给我换了。”
“哪里土了?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何萱轻啧一声,默默往旁边挪了两个小碎步,“跟你待在一起,真丢人~”
“你说什么?”何遇眸光一闪,捏住她的后脖颈,往屋内提,“嫌我丢人是吧?行。”
“诶???错了,哥!!!”
“晚了。”
于是这首歌在她耳边循环播放了一整天。
……
在何遇的扶持下,花店顺利开张。
新店开业的那几天,生意惨淡,没多少人光顾。
光靠线下卖花,每天亏损近一半。
做生意第一条便是开源,打开客源市场。
这家门店的位置何遇专门考察过,几里内没有同行竞争,但也没有集群效应,完全要靠自己积累客源。
为此,何萱开通网上业务,拓宽销售渠道,但这样一来,一个人又忙不过来,于是在网上挂了张招聘信息。
过去几天,都没有人来应聘,或许是工资太低,何萱也能猜到,但没有办法,她是个穷b,只开得起这个价格。
何遇没事的时候会帮她照看,但最近他也忙到“起飞”,他跟珠宝商曹凛合作,经常飞R国,一连去几天。
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俩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周的通话次数屈指可数,聊天消息也只是“睡了吗?吃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之类的家常。
日子简单平静,直到某人的出现,打破这份平静。
“你好,有人吗?我看到门口的招聘信息。”
这熟悉的声音,让何萱的心脏猛地一颤。
回来了,她回来了……
“王心悦!!!”
何萱撒丫子跑向她,抱着她不肯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心悦我好想你,你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王悦双手悬在半空,刚想回抱住她,下一秒何萱突然退出,激动地抓着她的手,“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吗?”
王悦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叫王心悦,我叫王悦。”
“我早就知道了,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王悦深呼一口气,语气故作轻松道:“没啥,我就回去结了个婚。”
什么?结婚?!
“结婚,你怎么不同我说,份子钱都还没随呢……”
王悦摇头,沉默片刻开口,“不用随,本来那婚我就不愿意结,是他们强迫我的。”
“强迫你?那你……”何萱欲言又止,看到那憔悴的面容,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捂着嘴,眼底的泪花瞬间翻涌。
“我不愿意,他们把我关起来,不给饭吃,直到我松口,被迫嫁给村头老光棍,不过那老头在结婚当日喝多了酒失足落水,死了,现在坟头草已经一寸高了。”
这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他人的过往一般。
包办婚姻何萱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发生在朋友身上,还是第一次。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我的小学老师帮了我,她是一位来山里支教的老师,被人“强”行留在村里,她深夜放我离开,让我永远离开那里……”
说着,声音越发哽咽,“她说她不想看到自由的灵魂被死水浸染,她为了救我,被人活活打死了……”
“是我害死了她。”
“都是我……”
几个月来的情绪积在心里,王悦再也绷不住,窝在何萱颈窝嚎啕大哭。
何萱听到她的遭遇,也忍不住,哭得比她还惨。
王悦问道:“你哭啥?”
“不知道,看到你哭我也想哭……”
“……”
真是的,哭得比当事人还伤心。
“那个……”
店外一道男声打破这滔天的哭声。
王悦拍了下她,“傻子,别哭了,来客了。”
何萱止住哭声,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向店外。
“潇潇?”何萱倏地站起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由于刚哭过,这时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想给奶奶买束花。”
花?
“哦哦。”何萱反应过来,立马从冰箱里拿出一大捧白百合。
“奶奶生前最喜欢百合,我帮你包好。”
周潇打断,“不用那么麻烦,一朵菊花就好。”
菊花也好,白百合也好,何萱包了两捧。
“拿着,我最近没时间去看她,帮我带一束给奶奶。”
“好。”周潇点头,接过花束,又问:“多少钱?”
“不要钱,这是给奶奶的。”
“我说我的这束。”
见他执意要付钱,何萱随便说了个价格,“那就十块钱吧。”
『滴——支付宝到账十元』
往后每天,这道电子音都会响起,因为周潇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来买菊花。
何萱也习惯了,每次他来之前,都会把花包好。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没来了……
“萱萱,那个叫潇潇的人今天没来买花诶?”
何萱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是别人她不担心,可潇潇不一样,他有前科。
万一……
她不敢往下想。
何萱拿起手机,反复拨打他的电话。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没人接听……
一直没人接听。
她慌了。
“心悦,帮我看着店,我去他家里找找看。”
何萱叮嘱她一句,便骑着电动车匆匆往他家里赶。
狂风在耳边呼啸,天也越来越黑,等赶到他家楼下时,天彻底黑了。
电梯正在维修,顾不得多想,何萱往楼梯口跑去。
气还没喘直,就见胡宗熙从楼上下来,与她擦肩而过。
何萱没理他,直冲五楼。
周潇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何萱冲进去,喊了句,“潇潇!”
大致环顾一圈,没找到他人。
不死心,何萱又一一排查房间,但房间里都看到他人,唯有一间浴室的门是关着的,她按下门把锁,打不开。
门是在里面上锁的,说明里面有人。
何萱猛拍浴室门,大喊:“潇潇,你在里面吗?”
“潇潇!!”
喊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何萱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隐隐约约能听到滴水的声音,何萱可以断定,周潇一定在里面。
钥匙!
浴室钥匙在哪里?
何萱翻遍了屋子都没有找到钥匙。
老人会把钥匙藏哪儿?
对了,床底!
老人喜欢把贵重物品藏床底。
于是趴床底去找,在床底摸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以及一顶落了灰的黑色鸭舌帽。
没多想,何萱打开铁盒子,里面全是些存折和古旧的照片。
翻了翻,在盒子底部找到几把钥匙。
不太确定是哪一把,只能一把把试错,试到最后一把时,门开了。
推开门,一只惨白的手搭在浴缸外,血液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血水淌了一地……